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暈迷的朝霞,被四皇子送到了折衝府。之後,四皇子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彷彿忘記了他與霍青松的約定。霍青松也沒有想起來,只顧着讓郎中給朝霞治傷。只有霍寶很是奇怪,四皇子的神情爲什麼有些惱怒。
被郎中醫治的過程中,朝霞被疼痛的清醒了一會兒。看到霍青松,她再次囑咐不要告訴呂香兒與呂洪,纔再次暈過去。霍青松雖然沒有回答給朝霞任何表情,卻還是將她安頓到了折衝府的密室。
也是在這個時候,方哲帶着人在校場附近的山中,找到了一個新建沒有多久的木屋。木屋裡所有的擺設,都是東倒西歪,也沒有任何人的蹤影。方哲仔細地檢查,便明白這裡的人走的很匆忙,而且人數也得有十多人。
想到在這裡藏了這麼多‘陳王的餘黨’,方哲便是又氣又惱。這麼多人在江陵府隨意出入,他卻沒有查出一點兒的消息,這不就是表示他很無能,方哲怎麼會不氣惱呢。
看着屋子裡的酒瓶子、各種野味,方哲的臉色陰森地滲人:“以這裡爲中心點,到方圓百里,給我一寸一寸地搜。我就不相信這麼多的人,就留不下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折衝府的府兵們在滿山尋找着‘陳王餘黨’的蹤跡,呂香兒與呂洪卻是不知道朝霞已經受了傷正在折衝府中養傷。就像呂香兒想的那樣,廖文博與清雅在下午又來到了呂家。呂洪與清雅正是情濃意密之時,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見面的機會。直到天色又晚了下來,清雅纔跟着廖文博離開。
當呂香兒與呂洪送走了廖文博、清雅,在暗中保護着霍青青的霍家侍衛,便將一封書信交給了呂香兒。信中的內容,大致上便是告訴呂家兄妹,朝霞已經傳來消息,她正在追查‘陳王餘黨’,讓兄妹兩人不要擔心云云。總之,就是讓呂香兒與呂洪安心,朝霞無事。
霍青松這麼做的原因,便是猜到呂香兒肯定還會去找他詢問朝霞。爲了怕呂香兒知道朝霞在折衝府,霍青松才主動給她寫了一封信,告訴她們兄妹朝霞的消息。呂香兒與呂洪也確實是如霍青松所想的那樣,有了朝霞的消息,便將之前的擔心慢慢地放下了。爲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呂香兒便也不打算再去折衝府,正好如了霍青松的願。
接下來的日子裡,廖文博、清雅便沒有一天不與呂香兒、呂洪見面的。當霍青青的腳好了之後,五人便在江陵府周圍四處遊玩。呂香兒特意多次觀察清雅,依然沒有任何的發現。而清雅與呂洪之前的感情,卻好像一天勝似一天。
表面上看,清雅對呂洪真的很好,從言談到舉止無不是都注意着呂洪。得知呂洪很重視這次的科舉,清雅便提起要陪着呂洪去看武舉鄉試的結果。萬一呂洪不中,便想辦法進諫四皇子殿下,讓他來推薦呂洪。
坐在畫屏山山腰上的亭子裡,清雅迎着微風,看着呂洪的眼神都帶着一股情意。只要眼睛沒有什麼問題的人,都能看出來。霍青青來來回回在呂洪與清雅的身上看,然後便偷偷地笑。可當她注意到廖文博的眼神後,笑容又淡了許多。
“呂公子,香兒妹妹,刺史大人已經答應爲表哥引薦四皇子殿下了。只要有了殿下的‘薦書’,呂公子便可以到京師去參加會試了。”清雅說完,廖文博也點頭正實她的話。而且,他還表明憑刺史大人的美言,還有那天呂洪在‘以文會武’上的表現,四皇子差不多能給呂洪寫‘薦書’。
聽完清雅與廖文博所說,呂洪、呂香兒還有霍青青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在沒有認識霍青青以前,呂洪與呂香兒此時肯定會非常感激清雅與廖文博的。可通過霍青青,四皇子與呂家兄妹兩人,還是很相熟的。而且,在呂香兒送給四皇子一罈子三年多的燒酒後,四皇子也曾戲言要保呂洪參加會試。雖然是‘戲言’,可四皇子畢竟是皇子,說什麼話都不會是隨便說說的。
不過,與四皇子相識這件事是不能對外人說起的,因爲這裡面牽扯的事太多。呂洪不想欺騙清雅,又不想說謊,便只能不吭聲。而呂香兒與霍青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沒想到,廖文博與清雅卻將三人的沉默,當成了呂洪對自己的成績沒有信心的表現。
清雅看向呂洪的神情立時充滿了內疚,看得呂洪差點說出實情。還好呂香兒看到這個情景,立時說道:“廖公子、清雅姐姐,現在說這些爲時太早,不如等我武舉鄉試放榜之後再說吧。”
“呂小娘子說的極是,那就後天再說吧。”廖文博以爲呂香兒想爲呂洪留些顏面,便順着呂香兒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呂洪坐在呂香兒的旁邊,看向廖文博的目光卻充滿了感激。無論廖文博能不能做到清雅所說的,呂洪都是非常感謝他。其實,呂洪與廖文博相識也算偶然,萍水相逢。之後,就算多出了一個清雅,可廖文博卻還是這麼出力,呂洪拿他差不多也當做了自己的知己看待了。
所以,當呂洪發現廖文博看向自己妹妹的眼神後,並不向以前一樣對廖文博有些反感。不過,即便是這樣,呂洪還是不贊成廖文博能過多地接觸呂香兒。每當廖文博想找機會與呂香兒單獨相處時,呂洪便會攪亂他的心思。
呂香兒本來是沒有察覺出來,可相處的時間久了,呂洪有些故意的舉動也讓她看出些眉目來。雖然呂香兒對廖文博只是有不參雜兒女感情的好感,可呂洪卻是不相信,讓她很是好笑卻不想去做什麼。
廖文博越來越明顯的表示,讓呂香兒有些無所適從。在所有未嫁小娘子的眼中,廖文博出自名門,人長也不錯,脾氣也好,可謂是最理想的郎君。呂香兒都懷疑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對廖文博就是升不起那種心思。
反看霍青青卻像是對廖文博很是關注,看他時的眼神也帶了些柔情。可讓呂香兒想不通的是,霍青青的性子可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會遮掩。像廖文博這種出色的郎君可是非常少見的,任何一個小娘子與他接觸之後,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廖文博的好感。霍青青卻像是在猶豫,或者說是躲着廖文博。
呂香兒想到廖文博對自己越發親近的舉止,就以爲霍青青是不是因爲她才如此,想着找機會與霍青青說明。可霍青青不知道爲什麼,在呂香兒一提起這個,便轉移話題或者直接躲開。呂香兒很是無奈,卻不想就讓霍青青認爲她對廖文博也有意。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鄉試武舉放榜的日子。有了上次的驚險經歷,呂洪這次準備獨自一人去看榜,將呂香兒與霍青青都留在了家裡。呂香兒正想着可以有個機會與霍青青單獨呆一段時間,霍青青卻是被四皇子身邊的侍衛陳林給接走了。
呂香兒記得霍青松說過,待四皇子回京之時,霍青青可以與他同路回家。那麼今日陳林來接呂香兒,便可能是問她的想法。如果霍青青同意了,那她在呂家也住不了幾天了。自與霍青青相識以來,呂香兒還很喜歡這個比她大一歲,卻像比她還小的小娘子。想到霍青青快要離開了,呂香兒還真有些不捨。
“青青的家在京師,阿孃也在京師……”呂香兒坐在院子裡從霍青青想到了呂二孃,又從呂二孃的身上想到了飄香酒坊。突然,呂香兒想到什麼,臉上立刻浮現出喜色。而隨着呂香兒越想下去,她臉上的笑容就越大。
很快地,呂香兒揚起了頭,又嘆道:“想了這麼多,要想一步步實現,還得看哥哥能否中了鄉試武舉。”
呂香兒的話音剛落,呂家的大門便被推開,呂洪、廖文博、清雅三人先後走進了院子。呂香兒已經與廖文博、清雅很熟了,便沒有先與兩人打招呼,而是跑到呂洪的面前。
“哥哥,如何?”呂香兒從呂洪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只得急切地詢問。呂洪卻被呂香兒期盼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向了別處。這一舉動,立刻讓呂香兒的心一沉。
想着呂洪對這次科舉的重視,呂香兒再次出口安慰道:“哥哥,沒有關係,你別灰心。只要有了‘薦書’,你仍然可以進京參加會試的。”
呂香兒這麼一說,呂洪卻走到一旁,神情有些羞愧。而清雅跟着走到呂洪的身邊,輕聲說道:“呂公子,雖然說是,說是……卻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你看你都將香兒妹妹弄糊塗了。”
“清雅姐姐,到底如何,我還真被哥哥與你弄糊塗了。”呂香兒茫然地看着呂洪,不明白清雅所說的高興事,指的是什麼。
廖文博看看院子裡的三人,便清咳一聲說道:“還是我來說吧。呂師弟他考中了鄉試武舉,不過,他是這次鄉試中的最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