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什麼走,你先說什麼事,我再決定要不要去看看,別廢話,我煩着呢!”
金珠揉着痠痛的手,看着被銀子砸紅的手心,心裡一陣陣鬼火冒,真是人倒黴了喝水都會塞牙,玩玩銀子都會手痛。
洪三勒住馬繮繩轉頭瞪着趙永健,只等金珠一聲令下,他就準備動手把他提溜下馬車。
趙永健興奮的搓着手,處於亢奮狀態的他根本沒注意金珠和洪三的神情,就算注意了他也不會理會,因爲他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快,洪三,先把馬車趕過去,我邊走邊說,這要從哪裡說起呢?唔,讓我想一想,從找老顧要人開始還是從我爹叫我回家開始呢?”
趙永健的一雙鳳眼已經迷離,臉上無比陶醉的神情讓他美得妖異。
“妖孽!”熟悉他的金珠只一晃神就清醒了過來,啐了他一口,吩咐洪三把馬車趕往小窩莊,不用他說也知道,趙永健肯定是又弄出什麼特別的東西來,急着找自己顯擺,而且看他着急的模樣和陶醉的神情,這件東西非常的特別。
“是,二小姐。”聽到金珠的吩咐,洪三勒了勒繮繩把馬車往小窩莊趕去。
“金珠,你不是給了我九百兩銀子讓把莊子裡其他的房子修建起來嗎?這些錢如果是建幾棟普通的宅子那是綽綽有餘,可是要建五星客棧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也不是說錢不夠,畢竟像木料和石料這些東西,在咱們這裡不花錢,有足夠的勞力就行。只是客棧裡面的一些設計不能被外人知道,咱們自己人不夠,外面請人又不放心,所以啊……”
趙永健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金珠也沒聽明白他說的重點,瞧着他迷離的眼神和不受控制的上下嘴脣,想要他自己停下幾乎是不可能了。
“趙永健,你的九百兩銀子掉了。”金珠惡作劇的衝趙永健的耳朵大喊了一聲。
“哪裡!哪裡!”清醒過來有些驚魂未定的趙永健,忙伸手往懷裡掏,一聲慘叫從他的嘴裡喊了出來:“啊——,我的媽呀,該死的,忘了有機關。”
趙永健把手從懷裡快速的拔了出來,用力甩了甩上面的血珠。把手指伸進嘴裡猛的吸了一口血吐掉,再拿出來時,手指上出現了上下兩排半弧形細小的小點。就好像是被什麼小動物的牙齒給咬了一口。
“不會吧,你身上也裝着機關?”金珠張着嘴巴吃驚的看着趙永健因爲痛而皺成包子的臉,無法接受這樣突來的轉變,狠狠的道:“快別皺了,小心把狗給招惹來。可就不是那麼小的牙印了,而是兩大排半圓的血窟窿。”
“你個死妮子,嘴巴怎麼那麼歹毒啊,沒看見我的手都出血了嗎,還在旁邊說風涼話。你別高興得太早,就算我的臉皺成包子能把狗招來。它們也不會對我下口,你可別忘了,小窩莊裡的狗可都是我養大的。呵呵,嘶!好痛!”
趙永健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在兩排小點上滾了滾,齜着牙小心翼翼的輕吹着。
“妖孽就是妖孽,那麼小的一點傷口。還值得用我爹的療傷藥,你可真好意思啊!咦!趙永健。你手裡的瓶子給我看看,怎麼那麼眼熟呢?好像是我裝口脂的瓶子。”
眼熟的瓶子讓金珠撲了上去,這可是上次爲【芊芊玉手】定製的那批瓷瓶中,僅有的幾個裝口脂的瓶子。
這種特別訂製的瓶子,瓶身小巧瓶口細長,瓶口有個剛好能滾動的瓷珠,每次使用的時候,只要瓶口朝下輕輕用瓷珠滾動,就能完美的控制着從裡面倒出口脂量。
這是金珠參考上輩子走珠瓶的思路,設計出來讓人試做,沒想到最後居然成功的做了出來,只是製作難度很高,是那一批的瓷瓶中唯一沒有完全交貨的瓷瓶,金珠的手裡僅有三個,都交給小翠保管着。
“什麼你的我的,不都是小窩莊的。既然是小窩莊的,那就是大家的,當然也就是我的,拿來用用又怎麼了,小氣鬼!”趙永健的速度飛快,沒等金珠撲到,他已經把瓶子收到了懷裡,瞪着一雙鳳眼死乞白賴的看着金珠。
金珠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僅是爲了她的走珠瓷瓶,還爲了趙永健說的那幾句話,這傢伙跟着自己好的東西都沒學會,自己無意中唸叨的人人平等的話卻記得牢。
“你這是什麼鬼邏輯,什麼叫做我的就是你的?你給我記住了,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通通都是我的,明白了嗎?你趕快給我交出來,要不我去找小翠這個小妮子,兩天不見她膽子變肥了,敢把我的東西送人,看我怎麼收拾她!”
金珠本想把手伸進趙永健的懷裡硬搶,可看看他留有兩排小點的手又忍住了,急得舉着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下手。
趙永健得意了,樂呵呵的斜躺在車廂裡,盤着腳雙手向兩邊平伸着,一副隨便你怎麼樣都行的表情,看得金珠火冒三丈。
“不就是一個走珠瓶子嗎,有什麼可稀奇的,我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小翠像是得了個什麼寶貝疙瘩一樣,死死的捂住不讓人看,好話說了一籮筐她就是不點頭,沒辦法,爲了研究我只能用了點小手段,沒想到卻是個如此簡單的東西,不是看在它是陶瓷做的,我早扔了。”
趙永健大言不慚的說着,伸手把走珠瓶又拿了出來,在眼前左看右看,不屑的眼神讓金珠發狂。
“你有本事你給我做幾個,在這裡說什麼大話,也不怕風大了閃了舌頭。”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金珠突然想起趙永健的一句話,忙問:“對了,你剛纔說用了點小手段,是什麼啊?小翠的膽子那麼小,能讓她把東西給你,你不會是勾引她了吧!”
趙永健的眼睛瞪了起來,可惜,他的鳳眼怎麼瞪也圓不了,“什麼叫勾引她啊,不過就是對她笑了笑,說了幾句話而已,你可別污衊我啊!”
“這還不叫勾引?哦,對了,也可以叫美男計,你這個死妖孽,我就知道你遲早會用這招勾搭女孩子。我警告你,別忘了我們簽訂的協議,你娶老婆的事必須經過我同意,敢揹着我私定終身我要把你沉塘。”
趙永健的眼睛突然直了,一根手指頭哆嗦着指着金珠,半天說不出話來。
沉塘?這都什麼跟什麼嘛?趙永健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看向金珠的目光裡也多了一些難以言表的東西。
金珠摩拳擦掌,四處轉頭找稱手的傢伙準備收拾趙永健,絲毫不知道自己脫口而出且不合時宜的話,對趙永健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小翠這個丫鬟的出身不比其他丫鬟,天性膽小又自卑的她一直在逃避男女之事。她和月紅一樣大,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在小窩莊安定下來後,兩家的父母都曾經爲這事找過金珠。
金珠自己兩輩子加起來都是未婚的姑娘,她哪裡知道要怎麼給丫鬟們找對象,她又不敢亂點鴛鴦譜怕誤了別人的終身,索性放手讓小翠和月紅的爹孃自己看着辦,等他們看中了再告訴自己一聲,封個大紅包給她們這事就算完了。
月紅生性活潑,知道金珠的意思當然是歡天喜地,她可是早就看上了仇良,之前因爲怕耽誤事,金珠把她禁足在村裡,現在回頭聚的事情發展順利,金珠也就不在限制她了。
月紅每七天去趟【芊芊玉手】,她壓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每次幫貴客做完保養,她都要拉着小翠去回頭聚坐上一會,幫着洗洗涮涮藉機和仇良說幾句話。
雖然目前還沒有聽到什麼好消息,但月紅的婚事金珠完全一點都不操心。
小翠的情況恰恰相反,聽說讓她自己做主時,立刻就變成了一隻驚恐的鴕鳥,把腦袋藏在了沙裡,對所有男人都退避三舍,根本不給自己或者是別人半點機會。
李媽的勸說無效,金珠的開導也無法,最後金珠只能對莊子裡所有的未婚男人下了一道命令,無意想和小翠成親的人就不要去招惹她,免得她看見莊子裡的男人就像躲強姦犯。
趙永健這個妖孽,他那充滿了魅惑的笑容,一般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心裡不正常的小翠,能把走珠瓶給他,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小翠現在在什麼地方,在莊子裡嗎?”金珠惡狠狠的瞪着趙永健,心裡不抱希望的祈禱着,但願小翠沒事。
“在,她現在應該在她屋裡。”趙永健嚥了一口吐沫,金珠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怎麼知道她在自己屋裡?姑娘家的閨房是你隨便能進的嗎?”趙永健直接被金珠看成了拐騙良家少女的流氓,恨不得咬他幾口才解恨。
“我剛纔正好找她有點事,所以……”趙永健也不知道爲什麼,面對金珠兇狠的目光,他只想躲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