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並非是普通的蠍子,而是噬魂蠍,不知道爲什麼搞到如此狼狽?如果它有平常的威風,瀾姐現在恐怕已經危在旦夕了。這種東西不如儘早除掉,留下的話就要妥善看管,放出去只會害人。”李蘆及時說了句公道話,瀾姐沒有繼續留難,他彷彿卸去心頭大石,但是表面上一點沒敢流露出來。
拓拔舞有些尷尬,老天似乎有心爲他和王浩製造誤會。
“總算是沉冤得雪了。”王浩誇張得喘了口氣,向瀾姐詢問道:“你們跑來湘西幹什麼?”印象裡瀾姐從來足不出戶,一個大家族的內部事務,往往比生意或者交際更加繁雜,拓拔家離不開瀾姐。
“怎麼?難道我就不可以出來轉轉啦,難道我是見不得人的黃臉婆?”瀾姐反問。
“瀾姐可是天生麗質,哪有見不得人的道理?要是瀾姐的容貌都不能見人,街上還能找到女人嗎?我是說拓拔家離開瀾姐不行。”王浩巧舌如簧,和瀾姐說什麼都沒有關係。
“才幾個月就學會哄人了,小嘴和抹了蜜糖一樣甜,你別拿老太婆開心了。”瀾姐被他逗得咯咯直樂。“現在家族內部的事交給小野處理,這樣他能多點時間修煉,這次趙家說有要緊的事商量
,拓拔家總該有個長輩出面,叫小野前來也不合適。”實際上,拓拔家的男人基本都在修煉,而拓拔野畢竟年紀尚淺,如今主事的人就是瀾姐。
趙家!王浩立即雙眼放光,其餘的完全沒聽見。“你說的趙家是哪個趙家?”
瀾姐笑道:“苗疆還能有第二個趙家?當然是擅長蠱術的趙家,兩天前找來拓拔家,說是有要事商量,我看準沒有好事,不過趙家和拓拔家一向交好,只好來看看了。”
王浩正苦於找不到趙家得所在,連忙說道:“我對蠱術也蠻好奇的,不如和你們一起去,也好順便長長見識。”
瀾姐哪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卻記起趙拙的事,但是再轉念想想,事情過去那麼久,不提也罷,笑笑說道:“那種髒東西有什麼好見識的,別人都不願意去,躲都躲不及呢,你居然還好奇,到時候可別後悔。”
王浩耐着性子等他們吃個半飽,四人連夜趕路。
一行人中,瀾姐居然是唯一來過趙家的人,帶着衆人一路上翻山越嶺,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冤枉路。第二天清晨,終於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村子真的很小,零零散散的也就百來戶人家,而且沒有一座水泥結構的建築,清一色的木屋。這也不難理解,要將磚頭和水泥運進來,成本足夠修一座別墅的,不過這青山綠水的,環境倒是當真不錯。
居然住在這種地方!難怪胖子折騰了一個星期都找不到,要不是恰巧碰到瀾姐,再轉上半年也是白搭。
“趙家,哼。”胖子心頭的怒火更盛,卻仍然默默跟隨在瀾姐身後,這叫做不見兔子不撒鷹。
“對傳說中的趙家有些失望,對不對?趙家在以前也是名門望族,爲了躲避仇家才遷來湘西,這一藏就是兩百多年,沒想到子孫在這裡紮了根,如今想走都走不成了。和趙家擁有的名氣相比,他們的勢力和規模確實不大。趙家的老爺子十幾年前就不過問家族的事了,現在作主的是他的二兒子,趙薄,這個人心胸狹隘,非常難纏。本來趙老爺子準備將家業傳給長子,就是怕他不服惹出家變,所以纔不得已改變了初衷。本來趙家雖然擅長巫蠱之術,但是在外界的名氣並不壞,他們名字發臭是在二十年前,趙薄上位以後。後來趙薄還得了一個兒子,這父子倆一個貪戀權勢,一個好色如命,在湘西搞的烏煙瘴氣。另外,拓拔家和趙家的關係也是斷送在父子兩人手上。”拓拔世家家大業大,愛護名譽如同眼睛,知道趙家已經臭名遠播,當然是要敬而遠之了。
說話間,四個人來到一間陰暗潮溼的木屋,雖然沒有捂住鼻子,不過瀾姐和拓拔舞同時皺起了眉頭。女人來到這種地方是需要決心的,姑且不說四處放滿養蠱的容器,光是腐爛的氣息也讓人作嘔,難怪瀾姐說她不願意來這裡。
在房間裡最陰暗的地方,擺放着巨型的竹椅,上面躺着竹竿狀的傢伙。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容易將他當成竹椅的一部分,此人就是趙家現今的家主,趙薄。
“一晃有十多年沒見面了,瀾姐你風采依舊,修真的法門果然神奇。修煉蠱術的可就差遠了,別說青春用駐,連保住性命都難。”說話間,趙薄用力的咳嗽了兩聲,口角居然溢出一絲血痕。
靠!這個傢伙就是趙家的家主?污穢不堪的衣服,稀疏捲曲的頭髮下面是一張蒼白的臉。不過,仔細觀察,卻是和以前見過的蠱術師有幾分神似。
胖子就納悶了,修煉蠱術也就罷了,有必要把自己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副德行還沒等害到別人,搞不好自己先掛掉了。胖子當年煉丹的時候,也不見滿身的碳灰呀?有意思的是,王浩和蠱術師明明勢成水火,都是恨不能親手殺死對方,此刻見面卻是誰也不認識誰。
“承蒙家主誇獎了,不知道找我們拓拔家有什麼事?我只是一屆女流,碰上大事可作不了主。”瀾姐是何許人?來一趟就給足趙家面子了,傻瓜纔會把自己也繞進去,關鍵是認定了趙家沒安好心。
趙薄對她的態度並不意外。“拓拔家的男人都埋頭修煉,卻將偌大的家業交給瀾姐,這不單單是對瀾姐人品的信任,也是對瀾姐能力的信任。拓拔家的事如果連瀾姐都作不得主,別人就不用去找了。咱們幾代人的交情,兩家的底細誰也瞞不了誰。我找上你們不是相求,而是大家一起合作賺錢,還是先介紹朋友給你們認識,合作的事稍後再說。”
趙薄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事實上,蠱術師難得在房間接待客人,因爲他們習慣將所有秘密藏在房間裡,所以通常情況下不允許外人進自己房間,如今破例是因爲趙薄實在太虛弱了,連站立起來也格外吃力。而且在介紹那些朋友以前,必須先知道拓拔家來的是什麼人。
原來村子裡還是有像樣的房子,那是一座三層高的建築,雖然依舊是木質結構,但是規模上不可同日而語,從內部的擺設來看,這裡的主要功能是接待客人。
凱奇!房間裡等待的男人讓胖子眼前一亮。期盼的驚喜終於出現了,胖子差一點笑出聲來。
王浩早就猜到有可能在趙家遇見血族,而且是上層人物,決不是那些趕來送死的炮灰可比,血族拉攏趙家至少要找個有身份的成員,爲此王浩還設想了一些可行的計劃,畢竟歐洲是血族的一畝三分的,人生地不熟的,貿然摸過去連血族的毛都抓不住。
不過胖子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凱奇,這個傢伙死裡逃生居然還敢回來?胖子將起先的計劃統統扔進垃圾桶,現在完全不需要什麼計劃,凱奇的出現讓一切都變的簡單了。
“讓我來爲你們做介紹,這位是尼古拉家族的世子,凱奇先生。尼古拉家族在歐洲赫赫有名,經營的生意包括石油,冶煉,汽車~,事業遍及世界的每個角落。不過他們一直未曾涉足中國,這次他們準備來中國發展,要尋找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瀾姐你也知道,我們趙家對生意興趣不大,所以我想到了你們拓拔家,誰讓我們兩家有幾代人的交情,跟他們合作對拓拔家有莫大的好處。”
有好處個屁,分明是個歹毒的計劃!胖子在心裡暗罵。
趙薄肯定知道修真界有不準和異類有染的鐵律,卻故意隱瞞掉尼古拉家族的血族身份,瀾姐一旦中計就等於是上了賊船,將拓拔家放在萬劫不復的境地。到時候趙薄有把柄在手,還怕拓拔世家不乖乖的就範?
修真者是沒有能力分辨出血族的,即使彼此面對面也看不出來,除非變身,血族基本上和正常人沒有區別。當然了,作爲煉丹師,胖子有獨特的方法分辨他們,而且不止一種,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莫過於使用鼻子。
瀾姐經常幫助兒子打理生意方面的事,自然聽說過尼古拉家族的名字,不過以對方的身份不該和趙家扯上關係,所以將信將疑。
“你好,我是尼古拉,凱奇。很榮幸認識你們。”凱奇驚異於拓拔舞的美麗,居然沒有發現胖子的存在,在此以前,他始終認爲蘇雪是最美麗的女人。
胖子不甘心被人當成空氣,懶洋洋的從後面閃出來,擋在拓拔舞的前面。“我也很榮幸見到你,尼古拉,凱奇。你好像忘記了我的勸告,不過沒有關係,我會幫助你回憶起來的。”
“王~浩。”凱奇發出了一聲驚叫,這是他發音最熟練,最準確的中文之一。上次見面以後,他幾乎每天都有說上這個名字十次,百次,不僅僅是在心裡詛咒,還要遊說祖父涉足中國,幫自己除掉這塊絆腳石,如今,詛咒過無數次的人就站在眼前,他卻只能感受到恐懼。血族在練神期的修真者面前,和螞蟻沒有什麼分別,連一點威脅的力量都沒有。
“咔嚓!”王浩突然扭斷尼古拉的手臂,緊接着用力一腳將凱奇踢飛出去。衆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唯有王浩一臉的猙獰。“我說過,再讓我見到你,我就會拆了你。”說話間一腳踢斷凱奇的膝蓋,胖子說到做到。
凱奇慘呼中叫道:“你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爲什麼我不記得?”
“小爺在心裡說的,啪。”王浩將凱奇像沙包一樣甩向頂棚。“我還對自己說過,你再敢對蘇雪糾纏不清,我一定會拆掉你,滅掉你們尼古拉家族。”
趙薄即使再笨,也猜出了胖子的身份,何況他並不笨,還聽見了凱奇的聲音,不過在這種時候,老狐狸很理智地選擇了裝傻。“不準對我的客人無禮,瀾姐,這就是你們拓拔家的禮貌嗎?”
從拓拔舞的角度來看,胖子的做法確實過分,剛要阻攔王浩,卻被瀾姐先出聲制止了。
“是不是無禮要看什麼原因,我不相信王浩會無故打人,再說,王浩也不是我們拓拔家的人,要怎麼做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無權阻止。不過這位尼古拉朋友,好像是非常的健壯,被打了這麼久什麼事都沒有,你能不能給我個合理解釋呢?”瀾姐本來就不相信趙薄能有好心,加上對胖子的瞭解,很理智的採取觀望態度,大不了和趙家撕破臉皮。
修理血族最爽的就是不擔心它們會掛掉,胖子一股腦將鬱悶全部發泄在凱奇身上,最後才取出雲逸仙子最新煉製的寶貝,將凱奇捆綁起來,這就是王浩挖掘出的第一個用處。風狸的吐息無法掙斷,神秘火焰卻每時每刻都在炙烤凱奇,雲逸仙子的傑作果真是妙用無窮。
“瀾姐,幸虧你們在中途遇見了我,要是和尼古拉家族扯上關係,拓拔世家就真的是萬劫不復了。”王浩將尼古拉家族的背景簡單描述了一遍,然後又補充道:“蜀山派的問劍已經放出話來,要各大門派和血族劃清界線,老東西擺明就是要對付血族,你們在這個時候沾上了血族,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問劍長老放話的時候,只針對一線或者二線的修真門派,不包括修真的家族。所以瀾姐並沒有收到消息,但是,遠離異類卻是每個人都知道的真理,一旦沾上必然會被所有的門派唾棄,趙薄的做法用心險惡、
瀾姐怒視趙薄,問道:“趙家主,這就是你找我商量的好事?”
“瀾姐誤會了,我不知道尼古拉家族的背景是血族啊,我也是兩天前才結識他們的,再說了,這小子的話也未必就可信,我們不能由他信口雌黃呀。”
胖子收拾好凱奇,嘿嘿笑道:“不用着急,現在就輪到你了。”說話間從戒指裡摸出了噬魂蠍。“你還認識這個小東西嗎,它差點要了我朋友的命,我朋友可是一個修真者。”
噬魂蠍終於見到了主人,本來還是無精打采的,此刻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彷彿是在盼望主人營救。
“我當然認識噬魂蠍,不過和我有什麼關係。”趙薄只能狠下心腸抵賴,幫助血族傷害修真者,這條罪名非同小可,一旦坐實不僅他自己性命不保,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
“不吃點苦頭你是不肯承認的。”王浩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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