是誰,高舉着我的思念,卻陌生得讓我飲着痛和美麗?
回到S城的家,倆姐弟就一起分工合作,開始收拾家裡的一切。
在不知不覺間,窗外,已是落日黃昏了,彩霞漫天了,陳可兒邊吃着弟弟做的飯菜,邊說:“阿弟你現在做的飯菜越來越好吃了,不知誰能做我的弟媳,那她就有口福了!”
陳宇揚揚起俊秀帥氣的臉說:“姐,你別老說我,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你什麼時候你纔給我找個姐夫回來?”
陳可兒聽了微微愣了愣,咳咳兩聲,有心想岔開這個敏感的話題說:“阿弟,你明天去上班的時候記鎖好門窗,下班了就早點回家,累了就休息下,等姐下班回來再做飯,知道嗎?”
陳宇揚看了看心事重重,似乎有點失落的姐姐,他也不想再說什麼讓姐姐不高興的事了,輕聲說:“姐,我知道了!”
晚飯後,弟弟陳宇揚說有點事就騎着他那輛寶貝的自行車出去了,陳可兒也沒阻擋他,因爲她知道現在的弟弟懂事了,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
陳可兒一個人行走在喧囂、熟悉的街道上,所有的一切依然,只是身邊缺少了一個帶着淺笑溫柔的身影。
走在霓虹閃爍,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的街頭,看着這個“不夜城”在夜的籠罩下,妖嬈、放縱!耳聞,茶館、咖啡屋、商場、酒吧、迪廳、洗腳房,男男女女,成羣結隊的,微笑着,大笑着,放縱着歡樂和慾望,上演着多少曖昧與瘋狂。
因爲年味猶存,儘管是寒冬,但,人行道旁隨處可見匆匆趕路的身影;酒店商場、公園的廣場到處都是休閒消遣的人羣,色彩繽紛的燈飾把S城裝扮得更妖嬈多姿。
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市中心的廣場,只見廣場的一個角落裡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個小小的食攤,一個勤快的女人正在裡裡外外地張羅着。
陳可兒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其實她只想安靜地坐下來歇歇而已,但感覺打擾了別人做生意,不好意思的隨便要了一個小菜與一碗小粥,菜淡淡的,粥也清清的,但是在這裡吃的人卻很快樂,或許,生活原本就是這樣隨意,平淡的。
天慢慢地黑了,夜風吹得更冷了,穿着有點單薄的陳可兒不由地搓了搓有點冰冷的纖手,慢慢地走回家。
弟弟還沒有回來,於是,她打開抽屜,打開日記本,想寫點什麼,卻發現腦海裡盡是一片凌亂,提起筆的手不知道該往那裡放。
她輕輕地低嘆了一聲,抱着那本滿是思念的日記本,走到院子裡,一個人呆坐在院子玉蘭樹下的鞦韆上,夜空中飄着寂靜冰冷的氣息,看着清冷的蒼穹,她心底的那根弦又被腦海裡一個影子所撥動了,她不清楚與他之間的距離有多長,她只知道,在他轉身離去的時候,留下給自己的只是心底陣陣的淚雨滂沱。
拿起手上的筆,翻箋落字:或許,我很固執,固執到認爲這是自己無悔的選擇,但是無邊的思念,可否讓它有個終點?如果這個世上有相逢,那麼也會有別離,我的世界裡除了安放你的心,我怎麼還能去容納太多的戀曲,一直以來不曾改變,不曾改變對你的想念。
你還記得你對我唱過那首歌嗎?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你說人家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但是你卻爲我唱了一首歌,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是多麼的感動,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從你離開的那刻,我習慣了沉默,習慣在清冷和獨處中去感懷與你一起的歲月,那延伸的足跡之下,寫着,尋找着,你的痕跡,也許遠方的你不曾感覺我指尖爲你奔泄而出的思念,但我卻聽的見內心對你呼喚的聲音。
我拒絕了無數個身邊關愛的目光,因爲我只有一顆心,容不下太多的故事,因爲有你就是最美,有的時候,我會用心底的弦去彈奏我們兩人互訴的深情;有的時候,在曾經殘留的溫馨中去觸摸彼此的心跳就是最真,那麼,此刻就讓你的影子在我今生的文字之下穿行吧!因爲這也是一種溫暖的幸福。
陳可兒正在沉醉於文字與思念,忽然二聲咳咳聲把她從迷幻中驚醒,她回過頭來。
原來是弟弟陳宇揚,陳可兒不知道弟弟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院子裡的。
陳宇揚俊秀帥氣的臉上帶着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說:“姐,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可兒淡淡的笑了笑說:“沒有呀,姐能有什麼事呢?阿弟別胡說。”
陳宇揚:“姐,我回來那麼久了你都沒發現,何況你的眼神已經把你出賣了,說來聽聽,好嗎?”
陳可兒看了看自己弟弟,她知道弟弟已經長大了,懂事了,不再是那個曾經任性妄爲的小男孩了,現在是什麼事也瞞不過這個他的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看着遠方說:“阿弟,姐…姐認識了一個男孩。”
陳宇揚聽了,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說:“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陳可兒說:“姐認識了一個男孩,他不是我們這裡的人是北方的。”
陳宇揚:“姐你很喜歡他?是嗎?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下雪的地方。”
陳可兒輕輕地說:“嗯,姐喜歡他。”
陳宇揚:“姐,那他叫什麼?他現在那裡?”
陳可兒:“他叫馮武,他回家過年了!”
陳宇揚:“姐,等他回來了,帶他來讓我看看唄。”
陳可兒看着遠方說:“好!姐會帶給你看的。”
陳宇揚聽了笑了笑說:“姐,院子裡冷,回屋去吧,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甜品,在桌子上,還熱着,姐,快去吃,我累了,我去睡了!姐,晚安!”
陳可兒邊走邊說:“阿弟,姐知道了,快去睡吧,晚安!”
陳可兒看着走進房間的弟弟,她輕輕地嘆息:阿弟,姐看了你那麼年了,看着你調皮搗蛋,看着你惹事打架,現在又看着你懂事,學習,工作,還會照顧人,姐覺得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你不知道那些年,姐有多擔心你,每每看着你滿身傷痕的時候,姐的心有多痛?現在好了,姐放心了。
房間很安靜,陳可兒想,不知此刻,心愛的人又在幹什麼呢?正想着,電話卻響了,她一看,是那個熟悉得不再熟悉的號碼。
她呆呆地看着,美麗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淚水,她等了那麼久,她等到了,終於等到馮武的電話了,她顫抖的纖手按下了接聽鍵。
馮武溫柔熟悉的聲音:“喂,在幹嘛呢?”
陳可兒聽了心不由得一痛,怎麼?怎麼感覺那麼陌生了,怎麼連稱呼都那麼陌生了?
陳可兒輕輕地說:“沒什麼,剛想睡,你呢?你在幹嘛呢?你…”她剛想問問他爲什麼那麼久不給她電話,也不來接她。
但卻被馮武輕輕地打斷了,說:“好吧,那早點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也累了,晚安!”
陳可兒呆呆地聽着,似乎一句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了,陳可兒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忽然感到有一種什麼東西從生命中抽離了,讓她心裡感覺好痛好痛,好害怕好害怕,到底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會這樣?但她不相信他會這樣冷漠地對她的,不相信會這樣的,他一定是有難以訴說的苦衷的,她相信他,只要她相信他,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