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閒談之際,宋瀾衣已經熟練地製成了藥膏。
她將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大漢的腹部,而後用力拍打,使藥性滲入肌膚。
做完這一切,她深吸一口氣,看向大漢,“待會發生什麼,你別驚訝,更別恐慌,實在不行就閉上眼,我會處理的。”
大漢爽朗一笑,頗有些不以爲意,“鐵打的漢子,妖蠻蟲族我都殺過,黃泥風沙我也摸爬滾打過,死我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話落,宋瀾衣還沒吭聲,他就覺得腹部微微發熱。
與此同時,他只覺得腸道一陣天翻地覆的攪動,有如刀鑽一般。
旋即,體內的血液彷彿都被攪弄得不得安寧,他好似可以聽到血液沸騰,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起先大漢頂着劇痛,額頭滾着汗珠,還能在那談笑風生。
稍傾,他突然感覺皮下組織一陣刺痛,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皮肉中鑽出來一樣。
他低頭一看,險些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
只見一條條比手指略細的蚘蟲從皮下鑽出,密密麻麻地開始在肌膚上蠕動,留下一種黏膩的感覺。
這驚人的一幕,幾乎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血。
但是死人也沒眼前這一幕噁心啊!
有些目力絕佳者,恨不得自己原地變瞎,這樣纔不會看見白色的蚘蟲上錯落有致的黑點與絨毛。
在這一堆後退的人中,宋瀾衣就顯得格外淡定了。
她帶上袖套,蒙上口罩,眼神冷靜,一團五行之火在她指尖搖曳生姿。
她輕柔地拂過大漢裸露在外的肌膚,以精準的控制力,成功地將其身上的蚘蟲一一燒乾淨,並且沒有傷到大漢的肉身。
蚘蟲燒乾淨後,留下溼漉漉的黏液。
宋瀾衣單手掐訣,一個控物,便將蚘蟲留下的黏液凝聚成一個液球。
而後……在大漢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將液球猛地拋入他的嘴中。
大漢的瞳孔驟然放大,他死死掐着喉嚨,想要摳出些什麼來,但是那一液團早已化作入口一線喉,胸中一團火了。
周圍的人皆是震驚地看向宋瀾衣。
他們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宋瀾衣也不惱。
調節醫患關係是很重要的。
她耐着脾氣,笑眯眯道,“大哥,你再仔細感受一下。”
那大漢剛噁心完,聽到這話,不禁又再次想起了先前那一幕。
他差點又要乾嘔出聲。
只是在這時,他突然感受到體內一股充沛的生命精氣從胸腔蔓延開來。
緊接着,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就見原本乾瘦的肉身,此刻一點一點向外鼓起,逐漸形成肌肉的形狀。
原本好似營養不足的蠟黃顏色,此刻都變成精壯的古銅色。
連帶着大漢浮腫的眼帶,以及青黑色的黑眼圈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堪稱改頭換面,重獲新生的一幕,震懾了所有人。
那小小一粒藥丸子,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那看似噁心粘稠的液體,竟然堪比苦口良藥!
最重要的是……看似不過十四五歲年紀的宋瀾衣,居然有如此造詣的醫術!
一時間,衆人看向宋瀾衣的目光中不免帶上了些許敬意。
醫者,換個說法,不就相當於衣食父母嗎?
對待衣食父母,可不就得抱有敬畏之心嘛。
宋瀾衣感受着體內不斷增多的才氣,心情愉悅,面上卻還一副穩得住的樣子。
她望向半空,目光着重放向蠢蠢欲動的海族,心中似有昂揚鬥志道:“韭菜……似雲來啊。”
自己人不能坑,海族那麼有錢,坑一點應該也沒關係吧?
宋瀾衣心中的小人暗自點頭。
這或許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先富帶動後富。
宋瀾衣的這場義診,起先只是在茶樓內小範圍的傳播。
奈何她過往勤學苦練,加之有名師指導,臨牀操作起來,竟然不遜色於上京中的老醫師。
老醫師難覓,更難請動。
故而一時間,整個茶樓都喧嚷一片,外面的想要擠進來,裡面的人還想待在茶樓裡,和宋瀾衣拉拉關係。
最後,還是蟹十八作爲寶船的負責人,不得不站出來維持秩序。
在行診時候,宋瀾衣可謂是見了人生百態,其中以語氣謙和的居多。
對於那些胡攪蠻纏者,宋瀾衣總是笑容滿面,從不動怒發火,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她什麼也沒幹,不過是多要了點藥材而已。
蟹十八和宋瀾衣相處久了,也大概知道他這妹子的個性。
看起來好說話,軟綿綿,實際上半點虧都吃不得。
對於她出手坑人的這一做法……
蟹十八心底冷哼一聲,這都是他們該的!
敢欺負他蟹十八的人,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他十八哥的名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