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經接近尾聲,夜涼如水,竹影婆娑。
北庭的環境極爲優美,靜謐的夜色裡,唯一能夠聽到的聲響便是噴泉灑落的聲音。
絲絲水珠濺落在容嵐的臉上,她沒有去擦。
她跟在沈霖雅的背後,沈霖雅接到了席耀爵的命令,席耀爵想要見她。
“到了。容小姐,總裁就在前面。”沈霖雅停下了腳步,冰涼的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極其蒼白。
“容小姐,這一次算是我求你了。我一定要保住我這份工作。”她跟在席耀爵身邊多年,見過被席耀爵辭退的人,離開了北庭,在錦城內幾乎都生存不下去。
席耀爵是一個大方而又小氣的僱主。
爲他工作,待遇優厚,他也是一個很長情的人。
可是如果一旦惹怒他,直接被他辭退。
他會讓你在錦城內,根本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容嵐眸子裡面浮過一絲歉意,“這一次是我連累你了。”
她並沒有向沈霖雅承諾什麼,轉過身,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前方長椅上,男人修長的腿交疊着,身子放鬆靠在椅背上,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朦朧似紗,俊挺而又端正的身姿,顯得極爲優雅。
她垂下了眼睫,在他面前站定,“我錯了。我不該在沈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向予丞透露我的位置。你提得兩個條件,我都答應。放了予丞,保住沈小姐的工作。”
她的語氣乾巴巴的,沒有一點乞求的意思。
可是沉靜的雙眸內閃爍的光芒,卻有着一股子狠絕。
她在認真想着,如果他不答應的話,她能怎麼辦?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這語調!
容嵐眸子快速收縮,終於擡起了眸,看向了男人。
男人已經拿下了銀白色的面具,臉上的疤痕縱橫交錯,完好的眸,閃爍着微冷邪肆的光芒。
“薩麥爾!”他怎麼又會出現了?
容嵐的手握緊,拼命控制自己逃跑的衝動。
薩麥爾看着容嵐迅速變得蒼白的小臉,優美的薄脣彎了起來,鋒利如刀:“看到我,你很吃驚。怎麼?你千思萬想,想着怎麼應對席耀爵。但是沒有料到我會在今天出現吧。”
“所以,你想要我怎麼做?”容嵐看着他,忽然間笑了出來,“想要報復我在醫院裡面踢傷你的事情?你這些日子躲着不出現,是不是一直都在等着今天呢?”
黑潤明亮的眸,閃爍着盈盈的水光,粉嫩的嘴兒說出的話,卻像是藏着刀子似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沒有被她激怒,薄脣彎起的弧度更深,他的心情很愉悅。
不管如何,這個小女人的出現,讓他可以掌控這具身體的時間多了起來。
“再說,你就真的沒有想過,席耀爵爲什麼會輕易讓你和戰予丞打電話?而戰予丞又爲什麼輕易會被抓了起來?”他的手臂伸展開來,放在椅背上,雖然看似閒適,可是很像是隨時都會發動攻擊的野獸。
“行了。”她深呼吸,模樣有些懶懶的,“別去抹黑席耀爵的形象了。他在我心中,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怎麼聽不出,薩麥爾這話是在暗指,戰予丞被抓,是席耀爵安排好了的。
“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人是你,不是他。隨便你提出什麼條件吧。我要你明天放了戰予丞。將沈霖雅留下來,繼續照顧我。”她不想要和他周旋下去了。
跟他相處的每一秒鐘,對於她來說,都是煎熬。
薩麥爾沒有忽略容嵐小臉上的厭惡跟疲倦,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在他的面前,隱藏這些情緒。
這種感覺,讓他真的挺不爽的。
“想要我放了他,讓沈霖雅留下來。可以。”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坐上來。”
如同木偶一般,她坐了上去。
反正她也累了,再說,從她發現她面對的人,是薩麥爾之後,她就已經預料到,薩麥爾會怎麼折騰她了。
無非是想要把她的尊嚴,放在地上使勁兒踩碎。
大手輕撫着她細嫩的腰,他的脣順着她的耳,落在前些日子,被他咬傷的傷口上面。
舌尖輕輕勾勒着那傷口的弧度,麻癢感傳來。
容嵐身子一顫,伸手直接勾住了他的下巴,“你現在什麼都還沒答應,就想着佔我便宜?你真把自己當成臉都不要的流氓了?”
“阿嵐,我是真不喜歡你這公事公辦的語氣,就像是放了戰予丞,留下沈霖雅只是我們的交易。”她就在他的懷中,小臉上表情淡淡,那些許的厭惡和疲倦都藏了起來,像是沒有魂魄的布娃娃。
“難道不是交易嗎?”容嵐語氣有些訝異,“如果不是交易,你毫無條件的放了予丞,留下沈小姐?”
他如果答應了,她絕對會立刻從他身上起來。
薩麥爾心裡頭像是有着一團火再燒,他先前怎麼沒有了解到這個氣質嬌弱,容貌溫婉的小女人這麼輕易的就能夠挑起他的火氣?
“交易就交易。”眉眼間染上了不懷好意的光芒,大手輕撫着她的細腰,“待會兒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只能給與肯定的回答。我提出什麼條件,你都要毫無條件的滿足。只要你答應了,我明天就放了戰予丞。”
“好。”她應了,把自己的靈魂抽離開來,冷眼旁觀。
“你愛我嗎?”他吊兒郎當的問,可是望向她的眼神,有着些許的期待。
“愛。”他腦抽了?容嵐以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了薩麥爾。
當自己在拍偶像劇呢?
看着她充滿諷刺的眸,他親暱的靠近了她,下頜懶懶的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你肚子裡面的孩子,是我的。你不只是因爲孩子,更是因爲愛上我,纔會答應和我下個月結婚的是不是?”
“是。”容嵐眸光放空,深藍色的天空如同天鵝絨一般,一輪明月彎彎。
看着她有些放空的姿態,他眸子眯起,一口再次咬上了她脖頸上的傷口。
容嵐一疼,水眸瞪着他,他是不是屬狗的?
看她的注意力終於放到了他的身上,薩麥爾勾着她的小下巴,高挺的鼻尖廝磨着她的:“戰予丞是一個傻瓜,這段日子你只是在逗他玩得是不是?”
心上閃過密密麻麻的疼痛,容嵐呼吸微微粗重了幾分。
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心上捅了刀子!
明知道戰予丞是她最想要珍惜和保護的人,偏偏說出這種話來,逼她作踐戰予丞。
“說話呀。”他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的憤怒,沙啞的嗓,微微拉長了尾音,聽起來和她極爲親密的樣子。
偏偏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緩緩往上走,隨時都會握住那一團飽滿。
這兒不是室內,隨時都有服務生和保安經過。
這混蛋!
容嵐身子顫了顫,“是。”
“是什麼?”他逗弄着她,明明心情是愉悅的,偏偏頭嗡得一下子疼了起來。
“戰予丞是個傻瓜。我這陣子只是逗他玩而已。”眼眶酸澀到了極點,她有了些許的鼻音。
“別哭啊。”粗糙的指腹,輕撫着她溼潤的眼角,充滿心疼愛憐的動作,語氣卻帶着邪佞,另外一隻手用力推着她的背脊,她的身子越發貼緊了他的胸膛。
濃郁的男子氣息,從他身上傳來。
她掙扎,可是背脊緊緊被他大掌壓着,她的掙扎,不過只是讓她胸前的飽滿輕蹭着他的。
聽到他變得粗重的呼吸,她立刻停下了動作,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
他根本不在乎她殺人般的眼神,薄脣精準的落在她的嫩脣上,抵着她的脣瓣,極近的距離,讓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眸子裡面裹着血絲,有些疲倦的模樣,卻絲毫遮不去他的得意。
是的,像是一個得到最好禮物的孩子,那般的得意。
“阿嵐,還記不記得我在醫院內說過什麼?”他一下下的舔弄着她的脣。
容嵐想要後退,可是一想到他提出來的交易,整個人木着,“我忘了。”
“小騙子!”他低沉的笑,沙啞的笑聲如同無形的絲線,勒住了容嵐的頸子,幾乎斷掉她的全部呼吸。
“你怎麼會忘呢?”脣,緊緊貼着她的耳朵,明明是熱燙辛辣的氣息,卻帶給她的感覺,像是躲在暗夜深處,陰涼冰冷的蛇。
“我說過的,下一次你會求着我上你。你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吧?”
這個混蛋!
容嵐心臟像是他握住,玩弄揉捏,她冰冷提醒,“你別忘了,我現在還懷着孩子。這兒又是外面……”
臀下,曾經肆意侵犯過她的灼熱,囂張抵住了她。
她的身子孱弱,即便此時依舊是盛夏,她也不可能受得了,在外面被他寬衣解帶。
“該罰!”脣瓣被他重重咬了一口,粗暴的動作,搭配着幾乎堪稱是溫柔的語氣,“你忘記剛纔我們的交易了?想要戰予丞明天滾蛋,想要沈霖雅留下,就我說什麼,你都要給予肯定的回答。”
這樣奇怪的搭配,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邪氣感。
獨屬於薩麥爾的個人特色。
容嵐臉色漲紅,柔軟的指蜷縮在掌心內,指甲深陷在掌心之中,幾乎刺破了掌心。
“快說,你想要我上你。狠狠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