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而已。”林卿言冷笑了兩聲,後有追兵,向前看去,卻見那穿着特異,揹着弓箭的女子已向着這邊過來了。
“殺了她。”林卿言面色不變,似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她那把弓甚是怪異,莫惹麻煩了,我們們還是先跑爲妙。”那黑衣修士厲聲喝了一句,手一把搭上了林卿言的肩膀,“走!”
“她是個麻煩,解決了。”林卿言眉頭緊蹙,語氣卻是堅持。
“若說麻煩,沈離光纔是真正的麻煩。”黑衣修士很是不滿,“我倒想殺了他。”
“你敢!”林卿言狠狠的剮了他一眼,“否則我是不會與你去見主上的。”
黑衣修士不再答話,眼角瞥了一眼那身形極快的女子,忽地一劍出鞘,斬向了那個方向。
不過隨意一斬,黑衣修士原本就不想要了她的命,是以不過一阻,待劍波餘勢過去之後,二人便消失在了喬喬的眼前。
“又叫她跑了!”喬喬氣急之下,重重的一掌擊在了一旁參天古木之上,沒好氣的向葭葭傳了個訊,便斜靠在樹幹之上等她。
葭葭與沈離光一行人幾乎是同時到達,喬喬沒好氣的攤攤手:“千里遁形符!”
沈離光面上一片清冷:“此次麻煩大家了,沒成想又讓她跑了。沈某徒弟勾結魔道,殺害同門,沈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便是她逃亡百年,沈某亦會將她帶回。”
葭葭擡頭對上魏探,卻見魏探朝她微微點了點頭。傳音過來:“門中真人前來相助。我便一同過來了。這位師伯聽說你也認識。姓衛,蜀山也派出了一位路真人前來相助,二位真人皆是出竅修爲,有他二人坐鎮,嘉元城此次定能逢凶化吉,安定無虞。”
聽到姓衛,葭葭已然控制不住眉頭輕動了,門中出竅修士能有幾位?這麼巧都姓衛麼?
“應當就是衛東!”丹田內的器靈已先她一步開口。“不過,他既給你下了禁制,暫時應該不會爲難於你。”
“希望如此。”葭葭應了一聲,便未再多說。
勸說不得,沈離光兀自帶着幾個執法堂的人離開了,喬喬的目標是林卿言,自然也是一同離開了。剩餘的不過她,江河與魏探三人。
“方纔來的路上,我殺掉一隻怪物。”魏探說着,自儲物袋取出一物。卻是一隻接着羽翅的迦鳥,他們來時也碰到了一隻。
“非自然所創。乃是人爲,是以我便收了起來,回城之後,再交予衛真人,他們見多識廣,應當是有所見解的。”魏探說着輕笑一聲,看向二人,“那九階妖獸有伏真人他們對付,剩下的,我正道修士自要挺身而出。回去之後便要做出計劃,一旦出現獸潮,便將你們分批派出城外迎敵。記住,你們的任務是保護嘉元城,不比那等千里迢迢趕來獵殺妖獸,以賺取門派功勳的修士。一切以護住嘉元城爲重,明白了麼?”
與江河對視了一眼,二人齊聲應下:“明白了。”
“衛真人懶得動嘴皮子,是以這工作便交由我來做了。”魏探輕笑一聲,拂袖而起。
三人御劍飛行,很快便到了嘉元城。
回據點之時,正巧碰上了揹負雙手,閒聊開來的兩位真人。
魏探當下便行了一禮,江河與葭葭也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爾等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那人的聲音帶着笑意響起,原先那一點期望立刻破滅了,不是衛東又是哪個。
行完一禮,起身,入眼的二人皆是熟人,說話的人白色長衫,鬆鬆垮垮的挽了個髮髻,只叫初見之人覺得望之可親,不是別人,正是在葭葭體內下了禁制的衛東,與他站在一處的正是路澤。
“真人,弟子有事稟報。”起身的魏探突然自儲物袋中取出那隻迦鳥,原先看着算是寬敞的庭院眼下卻被這隻體型不小,兩翼奇長的鳥給佔領了。
“這是何物?”饒是衛東與路澤見多識廣,也不禁被這物給驚到了,饒有興趣的向這物看來。
“路上遇到的,弟子愚鈍,便拿來與二位真人相看。”魏探擡手一一稟報。
“有趣,確實有趣。”衛東摸着下巴,不禁笑出聲來,似是心情極好的擺了擺手,“你等下去休息吧!”
“弟子告退。”三人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衛東的注意力已然全數放到了這隻迦鳥上,路澤卻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葭葭的背影半晌,方纔開口道,“那女修很是眼熟。”
“上回你我二人大敗而歸,你蜀山精英盡數隕落,我崑崙除了兩個報信的,剩餘一個便是那個女修。”衛東似是極爲無意的回道。
“你倒是護得住。”路澤眼神頗有些怪異,“在那九階妖獸之下,還能護得住一個。如我,即便是幾隻八階妖獸,可還是未護住一個,盡數隕落了。”
出竅修爲壽元豈止千年,竟在短時間之內,接連兩次任務中都碰到了這女修,路澤不禁感慨:“她與你我二人當真是緣分!”
“是啊。”衛東又是懶懶的應了一聲,纔到嘉元城,他便感覺到了自己所下的禁制,是以會碰到葭葭,可說一點不奇怪。
“我記得,她生了一雙好手,那逃跑的功夫,金丹以下應當算是第一等的。”路澤的目光仍向着葭葭離去的方向嘖嘖稱讚,“我想一觀究竟,你卻攔着我了,不知此刻,可還會攔着?”
卻說衛東與路澤二人上次任務失利,又損失了不少門派精英,妖獸動亂,他二人雖是有心無力,卻也是要負責的。因此便被同時派來了嘉元城,以助伏青牛一臂之力。
纔來這裡,方尋到了伏青牛,誰想那伏青牛卻當真是個牛脾氣,只叫二人駐守嘉元城,並未叫他們出手。
衛東觸着那羽翅的手微微一頓,不過片刻,卻是擡起頭來輕笑:“自是攔着的,路澤,你多問了。”
“也罷。”被拒絕路澤也不以爲意,倒是同他一道,開始研究起這隻怪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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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兩日,這日一大早,葭葭打坐了一夜,方纔睜眼,便聽得衛東的聲音響起,仿若近在在耳邊吩咐:“來前頭,我與路真人思量了各位的修爲,特意排出了幾組人手,若有獸潮,你等便輪組外出禦敵。”
葭葭自是毫不落後,到達前院之時,已來了不少修士了,一眼便在裡頭看到了江河與魏探,走過去行至二位身後。出竅修士喊人,誰敢怠慢,不過片刻,除卻不在嘉元城中的,其餘人等便已來齊了。
“好,甚好!”衛東似是頗爲滿yi的點點頭,慢悠悠的開口道,“你等皆是兩派精英,受門派栽培。如今妖獸動亂,護我人族興旺,首要的便是護住這嘉元城,妖獸動亂一除,此便是大功一件,可記下了?”
“記下了。”羣修回道,能與出竅修士見面的機會可不多,豈能輕易放過,一個個臉上滿是笑意,放佛看到衛東與路澤,便是他們莫大的榮幸一般。
“好,甚好。”一旁的路澤接過了話頭,“廢話不多說了,第一組,周文,蘇木……”
上邊的路澤一個一個的念,被喚道的修士便走出人羣,站到前頭,一組念下來,原先不認識的幾位便到一旁相互熟悉去了,也好將來戰鬥有個瞭解。
大約喚了一半左右的人,終於喚到了魏探,朝江河與葭葭二人微微點頭,他本就極看好這二位,若是隨意的話,多數是要與他二人一道的,眼下卻是無法了,便對二人傳音道:“真人安排自有用意,莫擔心!”
路澤一人一人的點過來,眼看幾乎都要快點完了,卻還未輪到他二人。
直到場中幾乎望不到獨立的修士了,那路澤才緩緩開口喊道:“最後一組,趙哲,江河,連葭葭,吳歡,元奉。”
有個相熟的分到一組,自然是好事。葭葭與江河相視一笑,站到了前頭,很快便有二位蜀山修士站了出來,圓臉的名喚吳歡,同江河一樣,半步金丹,方臉的叫元奉,金丹初期修爲。幾人相互點頭致意過後,卻遲遲不見那趙哲,葭葭不禁滿心疑惑地開口問道:“趙道友去哪兒了?”
習慣似的看向江河,卻見他眼神驀地變得十分古怪,再看她時,那眼神似是,憐憫?
葭葭正驚異間,卻聽一旁突地響起一聲蒼老的迴應:“老夫在此。”
卻見一位身着破舊道袍,背後交叉置着兩把飛劍,扎着道髻,鬍子拉碴,看上去很有幾分落魄之相的修士從人羣中閃出,目光觸到葭葭,臉色當下頓變:“老夫怎能與這個小混蛋爲伍?”
葭葭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見了蹤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士,半晌纔回過神來,連忙對着衛東與路澤行了一禮:“還請二位真人替弟子換個組。”
原因無他,這“趙道友“不是別人,正是蜀山據點那個與師尊有過節,一口一個“老混蛋”的修士。
“不錯。”趙哲亦是一臉不滿的看向衛東與路澤,“還請二位將這小混蛋調走,與她師尊一個德行,都不是好東西,老夫豈能與她爲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