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20房內,冰非墨看了看滿嘴油水的羅四方,微微一笑,便開始對他進行催眠。
催眠結束之後,冰非墨又回到908房間,對羅長德如法炮製地催眠了一通。
這次催眠的內容有些繞,冰非墨還是以市公安局女刑警的身份出面,說這個案子已按公安部和省公安廳的要求,把一些人給突擊抓了起來。但考慮到她事前答應過幫羅四方他們獲得從寬處理,審訊和押解過程中他們也很配合,而案情又這麼重大,光是立功一項肯定不保險。所以爲了幫他們,她特地託了熟人說情,只要羅四方他們去公安部自首,就當市公安局沒抓過他們,完全算他們自首,而自首可以從輕處理,對他們很有利。再加上舉報徐中友等人的重大立功表現,肯定是死不了的,說不定坐幾年牢就能被放出來。
這番話自然是有不少漏洞的,邏輯和動機也有些問題,所以冰非墨按範飛的意思又解釋了一下,說這樣做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因爲徐中友副市長曾提撥過市公安局的一些主要領導,考慮到市公安局和徐中友的關係,市公安局並不想以自己的名義出面結案,因爲這樣顯得不夠意思,也會讓徐中友那幫人記恨他們,所以市公安局的領導最後便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解釋起來,當然還是有漏洞的,但冰非墨和範飛並不在意,因爲這番催眠,只是讓他們去自首而已。即使他們事後省悟過來,也沒用了。
冰非墨的催眠技術十分高超,而且羅家兩兄弟從審訊那晚直到此刻,這兩天已被冰非墨反覆催眠過多次,已經在心裡十分信任冰非墨了,甚至形成了一種催眠定勢,只要冰非墨一開口,就算把白的說成黑的,他們也會相信。同時他們在審訊交代後,也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泄露出去了,除了信任冰非墨外別無他法。所以冰非墨在催眠過程中這麼解釋一通後,羅四方和羅長德便完全相信了,都糊里糊塗地點頭同意下來。
當然,冰非墨還按範飛的特別要求,在催眠過程中做了一些手腳,巧妙地植入了一些指令……
催眠到最後,冰非墨還有些擔心會出現意外,於是又告訴羅家兩兄弟,說他們去自首的過程中,警察會一直在車裡拿槍對準他們。如果他們敢逃跑,警察就會毫不客氣地開槍。
“放心,一定不跑,打死也不跑!”羅家兩兄弟的回答都驚人地一致。
………………
巍峨壯觀的公安部大樓座落在京城東長安街,位於天安門廣場東側,戒備森嚴,如同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
羅四方和羅長德肩並着肩,神情呆滯地朝着公安部大門走去。
守衛着公安部大樓的警衛早已注意到了這兩個神情古怪的小老頭,一直警惕地看着他們,把他們當成了上訪羣衆。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當羅四方和羅長德終於走到大門前,一個警衛立即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位同志,我們是來自首的。”羅四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彷彿是撿到了一個錢包。
“自首?”年輕的警衛疑惑地看着這兩個有些像精神病似的老頭,狐疑地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羅四方,他叫羅長德,是我三哥。”羅四方一副夢遊般的神情。
“那你們犯了什麼事情?”警衛追問道。
“多了去了,比如殺人、行賄什麼的……”羅四方又露出了有些恍惚的笑容。
警衛頓時被嚇了一跳,更加堅定地認爲眼前這兩人就是精神病。
只是警衛還沒來得及繼續盤問,十多個便衣警察便忽然從四面八方無聲無息地圍了過來,不動聲色地把羅四方和羅長德合圍在了中間。
“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一箇中年警察神情嚴肅地問道。
Www ttκǎ n ¢ o “我叫羅四方,他叫羅長德,是我三哥。”羅四方再一次說道,“我們是來自首的,請求從寬處理。”
“還真有這麼回事……帶走!”中年警察略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沉聲喝道。
那些警察立即行動起來,分別給羅四方和羅長德戴上了手銬。
冰涼的手銬戴在手上,那滋味當然會讓人很不好受,因爲這意味着從此失去自由,意味着鐵窗生活,意味着和精彩的世界說再見……
只是羅四方和羅長德卻都沒有什麼難受的神情,還咧嘴直笑,這情形令那些見多識廣的警察們都心生狐疑,甚至擔心他們身上藏着什麼爆炸物品,會化身爲人肉炸彈,於是趕緊如臨大敵地搜起他們的身來。
還好,搜身結果讓警察們鬆了口氣,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爆炸物品,只是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藍皮本子和一些U盤之類的小東西。
警察們當然不知道,羅家兩兄弟自從落入範飛的陷阱中後,便一直信以爲真,早就把自己當成了階下囚。而且這兩天他們也戴習慣了手銬,現在只不過換了另外一幅而已,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兩副手銬之間的區別,反而因爲自首成功、可以獲得從輕處理而沾沾自喜、面露笑容,顯得特別的妖孽。
羅家兄弟這兩隻老狐狸縱然再狡猾,再有心機,也最終鬥不過範飛他們的異能。如果他們知道這一切都只是陷阱和假象,一定會氣得發瘋,甚至要自殺。
只是現在,他們註定是無法瞭解真相的了。
也是從這一刻起,他們才真正落入了法網中。
正義經常會遲到,但很少會遲到一輩子,該來的,總會來的。
冥冥中自有天意,報應分毫不爽!
幾十米外,一臺停在路旁的黑色三菱車內,冰非墨、饞公都正透過車窗,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一幕。
“罪有應得!”冰非墨見羅家兄弟被帶了進去,而且身上的東西也被搜走了,頓時長鬆了一口氣,笑道。
“這兩個老傢伙總算落網了,哈哈。這一進去,他們恐怕就出不來了,值得慶祝一下!”饞公提議道,“小冰啊,反正咱們租了車,不如接上範飛,找個地方好好喝上幾杯?”
這時,範飛已從跟在三菱車後面的一輛的士車上跳下來,敏捷地鑽進了三菱車的後座。
“不要急着慶功,還有老徐沒落網呢。”範飛對着公安部的大門來了個飛吻,笑道。
“你還真敢在京城裡對徐中友下手?”饞公吸了口涼氣。
“我動手就多餘了,自然有人會收拾他的。”範飛微微一笑,眼睛微眯,就像在家鄉的山上看到了一隻兔子。
常務副市長,副廳級幹部,作爲草民之一的範飛只在電視上見過這樣的高官。
對收拾這樣的貪官,範飛確實很有興趣。只是現在,也確實用不着他動手了,只要動動嘴皮,就可以把這個曾經橫行官場、不可一世的徐大市長給掀翻了。
更何況,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所以他趕緊讓饞公把車開回賓館。
車子啓動不久,範飛又給公安部的張主任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收到人沒有。
“剛收到,謝謝啊。”張主任笑道,“那些證據,你什麼時候給我?”
“張主任,你就別裝糊塗了,筆記本和U盤都在他們身上,那就是全部的證據了。”範飛微微一笑,說道,“那個藍皮的筆記本很重要,要保管好。你們結合U盤裡的審訊記錄聽,就全明白了。”
“呵呵,我們確實搜到了U盤,不過還沒來得及看裡面的內容……話說,你居然敢讓他們帶着,就不怕他們毀了?”張主任有些疑惑地說道。
“放心,我自然有我們的手段。嗯,你們不要提我們的事,就當我們沒出現過。那些錄音資料也不要當證據爲好,只供你們審訊時對照參考,也請你們不要通過錄音資料來查找我們,以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放心,我會爲你們這些功臣保密的。”
“另外……我建議你們抓緊審訊,立即開始!”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好吧……”範飛略一沉吟,答道,“我對他們用了點催眠能力,現在他們應該還在腦袋迷糊階段,這時候趁熱打鐵地審訊,效果應該是最好的!”
“好,我馬上安排!”張主任愣了愣,半信半疑地答道。
“另外還有個消息……”範飛又說道,“涉案的天南省明珠市副市長徐中友,現在已經來了京城開會,他應該剛下飛機。”
“真的?”
“消息絕對可靠。另外,徐中友光從羅四方、羅長德這裡就受賄一千多萬,銀行卡里有的是錢,據說還有綠卡紅卡什麼的,隨時可以飛往國外。建議你們馬上和中紀委聯繫一下,趕緊把他控制起來!還有,明珠市武昭縣的縣長羅千鬆、公安局長蔡遠洪這些人也很有錢,還很有能量,消息很靈通,和徐中友的關係也極爲密切,他們要是聽到了風聲,一定也會馬上逃跑的……”
“明白了,我們會馬上處理的,不過……”張主任的聲音裡也增添了一絲急切。
“放心,整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就當沒發生過。”範飛又笑道。
張主任沉默了好一會,才笑道:“彼此彼此,你搶我的臺詞了……”
“合作愉快,祝你們馬到功成,再見!”範飛微微一笑,掛斷了電話。
“殺人不見血,你小子越來越陰了!”饞公豎了豎大拇指,嘿嘿一笑。
“過獎……停車!”範飛嘿嘿一笑,答道。
饞公疑惑地把車停在了路旁,扭頭看了範飛一眼,撓頭道:“你又抽什麼風?”
“我還要辦點小事,你們先回去,我自己會打車回來!”範飛頭也不回地跳下了車,衝進了一個磁卡電話亭。
“這小子……還有事瞞着我?”饞公鬱悶地說了一句,只得怏怏開車離去。
冰非墨沒有吭聲,只是趴在車窗邊上,疑惑地看着範飛的身影,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瞞着自己下車打電話。
電話亭內,範飛已抽出一張磁卡,撥通了一個電話。
而在開口說話前,範飛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竟十分凝重,甚至還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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