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九貓水煮魚區域。
緋紅三角區真正的成立,是對破曉組織最終的挑釁,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無論是兩個星期後的大規模決鬥,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雙方戰爭,塗琳的行爲始終不罷休,第一步破曉藍圖獲取到了,接下來可能是預言之子或者是運轉魔方格子也不一定。
她背後的指示人,在塗琳的記憶中永遠是那麼的神秘莫測,讓人猜不透的眼神和笑容,暗藏在黑夜中的紅髮,熊熊烈火般永遠不滅亡的瞳孔,令塗琳一次又一次瑟瑟發抖。她沒有任何底牌,她清楚自己是一顆棋子,隨時都會被棄掉,所以她才把破曉藍圖偷偷藏起來,哪怕有一天真的被遺棄了,反正她有藍圖作爲籌碼,跟指示人講沒有道理的道理。
熙來攘往的人羣穿梭在九貓水煮魚區域,他們在街上大包小裹,有人加快步伐,有人加慢步伐,有人則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拿起單反相機配着24mm的焦段,小廣角鏡頭對準着高樓大廈,飛鳥掠過高空,刺眼的光芒在鏡頭面前折返,快門“咔嚓”一聲,這份畫面永遠被定格在膠片裡。
一條街下來,無邊無際的人影,在燦爛晴空的包容下,沒必要躲躲藏藏,週二的特色在北區的早茶會便宜點,一籠十二個的小籠包,中等大小,薄皮多汁多肉,在今天週二中午十二點之前,它的身價會變成八元一籠。十二點過後,它的身價又會變成十元一籠。
當然,也沒必要糾結小籠包這一塊,買份豬肉灌湯包和一根油條外加一杯豆漿基本上就足夠了,也沒必要吃太飽,你想吃的好一點,偶爾瀟灑一回犒勞自己,點一籠蝦餃來嚐嚐,開不開心取決你吃得過不過癮。
猩紅一區四個場所隱藏在九貓水煮魚這片區域裡,誰能想到他們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面對觀衆的眼光,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只要別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就行了,賺點小錢當作兼職其實也很OK,畢竟生活所迫,沒個一兩百萬怕是生活不下去。
其中一條步行街名爲“概念”,有個奶茶店坐落在街尾角落裡,顯得很可憐,它與其他吃喝玩樂的商鋪看上去不太一樣,它是……打着奶茶的名義來買玩具的。
瓦特?不會是在四季珍珠奶茶裡塞一個高達吧?
並且,一號場所就是桃木栽負責管理的,桃先生並不清楚他爲什麼會管理這麼低級的場所,連個頭銜都沒有,只能充其量當個幹部,其實說白了,還是沒用。
他非常不樂意極了,反駁了一個晚上還是被駁回,律師法師在紅髮塗魔鬼面前,一律統統斬殺掉。沒辦法,他只能聽從晁老大的安排,還是乖乖跑去管理一號場所,每天受着許先生的嘲笑聲從睡夢中被驚醒。
他感覺自己的身心快要被折磨掉了。
他偉大而又霸氣的無雙大刀只能淪落到天山斬豬肉,好歹從外觀上也是黑崎一護“斬月”的親戚啊,怎麼能斬豬肉呢?他全身上下威風凜凜和霸氣側漏的氣質全被淹沒在這家奶茶店裡了,無人問津的奶茶店,街尾角落的影子,試問誰能看透?
“唉……”桃木栽坐在門口托腮看着人羣,別人家的店鋪即使沒有大聲大喊,依然有顧客來關顧,而且還有回頭客。自己坐在門口一上午了,別說什麼回頭客了,看都不看一眼,連條狗關顧都不可能。
未免太悲哀了吧?他這個幹部有點衰啊。經營什麼玩意他一竅不通,還是打架對他來說有意思點。
“什麼玩意,一個顧客都沒有?那女人不會是騙我的吧?”桃木栽坐在門口前臺階發呆,陷入了萬丈深淵的沉思裡。
店內走出一位員工,是流浪者無疑了,因爲連顧客都很難把握住,更別說什麼招聘員工來幫忙工作了。那位年輕員工裹着一件黑色圍裙,頭髮是那麼的金燦燦,有點像榴蓮酥啊。高挑的身高站在桃木栽的身後,就像是父與子。
“Boss,wehavenocustomersallmorning.Arewegoingtogooutofbusiness……”好傢伙,上來就是一連串英語。可他英語就算連續十級,依舊不是流浪者。
“說人話。”桃木栽托腮無語。
“好的。”年輕員工點了點頭,調整好最佳的中文狀態,他咳嗽幾聲,準備發音了,韻母聲母開始工作了,“老闆,一早上都沒顧客,我們會破產嗎?”
“去你媽的,就不能盼點好的啊?”桃木栽斜眼看着那傢伙,事實證明高挑身材並不是很有用。
桃木栽繼續說,“有沒有顧客我也很難說的定,但是我能肯定一件事。”
“什麼事?”年輕員工把頭湊過去聽。
桃木栽壓低聲音,電冰箱似的說話,“如果一直到今天下午四點還沒有顧客光臨的話,你們每個人都會人頭落地,我能保證一刀下去痛快凌厲,但是我不能保證血液不沾,血液飛濺。”
“哇啊哇啊哇啊啊啊啊啊!”年輕員工被嚇得後退好幾步。
“Boss,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年輕員工帶着驚慌表情問。
桃木栽站起身子,轉頭冰山臉看着他,“你覺得呢……親?”
“真的嗎?”年輕員工再三確認。
桃木栽有點不耐煩了,“你要是再多廢話,你現在就人頭落地。”
“哇啊哇啊哇啊啊啊啊啊!”年輕員工大叫起來,像是殺豬般的慘叫。
桃木栽抄起塑料凳子扔過去,“還不趕快給我出去派傳單!你想一整天都無人問津嗎?!”
“OKOKOK……”年輕員工把塑料紅色凳子放在地板上,拿起一疊厚重的傳單,跟隨着其他員工出去派發傳單了。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追求都那麼弱,以後怎麼成大業?”桃木栽唉聲嘆氣地走進店鋪內,像極了一名資深多年的老者,可他才二十多歲啊!
桃木栽有些百無聊賴地回到前臺上,看着收銀臺一分錢都沒進賬,這怎麼對得起這個月的業績啊。雖然說他是一名流浪者,首要的目標是阻止破曉組織前進的道路。但是現在他是一名奶茶店的老闆,而老闆的目標就是經營一家奶茶店的活動,然後賺錢搞錢。
可是現在,現在的狀況就是一分錢沒進賬。空空如也的收銀臺,和空蕩蕩的奶茶店。如果現在是夏天,他一定會拿蒼蠅拍去打一堆蚊子,然後整個奶茶店噼裡啪啦的響。可是現在是冬天,冬天沒有蚊子,也沒有蒼蠅拍,所以他只能坐在前臺面前發呆,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羣就是不進入他的餐廳。
他有點氣憤,爲什麼會這樣子?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一定是少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還有穿着旗袍的美眉站在門前扭着屁股說着歡迎光臨之類的話,總之開張大吉,就要喜慶點。
可是除了老城區,其餘之外的六個區,都不準放鞭炮,或者按違法處理。
好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和漂亮的美眉都在靈光一閃之後都灰飛煙滅了。徹底沒救了,這個業績不達標的話,一定會被那個紅髮塗魔鬼給屠宰一頓,一定會拿着他的無雙大刀像宰小豬仔一樣,宰他個十次八次。
嗷嗷大叫的聲音會從某個地方里傳出來,下個月金華火腿會隆重上市,一定會吸引一大堆顧客來品嚐。想想都恐怖,一定很“饞”忍。
“唉……寥寥無幾啊……”桃木栽抓了抓頭髮,快要把假髮給揪下來了,他才二十多歲啊。
“喲呵,桃先生爲何如此墮落啊?開門還不做生意啊?”余文飛站在門口,滿心歡喜地笑容總感覺是在嘲笑。
桃木栽看向門外,不再托腮的他變成無語臉,“你是來嘲笑我的嗎?如果是的話,我會讓你立馬滾蛋。”
“噢我的老友,你怎麼能這樣子對待我,咱們可是好朋友啊!我是來幫你的啊。”余文飛走進店內,一屁股坐在紅色塑料凳子上,面對着前臺的桃木栽。兩人互相對視着,廚房裡的無雙大刀正在蠢蠢欲動。
“你信不信我現在跑去廚房拿着我的無雙大刀宰你一百遍,我相信用你的肉做出來的小籠包一定很美味。還有,咱們不是朋友,是死對頭!”桃木栽坐在高椅上,兩腳懸在半空中。他如果真的跑去廚房的話,第一步就是先跳下高椅。
“哦不,你不能這樣子對待我,你說的話太讓我傷心了,沒想到我們竟然不是朋友,我……我……太傷心了……嗚嗚嗚嗚……”余文飛欲哭無淚,太有金豬獎的風格了。
“滾蛋,誰認識你啊。還有,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陰陽怪氣的說話,聽的讓我渾身發麻。”桃木栽兩手靠在桌面上,死死瞪着眼前的余文飛。
“唉……沒想到啊,我在你心目中竟然如此的卑微,太讓我傷心了。”余文飛低着頭搖了搖,偷偷摸摸地伸出手指扣鼻孔。
桃木栽什麼話也沒說,也不想理會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就坐在高椅上,兩手靠在胸前,扭頭不理。
余文飛忽然站起身子,桃木栽也忽然看着他。那傢伙想幹什麼?他想幹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他爲什麼要掏出手機?!難道他要……
好吧,他在打電話。
“喂,王姐嗎?是我文飛老弟,我在文化路口步行街街尾角落裡,找到了一家還不錯的早茶,是我朋友開的,你過來嚐嚐吧,帶上你的兄弟姐妹們,儘管來。這裡的大門永遠爲你們敞開着,記住……我……與你同在!”
說完,電話一掛,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桃木栽坐在位子上懵了,眼巴巴看着眼前的余文飛,這是他所認識的混蛋余文飛嗎?難道他之前真的做錯了嗎?這個纔是真正的余文飛?還是說他腦子鏽透了。
“你……”桃木栽剛想開口,余文飛便插話。
“噓……”那個男人在奶茶店門口站着,背對着桃木栽,男人扭頭,兩眼都不眨一下,他細長的手指在薄脣前,忽然映紅,他的聲音很低,就像是《泰坦尼克號》裡的傑克所憧憬眼前的露絲一樣,好像沒什麼關係嘞,總之他很帥就對了。
他的背影,在這一刻裡,深深刻在桃木栽的腦海裡,忽然心動,膨脹跳動。
那個男人說,“請記住,無論何時何地,我會一直陪伴着你,無論海枯石爛,無論天涯海角,即使歲月的摧殘下,時間的磨蝕掉,我……與你同在!”
男人的步伐輕輕地走出奶茶店門外,留下一道瀟灑的背影飛進桃木栽的瞳孔裡,那個孩子他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外一頓喧鬧。年輕員工派發傳單回來後,像羣被人追殺的可憐孩子。
他們滑入奶茶店內,有人帶頭說話,“Boss,外面有一羣人朝我們這邊衝過來。”
“什麼?!是破曉組織的那些人嗎?!”桃木栽站在高椅上問道。
“不是,是一羣普通大媽和年輕女士,她們大包小裹地衝殺過來,整條街上都是她們的影子,保安都攔不住她們。”那個人慌張的臉色,滿頭大汗,衣冠不整,半成是被那些無情的屠宰者給強暴一頓。
“那還不趕快開工!準備迎客啊!”桃木栽大喊。
那是撒哈拉沙漠般的狂野行動,就像是那些動物成羣結隊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一個地方,那是如此龐大的規模運動。又像是曹操出征帶兵打仗,八十多萬身穿鐵甲的勇士,漫漫長夜,那是何等壯觀。
桃木栽慌了,他真的慌了,面對這麼多人羣,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人羣。他嚥下口水,聆聽這些人的喧鬧。
“喂,這裡是文飛老弟推薦的奶茶店嗎?我們特地從各大地區趕過來,爲了給文飛老弟面子,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都推薦上來吧,反正咱們不差錢。”
桃木栽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自己的員工,一個眼神過去,那些年輕員工都懂了。這是一個不眠之夜,這將會是首次開業以來,最輝煌的開頭炮。
“恕瑞瑪,你們的皇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