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制放心,老朽定然會維持蘭芳的運轉,直至大總制接任爲止。”羅芳伯大喜,抓住了樑鵬飛的手連聲道。
“蘭芳公司全體股東同仁見過大總制。”江戊伯等人這一次終於綻開了笑臉,向着樑鵬飛長揖施禮道,而倪明等人亦滿懷欣喜地向鵬飛道賀。
樑鵬飛同樣滿懷欣喜,如果,自己的實力將會更上一層樓,看來,推翻滿清的日子已然是越來越近了。只要那白蓮教大起義如期掀開波瀾,到時候,自己佈下的局就能活起來,那場持續了數年的白蓮教大起義,將會是敲響滿清喪鐘的開始。
“看,那是三級戰列艦,沒錯,三層甲板的炮艦,應該就是三級戰列艦,而且是兩艘,跟狐狸他們傳來的情報完全吻合。看樣子,他們的主力已經抵達了。”肯達旺岸城外的一處陡峭山崖上,一具雙筒望遠鏡的鏡片反射着那刺眼的陽光。
“快看碼頭,那裡正有大批的士兵在登陸,乖乖,後邊還有那麼多船,這人數絕對少不了。”另外一個聲音顯得同樣激動。從草木掩映處,露出了一張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臉龐,目光裡邊充滿了興奮。
“從昨天晚上觀察到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些荷蘭人已決定把這裡當成了他們進攻蘭芳的基地。好了,我們該撤了。”另一張露了出來,顯得很疲憊,掛着一對黑眼圈,那是因爲昨天整夜他都沒有休息,畢竟是第一次搞偵察任務,身爲特一營營直屬偵察排的排長,陳阿水可不想出什麼紕漏。
“我們現在就撤?”剛纔那位年輕的士兵向陳阿水問道。
“當然,你看,他們的人又出動了,應該是需要在城外佈置偵察哨所,畢竟現如今這裡將會成爲他們的大本營,肯定要謹慎一些。”陳阿水極有把握地道。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樑家海盜裡最擅長偵察敵情的,所以,纔會被調到特一營,委爲營直屬偵察排的排長,一來,是借用他的經驗,二嘛,就是希望他能夠多帶出一些人來,以後便於去充實其他兄弟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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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消息終於送到了已經等待得焦燥不安的樑鵬飛手中。不過,樑鵬飛的安排卻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大人,您是不是再考慮考慮,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大人萬金之軀,切不可輕涉險地啊。”孫世傑站在正在整理着馬鞍與行裝的樑鵬飛身邊苦勸道。
“什麼萬金之軀,別跟我開玩笑了,我說世傑,這東萬津距離肯達旺岸不過三天的路途,而且全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還有這一大票的人保護我。難道你還擔心我出事不成?”樑鵬飛指着那些業已經整裝待發的親兵們回過了頭來衝孫世傑笑了笑說道。
那些已然騎上了戰馬,整裝待發的兩百親兵,一水的衝壓胸甲,制式頭盔,每個人腰間除了一柄戰刀之外,還有兩把短火銃,而其中還有五十餘名親兵的腰間更是揣着左輪手槍。有了這樣一隻親兵隊伍,樑鵬飛自信就算是遇上數倍之敵,也絕對能夠把對方給收拾掉。
“再說了,我不親自去那裡指揮作戰,實在是不放心。畢竟那裡是我們佈置的主戰場,身爲指揮官,如果不親自前往指揮,靠着信使來回的奔跑,天大的事也都要給耽擱了。”樑鵬飛看到那孫世傑還待再勸,鄭重地解釋道。
“好了,世傑,讓大人去吧,他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一身戎裝的倪明也在旁邊插言道,這一次,他是樑鵬飛的隨行參謀,因爲孫世傑更擅長與人相處,所以,孫世傑與老沉持重的魯元大叔鎮守東萬津。
孫世傑張了張嘴,卻實在是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勸樑鵬飛留下,只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說了,還請大人自己珍重,和尚,書生,大人的安全可就交給你們了。”
“放心吧,有我們在,少爺一定不會有事的。”陳和尚舉起了大手錘了錘那結實得能夠抵禦住火槍近距離射擊的胸甲,嗡聲嗡氣地道。
肯達旺岸東五十多裡的一處山谷之中,一間用原木與樹葉搭建起來的營房裡,特一營營長樑水生正在做着每天都需要做的事情,寫日記,自從成爲了特一營的營長一來,他每天除了與士兵們吃同樣的飯菜,作同樣的訓練之外,還有着大量的工作要做,但是,寫日記這個習慣卻一直延續着,因爲少爺曾經告訴他,最好把他當特一營營長的心得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這將會成爲一份寶貴的軍事和軍史資料,所以,樑水生忠實地遵照了樑鵬飛的命令。
作爲軍人,不可能每時每刻會有人替你研墨鋪紙,所以,現如今的樑水生已經能夠熟練地使用那種少爺贈送給自己的寫作工具,一枝金筆。
據說是少爺讓蟹王島上高薪聘請來的鐘表匠花了幾天的時間才製作出來的,筆尖是純金的,筆桿是一根筷子一樣的木棍,把筆尖的後端插進去之後,就能夠蘸墨水書寫,筆尖的中間是列開的,便於黑水流下,而且在中部還有一個儲墨溝,可以連續書寫很多字再蘸墨。雖然仍舊顯得有些麻煩,但是,卻不需要像鵝毛筆一樣成天身上要揣上無數根的羽毛備用。
這種筆目前已經在樑家軍的內部開始推廣開來,不過,它們的材質多爲銀質的,金筆最初少爺只做了幾隻,其中一隻就交到了自己的手中,這使得樑水生在每一次書寫的時候都顯得很小心,生怕弄壞了。
此刻,流暢的墨痕正順着筆尖展現在那本小日記本上。“……潛伏第十一天,晴,仍舊是酷熱難耐,不過,將士們的士氣仍舊相當的旺盛,這說明那些教導員們鼓舞士氣的工作做得相當不錯,他們也是最受士兵們歡迎的一羣人,因爲他們給我們帶來了打發時間的紙牌,還有他們的腦袋裡邊總是裝着很多的故事,那些關於衛青、霍去病,李靖、岳飛,那些我們華夏民族抗擊外虜的英雄的事蹟總能娓娓道來。他們對於華人在南洋的歷史可謂是如數家珍,雖然將士們每每聽到了末結的時候都非常的難過,但是,這更堅定了將士們殺敵立功的決心與信念!”
“送出消息已經超過了七天了,不知道少爺他們收到了沒有,現在,那些荷蘭人的艦隊已經有了準備要出動的跡象,看樣子,荷蘭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外邊傳來了勁疾的馬蹄聲,樑水生正在書寫的右手停了下來,把視線落在了門口。不過,當然聽到了那羣起的歡呼聲之後,樑水生直接把筆往桌上一擱,甚至顧不上戴上軍帽,直接就衝出了營房,果然就到騎着駿馬正擡手向諸位將士們問好的樑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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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艦隊已經準備出動,士兵也正在結集,看樣子,他們想水陸並進,直接向北行進。”看着那些這些天收集到的情報,身爲樑鵬飛謀士的倪明甚至來不及休息,進行了分析之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也就是說,我們來得剛剛好。”樑鵬飛接過了那樑水生遞過來的水壺,一口氣就灌下去了大半壺,抹了抹嘴笑道。“水生,你怎麼看,這一仗,我們該怎麼打?”
樑水生撓了撓那光溜溜的頭皮,乾笑了兩聲:“少爺,您問我?”
“廢話!不問你難道我在跟空氣說話,你可是特一營的營長,以後可能會是特一團或者是特一師的最高指揮官,現在就是鍛鍊你的時候,不說拉倒。”樑鵬飛拉過了白書生遞過來的雪茄,美滋滋地抽着笑罵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樑水生聽到這話,當下不再謙虛,把一直就擺在旁邊的地圖拿了過來之後攤在桌面上。“現如今南邊的五個營已經前進距離肯達旺岸東南方向一百里處待命,荷蘭人的警戒性並不高,他們的搜索和偵察範圍只是在肯達旺岸的周圍十到十五里之間,我們特一營完全可以採取突然襲擊的方式進攻。”
“單憑特一營是不是顯得太單薄了點?”樑鵬飛眉頭一擡。“我們需要的是全殲,是一場震撼性的勝利,而不僅僅只是戰勝。”
“如果要全殲的話,那就必須等南邊的五個營抵達攻擊位置之後我們才能動手。不然,憑特一營的兵力,確實是只能戰勝,而沒有辦法將他們完全困死在肯達旺岸。不過,他們的運兵船可都還泊在港口之內。發現不對,隨時可以離開肯達旺岸,全殲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倪明搖了搖頭,並不看好全殲荷蘭人的意圖。
“他們可是有五千人,就算是五千只鴨子,我們宰起來也得費上一段時間。”樑水生一聽樑鵬飛要全殲,臉色也顯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沒關係,我們可以等,等海軍的消息。我相信,他們會帶給我們驚喜的。”樑鵬飛扳了扳手指算了算時間。“最多三天,我相信香姑她們一定會給我帶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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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腦袋有些糊塗,可能是感冒了,吃藥去睡了,希望明天能夠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