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荔香苑將會舉行一年一度的摘花盛會,兄弟們可知道?”
那些乞丐聽說荔香苑,各個咂着嘴叫道,“那哪能不知道,那荔香苑的姑娘,可香嘞。”
“正是正是,那***,那雙大乃子,我早就想撲上去了。”
“嘿嘿嘿,一年一度的花魁,那美的比天仙還美呢。”
乞丐們你言我語,漸漸嘈雜,任冬華大喝一聲,“對,那些美人可都不是我們的,都是那些狗日的公子哥的,你們恨不恨?”
“恨有個屁用,誰讓咱們投了個乞丐的胎。”
“恨,恨的牙癢癢,我要睡花魁。”
“對,我要睡花魁。”
滿院子的乞丐嘰嘰喳喳,響徹黑夜。
“今日讓你們來,就是給你們錢,讓你們專門對付那幫有錢的公子哥,讓他們今年也和我們一樣,只能眼巴巴地想着花魁長什麼樣,就是不能參加盛會。”
乞丐們漸漸安靜,這什麼意思?
任冬華繼續高呼,“一會,我給大家分組,大家按照分組的情況,明日到處去打聽,看有哪些公子哥準備後日去參加摘花盛會。弄清楚之後,大家想盡法子拖住他們,讓他們參加不了摘花盛會。”
“兄弟們,明日我給大家每人一百文,事成之後,後日晚上,我請大家到荔香苑的門口吃酒席,美酒美肉的酒席。”
那些乞丐聽到這裡,頓時沸騰了。不僅有錢拿,還有好酒好肉吃!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着明日的到來。
任冬華將成千上萬的乞丐,按照十人一組的方式,讓他們結隊,各自散開,等到了明日中午來城隍廟彙報情況,拿取銀兩。
第二日一大早,任冬華帶着幾個乞丐,推着五輛車子到了省城的匯通銀號,要求銀號兌一千兩的銅錢。
銀號的人見這個陌生人帶着幾個乞丐來兌錢,還一下子兌了這麼多的銅幣,覺得非常驚奇,跑進去找了掌櫃嘀咕半天,這纔出來按照任冬華的要求將一千串的銅錢兌出。
任冬華帶着乞丐,用車子浩浩蕩蕩推着錢幣往城隍廟去。那些昨晚還將信將疑的乞丐們,見了幾車子的錢,一傳十,十傳百,整個城裡的乞丐們都知道了昨晚那個人真的帶着錢去了城隍廟等他們的消息,個個抖擻精神,仔細盤查起明日要參加摘花大會的那些人。
破舊城隍廟的任冬華盤膝坐在廟中,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得通。眼見着日頭到了頭頂,他望向外面,還一隊乞丐都沒有回來。
難道他們都不信我?
一直跟着任冬華的五個乞丐,慵懶地睡在草垛上。其中一個很是機靈,雖然躺着,可眼睛死死地盯着盤膝的任冬華,稍有動作,他立馬跳起跑到任冬華身邊,“大爺,有什麼吩咐?”
任冬華擡眼悄悄他,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你叫什麼?”
“大爺,別人都叫我二狗子。”
二狗子,倒是和自己狗蛋的名字很像!任冬華對他招招手道,“你幫我出去看看,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好嘞。”二狗子如一陣風衝出了廟裡,剛出去,身子還沒有出廟門,掉頭就跑回來,喊道,“大爺,有人回來了。”
任冬華蹭地站起,緊緊勒住拳頭,不一會,從廟外進來一隊十人的乞丐,進了就張口道,“這位大爺,都打聽好了,明日參加摘花盛會的主要有咱們布政使司老爺的公子虔公子、翰林院修纂祝公子、長崎將軍的公子司馬公子、知府卞大人的公子,還有就是那些個數不清的風流公子,摘花盛會就是他們一年一度的盛會。”
任冬華聽了都有些糊塗,這些個乞丐怎麼說的跟順口溜似的。他見這說話的乞丐長得一張四方臉,耳廓高鼻,較別人有所不同。
“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站在一旁的二狗子道,“這位是我們的臧三哥,可是我們這些個乞丐中響噹噹的人物。”
任冬華連忙作揖,“原來是臧三哥,小弟冒失了。”
那臧三謙虛道,“不敢不敢。這位大爺能想得到咱們這些乞丐的用處,我臧三真心拜服。”
任冬華見這個臧三說話間似乎與別的乞丐不同,將銀子散給了十人,拉着臧三到一邊說話。
“我看臧三哥說話,似乎並不是生來便爲乞丐。”
臧三聞言大笑道,“誰人生來便是乞丐,還不是爲時勢所迫。”
也是!任冬華尷尬笑笑,“小弟說錯話,臧三哥不要生氣纔是。”
臧三揮揮手,並不在意,看着任冬華神色有些緊張而又焦慮,“這位大爺一擲千金,看來是有所圖吧。”
任冬華正一肚子心思每人說,見這個臧三說話與平常人不同,他一問便有心想和他說,“不瞞臧三哥,今年最有可能奪得這荔香苑花魁的,是我以前效勞大東家的小姐,此次我特意來救她。”
臧三聞言一驚,“想從荔香苑救人,這可太難,你可知這荔香苑乃官妓,不似其他春樓?”
“這個小弟倒不是很清楚。”
“官妓是由官府衙門所開。”臧三解釋道,“一般的春樓雖也有官宦子弟出資,卻遠遠比不了官妓。這官妓裡的老媽子,說起來也是官差,按月領的俸銀。”
“啊?”這倒是稀奇事了,老媽子竟然是官差,還領俸銀?這絕對算是奇聞一件。
“可不是。這荔香苑的老媽子彌紅更是不得了,據說她是南京都察院常都御史的奶孃。關係通着天呢。”
任冬華對這個臧三說的官名什麼的,一竅不通,不過他是聽懂了那句關係通着天。天,不就是那一處麼,朝堂!
“那些個鶯鶯燕燕的姑娘,你別看他們如今浪蕩着妖嬈着,往前推推,哪一個不是大家閨秀,哪一個不是小姐太太?說句不好聽的,若不是有了些地位,就算姿色好,她也不配進這個荔香苑。”
任冬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個臧三一定不是普通人,看他說起官府的事,總是一套又一套。“臧三哥以前……”
任冬華剛問着,那臧三哈哈一笑,故意打個哈欠道,“我去撒個尿,憋死了。”說着跑開了。
他這是在故意藏着。
正尋思間,外面斷斷續續不斷涌進了乞丐們,一個個將信息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