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就到烏蘭鎮了,我們繞過去嗎?”韓牙來到李志的面前問道,
“烏蘭鎮!”李志伸手摸了摸僅剩的一隻耳朵,眼中閃過一道兇光,大聲喝道:“直接衝過去,凡是阻攔我們前進的,一律摧毀!”
“是,大人!”韓才應了一聲,轉身去命令士兵傳令去了。李志漫不經心地坐在馬上,隨着部隊的人流向前涌動着。
現在部隊方面的事情基本不用他管了,韓牙對部隊的事情上心的很。而且他也一點不擔心韓牙回奪取兵權,且不說有羅凱在其身邊,就憑他在這些十幾萬狂熱的士兵的心中所謂降世神靈的身份,也不怕韓牙能翻了天。
只是喪失了鬥氣,讓他心中憂慮地很,說白了不論是你降世的神靈也好,士兵們的首領也罷,總是拳頭大的纔有話語權,現在士兵們還沉浸在前些日子自己造成的天地異象的威懾下。如果不想辦法,總有一天自己這個降世神靈的光環會被敵人的刀劍捅破。
如果說之前的奴隸們還是一夥軍紀鬆散的只是憑藉着一時的熱血征戰廝殺的士兵,那麼現在的他們完全可是稱之爲精兵,一支精氣神不輸于格蘭國禁衛軍的精銳兵團,儘管他們的武器裝備,個人戰鬥力還有着差距,但是完全堪比普通的格蘭國士兵了。只需一句話,一句所謂的神諭,所有的士兵展現了他們對李志的狂熱的信仰,崇拜,他們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比起韓牙連殺數人來維護軍紀的方法來簡單的多了。
這種明顯的變化讓李志不由得感嘆這個世界上對於神靈信仰的狂熱。也更加的堅定了他將所謂的神靈冒充到底的決心。
他不斷地在思索,在回味那天在金雞城時的感覺,以期待能夠順利的恢復本身的實力,能恢復到之前他黃金戰士的水平,他就知足瞭然而他終究不是神靈。
縱然他已經明白身爲一滴水如何的融入天地間的能量中去,可是他如今根本無法運轉體內的銀象鬥氣,稍微運轉一下一股沛然的天地之威就悄然地降臨在自己的頭頂,幾乎所有在他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到那龐大的威壓。這種現象的好處就是使他看上去更有神的威嚴,更加堅定了手下狂熱的信仰。
一滴水,李志掏出水囊從裡面倒出一股水倒在了他的手上,這是一灘水,還是滴水?嗯,它也是一滴水,也是數百滴乃至數千滴水珠匯聚的一灘水。那它到底是一滴水,還是一灘水?
“呃”李志扔掉了水囊,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腦袋,嘴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一陣陣刺痛從太陽穴處傳來,連續幾天的持續的在心中爭辯這個問題,讓他一時間頭疼欲裂。
“師父,您沒事吧?”羅凱關切的問候聲傳來,
“嗯,沒事!”李志一邊輕輕地揉着太陽穴,一邊問道:“你不在前面帶隊跑過了幹什麼,有事?”
“師父,您看,是柳炳大人從朝陽城派人急匆匆的送來的!”羅凱說着從馬袋裡掏出一份書信遞了過去。
李志伸手接過打開仔細地看一遍,擡起頭臉色凝重的衝羅凱問道:“都誰看過了?”
“沒有,誰也沒看!傳信的說本來非要親手交給您的,可是他實在累的動彈不了,才讓我拿過來交給你。怎麼了師父,難道朝陽城沒有打下來?”
“不是,另有一撥人馬跟我們的目的一樣都是朝陽城,現在他們暫時劃城分治!去,傳令下去讓隊伍的速度再快點,儘早的抵達朝陽城!”
“是!”羅凱應了一聲,連忙去前方傳令了。
李志這時的心頭亂糟糟的,沒想到又蹦出個什麼夜郎國的一幫人馬,柳炳信上說的清楚,對方不過是流亡在夜郎草原的夜郎國皇位爭奪的失敗者,說白了不過是六萬多名混跡草原的馬賊罷了,可是他們有着一位強大的黃金武士,十來名銀級高手。現在是雙方各有顧忌,暫時趨於和平罷了,暗裡估計都是恨不得將吞併對方,消除隱患。媽的!李志肚裡暗罵一聲。心中更是焦急,雙腿狠狠一夾馬腹,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大人!”一聲包含着無窮的崇敬的聲音從一側弱弱地傳來,李志勒住了繮繩停下了戰馬,扭轉頭語氣柔和,親切的向喊住自己的一名士兵問道:“怎麼了?”
“大人,您的水囊掉了!”說着這名士兵雙手捧着李志適才因爲頭疼而掉下馬來的水囊,畢恭畢敬地端到李志的馬前。
李志伸手取過這支水囊,說道:“嗯,多謝你了!你叫什麼名字?”
這名士兵根本沒想到,撿起了大人的水囊,大人還向自己道謝,他激動的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大人,我,我叫二頭!”
“嗯,二頭!”李志忽然看到水囊的口上一滴晶瑩透徹的水珠,神使鬼差地衝這名叫做二頭的士兵問道:“二頭,你說一滴水是什麼?裝滿了一水囊的水又是什麼?”
二頭頗爲疑惑地撓了撓頭,又看了看李志,回答道:“大人,這不都是水嗎?有啥不一樣的?”
一滴水,一囊水都是水,李志的腦中頓覺一片清明,一滴水,一囊水都是水,那麼自身鬥氣所具有的能量跟天地間的能量不都是一樣嗎?都是性質相同的能量。這一刻,李志腦海中閃過四個大字,天人合一!
一滴水也是我,一灘水也是我,終於一天一海之水也是我,不再去以個體的力量推動天地能量,順應天地的法則,那麼天地即我,我即天地。
想通了這一點,李志將自己的感知散發出去,感應着天地亙古以來就存在的法則,是了,天地間充滿了生的能量,正因爲有這種生的能量,纔有萬物生長,生命得以自由地活着。
一股能量輕緩地從從天靈蓋灌入到李志的體內,順着早已被李志棄之不用的內丹術的行走路線,開始在他的體內運轉。
二頭吃驚地看着李志,只見李志聽到自己回答後就一動不動陷入了沉思,緊接着一股龐大的能量掃過他的身體,他情不自禁地拜服在地上,那是充滿了溫暖,充滿了親切的能量,好似回到母親溫暖的懷抱的感覺。
遠遠地望去,只見這支隊伍的後方忽然齊刷刷地矮了半截,數千名士兵虔誠的跪伏在地,自李志所在的位置緩緩地升起一團明亮的白光,純淨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白光。
一瞬間,所有的士兵們像是感染了病毒一般全都停下了腳步,虔誠的跪伏在地上,恭敬地拜服他們的首領,他們所信仰的降臨世間的神靈。
李志完全的感到了天地間能量的偉大,一種充滿了勃勃生機的能量將他完全的包裹,好似迴歸到了幼時母親那溫暖的懷抱,似乎在冥冥中有道慈愛的聲音在呼喚他,來吧,回來吧,回到母親溫暖的懷抱吧,再也沒有什麼能把你傷害。
漸漸地他的思維感知擴充到了數百米的範圍,卻還在不斷的擴撒,不斷的跟天地間的能量融合,他本人的意識越來越稀薄,此刻他整個內心中充滿了對萬物生靈的關愛,對這個廣袤的世界充滿了一種依依不捨眷戀。
當他逐漸地迷失在天地法則之中的時刻,自身的意識不甘地掙扎起來,他在李志的心中不甘的吶喊道,醒來吧,那不是我們的歸宿,那不是生命的樂土,那是死者的歸宿,亡者的終點,還不快醒來,你就要死了!他自身的意識發出了最後的怒吼,直至李志的本心。
你就要死了!,從不甘做奴隸,到率領奴隸們暴動,哪一次不是因爲要活下的動力。不,我要活下去!李志猛的打了個激靈,彷佛是從夢中醒來一般,終於掙脫了天地法則對他的同化,免除了自身意識消滅,成爲一具植物人的災厄。
他的感知不再向四處擴撒極爲穩定的籠罩在周身數百米的範圍,而且一種莫名的能量在他的體內不再拘泥所謂的路線四處流轉。片刻的功夫他已經瞭解到了自己的處境,此刻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彰顯所謂的神蹟鞏固自己的身份。
一道充滿了威嚴聲音響徹在這幾萬人的隊伍上空,“信奉自由,平等的人們,自由,平等即是我的名,爲了自由,舉起刀槍前進吧,摧毀所有膽敢阻擋你們腳步的一切事物,我將賜予你們永恆的自由,平等,自由,平等即是你們的榮耀!”
就在李志大搞神蹟的時候,雞鳴城內的韓青卻因爲他的突然消失正頭疼不已,有心讓胡靈帶隊走人,卻又找不到他的行蹤,深怕胡靈一走而他會趁機偷襲。
“叔叔!”韓慶舉着一份傳回來的密報,走了進來,急切地說道:“叔叔,朝陽城被李志聯合夜郎草原的馬賊攻佔了,現在他們是分城而治怎麼辦啊?”
韓青聞言卻是大大鬆了口氣,“好,好,好!佔了朝陽城就佔了吧!”他連說三個好字後,衝韓慶吩咐道:“你現在去請胡靈過來,另外你派人盯着胡靈手下的軍營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不用了,我親自來告訴你好了,何必再讓令侄在多此一舉!”隨着話音,胡靈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
韓青的臉不爲人知的抽搐了一下,迅速的回覆平靜,語氣淡然的說到:“正好,我本來還要讓小侄去胡大人呢,我接到報告那羣賤奴已經轉攻朝陽城,這裡就請胡大人退兵吧!”
胡靈笑了一聲,陰測測的說道:“好啊,退兵好說!不過據說李志那賤奴竄到了城守府刺殺了韓青大人,我特來驗證一下消息是否可靠!”他話音未落,黃金斗氣陡然爆發,一下子就將韓青控制住。
接着他一撇嘴,衝着韓慶說到:“未來的大公爵,你還等什麼!”
韓青聽到胡靈那後半句時候就知道不好奈何本事不濟,更何況是有心算無心之下,他一舉被胡靈制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侄子面目兇狠地手持長劍一劍削去了他的頭顱。可憐他連最後一聲不甘的遺言都沒留下就魂歸黃泉。
胡靈掃了眼韓青那還怒睜着雙眼的頭顱,撇了下嘴,又拍了拍手持長劍站在一旁不知想什麼的韓慶一下,語氣輕快的說道:“小子,要不是你爹跟我多年的關係,嘿!趕緊收拾一下發出通告吧!”說罷他一步三晃地離開了。
翌日,雞鳴郡發出通告,郡守韓青被奴隸李志潛入居所殘忍地殺害,郡守一職暫由韓立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