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糾纏深吻
傍晚時分，隊伍到了驛站。
玉痕翻身下馬，親自挑開簾子，看她神色不好，溫和道：“你太過疲憊，等休息一晚就好了。”
鳳紅鸞點點頭，玉痕伸手拉過她的手進了驛站。安置下來，沐浴過後，用罷晚膳，鳳紅鸞窩在軟榻上，狀態極差。
玉痕看着鳳紅鸞，溫聲問：“你吃得太少，可是西涼的飯菜不合口味，我着人給你做東璃的飯菜如何？”
鳳紅鸞搖搖頭，“不用，我不挑食，就是沒胃口而已。”
“可能太過勞累，上牀休息吧！”玉痕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鳳紅鸞點點頭，發覺屋內只有一張牀，蹙了蹙眉。
玉痕擡眼看着她，笑了一下，“這一路回西涼不會太平，況且這幾日你身上的寒毒可能會發作，我們在一起比較好。”
鳳紅鸞點點頭，上了牀，躺進了裡側。
玉痕並沒有立即上牀，而是走到桌前提筆寫着什麼，鳳紅鸞轉頭看了一眼，是密函之類的東西，她閉上眼睛再不理會。躺了許久，鳳紅鸞依然沒有睏意，反而越來越覺得心頭煩躁。
玉痕處理完事情走到牀前低頭看着她，“可是睡不着？”
“嗯！”鳳紅鸞閉着眼睛。
玉痕拿起牀邊的一本書，翻了兩頁笑着問道：“我給你讀書如何？”
“好！”鳳紅鸞點點頭。
玉痕上了牀，靠着枕頭半躺在鳳紅鸞身邊，將書翻開，尋了個有意思的故事緩緩唸了起來。鳳紅鸞漸漸放鬆下來。玉痕讀到有趣處，她不由得發出愉悅的笑聲。玉痕見鳳紅鸞愉悅，嘴角微微勾起。
房間內暖意融融，鳳紅鸞想着，若是以後這樣，其實也不錯吧！
鳳紅鸞漸漸有了睏意，玉痕放下書問道：“可睡？”
“嗯！”鳳紅鸞點點頭。
玉痕剛要熄燈，窗外傳來流月的聲音，“主子！”
“你先睡！”玉痕伸手給鳳紅鸞掖了掖被角，下了牀走了出去。
流月見玉痕出來剛要開口，玉痕擺擺手，“別打擾到公主，隨我來！”
流月跟在玉痕身後，二人向着另外一處院子走去。房間靜了下來，鳳紅鸞漸漸睡了過去。
片刻之後，窗子無聲無息打開，雲錦帶着一絲陰寒氣息跳了進來，幾步走到牀前，咬牙切齒地問：“女人，你很喜歡聽故事？”
鳳紅鸞醒來，只覺得頭疼欲裂，伸手抓起被子矇住腦袋，感覺幻象越來越真實了。
雲錦一怔，將鳳紅鸞身上的被子扔到地上，死死地瞪着她，怒道：“女人，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鳳紅鸞這才感覺不對，身子忽地坐起，惱怒地瞪着雲錦，“你又來幹什麼？”
“幹什麼？”雲錦死死地盯着鳳紅鸞，“說，你是不是很喜歡聽故事？”
“我喜歡什麼與你何干？你來做什麼？”鳳紅鸞此時徹底地清醒了，看着雲錦，想着她好不容易睡熟了，又被他破壞，心中惱怒，“滾出去！”
“滾？”雲錦忽然去抱她的身子，“要我滾是嗎？好，我就帶着你一起滾。”
鳳紅鸞大怒出手，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云錦快，轉眼間她就被點住穴道，落進了雲錦懷裡。鳳紅鸞急聲道：“放開！”
“你這句話說了很多次了，如今不管用了。”雲錦無視鳳紅鸞的怒意。他覺得懷裡抱着的身子軟軟的，屬於她的幽香極其好聞，他這才發現他懷念這種味道。手臂不由得緊了緊，想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鳳紅鸞感覺自己幾乎要被他勒斷了，怒道：“還不鬆開我？等會兒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倒還真不知道，不如你告訴我我一會兒怎麼死？”雲錦看着鳳紅鸞，戲謔道。
“這是西涼，不是你雲族！”鳳紅鸞冷聲提醒。
雲錦咬牙道：“西涼又如何？千年寒池都擋不住我，區區一個西涼就想擋住我？”
鳳紅鸞想起他被逼跳下千年寒池，心思一動。“你能從千年寒池出來就了不得了？看來那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地方。”
聞言，雲錦更是氣惱，他九死一生才從千年寒池出來，在這個女人的眼裡卻看不到半點兒擔心。她居然還執意要嫁給玉痕，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雲錦看着鳳紅鸞，恨得牙癢癢，忽然抱着她向窗前走去，“要不要我帶你去千年寒池嚐嚐滋味？”
“放開我！”鳳紅鸞拼命掙扎。想着當年她娘怕是入了千年寒池，否則爲何會在體內種下天下至寒之毒？她擡眼看雲錦，淡淡月光映照下那張臉上透着一絲剔透清寒。心思電轉，想着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樣中了寒毒？鳳紅鸞心底一顫，低下頭道：“你可是也中了寒毒？”
“你這是在關心我？”雲錦看着鳳紅鸞，惱怒道，“你這個女人沒心沒肺，還知道關心我？”
“本來我就不關心你，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干！”鳳紅鸞猛地擡頭。
“好，你不關心我，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那麼我便讓你與我有關係，這輩子你休想擺脫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雲錦抱着鳳紅鸞就要跳窗而出。
“你就這麼帶着我走？”鳳紅鸞淡淡道。
雲錦腳步一頓，低下頭看着鳳紅鸞，臉色難看至極。半晌，他擡頭看着就距離一步的窗子，腳步卻是無論如何也邁不出。不錯，她說得對，難道自己就這樣將她帶走，讓她沒名沒分地跟着自己？不可能！他雲錦愛的女人，如何能委委屈屈？要帶她走也要光明正大地走，要真正地從那尊玉佛手中把她搶過來，而不是如此偷偷摸摸。
雲錦怒瞪着鳳紅鸞，“你這女人倒是看準我了，我就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光明正大地把你從那尊玉佛手裡搶回來。”
鳳紅鸞斜睨了雲錦一眼，沉默不語。
“你不相信？你等着，我偏要讓你相信！”雲錦看着鳳紅鸞的神色，又氣又怒。他再也控制不住，忽然低下頭，照着她的脣瓣狠狠地啄了一下。
鳳紅鸞腦中嗡的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顫，擡眼怒道：“你是不是想死？”
“是，我就是想死，自從見到你這個女人之後，我每一次都想死，可惜你每次都不殺了我。”雲錦盯着鳳紅鸞的脣，明明心中惱恨至極，他卻無法不愛她。
鳳紅鸞被雲錦盯得又羞又怒，別開臉怒道：“解開我的穴道！”
“不可能！”雲錦依然盯着鳳紅鸞的脣。
“那你要如何？”鳳紅鸞被他抱在懷裡，感覺心口像有一團火在燒，說不出的難受。
雲錦緊緊抿了一下脣，忽然低頭，向着她的脣覆來。
鳳紅鸞頓時一慌，“滾開，你若敢再碰我……”
雲錦恍若未聞，毫不猶豫地覆上了她的脣，舌尖霸道地撬開她的貝齒。鳳紅鸞忽然感覺不會呼吸了，不停戰慄。
雲錦緊緊將她抱住，感受她的慌亂、她的戰慄、她的柔軟，以及她的口是心非。此時誰也體會不到他心中的感覺。寒池下日夜苦守，冰寒入骨，暗無天日，他唯一的安慰只是她，如今她要嫁去西涼，他如何能允許？直到鳳紅鸞幾近窒息，雲錦才喘息着放開她。
鳳紅鸞看着雲錦，那雙血色的鳳眸如雲似霧，忽然不敢再看，閉上眼睛，“放開我！”
“不！”雲錦直直地看着鳳紅鸞，話落，再次俯下頭吻上她。
“你……”鳳紅鸞氣惱，睜開眼睛瞪着他。
“你是不是想喊人進來？你喊吧！喊他進來看看你是如何在我懷中歡喜的。”雲錦似乎賭氣一般，脣重重壓下。
鳳紅鸞暗中運功想衝開穴道，奈何似乎使不上力氣一般，只覺身子軟得厲害。
許久，雲錦放開她，盯着鳳紅鸞被他吻得紅腫的脣瓣，將頭埋進鳳紅鸞頸窩，“你這女人，我恨你，怨你，卻又離不開你……”
鳳紅鸞心底一顫。
“我不准你嫁給那尊玉佛，死也不準。”雲錦咬牙切齒道，“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
“解開我的穴道！”鳳紅鸞怒道。
“不！”雲錦吸着她身上幽香的味道，只想一輩子抱着她。
鳳紅鸞氣急，忽然穴道被他解了，想也不想，立即出手。
雲錦攥住了她的手，聲音溫柔，“別鬧！”
鳳紅鸞恍若未聞，另一隻手猛地對着他面門拍出。
“你這女人真不安分……”雲錦偏頭躲過。鳳紅鸞又對着他面門踢來，他無奈，只能再次去點住她的穴道。
就在此時，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步履沉穩，正是玉痕。
二人幾乎同時住了手，四目相對。鳳紅鸞盯着雲錦，“還不走？”
“爲何要走？我就要他看看！”雲錦眉梢挑起。
“你想死嗎？”
“那你殺了我啊！”
鳳紅鸞惱怒地瞪着他，雲錦不以爲意，紋絲不動。
“那你到底想如何？”鳳紅鸞開口。
“說你心裡有我！”逮住機會如何能不用？雲錦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做夢！”鳳紅鸞吐出兩個字，恨恨道，“一會兒你死了，休想拉上我。”
雲錦湊近她，在她耳邊落下一吻，輕輕道：“我偏不如你意，一定會拉上你。”
鳳紅鸞充耳不聞，想着一會兒玉痕進來，最好將這個渾蛋殺了！
“你說如果我殺了他，你是不是就不用嫁入西涼了？”雲錦柔聲道。
鳳紅鸞瞥了他一眼。
“你不信？試試如何？”雲錦話落，手忽然動了，一縷白煙無聲無息向着門口而去。
鳳紅鸞出手攔住他，警告道：“別胡鬧！”
雲錦怒道：“你捨不得？”
鳳紅鸞冷着臉看了他一眼。玉痕已經走到門口，雲錦忽然低下頭再次吻住她。鳳紅鸞大怒，一掌拍出，想起門口的人，立馬住手，怒瞪着眼前放大的俊顏。雲錦當門口那人不存在，迷醉地加深這個吻。
鳳紅鸞被他吻得心慌意亂，又不能出手，心中恨極，身子卻是軟得要化了。門口的人忽然擡步離去了。鳳紅鸞一怔。玉痕沒進來？她聽着腳步聲遠去，再無顧忌，惱怒地揮出一掌，掌風凌厲。雲錦連忙躲閃。鳳紅鸞藉此機會從他懷中跳出來，腳剛落地，由於身子太軟，一個不穩向地上栽去。雲錦一驚，連忙過來扶住她。
“滾開！”鳳紅鸞打開雲錦的手，氣怒交加。她居然任他輕薄，怎麼可能？
雲錦看着鳳紅鸞，她明明對他動情，明明軟倒在自己懷中，明明不排斥自己的吻，可是現在她卻將自己包裹起來，“你到底在怕什麼？要不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看？”
鳳紅鸞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腦中只有亞林對着她冷酷地打出一槍。
雲錦看着鳳紅鸞的樣子，又怒又痛，“你就這樣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到底是哪個男人讓你受傷了？我給你殺了他如何？”
鳳紅鸞猛地擡頭看着雲錦。
“五馬分屍？攔腰斬斷？一劍刺穿？粉身碎骨？你喜歡給他哪種死法？”雲錦鳳眸含着凜冽的殺氣。“你很奇怪我爲何知道是嗎？鳳星臨世，天下有誰不知道？你如此作踐我，你便開心？”
鳳紅鸞低下頭，冷冷道：“滾開！”
“你好，你很好！”雲錦氣極，騰地站起身，擡步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猛地回身，一把抱起鳳紅鸞向牀上倒去”
“你果然會折磨我！”
鳳紅鸞依然顫抖着。
“別怕，即便是傷了我自己，我也捨不得傷你。”雲錦轉過身，將鳳紅鸞抱進懷裡，悶悶道，“睡吧！”
鳳紅鸞漸漸恢復平靜，一雙眸子盯着房頂，半天不眨一下。
“你不是喜歡聽故事嗎？我講給你聽。以後再不准你聽別人的故事，只能聽我的。”雲錦低低道，“聽到了嗎？”
鳳紅鸞不語，倒也沒動手推開他。
“從前有一個王員外，王員外有一個醜女兒，醜女兒長得奇醜無比……”雲錦柔聲道。他拍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哄孩子。
鳳紅鸞緊繃的神經漸漸地放鬆下來，不知何時居然在雲錦懷裡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得很沉，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睜開眼睛，就見玉痕坐在軟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書正在品讀。鳳紅鸞怔住了，猛地轉頭看向身邊，空無一人。
“醒了？”玉痕放下書本走過來，坐在鳳紅鸞身邊，微微偏頭看着她，笑道，“氣色不錯！”
“什麼時辰了？”鳳紅鸞擡眼看向窗外。
“還有兩刻便午時了，你起來正好用膳。”玉痕笑着道。
鳳紅鸞點點頭，問道：“何時起程？”
“你若是累就再歇一日，若是不累用過膳便起程。”玉痕視線落在鳳紅鸞脣上，停頓了一瞬，移開視線，溫聲道。
鳳紅鸞突然想起昨日雲錦吻了她，頭一低，伸手撩開被子跳下牀，聲音有一種壓抑的平靜，“那就起程！”
“好！”玉痕點頭，見鳳紅鸞下地，對着外面一拍手，“進來！”
杜嬤嬤推開門走了進來，躬身道：“老奴給主子請安！”
鳳紅鸞掃了杜嬤嬤一眼。
“你進太子府，身邊要有人侍候，杜嬤嬤算是舊識，你若同意，她從今以後便在你身邊照顧你。”玉痕對鳳紅鸞道。
“嗯！”鳳紅鸞點頭，誰在她身邊都無所謂。
玉痕擺擺手，杜嬤嬤擺上飯菜，用過飯後，鳳紅鸞和玉痕出了房門。未時二刻，迎娶的隊伍起程。
出了驛站，鳳紅鸞挑開簾子向外面看了一眼。一夜之間通向西涼的路上再次鋪滿紅綢。她想起雲錦昨日火燒紅綢，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神色，放下簾子。
“女人，你就當那紅綢都被燒了，我看你敢心動！”雲錦的聲音在鳳紅鸞耳邊響起，帶着一絲懊惱和鬱悶，“等我迎娶你的時候，我要將天下所有街道都鋪滿紅綢，讓你看個夠！”
鳳紅鸞皺眉，聽不出聲音來自哪裡。
“若不是我還要留着靈力要那尊玉佛好看，我今日就再燒它一遍。”雲錦恨恨地道。
鳳紅鸞閉上眼睛，不予理會。
雲錦的聲音再未傳來，鳳紅鸞摒除心中一切雜念開始盤膝練功。
車外玉痕端坐在馬上，玉顏在陽光下蒙上了一層灰暗。兩旁百姓的恭賀聲不能令他心中歡喜半分。昨日他明明知道雲錦就在房中，但是他終是沒推開房門。
以前他可以肯定，凡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可是從昨日她出手救雲錦，他終於清楚地認識到她的心已經被奪走了。他知道雲錦等着他進去，但他又怎會給他機會明目張膽地帶着她離開？所以他沒有推開那扇門。如今她坐在他的花轎中，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將那個身影從她心裡剔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