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法寶我已經煉製好了,看看是不是合你心意?”風狸吐息和火焰合二爲一,形成一條絢麗的火鏈,好似飛舞的火龍。風狸的吐息能夠維持火焰不滅、不散,而且能夠助長神秘火焰的威力,火焰則是給無形的吐息注入了駭人的破壞力,兩者簡直就是絕配。不過要將兩件無形的元素煉製在一起,卻足以顯示雲逸的功力。
事實上,雲逸仙子用掉整晚的時間考慮,煉製法寶的時間不足半個時辰。
可是胖子並不看好這件法寶,太花哨了,胖子更喜歡裂天之痕的風格,簡約、大氣,而不是花哨。但是表面上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對仙子的功力讚不絕口。雖然不喜歡法寶的風格,不過對雲逸的手段可是心悅誠服,他就想不出這兩樣無形的東西,爲什麼能奇蹟般的融合在一起。
這就是人家南海派的不傳之秘,所以胖子心理儘管充滿好奇,還是沒有探聽。倒是屈瑤纏住師父,非要學會這門手藝。
雲逸仙子彷彿看出王浩的心思,含笑道:“這件法寶初看起來好像別緻了些,一旦使用起來應該是非常大氣,而且它的威力肯定是駭人聽聞,究竟有何妙用由你自己發掘好了。不過,我倒是有提議,你不妨將它帶給那個仙子瞧瞧,說不定她有本事改到合你心意呢,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不妨轉贈給有緣人。”雖然煉器的手法幾乎無可挑剔,雲逸煉出的法寶卻無法改掉小巧、精緻的路線,讓人一望即知是女人的傑作。陳玄當初就笑過她不夠大氣,所以只找她幫雨霞煉製法寶,自己有一柄大衍劍就足夠了。如今,王浩的眼神也說明了這一點,雲逸並沒有絲毫不快,而是在心中暗暗猜想,陳玄也斷然不肯用這件寶貝,它實在太過女人氣了。想着,想着,絕美的俏臉蕩起一片笑意。
不是又想起陳玄了吧?要不是粗線條語氣堅決,王浩倒真有心幫忙牽線,見他們兩個人活成這樣實在太累,他哪知道人家還樂在其中呢,玩的就是這個調調。修真者可以爲深愛的人等上十年,百年,千年,時間不是問題。
“我哪有不喜歡?這紅彤彤的多漂亮。”王浩誇張的從屈瑤手中搶過來,看也沒看就塞進戒指裡。
雲逸仙子也不點破,繼續說道:“那塊石板的確能煉製丹爐,不過憑我的能力有些勉強,還是等陳玄來了再說,要他幫忙可以事半功倍,材料先留在我這裡好了,你放心嗎?”
回憶起雲逸切割石板的費力,要整塊熔鍊確實太勉強了點,王浩對煉器一竅不通,留下石板也沒有用處,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浩決定儘快趕往苗疆趙家,這些傢伙一天不死,胖子就睡不安穩。而且血族的人剛剛失手,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說不動能有意外的驚喜。
“我也有要去。”屈瑤栽個跟頭當然不甘心樂,當下也嚷嚷着要去。
“還嫌闖的禍不夠呀?”雲逸仙子終於記起還沒教訓過徒弟呢。“如今噬魂蠍雖然解掉了,可是你的識神依然非常虛弱,要不是有這枚神奇的麝香頂住,你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眼下你的情況不適於繼續修煉,連領悟陣法也有些勉強,乖乖的留下調理身體吧。”
“那我就上路了。”王浩本來就怕帶個累贅,抓住機會立馬開溜。
“他這哪是上路,分明就是跑路。”屈瑤憤憤不平的抱怨。
雲逸笑而不語,說來也是奇怪,胖子無論容貌和氣質都和陳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可是雲逸每次見到胖子的時候都能記起陳玄,難道兩人有什麼相同的地方,自己卻未曾發覺嗎?
離開南海派,御劍飛行一路趕往湘西。王浩並不知趙家在哪裡,事實上也極少有人能知道。精通蠱術的人一般喜歡隱居,既可以潛心地培植蠱蟲,又可以躲避仇家的追殺。
本來還想殺人家個猝不及防呢,如今在湘西轉悠了兩個星期,連對方的影子都摸不到,現在趙家的人沒準躲在哪偷笑呢,不過胖子不會讓他們笑的太久。
無論什麼時候胖子都不虧待自己,面前的桌子擺滿大堆菜餚,而且幾乎全部露出了盤底,依稀還能辨認出是血灌巴,炒子雞,酸魚。
無聊!王浩漫不經心的掏出了噬魂蠍,經過一週時間的相處,王浩和蠍子間建立起一種默契,惡名昭著的噬魂蠍見到胖子,再也提不起往日的威風,反而是一副害怕的樣子,連傷害胖子的勇氣都沒有,玩命掙扎就爲了逃跑。不過胖子卻知道噬魂蠍並非害怕,而是無奈,因爲被自己用玄門手法禁制了能力,如今噬魂蠍連普通蠍子都不如,對自己的折磨只能逆來順受。
“沒用的。”王浩嘆了口氣,隨手將噬魂蠍塞進盛滿辣椒湯的陶罐裡。那是王浩特地爲噬魂蠍準備的節目,或者該說是爲蠱術師準備的。因爲下面有炭火,所以辣椒湯始終能保持住沸騰,這個習慣基本上成爲王浩飯後必做的娛樂。說起來那個蠱術師也夠能忍的,被胖子這麼折騰還能頂住不出來。
“胖子!”
王浩突然聽見一聲無比熟悉,無比親切的呼喚。
因爲來不及收起噬魂蠍,索性隨手關上了蓋子,剛剛做好,瀾姐已經出現在眼前了。在她的旁邊站着李蘆,還有拓拔舞。
“你幹嗎不答應我?不希望看見我?”瀾姐大咧咧的坐在對面,她就是這麼有侵略性,在她面前胖子經常說不出話來。這就是瀾姐說話的藝術,胖子說不出話就等於贊成她的話,那麼一切都會按照她的意圖發展。
然而奇怪的是,王浩並不厭煩她這種侵略性,反而覺得這種氣氛非常舒服,首先瀾姐不會傷害胖子,更不會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瀾姐是個非常懂得分寸的女人,有的時候,王浩甚至希望她稍微過分一點。比如找自己要一粒續命丹,只要她是給自己用,哪怕是幫兒子要,胖子一定不會吝嗇。
而現在,胖子知道什麼也不用說,只要作出尷尬的笑容,瀾姐就一定會口下留情的。李蘆對這種現象早就司空見慣了,不過他還是等他瀾姐出聲,才肯坐下來。
“死胖子,從南極回來連個招呼都不打。怎麼了,對我們拓拔世家有意見是不是?”
“哪有,我當時着急回家,後來事情又太多,忘了。”王浩心虛的灌了口酒,用拓拔舞煉製的酒壺。
瀾姐像發現了新大陸。“咦,你的酒壺和小野那個一模一樣,不是這麼巧吧?我記得他好像在俄羅斯買的。”
王浩差點嗆到,連忙解釋。“我這個是仿製的,國產的。”雖然是敷衍,不過卻是實話,酒壺的確是仿製來的,而且出自拓拔舞的手,說是國產也沒錯。
“胖子,你不老實哦。我讓小舞和你道歉,她找過你了沒有?”胖子向來就不老實,而且喜歡扮豬吃老虎,這一點瀾姐再瞭解不過。
“恩,實際上沒什麼可道歉的,本來就是一場誤會。”
“既然是誤會不如忘記,何必要放在心裡呢?”瀾姐語帶雙關。
“我早就忘了。”胖子呵呵笑道。
“忘了就好,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上次李蘆和小舞到海螺溝收購藥材,他們在好螺溝裡遇見了你是不是?”等王浩承認後,瀾姐又繼續問道:“李蘆還和你一起消失,說是到貢嘎山尋寶了。”
“不錯,那幾天李先生和我在一起,當時我還受了點傷,幸虧李先生在場,處置得當,我才能夠化險爲夷。”
“受了點傷,你沒事嗎?”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當然是早就好了,不過瀾姐的關心卻是真的,胖子不禁心頭一暖。爲了掩飾,再次舉起了酒壺。
“不過,李蘆回來後就說要辭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果然提到挖牆角的事,王浩做賊心虛,閃爍其詞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嫌工錢低了吧?”
李蘆見瀾姐提起,立即解釋道:“我要離開拓拔家是出於自己的考慮,和王浩沒有關係。而且我將所有的煉丹心得,還有賬目都交代清楚,留在了拓拔家。實際上如今有沒有我都無所謂,我的離去對拓拔家不會有任何損失的。”
“怎麼會沒有損失呢?李先生在拓拔家不止是煉丹,對小野的幫助也非常大,我們拓拔家捨不得你走。再說李先生留下的可不止這些,那兩顆續命丹解了我多少心事,感激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但是,李先生僅僅是在拓拔家做客,我們哪有權利留住先生不放?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即便是散了,李先生永遠都是拓拔家的朋友,我的朋友。”瀾姐一字一句說的極爲中肯,不過卻絕口不提挽留的話,顯然是不願意讓李蘆和王浩爲難。
“死胖子,你也別裝了,以後李蘆如果真的去了你那裡,難道你要躲我一輩子不成?”瀾姐白了胖子一眼,點破最後的窗戶紙。
感激的話胖子實在說不出口,只好嬉皮笑臉道:“我確實向李先生提出過邀請,如果他有一天不在拓拔家了,希望可以與他合作,確實沒有挖拓拔家的牆角。”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瀾姐又白了他一眼。“作爲補償,你請我吃頓飯也不過分,一路趕來還真的是有些餓了,我們母女餓了無所謂了,連累李先生了。”
瀾姐和拓拔舞都是修真者,不吃東西當然無所謂啦,不過這話聽起來難免有些彆扭。王浩連忙說沒問題,也不能讓客人吃剩的,吩咐侍應生換張桌子,重新點菜。
“別那麼麻煩了,隨便點兩個菜就行,這年頭賺錢不容易,”瀾姐管理家族內部的事,整天和錢打交道,說出話來難免有點市儈。不過配合上她的爲人和表情,別人聽來也就只覺得有趣了。
“鍋子裡在煮什麼?好香。”瀾姐突然間拉開陶罐的蓋子,立即看見奄奄一息的噬魂蠍,雖然能力被胖子給禁制了,不過生命力依舊頑強,不然這會兒早就熟了。
“是一隻蠍子。”王浩連眼皮都沒擡,反正噬魄蠍如今是人畜無害,而且此時也應該撈出來了,再煮一會兒,即使蠍子還能熬得住,蠱術師非要掛掉不可。蠱術師一旦下了血咒就是不死不休,除非是噬魂蠍掛掉,否則沒辦法擺託掉血咒的控制。也就是說,王浩只要保持噬魂蠍不死,可以永遠這樣折磨蠱術師,噬魂蠍子承受的所有酷刑,蠱術師都是感同身受。
可憐的噬魂蠍被禁制了能力,再加上辣椒湯的煎熬,此刻已經是奄奄一息,誰還能辨認出它就是惡名昭彰的噬魂蠍?胖子用眼角的餘光悄悄觀察了一下,瀾姐還要稍微好一點,目光中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假如王浩虐待蠍子的目的僅僅是爲了取樂,顯然是無法讓她接受了。而拓拔舞的眼神裡的同情明顯呈現氾濫趨勢,同時還有一絲失望,虐待小動物可不是光彩的行徑啊。
“能把它送給我嗎?”拓拔舞出乎意料的沒有指責和教訓,而是請求,似乎準備用委婉的方式,救下可憐的小傢伙一命,這是值得慶幸的轉變。
王浩儘管很樂意看見這種轉變,卻無法成全她,當然更不能將事實說出來,折磨蠱術師比折磨蠍子更惡劣,以眼還眼固然是很爽,多數人還是無法接受,至少拓拔舞就不能接受。
“不行。”王浩狠心拒絕,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假如讓你繼續虐待,它會死的,你就不能放過他嗎?”拓拔舞並非危言聳聽,如果不是瀾姐無意拉開蓋子,天曉得噬魂蠍還要被煮上多久。
“它不會死。”王浩從鍋子裡撈起噬魂蠍,倒了點酒涮洗乾淨,然後才收進星藍戒指。又是誤會,爲什麼和拓拔舞有發生不完的誤會?胖子心中苦笑,當真是做個朋友也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