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思青猛地就從後面竄了上來,一把拉住天罪的衣襟焦急說道:“少君,這裡你不能進!”
天罪還沒說什麼,小劍卻突然伸手打掉了上官思青的手,雖然笑着,卻用很冰冷的聲音說道:“別忘了身份。”
上官思青一滯,咬着嘴脣鬆開了手,也低下了頭。
天罪反而一臉尷尬,伸手勸道:“這個……大家不要吵架嘛,小劍怎麼也突然變成這樣了?真是的。”
誰知小劍立即擡起頭說道:“少君,咱們可不可以不來這裡取暖吶?你手冷的話,伸進我衣服裡面吧。”
天罪隨後便一臉的失望,果然吶……就怪那個女人!弄得那麼明顯幹什麼?優雅一點不好嗎?說是進去吃飯喝酒不好嗎?!非要說的那麼曖昧……看!連小劍這個什麼都沒見過的小丫頭都知道你們這裡賣的是什麼了!老子還有啥藉口進去啊?!
卻正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聲恥笑,一羣男人就從他們身邊走過,爲首一個身穿錦袍的傢伙還大笑道:“哈哈哈,快看快看,這小屁孩毛都沒長齊也想逛窯子吶!喂,小弟弟,回家喝奶去好不好?這裡的姑娘雖然胸脯都很大,但真的沒有奶水餵你吶,哈哈哈哈!”
天罪眼角一陣狂抖,正要發火,卻被人給搶先了。對於這種極爲奢華的青樓,崔始源等一衆男人豈能不想進去見見世面?先是上官思青擋着,隨後又是小劍攔着,正以爲沒希望了,卻不想出來這麼個狂妄的傢伙,簡直……上天賜福一般吶!
“你是什麼人?膽敢侮辱一戶侯?!”
崔始源一馬當先,大刀在手中一揮,說不得就想動手。
那位紈絝公子的身後也站出一票家丁打手,大喝着說道:“什麼一戶侯?我家少爺可是當朝三公之首,衛相爺的長孫!在這都城之中誰還比我們家少爺大?你們一戶侯算什麼東西?一戶也能是侯爺?就帶你們這三瓜倆棗出來也算場面?什麼東西!”
衛少爺脖子一揚,神氣哼哼的用鼻孔看着天罪他們,揮手道:“滾吧!少爺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這幫雜碎一般見識。走,我們進去快活!”
崔始源一聽對方竟然是衛相爺的大孫子,一下子就軟了,他倒不是欺軟怕硬,他是個有點小聰明的人,是不會平白的給自己家少君惹來如此大的麻煩的,而不像對方那個家丁,竟然喊着出‘都城之中誰比我們家少爺大’的話。
天罪冷笑一聲,仰起頭說道:“好啊,本候今天倒是長見識了,受教受教啊,原來本候以爲這整個南明國都是陛下最大,沒想到竟然是衛少爺最大啊!失敬失敬,小侯這相謝罪了。”
衛少爺猛地一驚,轉頭狠狠的瞪了那家丁一眼。家丁也明白自己不小心口誤,若是跟尋常百姓去說這些話是沒錯,但對着沒準可以面聖的‘小侯爺’說這話,那……趕忙後退幾步,低着頭不敢說話了。
衛少爺爲了自己的面子,冷聲喝道:“少爺我沒空搭理你這破爛貨!”
說完直接走進高樓,速度很快。
天罪眉角一陣抽動,說實話,他沒解氣,他沒想到這個衛少爺竟然還有點腦子,根本不跟着自己的‘劇本’走。原本是打算讓他親口說出‘咋地?老子就是都城最大!’的話,然後直接進皇宮去參他一本,最次也要到處宣傳,好好訛他們家一筆錢。
撇了撇嘴,便大聲說道:“本候也進去看看!”
這次小劍沒有阻擋,卻伸出手緊緊握住天罪的手跟了進去,既然小劍不阻擋了,後面的人也不敢說什麼,而且……絕大部分也不會說什麼,一臉怪笑的興奮非常的都跟了進去。
好地方……好地方!金鋪地,玉成欄,酒過三巡笑紅顏,一片繁華。
一個大廳人來人往,往裡去,卻別有洞天,又是一個滿是桌椅環繞的廳,中間設立一高臺,四周花團錦簇。公子貴胄,高權商賈,一個個穿行其中或者坐在帷幕中把酒言歡,靚麗女子來回穿行,輕飄腳步如雲中曼舞。
樑石金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呆呆說道:“我滴媽呀,俺算是開了眼了!”
“閉嘴!少給少君丟臉!”‘風中信’吳光遠故作瀟灑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長髮,雖然臉色埋怨,但激動的眼神好像是回到家了!
吳光遠這貨也是沒有武器,身上連一件好衣服都沒有,雖然乾淨,但面料實在普通,聽說裹衣還有洞。整日裡刀光血雨來回穿行,其實真的賺了不少的錢,但他卻真的極窮,原因……就是這個,就是這裡。自認爲風流倜儻瀟灑不羈才留了一頭長髮,但一是長得不具天賦,二是文采武功皆不算雅觀,想要爬上女人的肚皮,全得靠錢。
可誰知他剛罵完樑石金,天罪就在那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喝道:“奶奶滴,本候到家了!”
弄的一行人是極爲尷尬。反倒是跟着他們進來的那個風韻猶存的老鴇卻嫵媚笑着,趕忙說道:“這位是小侯爺?哎呦,果然是個體貼的人兒,我花娘在這裡做了十幾年,聽過無數吹捧的好聽話兒,但惟獨今天聽到小侯爺的一句‘到家了’,才感覺貼心受用,小侯爺雖然年紀尚輕,但真是個懂風情兒的人兒吶!”
天罪十分的神氣,哈哈笑道:“本候這個人吶……就是心直口快,有啥說啥!哈哈,花娘不要見怪啊!”
“哎呦,可折煞我花娘了,哪敢見怪?高興還來不及吶!快快快,小侯爺裡面兒請!花娘給您安排個雅座!”
“好好好!”天罪又是一陣大笑,忍不住伸手就要往花娘白花花的領口處抓一把,可惜……身高不太夠。但無妨,花娘多麼機巧的人?不着痕跡的彎下身,正好讓天罪夠到。結結實實的就被抓了一把,抓了就抓了,花娘還媚眼帶嗔的白了天罪一眼,隨後就搖曳着腰肢在前面領路了。
這一下差點把上官思青氣吐血了,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還真他孃的沒有人家的大!
“小屁孩就知道喝奶!”上官思青狠狠嘟囔了一句,用來安慰自己。
其他人滿頭冷汗,也只能當作自己沒聽到。也是,管咋說……上官思青也算是天罪的小妾,而他們眼中,小劍也必定會佔有一個側室之位。敢帶着倆媳婦進青樓的……可能南明國也就咱家侯爺能幹的出來了。
幾個男人自豪感油然而生,霸氣啊霸氣!果然是俺們家少君吶!
小劍卻嘻嘻一笑,小聲在天罪耳邊說道:“作怪。”
天罪嘿嘿傻笑,跟着那花娘就往裡面走,上了二樓,正是那廳中高臺的環繞上方,看花娘的意思是想盡可能把他們往裡面帶。這樣的意圖天罪瞬間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因爲剛纔跟他發生口角的衛少爺,卻是坐在靠近樓梯出口的房間,看來花娘是想讓自己儘可能的遠離他。
他突然停下腳步說道:“不用往裡去,就這了!本候覺得這個位置好。”
花娘轉頭一看,發現天罪所選的房間正好是那個衛少爺的隔壁,趕忙一臉苦笑道:“我的小祖宗哦!您大人大量呦,我這小店也經不起您大神跺一跺腳吶,小侯爺來這也是爲了圖一個溫柔鄉,少置氣多喝酒纔是正理……”
勸解的話在她嘴裡說出來,也是那麼好聽。
天罪擺手道:“那好吧,往裡走就往裡走,不過……嘿嘿,花娘啊,你這裡有沒有國色天香的姑娘?一會都給本候送過去,本候手涼的很,怕是一個人捂不暖。”
花娘看他小小年紀,明顯還不能那啥,卻一個勁的貪吃好色,忍不住就笑的花枝亂顫,一邊笑一邊說道:“小侯爺放心吧,花娘豈能虧了侯爺?”
越往裡走,天罪越發現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原來……越到裡面的空間越大,每個包廂越是華美,顯然……價格也越高。
一直走,直到最裡面,來到一個起碼一百多平米的房間之中,花娘才引衆人進入。裡面籠草鋪革,紅木洞天,四處都是好聞的香薰,滿眼都是名貴字畫。東西貴的俗,裝點卻置的雅,可謂雅俗大賞之廂。連名字都很好,叫做‘望月閣’。
這裡,就是整個‘凝香樓’最高檔的包廂了,獨此一份,而且並非有錢就能進來,還得有權有勢。
而之所以花娘會把人帶來這裡,還是因爲崔始源的那一句‘這是一戶侯’!其實要論整個都城的消息流通,這種風花場所反而要比其他高門大戶來的更及時精確一些,所以她們都知道最近陛下剛剛回朝第一件事就是封了一個小屁孩當侯爺,是侯爺!除了皇族的王爺之外,這便是頂天的爵位。
天罪坐在裡面,身體靠在小劍的肩膀上,聞着淡雅薰香,感受時不時飄入耳中的絲竹,感覺舒爽的不行。
花娘待所有人都或盤膝或跪坐,便躬身說道:“請小侯爺稍等片刻,花娘這就爲您備下酒食,還有……美眷。”
她用了一個‘眷’字,這就表示,在接下來任何走進這個房間的女子,都可以被天罪留下過夜。這個字可是這種規模的青樓不常用的,畢竟這裡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姑娘都是青官伶人。
也就在天罪前腳剛剛邁入這凝香樓的時候,距離這裡十幾丈遠的地方,有一條人影猛地轉身向皇宮方向飛了過去,速度之快讓大部分的百姓都以爲是颳了一陣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