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柱過了好一會纔回神,吁了口氣,轉身回去拿了鑼。
走到榕樹下,敲了鑼。
等村裡各家主事的人都到齊後,這才把崔福夏的話重訴了一遍。
大家都面面相覷,真有這樣的好事?
連陽村裡,誰家沒有個三五畝的地?
那一年豈不是就好幾十兩銀子的收入?
那豈不是不過兩年,大家都可以換上青磚瓦房了?
前兩天才說人家自私小氣呢,給這麼多銀子租地,不就相當於送銀子麼。
崔長柱看了大家一眼道:“想出租的,明天就去找夏丫頭籤契。”
“村長,夏丫頭爲何要這樣做啊,她多虧啊。”住在村頭的陳老秀才蹙眉問道。
他那天並沒有在,想到一個孩子出這麼錢租地,還是覺得她因年紀太小,太不知輕重了。
王氏輕哼了聲,“她虧什麼虧啊,雪主那一袋袋的裝走,她不知道賺了多少呢。”
崔長柱白了她一眼道:“既然看不慣,那你別出租就行。”
這是牢沒蹲夠麼,嘴還沒個把門的。
一天天的就知道瞎叨叨。
王氏嘴張了下,見大家都一臉厭惡的看着她,立即又叫道:“難道不是嗎,她賺的少嗎?”
“她沒掙到個幾百兩銀子,能說出來話來?”
崔長柱的弟弟崔長鬆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也是她自己辛苦掙的,她要不是願意幫,誰也說不得她。”
“你還真是給臉不臉要呢,白給你銀子還有這麼大的意見。”
“昨兒還說人家自私呢,人家幫了又嫌棄,還真是貪心得很。”
王氏冷笑了一聲道:“呵,誰知道她按的是什麼心。”
“賺了那麼多錢,怎麼不見她把崔河一家子撈出來。”
所有人都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
傻吧。
好不容易賺了錢,去撈一家要賣自己的人,做什麼夢呢?
把吸血的蛀蟲贖回來繼續吸血麼?
崔福夏回去先去了地裡,把熟了的辣椒都摘回去了。
這纔開始準備契約。
把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都寫了上去,她有解約的權利。
而租地的人如果臨時解約,需要賠償一百兩銀子一畝地。
整整寫滿了一張紙。
她不知道村裡會有多少人願意租地,所以得多抄一些。
嵇衡回來的時候,她還在那抄着。
嵇衡拿起一份看了起來,“姐姐,你這是要租村裡的地?”
崔福夏頭也沒擡繼續抄着,“對啊,不然光我們一家賺錢,難免村裡人眼紅惹事。”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姐姐就當一回散財童女了。”
“姐姐,我幫你一起抄。”嵇衡跑回房間拿了自己的筆硯出來,就在她旁邊抄了起來。
抄了一百份才停了下來。
因爲都是一式兩份的,自然要按雙份的來。
崔福夏放下筆道:“好了,阿衡你收一下,我先去做晚飯。”
“好。”嵇衡看着崔福夏放得亂七八糟的契約,搖了下頭開始收拾。
吃了晚飯,倆人坐在院子裡仰頭看着天空。
“姐姐,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了。”我有錢的,還有很多。
崔福夏伸手拍了下他的頭道:“姐姐不辛苦,都是出錢讓別人動的手,辛苦什麼。”
“我們家阿衡才辛苦,那麼早就得起牀去練武。”
“過兩天姐姐再換一個方子給你泡。”
嵇衡笑着點頭,把椅子拉近了些,拉住她的手。
崔福夏笑看了他一眼,任他拉着。
嵇衡頭點想了下道:“姐姐,我師父說要搬過來與我們一起住,可以嗎?”
“啊?”崔福夏愣了下,隨即笑着點頭,“當然可以啊。”
“只是,他爲何要搬過來與我們住?”
“師父說,這樣我就可以不用那麼早去尋鹿院了。”他就是這麼說的。
崔福夏聽了點頭,“那他來這裡教你,其他的學子怎麼辦?”
嵇衡看了白空所在的地方一眼道:“他會和我一起去尋鹿院。”
“因爲我是他唯一的關門弟子,所以對我上心些。”
“師父如父,住在一起也沒什麼,那我去收拾一個房間出來。”崔福夏說着就起身去收拾。
幸好有多餘的房間。
暗處的白空對嵇衡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這麼容易。
第二天一早,白空就出現教嵇衡練弄武了。
崔福夏看到他,不由的挑了下眉。
因爲,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與乙一一樣的氣息。
剛做好早飯,就有人來敲門了。
嵇衡打開門見是崔長柱,讓開道:“三伯請進。”
崔長柱走進去笑道:“阿衡今天怎麼沒去尋鹿院?”
“要去的,吃了早飯再去。”
崔福夏走出竈房看到他,笑了下道:“三伯,這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嗎?”
崔長柱點頭,“嗯,開地的人找到了,過會他們會直接去地裡。”
“我家有三畝地,可以租嗎?”
“自然,爲何不可以。”崔福夏朝嵇衡打了個眼色。
嵇衡立即去她房間把契約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