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迴應,張生將門推開,讓玄夜走了進來,又將門關好。\
葉莎這也是第一次正眼打量這個曾經被自己誤傷打暈的人。黑色的玄衣,墨發一絲不苟的盤在頭頂,用一隻普通的簪子挽住,長相嘛,除了那雙眼睛特別引人外,其他五官平平常常,個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只不過那嚴肅的神色,冷漠的氣勢,頗有幾分身邊的男人的味道。特別是那雙眼,凌厲而專注,膽小的人恐怕看一眼就會打哆嗦。
“見過王爺、王妃。”自從不幸的被葉莎偷襲後,又聽李生和張生說起了兩人的事,玄夜自是不敢有半分怠慢。
每每見到李生一副唉聲嘆氣的摸樣,見到張生一副苦瓜臉的摸樣,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見到這個新主子一定得小心翼翼,謹慎行事。不能像那兩人一般的笨。
“如何?”蕭敖似乎還算滿意他的態度,說話的口氣竟也沒像平日裡那般冷硬。
“回王爺,一共死了十人。但不知是否還有餘黨,墨良已經帶着人在四處搜查。”
“讓暗衛隨時保護好太后和皇上的安危。宮裡各個出道口讓墨良加派人手仔細盤查。你帶那兩個扶桑人下去,挑斷他們的手腳筋,讓李生處理一下,留他們一口氣,隨後想一處合適的地方,把其他餘黨引出來。”按照葉莎的計劃,蕭敖沉聲命令道。
“是。”
“下去吧。”
“是。”
看着門再次關上,蕭敖想起還有一件事是自己未弄清楚的,思索了片刻,他決定今晚把他想知道的事全部都問個清楚明白。
“葉莎。”
“嗯?”
“和本王說說你的過去,可好?”
葉莎猛然一僵,剛剛還得意不已的神色頓時黯淡下去,眸光所及之處皆是清冷一片。
她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問出這個問題……讓她幾乎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也對,或許是她表現的太過特立獨行了,會把問題牽着到她身上,想來也是正常的。
可是該如何做……說還是不說?
說的話,該怎麼說清楚?不說的話,該怎麼找理由?
見她久久沒有一絲反應,清澈的眸子此刻渾濁渙散,甚至還宣泄着那麼一絲彷徨和猶豫,蕭敖眸光微黯,屈起兩指拖着她尖細的下巴擡了起來與自己對視,如初雪般溫柔的嗓音試圖將她有些心神不定的思緒拉回來。
“你是本王的女人,可本王卻對你瞭解甚少。本王心思早已讓你知曉,可你對本王卻諸多隱瞞,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對本王甚是不公平嗎?自初始相遇,本王惱你,氣你,到最後只想疼你,寵你,甚至想過這一生只願你一人相伴,可你對本王卻從未交過心。難道本王在你心中就這般可有可無?連你的一絲坦白都得不到?”
他們是要相守一生的人,眼看着大婚在即,可他卻越發的覺得緊張,琢磨不透她的心意,他如何安心的成爲她的夫?他不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隨時隨地都處在這種不安心之中,隨時都提防着她想落跑的舉動。
她可知道每次她突然不見,他心中就像是被掏空了般難受?
心已落到她身上,他別無選擇,也甘之如飴,可得不到她的承諾和肯定,就如一根尖利的刺卡在心窩裡,隨着時間的推移,越加的讓他難受、難安。
聽着一改往日冷硬強勢的話語,耳邊他溫柔的嗓音聽到葉莎耳中,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濺起盪漾的水花。讓她莫名的就覺得鼻子發酸,往事如潮水般的涌來,淚水也隨之滑落她白皙的臉頰,燙了她的臉,也燙了他的手,更燙了兩人的心。
他說的,她懂,她明白。早在他親口說他喜歡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
她感激他,感激他在每個危險的時候都守在她的身邊,沒有要求任何回報的護着她,顧着她,感激在她一無所有,最彷徨迷茫的時候,他說出那句要你、喜歡你……
擡手摸上那張讓世間女子只可遠觀而不可碰觸的俊臉,立體的五官仿若刀工雕刻般,深邃有型,冷硬的輪廓不管在面對誰時都是那麼一副疏離、拒人千里之外的摸樣,這樣一個高傲得不可欺,冷漠得不可隨便接近的男人卻將自己嵌在他的心中,其實應該是她有幸纔對。
看着她無聲的淚滑落臉頰,蕭敖深邃的眼眸裡閃出一絲不捨,指腹溫柔的給她擦去那些溼溼的痕跡,帶着心疼和寵溺的嗓音低柔的哄道:“別哭。”
“蕭敖,突然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恨我嗎?”葉莎動容的抓住撫在自己臉上的大手,哽咽的出聲。曾經她希望能回到屬於她的世界,可現在她卻希望能永遠的留在這裡,陪着她,只爲貪戀他莫名其妙的寵愛。
但世事無常,她既然能來這裡,那麼或許在某一天她也會離開這裡。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離開了他,她今後又該如何?
蕭敖聞言,眼眸微寒,一手反握住她纖細的手,一手將她摟得更緊,語氣突然也冷硬起來。“該死的,到現在你還想着要離開本王?本王在心中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地位?”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莎知道他理解錯誤了。也怪自己逃跑記錄太多,在他心裡留下了一大片陰影。可還不是怪他,逼人逼的那麼厲害。
“那你說那話是何意思?”蕭敖濃眉緊蹙,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一副今天不說清楚就讓你好看的嚴肅摸樣。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過去嗎?”葉莎吸了吸鼻子,然後在他胸前狠狠的蹭了蹭,把臉上的鼻水淚水蹭完了才重新擡起頭來,直直的望進他期待的黑眸中。
“我並不是你們元國人,也並非是你們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我的家鄉在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遠到世人無法想象。那裡的人不管男女都有自己的思想,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有自己的權利。男女平等,人與人之間可以自由的選擇伴侶,並且在成婚內只能有一個妻子或者一個丈夫。”
蕭敖定定的看着她平淡如水的述說着,眼眸波光閃動,有那麼幾分詫異,但心中的困惑卻因她的話突然釋然開來。
難怪……她會如此不同。
不管是言行還是想法,都那麼的出奇怪異。並非是她有意如此,而是她一直都如此。
難怪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自己不能接受他有二心……
撫摸着她的髮絲,蕭敖沒有打斷她,等待着她片刻的沉默。
葉莎簡明扼要的講了幾點不同之處,輕咬了下脣瓣,眸光清冷起來,繼續道:“至於我過去的生活,我不想再提,因爲在這裡一天那些所謂的過去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我願意爲了你拋開那些不堪的回憶,去憧憬以後的生活,所以我不想提,你也不要問了好嗎?”過去的傷口已經結了痂,不是她沒勇氣去揭掉那塊痂,而是那些沒有尊嚴的一面是她這一生的恥辱,她想在他面前保留一點尊嚴。
她知道他不會嫌棄,可是她在意,她只希望展現在他面前的自己是高傲的,勇敢的,不服輸的那個她,而不是那個思想怯弱,受人擺佈,沒有主見的那個女孩。
蕭敖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她心中有傷有痛,他豈會察覺不到?從他想掐死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如若不是傷害至深,以她的性子又怎麼輕易的看輕自己的性命,讓自己面臨死亡也毫無半分畏懼。
“本王知,本王不會再提這種話了。”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再提及……他不會再逼她去回憶一些痛苦的事了……
只因他不捨她此刻清冷淡然的摸樣……
葉莎釋懷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出了他眼底的那抹心疼,心一暖,那些傷感的情緒頓時消散了一半,嘟着嘴,她摟上他的脖子,有些威脅道:“那你以後可要對我好點,不準整天對我擺臉色,不準動不動就吼人,不準動不動就……”話威脅到一半,葉莎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說他太那個吧。可人家這陣子都是規規矩矩的,說他正經吧,卻每天晚上猛吃她豆腐。
“就什麼?”似乎察覺到她想說什麼,蕭敖不由的挑了挑眉,然後扭轉身體將她半壓在牀榻上,星眸更是閃着笑意的問道。
“不準動不動就佔我便宜。”挑逗她,卻不給她肉吃,難道不知道她也是腐女嗎?女人也有需求的好不好?
“夫妻之間何來佔便宜一說?”蕭敖揚着脣,大手卻出其不意的握住她嬌軟,薄脣更是有意無意的在她耳邊噴着曖昧的氣息。
“誰跟你是夫妻?臉皮厚。”葉莎白了白眼。尼瑪,還能再無恥點不?這男人根本就是個悶騷的貨。不光如此,還一次比一次的動作嫺熟,她一直都有個預感,這男人最近老是挑逗她,是不是懷着某種目的?“告訴你,要是你對我不好,萬一哪天我突然離開了……”
威脅話突然被蕭敖狠狠的堵住,只見他眼底剛纔還是溫柔似水,轉眼間因爲某句話瞬間眸底幽深陰暗一片。
貼着她軟軟的脣瓣,他薄脣一開一合的冷聲道:“本王說過,如果你再跑,就打折你的腿,就算是死,本王也會將你屍骨帶在身邊!等到本王死,你也只能跟本王葬在同一處墓下!”他不會計較她到底來自哪裡,怎麼來的,但既然到了他的身邊,成了他的女人,那哪怕是上碧落、下黃泉,他也會帶着她一起!
葉莎才停止的淚水差點又噴了出來,不會別的,只會他的霸道和執着……
駭人的言辭,聽到別人耳中是何其的可怕,可這次再次從他嘴裡說出來,她卻覺得猶如天籟之音般動人。
“蕭敖……”
“嗯?”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
“怎麼了?”兩人就這麼嘴貼着嘴的說着話。葉莎卻發現男人身體有些僵硬,放大的俊臉也有些呆愣了,那黑眸中突然染上一抹讓她看不懂的光澤。
“再說一次。”好半響,男人沙啞低沉的話才從兩人脣邊溢了出來。
“我說我愛你……唔……”葉莎剛說完,嘴裡就迅速的竄入一條舌頭,將她牢牢的勾住。火辣辣的吻,毫無忌憚的吻,纏綿悱惻的吻,讓她頓時有些招架不住,只覺得他好像非要吸乾她所有的呼吸一樣,那樣的狂烈,那樣的熱情。
除了嘴裡被他癡纏深重的霸佔着,一隻大手也緊接着從她裙襬下鑽了進去,突然的襲擊讓葉莎猛的夾緊雙腿,卻根本擋不住他……酥麻的顫慄感頓時襲來,她腦中有那麼一瞬間空白無物……
男人的灼熱頂着她,葉莎知道接下來他想做什麼,只是沒想到這男人發情比吃了春藥還快。那柳太妃吃了春藥也不過七天發病一次,這男人隨時隨地都會發病,她也不過就是跟他告白了一次嘛,有必要這麼激動?
貌似這激動的背後是她有些不能承受的刺激……
尼瑪,以後這種愛來愛去的話還是少說爲妙……
“王爺,太后派人過來傳話,要見王妃。”
就在某人正卯足了勁,想激動的化身爲狼將身下白白軟軟的小兔子吃下肚的時候,門外又一次傳來張生的話。
“哈哈……”看着男人瞬間滾燙的肌膚突然變得猶如冰塊般,葉莎忍不住的掩嘴得意的笑了起來。就是不知道這來來回回的讓男人停電,以後會不會影響生活質量?
不過這男人也真的一點都不經挑逗,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哪裡合適做這種事的?即便什麼都安排好了,但總得分下場合吧。
正準備攻城略地的蕭敖在聽到張生的聲音時,緊緊的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平緩下來,別一時衝動忍不住的將門外的人給拉下去剁了。
埋在葉莎秀髮裡,蕭敖狠狠的吸了吸氣,忍着一舉就能攻城的衝動他冷着臉將環在自己腰上的腿兒放平。側過身體還心有不甘的在女人嬌軟的身上揉了揉,然後才拾起牀尾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給女人穿戴好。
“噗——”葉莎覺得這一次是最讓某個男人鬱悶的,一邊享受着他的伺候,一邊忍不住的就想笑。
“閉嘴!”這小混蛋,她以爲他真會放過她?要不是怕事後去母后那邊,讓母后笑話她,他纔不會就這麼算了。
葉莎也不理他的怒氣。慾求不滿的男人如果還要擺出一副笑臉出來,那才奇怪呢。更何況一晚上被破壞了兩次。但願別憋出什麼毛病就是了……
“你不去?”見他只給自己穿衣服,而他自己則是隨手將裡衣穿好就罷,葉莎有些不解的問道。
“本王還有事,暫時就不去母后那了,你替我過去問候一聲。”蕭敖一如既往淡漠的說道。只是大手落在她的秀髮上卻格外輕柔,將她有些凌亂的髮絲用指腹梳理好,簡單的挽了一個髮髻在她腦後,又用她原本的朱釵固定住,纔將人從牀榻邊牽到地上。一舉一動做的順暢又自然,看的葉莎越來越覺得其實自家男人還是很不錯的。
臨走時,她突然玩心一起,啪啪的拍了兩下蕭敖的臀部,一副女色狼的摸樣又是挑眉又是搓揉,直看到男人黑了臉,眼看着就要伸手抓她,她才趕緊跑去打開了門。
“走吧。”
……
上官淑已被人護送回了雲霄宮,四周也密佈了暗衛。葉莎一進寢宮,就直接朝上官淑撲了上去,撒嬌般的抱着她又摟又親。
“母后,你有沒有怎麼樣?可是被嚇到了?”
“母后沒被別人嚇到,倒是被你嚇到了。”上官淑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的樣子,佯裝責備道。但眉眼間顯露出來的溫柔卻顯示着她似乎很享受葉莎對她做出的出格之舉。
第一次她覺得有了這麼個不着調的兒媳,似乎也不是件壞事。曾經的宮中歲月,雖然讓外人羨慕,但只有身處在其中的人才會明白,什麼叫人與人之間的疏離和冷漠。現在身邊有了這麼個行事與衆不同的人,反倒讓她覺得從未有過的舒心歡暢。
“母后,過幾日大婚以後,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醇王府住吧?”葉莎跪坐在上官淑腳邊,一邊幫她揉着雙腿一邊充滿期待的看着上官淑。
越和上官淑親近,她越喜歡上官淑身上那種安靜平和的氣息,這是她身上從來沒有過的。或許正是自己嚮往的,所以讓她格外的想親近這個婆婆。
這也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主動想要接近討好的人。
那種淡淡的寧和的味道讓她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陪在媽媽身邊一樣,很甜很甜。
“新婚燕爾,母后怎麼好意思去打擾,嗯?”上官淑說完,眼尖的發現葉莎脣瓣上不正常的紅腫,掩嘴忍不住曖昧的笑道,“不知道熬兒這般努力,母后什麼時候才能抱上乖孫?”
葉莎聞言,想到剛纔那旖旎纏綿的一幕,她耳根子不由的發起燙來,白皙的臉上也飄起了兩朵紅雲,“母后,你就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嘛,別以爲莎兒臉皮厚,莎兒也會害羞的好不好。”
“該不會是母后讓人去找你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吧?”許是跟葉莎相處融洽了,上官淑也耐不住的說話直爽起來。作爲過來人,又怎會看不出來眼前的一切代表着什麼?
“沒事沒事,以後母后多多打擾就是,莎兒不會怪你的。”葉莎有些口無遮掩的道。反正都被取笑了,而且看着某個男人吃癟的摸樣,似乎也挺有報復感的。
“哈哈……”上官淑扭過頭朝着另一側,用手絹輕掩着嘴巴撲哧就笑出了聲。從小到大上等的家教,讓她即便是在任何場所,都保持着那麼一股高雅怡然的氣質。
銅鈴般的笑聲,清澈爽耳,葉莎不自覺的對上官淑的笑態看癡了去。
這要是換做她,恐怕早在地上打滾了……
“你這孩子,要是熬兒聽到了,非得禁止母后見你。”好不容易停下笑聲,上官佯裝責備的點了點葉莎的鼻尖。
兩婆媳談笑了一會兒,葉莎纔將今晚事情的後面安排說給了上官淑聽。上官淑只是溫柔安靜的聽着,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臨到最後才拉着葉莎的手叮囑着要他們多注意安危。
對她來說,她習慣了女子不參政事,並且也知道就算自己想要插手,也沒有那個能耐,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和王柳絮交好。
如今身邊又出現了這樣一個有主見的女子,照理說她應該有所防範纔對,但葉莎和王柳絮給她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
王柳絮處事謹慎,心計深沉,並不容易喜怒於色,而且討好人的手段那是一套又一套的,而眼前這個準兒媳,卻是性子急躁,想着什麼就是什麼,並不會因爲別人的身份不同,而態度不同,在她身上,她感覺到的是一種自然,灑脫,不拘小節。
更何況她還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
兩婆媳話說的差不多,宮女進門來提醒着上官淑該歇息了,葉莎這才發現自己來了也快一個時辰了。於是又逗了上官淑幾句,道了晚安,她才決定去找尋自家男人。
出了雲霄宮,葉莎才發現已經是夜半了,她由兩個宮女陪着,朝着冷宮的方向而去,轉角處,突然不遠處晃過一抹熟悉的黑影,她視力本就好,再加上那身影她閉着眼睛都能分辨出來,更何況還親眼所見。
只見那身穿黑衣錦袍的人似乎也感覺到附近有人,只是頓了頓,側頭凝視了一眼,然後一聲不吭的朝着某一處院落而去。
葉莎看着那張熟悉的側臉,頓時就鬱悶了。
這男人半夜瞎跑什麼,見到面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TM的是故意裝深沉還是做了什麼見不得自己的事!該不會慾求不滿趁着自己不在就偷吃野味吧?
瞧那頭也不回的冷漠樣子,肯定有事!
要是平常,兩人一見面,不管是在哪,這男人都想牛皮糖的黏着她,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不聞不問的場面了……
退下了跟隨的宮女,葉莎也沒掩藏,大搖大擺的尾隨在男人身後。看着男人走進了一處較爲偏僻的寢宮,她本來也想大搖大擺走進去,看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就在腳剛要跨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低泣聲,她驀然一驚,瞳孔猛的睜大,全身像是被點了穴一般的被定在了原地。片刻後,她壓抑着怒火,決定先觀察觀察,看看那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
捉姦捉雙,敢當着她的面搞其他女人,他就必須要有承擔的勇氣!
退回步子,她悄然的走到一處窗戶下,戳開了窗櫺上的油紙,眯着一隻眼看了上去。
“王爺……你可來了……”王豔雪嘴裡的布條一被取掉,就止不住委屈的哭泣起來。她以爲他真的那麼狠心,沒想到他到底還是心軟了。
他還是捨不得自己受委屈的,不是嗎?
男人背對着窗戶,看不清楚神色,但卻將捆住王豔雪手腳的繩子解了開來。下一秒就見王豔雪伸出藕臂,連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痕跡都不顧,就牢牢的環住男人的勁腰,撲在男人的懷中委屈傷心的哭起來:
“王爺……雪兒知道王爺還是疼雪兒的……雪兒知道王爺這般對雪兒肯定是有苦衷的……王爺,雪兒是清白的……雪兒是乾乾淨淨的……不是別人傳的那樣……雪兒這一生只愛你啊王爺……”
男人依舊還是沒說話,但卻伸出了手臂拍了拍王豔雪光潔的背部,緊接着,王豔雪的哭泣稍微小了點聲,然後就見男人彎下腰將王豔雪直接抱了起來走向了不遠處的大牀,雖然依舊還是沒聽到男人說一句話,但接下來的動作讓葉莎連吃人肉的心都有了
只見男人將王豔雪壓在寬大的牀上後,幾下就將王豔雪身上本就不多的布料褪了下去扔到了一旁,然後自己連外袍都沒脫,褪下了褻褲,就沉身而入……
耳邊先是女人的痛呼聲,然後緊接着就是女人痛苦並歡愉的聲音,葉莎捂着自己的胸口,那裡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眼前一片模糊,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都快要被撕裂爛了一般,看着自己所愛的人肆無忌憚的跟另一個女人狂烈而炙熱的糾纏……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爲什麼?她以爲自己已經找到了生命中值得託付的人,還沒等到她開始認真的享受這份甜蜜和幸福,就讓她看到了如此不堪,如此骯髒的一幕……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
上一刻還壓着她求歡,下一刻卻用着最直觀的行動跟其他女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骯髒!她怎麼能忍受自己身邊還要有這麼骯髒噁心的人出現!
渾濁的眸子突然發出一抹陰冷的寒光,葉莎抽出匕首,腳上像是掛了千斤一樣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門而去,絕然的身體散發出死亡的氣息,目光空洞而冷厲。
她……要殺了這對狗男女!她一定要把這個骯髒不堪的男人給閹了!
就在葉莎全身心都沉浸在剛纔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幕時,背後卻突然罩上來一抹熟悉的黑影,看着覆蓋住自己腳下的影子的黑影,還沒等她從痛苦憤恨中回過神來,如鬼魅般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若喜歡聽這種聲音,今晚不點你啞穴可好?”
熟悉的味道隨着夜風吹進她的呼吸間,葉莎瞬間像是被重物壓身,動彈不得。這才反應過來,他曾經說過有三年的時間他並未在醇王府中,而是有人暫時替代了他的身份。
她眸孔突然猛睜。難道里面的那個人……
難怪他說他不曾碰過府裡的那些女人,這下她算是徹底的信了……
尼瑪這是什麼男人?奸詐變態不說,心都黑成鍋底灰了,有哪個正常的男人能把自己的大小老婆讓給別人睡的?
他還真捨得!
這麼美麗多情的郡主,他竟然都能用這種辦法,比起陰險,她現在才覺得真是自嘆不如。
太TM的奸詐、變態了!
不過……貌似她也變態,否則也不會看上這樣諱莫如深的男人。
一雙手臂扳過她的肩膀將她轉過身,對上男人那雙幽深如潭的眸子,葉莎心裡也說不出自己是個什麼味,剛纔那一瞬間的憤怒和委屈,像是決堤的洪水轟然漲了起來,冷着臉,她將匕首插回褲管裡,頭也不回的繞過男人走開。
腰上襲來一隻如鐵一般堅實的手臂,沒等葉莎掙扎,就已經隨着手臂的主人飛躍出了幾米遠外……
蕭敖將人帶回了雲霄宮偏殿,抱着悶頭不語的葉莎到軟榻上坐好,將她兩手握在手心裡後,才溫聲開口道:
“莎兒,爲夫沒想到你會來。”郡主的事一天不解決,就一天像一根刺一樣的卡在他們的中間,眼看着馬上要大婚,如果自己還不能給她個滿意的交代,他又如何讓她信服他口中的一生只你一人?
王學禹如今因爲柳太妃的事備受牽連,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當年他也參與了傷害母后一事,但以他一直以來力挺醞王的行動,除掉他,是早晚的事。如今他也只是一隻孤舟,掀不起多大的浪潮,相信過不了多久,一但通過扶桑人查到醞王的下落,那麼王學禹也再沒有一絲立足之地了……
而景陽郡主,也不過如冷凝嬌一般,怪只怪她們投錯了人家,中意錯了人,沒看清楚局勢,怨不得別人!
“滾開,不想看到你,誰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葉莎睜着眼睛說起氣話來。想到剛纔撕心裂肺般的難受勁,她就沒來由的想揍這男人一頓。
“那爲夫就讓你辨辨真僞如何?”蕭敖突然脣角微勾,蕩着一抹邪魅的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氣呼呼的小女人,隨後站直了身體,就開始解開起自己的衣袍來。
“你!”葉莎只剩下想吐血的心情了。
尼瑪,這男人是從原始社會來的?這麼不喜歡穿衣服。動不動脫她的就算了,還動不動就露給她看。
也不怕她看多了長針眼?
剛纔是被刺激到了,所以才喪失了片刻理智,其實現在認真想起來,她應該一下就能分清楚到底誰是誰。
剛纔的那個男人回頭的那一眼,她就覺得很奇怪,就算自家男人再冷,但多少還有點人氣兒,而那男人淡淡的眼神,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空,彷彿什麼到他眼中都是空的一樣,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到氣息。要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說,她還會以爲那就是一具行屍呢。
再說自家男人身上的味道她還是能辨別得出來的。
“把衣服穿上!”眼看着男人當真要脫衣服,葉莎沒好氣的低吼道。
蕭敖嘴角一彎,無視葉莎的怒容,彎腰將她送到牀上,“爲夫只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住嘴!你丫的清白都給老孃了,你哪來清白?”
“……”蕭敖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一時啞言。
“還不快穿上!”勾引她,就明說,何必找些破藉口,還說的義正言辭。難不成非要看着她把他撲倒才樂意?
她也想,可還沒找到最有利的機會。否則撲倒不成,反被撲那就太沒用了。
“爲夫總得脫了睡覺吧?”
這下換葉莎無語了。一下從牀上彈跳起來,直接撲上某個疑似在偷笑的男人,因爲男人正低着頭看不清楚神色,但那微微顫抖的胸膛,實在是很可疑……
“蕭敖,你這混蛋,就你愛耍老孃,今晚老孃非壓倒你不可!”
眼前撲來東西,蕭敖想到沒想的就張開雙臂將某個東西接得穩穩的,按在懷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隨意一轉身就朝身後仰躺下去,頓時,果真應了某個女人的話。
的確是被壓的實實在在……
“愛妃如此主動,爲夫甚至歡喜愉悅,可惜天色已晚,明日爲夫還準備帶着愛妃去郊外遊玩,如果爲了滿足爲夫一時貪慾而讓愛妃不能早起,那豈不是很可惜?”
葉莎頓時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雷給狠狠的劈了一下,看着身下男人正兒八經的俊臉,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着我是柳下惠,瞬間讓她想將人撲倒好好蹂躪一番的雄心壯志給擊得粉碎。面對這眼前可口的美味,她竟然下不去口……
TM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挑戰一回,結果……
一心只想着要不要撞牆的女人很明顯的忽略掉了某個男人眼眸中閃過的笑意。
“愛妃,來日方長,爲夫幫你寬衣,睡了吧?”某個男人一臉正經的說道。隨後果真脫起了某個女人的衣服,然後抱着某個已經形如木頭的女人微微側身,摟在胸前,蓋好被子,眯上眼,十足一副清心寡慾的摸樣。
嗚嗚嗚……大爺的,不帶這樣整人的……
來日方長?長TM的頭!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最近的行爲是真的有目的的……
前一兩次她不過就是因爲嫌他用蠻勁,把她弄疼了,所以在那個時候不擇口的罵了人,那時還被他點了啞穴,任他禽獸。
他這陣子故意有事沒事就撩撥她,撩得她心癢癢的就是不按程序走。今晚她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想逞一回英雄……不帶這麼打擊人的。
難不成還想讓她半夜化身爲狼偷偷的壓着他飽餐一頓?
直到葉莎睡着的前一秒,心中都還在怨念着:一定要報仇回來,一雪前恥!
……
翌日清早,葉莎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從被窩裡抓了出來,她有些不耐的想打掉一直在身上東摸西摸擾她睡覺的某個爪子。
“滾開啦,老孃還要睡!”
“你睡你的,爲夫不會耽誤你太久。”蕭敖一邊對着她耳朵輕哄着,一邊輕輕的擺弄着她的身體,將衣裙一件件的給她穿好。
葉莎真正醒來,是被搖晃醒的。睜眼一看自己在馬車上,她眨了眨眼,在看到身邊熟悉的身影時,才明白自己不是做夢,吁了一口氣,她突然想起來昨晚某個男人說今天要帶她去校外的事情。
貌似因爲這件事讓她想當女魔頭的夢想破滅了。
“你最近是不是很閒?”想到昨晚的事,葉莎有些不滿的問道。
TM的,她怎麼有種錯覺,覺得慾求不滿的人好像是自己?
“愛妃是何意?”蕭敖微微挑了挑眉,將她脖子下的薄被微微鬆了鬆,怕她悶着。
葉莎不知道爲何男人突然間要改稱呼,聽得她彆扭,卻又無從反駁。“沒事你帶我去郊外做什麼?”難不成這男人開竅了,肯捨得大牀願意和她去郊外打野戰了?
真是孺子可教……
哎!悶騷的男人就是這麼麻煩!
蕭敖擡手揉了揉她因側臥在自己胸前睡覺而壓紅的耳朵,面色雖然沒什麼改變,依然是冷冷涼涼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但那雙黑澤的眸子卻溢着幾分溫柔,幾分寵溺。
“等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葉莎吸了口氣,壓下想暴粗口的舉動。翻了翻白眼,繼續躺回男人懷中神遊。
……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在城郊外停了下來,葉莎下了馬車才明白過來,男人帶她來的目的。
什麼狗屁的打野戰,純粹就是她慾求不滿的臆想罷了……
一處很顯眼的高牆上,倒掛着兩個男子的身影,一胖一瘦,因隔得有些遠,她看不清楚那兩個男人神色,但從對方偶爾蹬腳的動作,她還是能確定是兩個活物。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葉莎眉心微蹙,蕭敖見她神色異常,走到她身側低沉問道:
“可有問題?”這個法子是她想出來的,自然讓她來看看要妥當一些。
“我怎麼就這麼笨呢。”葉莎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然後側過身壓低了聲量神色嚴肅的道:
“爲什麼不用替身?萬一那兩個扶桑人被救走了怎麼辦?”
“你怎知道那兩人是真人?”蕭敖挑了挑眉,示意葉莎再看過去。
葉莎微微一怔,頓時朝他投去讚賞的一眼,轉過身她再次望去,不過隔着一定的距離,確實也難分辨,再加上她跟那兩人只見過一面,還是用餘光打量的,自然是分辨不清楚。
“無事,李生的易容術還算精湛,昨晚都能將你騙過去,相信這一次肯定也不會讓人失望。這是兩個即將被處斬的死囚,就算被他們救了去,也影響不大。”
蕭敖站在葉莎身旁,主動的爲她解釋道。皇兄已經將扶桑商人意圖不軌並被抓獲的事下令散播了出去,相信不久,就會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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