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收容所。
“距離決戰日到來,還有……六天吧……不知六天裡,他們會採取什麼樣的方式來訓練那位預言之子。其實……說實話吧,我還是有點小激動的。畢竟距離上次談判也有段時間了,現在過去那麼多天,不知爲何,有點想念那傢伙了。”
塗琳翹着二郎腿,手指卷弄着紅髮鬢角。桌上青瓷茶杯泡着鐵觀音,冒着熱氣,直接撲在胖子的臉上,有點折騰還煩人。他走到塗琳身後,跨姿站立,就像一名專業保鏢一樣,誰也不能靠近Boss。
“你想念那小孩?”晁殘豹握着茶杯問,真怕他忽然捏碎茶杯,等於“摔杯爲號”。
“別誤會,我是說,我有點想念破曉組織了。似乎不與他們作戰,我有點渾身難受。那是一個有趣的組織,有趣的成員。不過決戰日遲早會到來的,我要得到的東西,必然屬於我。無論是格子,還是預言之子,甚至我的底牌,在我不會被拋棄之前,我會盡我所能,保留我最後的尊嚴。”
塗琳不再卷弄紅髮鬢角,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杯裡的鐵觀音。身後三位保鏢一動不動,晁殘豹身後的七位流浪者,也是一動不動。難道是隊友不動我不動?隊友一動我先動?
“說說你上司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吧,反正現在也挺無聊的。”晁殘豹自動找話題,他不想幹坐在位子上,啥也沒做,大眼瞪小眼,茶杯對茶杯。
塗琳握着茶杯,沉默了許久,她說:“她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女人,永遠暗藏在黑暗裡,我只見過她一次面,僅僅一次,我就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力量在壓着我。我無法猜測我還有多少時間被利用,至少……有了藍圖,現在還是安全的。”
“我不敢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私自完成計劃,就連三角區計劃都是在她眼皮底下完成的。”塗琳聲音很低,腦子想着指示人那朦朧的樣貌。
“她知道有十二位流浪者存在嗎?”晁殘豹接着問。
“這個……不太好說,畢竟是我主動找你的,而其他人卻是你的。她應該不關心這些事情,畢竟她也很忙的。只要你們的行動不要太過於張揚,事情不會傳進新城區裡,一切都放心。現如今新城區就像是一座與‘市’隔絕的孤島,暗中獨立發展,裡面任何事情都不會泄露出去。而外面的事情也很難傳進新城區裡,畢竟……無關緊要的事情新聞社不會報道。”
“不過嘛,只要她想調查,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們只要待在收容所內,行動低調點,就連破曉組織都不知道你們的行蹤。當然,私下時間我無權指揮,你們想幹嘛都OK。只要低調,低調就行。”塗琳靠在背椅上,翹着二郎腿,黑色皮褲貼緊着大腿,紅髮馬尾在後頸搖擺。
“一整天待在收容所內,不就成了犯人嗎?”韓魚兩手叉腰看着塗琳說。
塗琳攤了攤手,“我剛纔不是說了嘛?你們私下的時間我無權管理啊,我說話很難聽懂嗎?胖子,很難聽懂嗎?”
塗琳扭頭看着胖子,給他一個眼神。胖子也真是夠無辜的,站着不說話也能挨刀。
胖子點了點頭,“嗯……我覺得很好理解。”
“話說回來你爲什麼還站在這?你現在不應該在猩紅一區的嗎?”塗琳接着問,胖子接着答。
“額……”胖子有點懵,忽然有點無言以對了。
塗琳咬着嘴脣看着他,跟他眼神提示。胖子撓了撓頭髮,始終不明白塗琳的意思。最後塗琳耐不住時間,開口告訴那傢伙。
“許先生,請你快去猩紅一區那裡,畢竟你身爲猩紅一區管理員,你現在偷懶的話,可是會被我捶的哦。”塗琳一副很客氣的語氣,面對着胖子。
而胖子卻還一臉懵逼地站着,他看着黑旗和小五。他們兩人無視胖子,顯得一副不關他們的事,似乎這樣子的說法也成立,確實不關他們的事。
塗琳見他無動於衷,自己都快要冒脾氣了。
“你……還不趕快去猩紅一區!還傻站着?!快去啊!”塗琳直接一聲吼,確實很牛逼。
“OKOK,馬上去馬上去!”胖子擡手敬禮,接着撒腿就跑,屁顛屁顛就走了。身旁的黑旗和小五哈哈大笑,就喜歡隔岸觀火的他們,坐山觀虎鬥的滋味確實很爽。
“唉~現在的年輕人……”塗琳嘆了口氣,拿起茶杯正準備喝一口鐵觀音,晁殘豹忽然開口。
“你就不怕破曉組織他們會找幫手嗎?”
塗琳停下一切動作,茶杯停在嘴脣前,熱氣飄上來,撲騰她的鼻子,她陷入了思考了。這個問題確實刺進了她的心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她看了眼身前的殘豹大叔,還有身邊其他七位流浪者,以及身處在猩紅一區的四位流浪者。
她能明白一件事。
“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就這麼簡單。他們要是真的找來幫手,我也很興奮。因爲……我相信你們的實力,現在的破曉組織,除了華徐寧和莫菲,這兩人有實力之外,其他成員,很難說的定,畢竟都是些小屁孩。”塗琳喝口茶說。
“還有……工藤庀克,那傢伙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晁殘豹補充。
“哦豁,那也算上他一個咯。”塗琳攤了攤手。
“你還真會給我們找麻煩,我們的實力確實厲害了點,但如果對方人數太多的話,我們真有十二位流浪者,外加你們四位,你覺得我們有多少勝算?嗯哼?”韓魚又開口說話。
塗琳繼續手中卷弄着紅髮鬢角,撅起嘴,“嗯……貌似這個話題不是我引起的哦。所以我只是簡單闡述了一下,他們要是真的找來幫手,那就互相硬碰硬啊。總不可能中央情報局和神通局都調兵遣將給破曉組織吧?”
“還有時空兵器局。”黑旗站在身後補充一點。
“哦對對對對,還有時空兵器局。”塗琳驟然大悟,“如果破曉組織真的向這三個局搬來救兵的話,我覺得嘛,我們的勝算也是挺大的,頂多五五開吧,畢竟對方還有六個小屁孩。”
“你很不看好那些孩子?”晁殘豹問,“我覺得他們的潛力還蠻大的。”
塗琳翹着二郎腿跟晁殘豹說,“殘豹大叔你也說了嘛,畢竟是潛力,還未開發的話就永遠深埋在內心裡,有實力早就開發了啊。我估摸着,破曉組織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開發預言之子,可能磨鍊他也說不定。”
“再者,破曉組織不會向中央情報局搬救兵的,那些調查人員有什麼用啊?穿着西裝掛着工作證打架?”塗琳一波嘲諷真的很黑。
黑旗站在後面稍微搖了搖頭,“也不一定,我們又不是他們那邊的陣營,真就調查人員的話,我們也捉摸不透,萬一那些調查人員很厲害呢?”
“你到底站哪一邊的?你是我們的人嗎?能不能盼點好的?”塗琳轉頭瞪他一眼。
黑旗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所以,儘管沒有中央情報局的幫助,至少還有時空兵器局和神通局幫忙,有這兩個局爲他們撐腰,我很難想象,他們的幫手會是些什麼樣的人。”晁殘豹握着茶杯,看着杯裡的鐵觀音緩緩騰起熱氣。
“你害怕了殘豹大叔?”塗琳大眼瞪小眼試問。
“哼。”韓魚在一旁叉腰,“開玩笑的吧你?我家的殘豹可不會害怕的哦。他只是擔心殺戮太多,無法面對老天爺罷了。”
“哦喔~”塗琳似懂非懂,難不成眼前的殘豹大叔還是個信佛的人物?偶爾燒香拜佛,保佑子子孫孫平平安安。
晁殘豹握着茶杯沉思,“我比較擔心的是,工藤庀克那傢伙……會重操舊業,他的那把刀,會非常恐怖。”
“恐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塗琳皺着眉頭問。
晁殘豹忽然露着笑容接着說,“如果,你問的是九年前工藤庀克的話,我會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他是一個爲了生命會隨時拋棄夥伴的人物。當然,這得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一般時候他還能跟你嘻嘻哈哈。”
“如果是現在的工藤庀克……我也很難猜透,畢竟他已經跟他長時間沒聯繫了。我要讓他道歉,爲了九年前那件事情道歉。”
忽然晁殘豹沉默了,塗琳也沉默了。黑旗和小五更是一臉懵逼,誰知道九年前的那件事情是怎麼回事啊?他們兩個又不是上帝。他們兩個要是能鞏固往事的話,也不至於還傻乎乎站在這,大眼瞪小眼。
“好了,這些事情到時候見面再說吧。反正……那傢伙也跑不了。是吧?我覺得……破曉組織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因爲他們是正派,我們是反派。按理來說,我們應該把事情鬧大才對,但我不想這麼做,因爲我也想要老天爺崇拜我。”
塗琳一口喝完鐵觀音,她站起身子,兩手插進口袋裡,她說:“即使我們是最壞的壞蛋,我們也要做壞蛋裡的好人。我可不想就這樣被拋棄掉,你們和工藤庀克的事情我無權管理,就算是真的管理起來我也一頭霧水,我這個人不喜歡充當和事佬,反正該幹嘛就該幹嘛。能儘量用打架解決的問題,那就用打架解決吧!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話,而且還囉嗦,說了還不聽。”
“總而言之,殘豹大叔你不是希望工藤庀克道歉嗎?如果那傢伙還不知悔改,那你就用魔兵利器解決掉他唄。把他打哭了,他自然就知錯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十萬八萬請你吃頓飯。我覺得我有點囉嗦過頭了,我似乎有點越界了,我不應該說這麼多話的。”
塗琳撓了撓下巴,氣氛有點尷尬,自己似乎在自言自語。
“嗯……就這樣吧,今天的茶聊就到此爲止吧,咱們很快會再見面,到時候再見面……可能就是和破曉組織一起決戰了,想想都興奮……哈哈哈哈哈哈嗝。”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到此爲止了吧,整個茶會廳都是你的聲音。”黑旗站在後面對塗琳說,那傢伙有時候話實在是太多了。
“哦。”塗琳撅起嘴,然後看着晁殘豹一等人,“再會!”
她揮了揮手,轉身走出茶會廳。晁殘豹一等人有點懵,那女人總是神經兮兮的,就連韓魚都不得不佩服那女人,確實有點風格,八成腦子不太好使。
“我靠!我的車呢?!我的捷豹呢?!”大門外傳來塗琳的聲音,晁殘豹坐在位子上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跟一旁的李紅隼說。
“麻煩送一下塗琳小姐。”
“好的。”李紅隼點頭。
站在大門的塗琳火冒三丈,看着門外空蕩蕩的一片,她記得來的時候在這裡停着一輛黑色捷豹的。怎麼轉眼間就不見了?難道最近的小偷竟如此猖狂且小人!
“是不是胖子把車開走了?”黑旗猜測,他的猜測一向都很準,因爲除了那傢伙八成沒了別人會這麼做,敢去偷塗琳的車。
“許秋冬!!”塗琳簡直火燒紅髮了,握緊拳頭隨時準備給路人甲來一拳。
“我送你們吧。”李紅隼走了出來,拋着車鑰匙。
塗琳咬着嘴脣看着他,真的實在沒轍,只好讓別人送一下。
“OK……麻煩你了。”塗琳點了點頭,兩手繼續插進口袋裡。
“好的。”李紅隼微笑,他拋着車鑰匙,向着自家車子新高爾夫走去,站在原地的塗琳呢喃唾罵着胖子。
“回頭必須教訓那傢伙。”
“呵呵呵……呵呵呵……”黑旗和小五站在原地無話可說。
……
路上,胖子開着屬於他的黑色捷豹一路狂歡,果然沒有老大和白癡的束縛,一個人開車果然無比舒適,別提有多爽了。車載音樂開到最大聲,聽着自己喜歡的音樂,全身上下細胞都在跳動,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不知道在幹嘛。
可能在開車的時候開車吧,甭管他,反正一個人在車裡,誰知道他在幹嘛。或許是在開車呢,可他就在開車啊。別多想,他就在開車,沒別的事。
忽然,胖子路過一家戲曲院,他偷偷瞄了幾眼後,接着開車就走了。看着那些身穿戲服,各自扮演着生旦淨醜的人物,確實讓胖子有點小好奇,畢竟長這麼大以來,還沒好好看過戲曲表演,有機會得看一下新鮮玩意。
“春夏!該你上場了!”
看着那位扮演着旦角色身着青衣的女子,走進戲曲梨花院裡,青衣戲服甩水袖,眼角旁的淡妝粉末,以及眼睛裡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