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真的是要急死了, 與女皇一起去簡直就是一大錯誤,看着着慢悠悠的大部隊往前面挪着,她恨不得扔下這羣人自己抄小路飛奔過去。可是雖然心急如焚, 她還是隻得忍着, 誰叫這裡女皇最大呢?
女皇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時不時地看看自己的七女, 原本沉穩非常什麼事都淡定的若離現在這個恨不得立馬飛奔卻又不得不放慢腳步的樣子倒是像個普通人了。
而這邊
“很好, 本宮就是要你陪我坐這個籠子。”
歐陽貴妃似乎意識到他的氣勢對傾城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 於是收起這強大的氣場,不怒反笑,對着傾城冷冷的說,
“傳本宮旨意,封嬴傾城爲七皇女大侍, 特此進宮服侍本宮一月。”
聽此, 傾城握着小可愛的右手忍不住緊了緊,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將這個人妖的腦袋打成豆腐花,不過現在還是忍住了, 看來在女尊世界裡心理素質那是直線飆升。大侍?大你個腦袋,本少爺要當也要當正妃,放屁,正妃也不稀罕。
慕容若飛眼看着傾城的表情陰晴不定,隱隱有山雨欲來的徵兆, 那些話她是明白了, 也知道爲什麼若離到現在還沒有給她名分, 果然傾城是與衆不同的。
“父妃, 這事怕是與七妹商量比較好。”
“貴妃的旨意難道嬴公子還敢不從?”
七王妃強壓着得意, 看着慕容若飛冷笑道。然而得到傾城的一記眼刀後,頓時沒了聲響, 他在心底還是怕這個地位現在比他低下的男人的。
傾城的眼中瀰漫着寒意,注視着貴妃的眼睛,緊抿着薄脣。有的時候一味的忍讓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生活畢竟不能過的太憋屈。傾城在心底對着若離說了聲抱歉,他終究不能在這裡屈服。若是真的答應了,那麼嬴傾城就真的死了。
“我……反對。”
傾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吐出,將堅持的態度完全地表達出來。
“傾城。”
慕容若飛拋開那彆扭的稱呼,直接喚他名字,她未曾料到面前的男人居然強硬至此,難道所謂的自由就真的那麼重要麼?
“很好,來人,嬴傾城抗命不遵,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貴妃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一百大板差不多可以要一條人命了。
“父妃!”
慕容若飛不明白爲什麼貴妃一定要傾城的命,她一直有這種感覺,從一開始貴妃就要傾城死。
果然跑路是要的,傾城冷冷地看着跑進來的侍衛,幸好世紀被他支走了,不然兩個人還真的挺難安全地逃出去,不過現在嘛,有誰能夠抓得住他?
箭在弦上將要發出。
“女皇陛下駕到,七皇女殿下到——”
門口突然傳來這高亢的聲音,然後腳步聲由遠而至,最後緊閉的門被打開,若離焦急的臉立刻映入衆人的視線中。
“臣妾給陛下請安。”
“兒臣叩見母皇。”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一個程序,由那句駕到引發的一系列井然有序的動作。傾城沒品沒階,按道理是要下跪的,可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跪的下去?然而看到若離的那一刻,心中的悲憤頓時化爲虛有,他讓若離順應大流,自己爲什麼不可以?
“都平身吧。”
女皇揮了揮手,然後威嚴地看着這一干人羣從地上爬起來。
若離甚至沒有給貴妃請安而直接走到傾城的身邊,看着傾城無恙頓時心裡長舒一口氣,握了握傾城的手,問:
“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
見若離的關心,傾城心底暖洋洋的,剛纔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反而奇怪自己怎麼會爲這種事情大動肝火呢?
無聲的暖流在這兩個人之間流淌着。
“咳咳。”
看着他倆你儂我儂甜甜蜜蜜視周圍其他人爲無物的樣子,慕容若飛和世紀忍不住小心乾咳提醒道,這裡可是還有女皇陛下在哪。貴妃看着傾城和若離的樣子,早就眯起了眼,殺氣一閃而逝,現在倒是回覆到了原先慵懶嫵媚的樣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倆,彷彿渾不在意。這種火候另外兩個男人自然是練不到家了,看着那兩雙相握的手,那嚴重名爲嫉妒的X光線毫不保留地招呼過去,彷彿要瞪出個洞來。心中牙癢癢的,要不是女皇來了,傾城差不多就可以去地府報道了。
“愛妃這兒可是真夠熱鬧的,說些什麼呢?”
女皇似乎壓根就沒看到這邊的女兒和男人之間的互動,反而對這屋子裡這麼多人感興趣來着。
“還能說些什麼,不就是翁婿之間聊聊家常麼?早知道陛下要來,臣妾也就不讓他們進宮了。”
貴妃的功底不一般撒,轉眼之間就將剛纔的劍拔弩張的氣勢輕描淡寫地糊弄過去,翁婿?誰跟他是翁婿來着。
“原來如此,不過皇兒身邊的公子倒是沒見過。”
有人說過,皇帝就是一合法的流氓見到漂亮的公子直接搶了還得有人千恩萬謝的。早知道以傾城的容貌想躲過去都是難的,更何況是被忽略呢?若離頓時感覺想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回母皇,兒臣在回京之前一直都虧嬴公子的照顧才能安然無恙,現如今兒臣與他情投意合,所以他一直住在我府上,還請母皇成全。”
若離拉着傾城的手走到女皇的面前,狠了狠心,一同跪下。
“你叫什麼名字?”
女皇見現在冷若冰霜的女兒居然會爲一男子大動干戈,當時也只聽說過她帶回一個美貌的男子,卻不想若離會如此看重他,於是便饒有興趣地問。
“回陛下,嬴傾城。”
傾城不卑不亢,平靜的回答,乾脆也不自稱了。
“嬴傾城?倒真是傾國傾城,不過你是嬴家人?”
女皇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傾城與若離互相看了看,隨後回答道:
“是。”
“倒讓我想起一個故人了……”
女皇低頭沉吟,看着傾城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然後等她回過神來之後,她笑道,
“既然皇兒這三年受你照顧,又對你有意,那麼就封爲側妃吧,意下如何?”
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立刻臉色大變,傾城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怎麼這裡的人都喜歡封什麼東西?若離纖眉微皺,看了看傾城就要說話,這是,貴妃卻說:
“陛下,嬴公子照顧皇兒是該封賞,但是怎可讓一風塵男子做側妃呢?莫不是讓百姓笑話皇家了。”
貴妃一說完,傾城和若離在心底同叫一聲不好,當初的玩笑行爲果然給她們帶來了麻煩,早知如此就不去紅樓閣了。若離的懊悔就更甚了。
“真有此事?”
女皇一皺眉,那股威嚴就立刻壓了出來,讓人有些受不了。
若離急了,這事本就是她惹出來的,卻讓傾城蒙受冤枉,心中一時有些憤怒,她向女皇低頭解釋道:
“母皇,聽兒臣解釋,事情並非如此。”
“你說。”
“兒臣在外三年,所需銀兩都靠傾城而得,終究有用盡之時,傾城輕功很好,到那種地方騙些銀子逃跑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纔出此下策。兒臣一直和他在一起,若說有罪,兒臣的罪過更大,所以還請母皇責罰。”
若離目光懇切地望着女皇,不知怎的她就是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女人會相信她。
“母皇,兒臣可以作證,當初買傾城初夜的是兒臣,結果那天晚上還是被他逃掉了。”
慕容若飛出聲道,然後也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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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看着慕容若飛微微抽了抽嘴角,這個女人一定和他犯衝,她不說話沒有人當她啞巴的。現在更是罪加一等,戲弄皇女,真的曾經賣身未遂過不是麼?
一時間都安靜下來,等待着女皇說話。
“那麼……”
她說。
“陛下,傾城什麼賞賜也不需要,只要讓我呆在七皇女的身邊即可。”
傾城突然打斷女皇的話,斷然地說。
女皇詫異地看着他,早先有若離敢問她,現在還有這個男子打斷她的話,怎麼這兩個人還真是天生一對,膽子都偏大。
“你也這麼的意思?”
她問若離。
“是。”
若離堅定地回答。
“那就算了。”
女皇擺了擺手讓這三個人站了起來。
“陛下……”
貴妃看着自家女兒被一個狐狸精迷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的樣子,咬了咬牙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女皇打斷了話。
“行了,就讓她們這樣吧,愛妃,朕可是有正事找你呢。”
女皇摟過歐陽貴妃纖細的腰身,笑着說道。
歐陽貴妃頓時柔若無骨癱在女皇的臂彎裡,喜笑顏開,小聲地嗔問:
“什麼正事呢?臣妾能做的自然願意替陛下分憂。”
每個人都很自覺地將眼神往另外一個地方飄去。其實傾城還是很好奇的,但是若離不客氣地將他的腦袋轉向一處。
“記得下個月初是什麼日子麼?”
女皇現在的心情顯然很好,還知道賣關子。
“皇太君的生辰自然記得,是吧,敏兒?”
貴妃向一直沉默到現在的敏妃問道,畢竟他是皇太君的孫子。
“是,父妃。”
敏妃靦腆地笑着,擡眼看了看若離,眼神一暗。
“哈哈,愛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再想想。”
女皇大笑,順便吃了點豆腐,繼續。
其餘的人頭上不客氣地掉下三條黑線,女皇陛下要和貴妃調情也該在沒人的身後吧。傾城和若離互相看了看,彼此長嘆一聲,他們是真的不想再呆在這裡了,果然是老流氓啊,臉皮真厚。
“啊呀,臣妾想起來了,瞧我這記性,十一皇女不就快要滿月了麼?恭喜陛下了。”
貴妃舔着笑臉,向女皇盈盈一拜。頓時讓這個中年婦女笑得更歡了。傾城雖然討厭貴妃,也不得不翹起大拇指,強男一枚,能這樣毫無怨言甚至還得嬉笑言歡地祝賀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就這功底就得讓人敬佩。
“就是如此,今個兒就得拜託愛妃將下月的慶典辦的特別些,哈哈,就是家宴即可。”
“是,臣妾自當遵命,但是皇后那兒……”
“朕不就是相信愛妃你麼?”
女皇笑着摸了摸貴妃的臉蛋,毫不在意在人面前吃起豆腐,佔着小便宜。
“是。”
貴妃的鳳眼眯成一條線,顯然是高興極了,不過那縫裡的眼珠子一轉,對着敏妃問道:
“臣妾記得不管是皇太君還是宸妃都是喜歡刺繡的吧?”
“是,皇祖母最喜歡江南的蘇繡,至於宸妃,應該也差不多。”
敏妃恭敬地回答道。
而傾城看着貴妃越來越燦爛的笑容,心中的不安就更勝了,同樣的人,感覺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舉辦個刺繡比賽,讓各院各府的男眷都當場繡上一幅,既讓這些個不服輸的比試比試助助興,又讓皇太君和宸妃高興高興,恭賀一下呢?”
貴妃看着傾城包含着深意。
果然,傾城的額頭青筋微跳,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刺繡?
“好,愛妃好主意,就這樣吧,哈哈……”
所有的人笑了,特別是那兩個男人,看傾城的目光充滿的挑戰,現在差不多已經摩拳擦掌了。
慕容若飛看了看傾城,心中長嘆一口氣,這樣的男人會刺繡麼?她想象着傾城拿着繡花針的樣子,呃,很恐怖。
世紀望了望自家主子,一時無語,如果只是交一幅作品就要了,大不了他來繡,可是絕的是,現場,現場啊,想作弊都難。不知道在這一個月裡,傾城能夠學多少,唉。
“行了,你們都各自該幹嘛幹嘛去。”
女皇明顯想做些少兒不宜的事,現在開始趕人了。
若離和傾城馬上拜了拜行了禮退出去,話說再待下去恐怕就真的崩潰了。
“傾城,本宮可是很期待你的大作喲。”
只見傾城的背影一僵,然後閃電似地逃了出去。
“傾城,貴妃真的沒有爲難你麼?”
回來的路上,馬車裡,若離還是忍不住問道,看世紀那時痛哭的樣子,她真的不相信沒事這個說法。
“若離,我的確沒事,而他並沒有爲難我,我有一種感覺他要的是我的命。”
傾城現在細細回顧起來,發現從頭至尾貴妃對他的態度就是一種,討厭甚至是憎惡。
“什麼?”
若離忍不住抓住傾城的手,果然那時候的擔心害怕的感覺的是對的。可是爲什麼呢,難道她就真的一點也不能對傾城太好麼?天妒紅顏就是這個麼?
“看樣子,這位貴妃的野心一點也不小,凡是對你問鼎大位有影響的人真是一個也不能留。”
傾城嘆了口氣,抱住自家的女人,將臉湊到若離的脖子上,親親一吻。
“老婆,我想對你說一件事。”
“什麼?”
若離任由着傾城吃她的豆腐,問道。
“我想說在剛纔我意識到一件事,很重要,雖然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傾城放開她,捧起她的臉,看着這張美麗的容顏,晶亮的雙眸,一時間癡了。
若離似乎意識到什麼,原本雪白的肌膚染上醉人的紅色,害羞如一般少女一樣低下了頭,不敢看傾城蠱惑人心的眼眸。
“我……喜歡你。”
“恩……”
若離小聲地應着。
“不是普通的喜歡……而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