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手忙腳亂地遠離掛在牆上的畫,然後坐到自己的畫架前。
畫上的幾顆仙人掌終於被全部上好了顏色,看起來鮮豔又美好。
靳雲渚走進門來,見她神色古怪地盯着畫上的仙人掌,臉上還帶着可疑的紅暈,忍不住微微笑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這幾個仙人掌還能把你看到臉紅。”
“我只是想到一些很開心的事情,”官佩瑜掩飾道,“一開始在巴黎的時候會有很多困難,後來就有人給了我這幾盆仙人掌。”
“誰這麼有腦子,送花不好,非要送仙人掌。”靳雲渚覺得有些好笑。
“荀令說嬌貴的花我養不活,仙人掌生命力比較頑強。”官佩瑜下意識地回答道。
靳雲渚臉上的笑意當即一掃而光。
官佩瑜卻還猶不自知地繼續說,“我一開始都是放書桌上的,結果老是扎到手,就給擱窗臺上了……”
“他還要在這裡留多久?”靳雲渚聲音微冷。
官佩瑜這才剎車,因爲她想起來靳雲渚是不喜歡荀令的。
“也許要待上一段時間,畢竟有的東西還沒有處理好。”
“你還指望他處理什麼?”
官佩瑜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着靳雲渚,“那封郵件我除了交給他還能交給誰?子白雖然很能幹,但是安全保存郵件的硬性需求高,所以我不能找她。除此以外,我在這裡還能信得過誰?”
她以爲靳雲渚會讓她試着去信任他,好讓她乖乖交出他想要的東西,但是他卻什麼都沒說,單單冷笑了一聲,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生氣了。
官佩瑜馬上就獲得了這個認知,但是她沒有追,靳雲渚渾身上下都散發着請勿靠近的味道。
過了一會官佩瑜從畫室出來,發現靳雲渚人已經不在屋子裡了,她抱着狗下樓,走到布魯諾的房間前敲了敲他的門。
布魯諾正在房裡聽音樂,聽到她敲門就走了出來。
官佩瑜示意布魯諾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自己有話想和他說。
“靳先生出去了嗎?”她首先要確認的是這個問題。
“大概是十分鐘以前出去的,那個時候我剛好收好點心盤。”布魯諾認真地回答道。
“那……周小姐呢?”
“周小姐是昨天傍晚就出去的,到現在也還沒回來。”布魯諾攤了攤手,“我還記得她當時和靳先生一起出門的,還穿了一條非常漂亮的裙子,不過回來的時候就只有靳先生一個人。”
官佩瑜沉默片刻,“那你有聽到他們走的時候說什麼嗎?”
“他們並沒有怎麼交談,而且我聽不懂中文。”布魯諾笑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件事,”官佩瑜抱歉地笑了笑,“謝謝你,能不能拜託你不要把我問你的事情告訴靳先生?”
“當然。”布魯諾一臉理解,隨後表情嚴肅起來,“雖然我們法國人崇尚愛情,信奉自由浪漫,但是一個男人只能將一個女人當做自己的伴侶。靳先生是我的僱主,可是我並不支持他的作法。”
官佩瑜笑了笑,這法國佬是以爲自己吃醋呢。
不過她倒寧可旁人把這件事看待得單純一些,“是啊,所以我有些難過,不過沒有關係,順其自然就好了。”
“其實我覺得官小姐更適合靳先生,”布魯諾肯定地說道,“儘管周小姐也長得十分美麗,但是他們兩個在一起時也沒有那種契合的靈魂伴侶的感覺,而且靳先生顯然更關心官小姐多一些。”
“他關心我?”官佩瑜淺笑,“你哪裡看出來的?”
“這兒的人都看得出來,靳先生對你很特別。”布魯諾說道,“靳先生曾經告訴我官小姐喜歡吃什麼,卻從來沒有提過周小姐的口味。”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官佩瑜低了低頭,“我會記下的。”
“男人偶爾的風流,也不是不可原諒的。”布魯諾試着幫靳雲渚圓場,“不過他最後總會回到你的身邊。”
“謝謝。”官佩瑜站起身,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了一句,“你們在這裡工作,非工作時間可以自由出入這裡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這個時間還在這裡了。”布魯諾忽然有些憤憤,“雖然說靳先生是我的僱主,但是這份工作從一開始就是半強制的,這個山莊交通不便,我沒有車根本沒有辦法出入,而且就算有車,這兒的保鏢也不會讓我出去。我實在不明白,靳先生這樣看起來正經的生意人,爲什麼要把這裡控制得這麼嚴密。”
官佩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想了想準備上樓,大門卻被打了開來,周曉琪穿着高級定製的套裙走了進來,臉上還帶着精緻的妝,兩個保鏢跟在後頭,手裡提着一大堆的購物袋,粗略一掃都是名牌,總價應該不下數十萬。
“布魯諾……給我一杯咖啡……coffee……”周曉琪似乎喝了點酒,臉上有點紅,一邊指着廚房一邊對布魯諾說道。
布魯諾想要拒絕,但看她喝了酒便只得無奈照做,一邊走向廚房一邊還咕噥自己是廚師不是保姆。
官佩瑜聽懂了他的話,不由站在屋子當中對着周曉琪多看了兩眼——她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一點保姆的氣息,原本起碼還自己承認自己的身份,現在儼然就是個揮金如土的闊太太了。
“你怎麼回來了?”周曉琪看清官佩瑜在屋子裡之後,酒立馬就醒了不少,“你不是跟了姜遠那個老男人了麼?”
“他是我親叔叔。”官佩瑜有些不悅地皺眉。
“呵哈哈,親叔叔都要勾搭,你可真是……”周曉琪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後面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她險些摔個踉蹌,回頭怒瞪身後的兩個保鏢,“敢推我?沒長眼睛啊!靳總可是讓你們兩個好好保護我的,你們要是惹我不痛快了,我馬上就打電話給靳總!”
動手的保鏢微微低下了頭。
官佩瑜卻大致看明白了情況,她默不作聲地轉過身準備走,卻忽然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晃了晃身子回頭看着周曉琪,她正準備脫下另一隻高跟鞋來砸她,一旁的保鏢連忙按住了她,另一人跑過來詢問她的情況。
“我沒什麼,”官佩瑜摸了摸後腦勺,慶幸砸中她的不是那尖銳的金屬鞋跟,“等靳先生回來,不要忘了跟他說說這件事。”
那保鏢隨即臉色一白,若是靳雲渚知道他們失職,他們的罪名也不小。
官佩瑜不想多說什麼,轉身回房,聽到後面周曉琪想罵人,卻被旁邊的保鏢給捂住了嘴拖回了房間。
官佩瑜關上房門,忽然就覺得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