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信把砍在桌子上的刀舉起道:“今日你抓的人,你想怎麼判?”
汪國福連忙舉起雙手搖擺,雙腿彎曲,渾身都在打顫辯解道:“今日,今日,我沒有抓人啊。”
雲霧信的刀停半空懸在汪國福的脖子是恨道:“沒有,你是不想活了。我提個人,白善煥。”
雲霧信一鬆手,汪國福雙膝跪倒哀求道:“白善煥,我沒有抓啊,好漢,好漢,你說的,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怎麼回事?”
雲霧信的刀穩穩的壓在汪國福脖子上問道:“你不知道?,今天在左南村,你讓捕快抓了一夥外地人,還有白善煥。你就是爲了白家大院草圖,你還說你不知道嗎?”
汪國福想了起來回道:“白家大院草圖,啊,白善煥不是賣給劉啓童了嗎?劉啓童又送給我的。怎麼了?您問,我知道的一定說實話”
雲霧信指着汪國福說道:“你還栽贓白善煥偷了東西,指使劉啓童搶走大院草圖,平白無故將我們的人抓來,你還裝作不知道,你是不想活了。那我先殺了你再說。”雲霧信邊說邊又舉起了刀。
汪國福跪着擡頭哀求道:“沒有,沒有,好漢。真沒有。您說的有些我真不知道。”
這時又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人說道:“老三,先別殺他,叫他說。他要耍花招再殺他不遲。我上房樑,老四去房頂。” 閃身進來的妲巨貫道完,飛身上了房樑,郅摘身影一閃出了門外,不見了蹤跡了。沒有半點聲響。驚得汪國福目瞪口呆。
汪國福賭誓發願道:“好漢,好漢,我真沒有派人抓你們呀?有一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只是喜歡白家大院草圖,沒有必要害白善煥呀?我沒有派人抓白善煥和那些人。不信,我把吏書找來一問便知。”(吏書:縣裡管監獄的小官)
雲霧信感覺汪國福不像撒謊,救人要緊,於是說道:“那好,你找人問問,你要有一句謊話,你看那桌角。”雲霧信道完,手起刀落,桌角應聲而落,掉在地上。
汪國福忙哀求道:“好漢,我不敢,您讓我起來,我喊吏書來。”汪國福哆哆嗦嗦起來坐下喊道。“來人啊,去吧吏書喊來,讓他一人進來,我有事問他。”不一會吏書來了施禮。
汪國福扭頭小心看了看站在身後,把刀頂在自己腰間的雲霧信,轉過頭鎮靜一下對吏書問道:“今天捕快可是抓了人,把人押入了牢房,你要說實話?此事關係重大。”
吏書回答道:“汪大人,有,是劉啓童說奉您和主薄的命令,抓的白善煥還有一羣外鄉人,現在就押在羈鋪內。但是白善煥被壓入了死刑牢。”(羈鋪:關押較輕的罪犯的地方。)
汪國福氣得急道:“啊,真抓了人。來人,快去把主薄叫來。我有要事找他。快,快點。讓主薄快點進來見我。吏書你去催一催。”
汪國福見吏書出去了,又回頭小心翼翼對雲霧信說道:“好漢,你聽見了,真不是我。主薄來了我再問他是怎麼回事,行嗎?”(主薄,輔佐縣令的官,八品)
雲霧信聽了只能說道:“好,你不許耍花招,小心你的腦袋。”雲霧信說完依然站在汪國福的身後。刀頂在汪國福的腰間。
主薄來了施禮問道:“汪大人,有什麼要緊事嗎?”
汪國福不敢回頭,看向外面裝作無事問道:“啓章啊,你可是讓劉啓童抓了白善煥?”
主薄啓章搖頭說道:“沒有啊,這事我不知道哇?”一臉茫然。
汪國福聽了暴跳怒喊道:“快叫劉啓童,快點叫劉啓童來。”心中明白,知道此事一定是劉啓童乾的了。
劉啓童剛到,汪國福指着怒罵道:“劉啓童,你抓白善煥幹什麼?還有一羣外鄉人,說 ,快說。”
劉啓童邊看向周圍,邊跪下說道:“乾爹,這,這個,沒有,啊,是白善煥偷了衙門的東西。那羣外鄉人窩藏白善煥。乾爹。乾爹。”
汪國福憤怒高喊手下:“來人,去,把白善煥,還有那些外鄉人帶到這來。快去。這是我的命令。”
劉啓童趕忙答道:“是,乾爹,我就去。”劉啓童見汪國福暴怒。忙小心起來想往外走,好想辦法圓自己說的謊話。
汪國福又一指劉啓童恨道:“不用你,你在這別動,說說白善煥犯了什麼罪?白家大院草圖怎麼來的?”
劉啓童眼珠一轉說道:“是白善煥賣給我的。” 卻不提白善煥被抓。
啓章在一旁冷眼嘲諷道:“劉啓童,你實話實說吧。那個白家是不會輕易賣的。而且依白善煥的人品不可能偷東西。”
劉啓童衝啓章怒斥道:“劉啓章,哪都有你,我和乾爹說話你別插嘴。”
有人把衆人帶到,汪國福衝白善煥問道:“白善煥,是你把大院草圖賣給劉啓童的嗎?”
白善煥看向劉啓童回道:“汪大人,我沒有賣給劉啓童,是劉啓童他搶去的。”終於認清了劉啓童的真面目。一心只想往上爬。
同時轉過臉質問劉啓童:“劉啓童,我什麼時候賣給過你東西。”
劉啓童無言以對轉臉不看白善煥。仰面看向汪國福:“乾爹,乾爹。”的叫,似乎是哀求汪國福不要信白善煥的。
汪國福指着劉啓童恨恨道:“劉啓童,這羣外鄉人犯了什麼法?”
劉啓童又跪着辯解道:“他們和白善煥是一夥的。乾爹你別信他們的。”劉啓童的年齡比汪國福還大一些。
氣得汪國福起身俯身罵道:“劉啓童,你好大膽,誰發的文書,抓他們的。”
劉啓童馬上裝出一副可憐像哀求道:“乾爹,我還不是爲了給您省些嗎?大院草圖他留着又沒用。我要買,白善煥就是不賣,我不也沒辦法嗎。”
一旁的主薄插言道:“劉啓童,你眼裡還有汪大人和我嗎?雖然以前沒發現你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就這一件,你就夠缺德的了,讓我們臉上無光,顏面掃地。你爲了一個什麼白家草圖就抓了這麼多人,打着汪縣令名,栽贓陷害白善煥,我們都知道那可是你的好朋友。你可真下得去手。你真是缺了大德了。”劉啓章邊說邊看向汪國福。
劉啓童依舊爲自己辯解道:“我沒有把他們押入監牢,只是把他們傳到了差館。嚇唬嚇唬他們,我就準備把他們放了。”(差館:證人待的地方。)
忽然聽見衙門口的大鼓被人打響,有衙役進來稟報:“老爺,白家,白號祥老爺子,領着白家幾十口人拿着刀槍斧棒。在衙門口喊冤,要求放了白善煥和那些外鄉人。您不放人,他們就不離開。有人怒喊着好像要攻進衙門的樣子。”
氣得汪國福使勁拍打着桌子,指着劉啓童是破口大罵:“劉啓童,你孃的,你看看,你給我惹了多大的事。當今皇帝都知道洪洞白石村有個講孝廉仁義的白家。白家不好惹。白家人。百口不分家天下盡知。道德典範。如果白家人反了,那一定就是被逼的。你想我的腦袋還能保住嗎。皇帝還不得滅了我九族。”
雲霧信在汪國福身後添油道:“汪大人,我們是路過這裡,所有的事都跟我們無關。劉啓童打着您的名號抓的我們,您若不管,日後指不定打着您的旗號還會做出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來呢。”
畢慕算也大聲說道:“我們是路過這裡的外鄉人。稀裡糊塗都被抓到這裡。還以爲這裡沒有王法了呢。作爲這裡的父母官。你自己想想下面該怎麼做吧。”
白善煥看了一眼,失望,鄙視着劉啓童:“是啊,汪大人,白家大院草圖我是不會賣,如果誰能把草圖建成,我可以贈送給他,我只是怕落在不肖人的手裡 。如果劉啓童和我說您喜歡,我就會送給您的,現在我就說,白家大院草圖我送您了,您可不能留劉啓童在您身邊了,他會害了您的。”
汪國福看向劉啓章問道:“是啊,啓章啊,你看呢?”畢竟劉啓童與劉啓章是遠房堂兄弟。劉啓章的面子不能不看。
結果劉啓章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汪知縣,劉啓童只是我的遠房堂弟,從他強認我做義父開始,我們兄弟情義和親情已斷。從那往後我們已無瓜葛。您就看着辦吧。”劉啓章太看不起劉啓童了。
汪國福本以爲劉啓章會爲劉啓童講情,又怕劉啓章講情,心中石頭落地噗通坐下,手一揮命令道:“來人,把劉啓童趕出去,本縣所有人都不得收留。趕出去。趕出去。”
劉啓童一聽,忙磕頭搗蒜喊道:“乾爹,乾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可沒少給您,沒少孝敬您呢。”
汪國福把頭揚起吼道:“你快給我滾,拖出去。”
劉啓童掉頭爬向劉啓章,頭都磕出血了哀求道:“乾爹,乾爹,啊,不,哥哥,兄長。看看你堂叔的面子呀。我是你堂叔的親兒子呀。”
劉啓章退到一邊說道:“劉啓童,我們再無親情,我說過我們是兄弟,你非要更進一步,頭都磕出血了。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過來兩個看不起劉啓童的衙役,拖起劉啓童就往外拽。將劉啓童拖了出去。
汪國福手一揮,緩聲對下屬說道:“把他們都放了。你們也都回去吧。我也得休息了。”衆人都施禮告退。
汪國福見衙役都出去了。回身說道:“好漢,你都看見了。真不是我的事呀。”
雲霧信收起刀,轉過來施禮說道:“汪大人,真的不好意思,冒犯您了。在下告辭。”
衆人出了衙門。一條灰影飄然而落,木藝空、安梓看着後面的灰影,相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