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處的二毛衝了季博武使了幾個眼色,指了指後面,示意人已經全部都到了,季博武凝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走到廚房重新端了幾個小菜走了出來,順手還拎了幾瓶啤酒,“二毛過來先填飽了肚子!”
二毛忙跑了過來,他和季博武不同,身上還帶着幾分流氓氣息,但是,在近距離接觸鳳清歌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正視鳳清歌,總覺得自己身上的氣息會褻瀆了鳳清歌,三人坐定,幾盤小菜,幾盤啤酒,當琥珀色的液體順着喉管流入胸腔的時候,季博文黝黑的臉色頓時染上了酡紅之色,二毛氣憤不平的聲音這時響起,“小武,那些狗孃養的,我們整天起早摸黑累死累活,一大半的錢全都被他們搜刮去了,不是這個保護費就是那個管理費,小武,帶着兄弟們混吧,佔了這條街,以後看誰還敢跟我們伸手要錢!”
二毛說道激動的時候將握在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磴在了桌上,琥珀色的液體從杯口冒了出來,水滿則溢,這是鳳清歌掌管整個乾坤大陸時經常自勉自己的一句話,試問這世界上有幾個人是閒着沒事做乾造反這個勾當呢?民若反,肯定是官逼民反,從二毛的話中可惜清晰的得到這個訊息,他們在這裡擺大排檔,很辛苦的忙活一天,但實際上只有很少一部分的錢是流到他們自己的口袋,而絕大部分都流進了向黑皮之類的地痞流氓手中,而更讓鳳清歌感到驚訝的時,季博武竟然手中也有一部分勢力,看來,今天自己選擇留下來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二毛,你別說了,我何德何能,根本做不了大家的老大!”季博武就是一個體育老師,只是比這些農民工兄弟多讀了幾天書,而且在這個城市,他一沒後臺二沒背景,一個小小的城管分局局長的小舅子就將他逼到了這種絕境,他怎麼可能做大家的領袖呢?
“小武,我說你就別猶豫了,你看,那羣狗已經過來了!”二毛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陰鷙,周身散發着一股冷意,朝着他寒芒射向的地方,幾名身穿城管制服的男人正朝着大排檔走來。
“黑皮這個龜孫子,竟然找城管來!”二毛朝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嘴裡叼着的香菸往地上狠狠的一扔,扭頭問道:“小武,我們該怎麼辦?”
“二毛,你去讓兄弟們稍安勿躁,一切聽我指示!”季博武漆黑的瞳眸之中閃爍着危險的寒芒,對他們這些擺攤兒的而言,城管簡直就是他們的死對頭,黑皮之所以能夠這麼張狂,在這條街上大張旗鼓的收所謂的保護費,不就是因爲他的姐夫是分管這一片區的城管局長嗎?
其他攤位的老闆一看到身穿制服的城管朝着季博武的攤位走來,紛紛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季博武得罪了黑皮,怕是日後再也別想在這條街上擺攤了。
“張隊長,這會兒怎麼有空過來,想吃什麼,我給你們炒幾個?”季博文在那六人走到跟前之際迅速斂去了臉上的寒霜,陪着笑臉走了過去,將口袋裡的香菸遞了過去,領頭的城管是一箇中年胖子,其他跟在他身後的都是一些年輕人,這些城管穿着國家統一的城管制服,可是渾身去散發着一股流氓的氣息,站在胖子後面的年輕眼疾手快的抓過季博武的遞過去的香菸,然後給在場的每一個人發了一隻,剩餘的半包,很是自然的就裝到了自己的口氣裡,季博文胸腔之內渲染着一股怒氣,但是臉上只能是乾乾笑了笑,他倒是希望來的是黑皮等人,換做這羣豺狼,季博武倒是有點素手無策了。
此刻,站在馬路另外一邊的黑皮和他的幾個兄弟冷冷的看着對面,黑皮的眼中閃爍着陰鷙的寒芒,臭小子,剛纔你不是很是囂張嗎?現在怎麼慫了?對付你們這羣人渣,還用得着老子親自動手嗎?隨便讓姐夫調幾個手下過來,你們就嚇破膽了啊?讓你囂張,得罪我,讓你永遠都別想再在這條街上混下去。
中年男人將一根菸抽完之後,菸頭往地上一扔,然後衝着季博武就伸出了收起,“小子,剛纔是不是你拒絕交攤位費?”中年男人昂着下巴不屑的看着季博武,在他看到,這羣擺大排檔的社會最低層根本跟他不是一個級別,他一臉輕蔑,在他眼中,這會兒所面對的根本不是他的同類,而是比他低一等的社會渣質似的。
他這話一說,也是給在場所有人提了一個醒,只怕今天的這個事情,不是那麼好容易就解決的了,季博武臉上堆砌起來的笑意瞬間消失,臉色變得有些暗沉,垂在身體兩側的手臂下意識的收了收,二毛站在他的身後,將季博武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頓時感覺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小武,反了,反了,反了,二毛在心裡瘋狂的叫囂着。
季博武是很憤怒,這些人簡直就是吸血蟲,他們生活在社會低層怎麼了?他們是沒什麼社會地位怎麼了?怒氣,在他的胸腔之內洶涌着,他瞥見坐在一邊的鳳清歌,頓時將所有的怒氣都摁了回去,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皺巴巴的人民幣,“張隊長,今天生意不怎麼好,就這麼多了,你和兄弟們先拿着!”
中年城管冷冷的看了一眼季博武塞進他口袋的人民幣,若是在以前,他也就知足了,可是,今天,不行,局長的小舅子讓他拆了這間大排檔,他若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還怎麼升官加薪呢?想到在這裡,他虎目一瞪,掏出口袋裡季博武塞進去的人民幣,朝着季博武的臉扔了過去,“你他媽的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嗎?”
幾張人民幣砸在臉上的感覺不疼,但是卻在季博武的自尊心上狠狠的割了一道,“哈哈,哈哈!”周圍響起了那幾名城管鬨笑的聲音,季博武臉憋得通紅,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是,極力的忍着,忍着……
“張大隊長是嗎?”一個清清亮亮溫溫柔柔的聲音在衆人的身後響起,如同是一條溪流劃過心田,鳳清歌起身站起來朝着衆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