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天罪沒有預料到的是,北齊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跟他過來,只是大皇子齊雷霆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明白,聽那意思是好像把三皇子給放了。
終究是還有點兄弟之情,而且天罪羞辱他已經羞辱到一定程度了,怕是三皇子再見到自己,不光是憤怒,更可能尿褲子,那目的也就達到了。而且經過這樣的慘狀,他甚至會出現心理疾病,性情會出現變動,而這種變動……反而對治國會很好,而且會讓他城府更深,更能隱忍,這樣一來北齊就短時間內不會對南明有什麼想法了。
南明……哎,南明真的是太弱了,建國只有一百多年,又能強大的什麼程度?老國如北齊,如果不是因爲在的時候非要做殊死抵抗,他們也不會頹廢到如此境地,但即便是這樣,瘦死的駱駝也差點把南明這匹年輕的馬給吞掉。
更不用說東晉,如果不是中間隔着幻海森林,其實也是能輕易的把南明給解決掉。
南明的最南邊,就是無盡海洋,唯一算是好過的就是西邊,西來國,這個不屑也不想來侵略的國家,終於動了。
一路行進便是一個月。
版圖太大了,即便二百零三萬兵甲不吃不睡,其實也提前不了幾天的時間,這個過程中,天罪還特意派人用最快的馬,只用幾天就到大宛城走了個來回,爲他帶來了一份地圖。
天罪最早騙來的那九個下屬之中,浪劍仙許志最好遊走,畫工也是最好,早在天罪離開一戶侯府之前,就命他帶上一些密不外傳的工具,幾乎行走了整個南明,繪製了一份相當詳細的地圖,爲了這份地圖,原本風流倜儻的可以讓江湖上人都給他一個‘浪劍仙’稱號的人,卻被折磨的面目全非,聽說當初完成後回到一戶侯府之中,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個乞丐,又瘦又黑。功力都退步了,只是好像是境界更高了一些。
天罪在自己的馬車中將地圖展開,仔細的看着自己可以走的道路。
他現在其實有三個選擇,第一條是沿着南明國邊境走,這裡有大路,而且也能很快到西面前線。
第二條是走直線,穿過幾座城鎮和農田,還有無盡的高山,地圖上顯示這條道路還有一些小路,只是並不算寬闊,對於二百多萬大軍來說,這裡還不如沒有路。
第三條就是迂迴到大宛城附近,在轉向從內陸直接趕往西邊前線,但顯然這是最浪費時間的。
走哪條?
第一條很有可能會撞到其他西來的突進部隊,天罪現在還不想打,也不能打,他必須趕到奈良城去,原因?就是因爲奈良城是唯一一座在西邊可以起到一定抵擋作用的關卡,如果被突破了,那麼只要西來軍隊過了城,前面便不再有什麼天塹,一馬平川之下,攻到大宛城都有可能。
奈良城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但卻是現在天罪唯一的選擇。
第二條路,行軍不過林,過林必逃,或多或少而已,而且林中溼氣重,還有蟲蛇猛獸。別看林子好像就跟水源有關,在森林中前行,反而是尋找水源最難的地方之一。
第三條路又太浪費時間,等自己到了,奈良城便沒了,就像當初南明派兵來討伐自己,還沒等到,自己就把城給佔了,他們也只能灰溜溜的再走回去。
嘭!
天罪用力的在車板上砸了一下,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伸手在地圖上繼續尋找。
牡丹一直在旁邊看着,想了想,走過來說道:“少君何不化整爲零,避免大規模的行軍,也能提高速度。”
天罪搖頭一樂,轉頭道:“你不用這麼非要體現出自己的作用,你不差,比那些女人都不差,起碼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啊,不要想太多,乖。”
牡丹吐了一下舌頭。
而一旁,小舞小靈兩個丫頭卻是一臉的陰鬱。沒錯,她們兩個也跟來了,畢竟她們認爲自己是女俠級別的人物,對於戰爭來說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可是她們還是發現自己敗了,小靈還好,她畢竟一直就對天罪不冷不熱,但小舞就有點受不了了,以前她的懷裡就是天罪的座椅,天罪有空沒空都會坐在裡面,跟她十分的親暱,可是現在吶?
牡丹的身材就是在作弊!連小舞都能明白坐在她懷裡該是一種多麼溫暖與舒適的選擇。剛見面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牡丹那滿滿的敵意。
相反,呂傾城和李香蓮兩個卻顯得異常的淡定,兩個人一起坐在馬車的角落之中,這麼多天竟然很少說話。
小舞撇了一下嘴,挪近了說道:“還化整爲零?現在這軍隊中有三方不同勢力,若是分散了,到時候集結起來的能到一半就不容易了,還分散?要我說……既然沒有什麼路,乾脆自己開出一條路來不就完了?”
牡丹很氣憤,轉頭說道:“什麼叫開出一條路?你當修路會那麼容易吶?現在是趕時間!哼,無知的小丫頭。”
“你說什麼?你這個大奶牛!”
小舞也不甘示弱。
天罪一個頭兩個大,平時最溫柔的兩個人,怎麼就這麼不對付?而且……怎麼變得這麼不溫柔了吶?
突然他腦袋閃過一道金光,猛地就是一愣。
“等等!”
兩個女人趕忙閉嘴。
天罪嘟囔道:“造出一條路?唔……這個辦法……好像可行!”
其實天罪一直就忽略了一個問題,他現在手下的軍隊很強!甚至可以說大半個南明的力量都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不到一百萬的北齊最精銳部隊,一百多萬的南明守邊之兵,還有南明最爲強大的五毛軍……他竟然一直把他們當成一個普通的軍隊來規劃,這本身就是個致命的錯誤!
所謂千里馬,若是吃着跟普通馬一樣的草料,那它肯定還比不上普通的馬。
特殊的軍隊若是用普通的指揮手法,那他們所能達到的能力……說不定還真的比不上那些普通的軍隊,就好似用大炮打蚊子,其實未必比蒼蠅拍好使多少。
天罪重重點了下頭,直接跳下馬車,大聲喊道:“韓平舉!快給本侯滾過來!”
幾聲傳令,韓平舉拍馬而至,滿頭大汗的下意識捂着自己的屁股。
天罪說道:“傳令,五毛軍移到最前,去除一切裝備,每個人都給本侯拿上鎬頭捧上巨石,前面不管遇到森林還是山崗,都給本侯拍平嘍削沒嘍!五毛軍食物晶石補給即可翻倍,翻三倍!”
韓平舉不明所以,但也只能這麼幹了。
而此時的中軍之中,一輛華貴的馬車上正坐着淮南王母子,他們真的不想來,但不行,被天罪給硬生生從溫暖的宮殿中拉了出來。
按照天罪的說法就是,這次出兵九死一生,若生還,你就是下任帝王,若死了,那也是你沒有這個命,怨不得別人了。
“前面怎麼突然鬧哄哄的,是出什麼事了嗎?娘?”
淮南王一臉的緊張,他絕對是超級大傀儡,生怕那些兇惡的士兵對他做什麼。
郭皇妃緩緩搖頭,將自己的兒子摟的更緊一些,顫聲說道:“不要管,我們也不要問,現在咱們娘倆的性命都寄託在一戶侯的身上,我們必須也只能去信任他。”
淮南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一戶侯會那麼可怕。
五毛軍在得到命令之後,也有些錯愕,但看着旁邊一車車的補給送上來,他們也再次選擇了沉默。
開路?要怎麼開?結果不到幾個時辰他們就知道了。
天罪按照地圖方向,只躲過前方不遠處的高山,直接沿着一片密林就衝了上去。
五毛軍當真都是修爲高手,一萬人在最前面,五人合圍的大樹,直接拔了起來,踩成碎塊,巨石,直接被幾拳打碎,反倒成了路基。
一萬人不一會就累得不行,換下,又一萬人頂上,而他們則是趕忙吃東西吸晶石,而且還不限量,這讓他們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待遇。
總共五萬,分五波開路,後方前行,雖然遇到了阻力,但行軍的速度反而比之前更快了!
又過十天,行軍速度再次放慢,不是路難走了,而是天罪故意的。
因爲根據地圖顯示,過了前面的泰安城,就是南明西邊最後一條有價值的防線,奈良城!
短短十天時間,五毛軍竟然看起來更加雄壯了,他們各自的修爲雖然沒有提高,但韌性卻真的加強了很多。這是大量的消耗加上無限量補給而達到的效果,倒是比平日裡練兵的成果高出太多。
“泰安城的情況怎麼樣?”
天罪問向一個五毛軍的斥候。
對方單膝跪地說道:“啓稟大人,泰安城中現在所有兵甲都已經趕赴奈良城,包括補給壯丁。聽裡面人說,奈良城的戰事十分吃緊。”
吃緊,這兩個字面對奈良城的現狀真的是……太蒼白無力了。
奈良城,攻防戰已經打了二十天。
厚重的城牆已經倒塌大半,碎石都成了血色。甚至守軍都沒有打掃戰場的力氣,任憑無數屍骸躺在地上,烈日之下發出陣陣惡臭。
城守徐平遠同樣也是這附近七城太守,南明爲數不多的封疆大吏,完全可以像土皇帝一樣享受奢華生活,可如今他卻戰袍殘破,一隻眼睛被包紮起來,有鮮血滲出,手中戰刀也幾乎碎裂,刀尖已經不見,不知道斷在前方那具屍骸裡面。
他安穩的坐在那裡,僅僅是坐着,一個恍惚,就睡着了。
手下親衛心生不忍,但還是在他耳邊輕聲喚道:“大人,大人?”
徐平遠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沉聲道:“戰事如何?”
手下親衛道:“看情形……是又要攻上來了。”
“這幫該死的!”徐平遠吼了一聲。
這些西來的士兵跟瘋了一樣,連續二十天,竟然沒有一個時辰的間歇,不停的流水一樣沖刷着奈良城的防線,好似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