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燕賜臉色發沉,陰冷的可以滴出水來,連看都沒有看姜雪怡一眼,徑直往裡走去。一把將銬住羅瑞雪四肢的鐵鏈子扥斷,發出“啪”的幾聲脆響,那股狠勁兒嚇得姜雪怡渾身打顫。
姜雪怡的宮女剛一出去就被滕王府的侍衛扣押了,此時宮女還叫嚷着:“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羅瑞雪看到滕燕賜,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整個人像是抽掉了力氣一般,全身倒下拿不起一點兒勁兒來,這才知道自己方纔是有多害怕,姜雪怡根本就不是白蓮花,分明是一朵變態的黑蓮花。
滕燕賜什麼也沒有說,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披在羅瑞雪身上,將她整個人包起來,然後把她打橫抱起來,讓羅瑞雪靠在自己身前。似乎一點兒也不嫌棄她身上到處是水。巨低歡號。
姜雪怡看着滕燕賜的動作,眼睛睜大,整個人都在顫抖,瞪着滕燕賜,她從沒見過滕燕賜如此珍視過一個人,滕燕賜對誰都很冷淡,甚至是淡漠,從不關心別人,從不插手別人的事,可是對羅瑞雪就不同,姜雪怡的妒火幾乎膨脹到把自己灼燒殆盡。
滕燕賜抱着羅瑞雪,冷漠的從姜雪怡身邊走過,姜雪怡卻像發瘋了一樣,跟着衝出房間。也不怕被人看見,挺着大肚子從客棧的三樓一直追下去,瘋狂的大喊道:“燕賜!燕賜!你做什麼去!你爲什麼抱着那個賤婦!燕賜!你回來呀!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嗎,燕賜!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這樣對我!你定然是被那個賤婦給迷惑住了!燕賜!”
滕燕賜像是沒聽見一樣,將羅瑞雪抱上馬車,將她溼掉的頭髮輕輕順到耳後,聲音發寒,說道:“回府。找大夫來給少奶奶看看。”
郎纓親自駕着車,說道:“是。”
滕燕賜的馬車很快就動了,姜雪怡仍然像瘋了一樣追着滕燕賜的車,在後面挺着大肚子跑,一邊跑一邊叫,說道:“燕賜!你爲什麼對我這麼狠!燕賜,燕賜……”
宮女在後面兒追着姜雪怡,就聽一聲慘叫,斜地裡突然衝出一輛馬車,“嘭”的一下撞到了姜雪怡,姜雪怡頓時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子哇亂叫,嘴裡卻還是叫着。“你這個賤婦,賤婦,你勾引本宮的燕賜!”
宮女嚇得沒了魂兒,趕緊衝過去想要扶姜雪怡,卻蒼白着臉大喊道:“娘娘,您……您流血了,娘娘!”
對面的酒樓二層坐着一個穿着藍色衣裳的女子,後面站着一個小丫頭。
那女子穿着打扮都極爲高貴,一張樣貌雖然不見得傾城傾國,卻透露着幾分精明和靈氣。
竟然是採嵐。
前些日子郎纓打聽到宮中突然多了一位蘭貴人,樣貌酷似羅瑞雪的婢女採嵐,其實這蘭貴人不是旁人,正是採嵐無疑了。
那日採嵐被打扮成黑衣人的衛尉蓋氓擄走,燕明鐸大爲震怒,因爲蓋氓沒有完成任務,沒有把羅儒學擄出來,只弄出一個丫頭而已。
採嵐卻是個有心計的,雖然她不知道燕明鐸就是皇上,但是看他衣着不凡,當下就賣力討好燕明鐸,採嵐使出渾身解數,裝柔弱勾引燕明鐸,果然對方就上鉤了。
燕明鐸和採嵐歡好之後,幾乎被採嵐給迷住了,不顧太后的反對,將採嵐帶進宮裡,也不去姜妃那裡了,天天往蘭貴人的宮裡跑,對蘭貴人是言聽計從。
小丫頭笑道:“娘娘,看起來姜妃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採嵐笑着將茶碗擱下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隨即將帕子隨手扔掉,說道:“是呢,一個沒什麼能耐的女子,竟然還想懷皇上的龍種。”
小丫頭說道:“娘娘說的極是,皇上現在專寵娘娘,可不該是娘娘懷上龍子麼?一旦誕下龍子,想必太后也不會再找娘娘的茬子了。”
採嵐笑道:“本想讓姜妃和羅瑞雪這兩個賤人都得你死我活,沒成想滕燕賜這麼快就趕到了,幸好眼下姜妃已經不足畏懼……那麼下一步,本宮就要好好兒的針對羅瑞雪了。”
羅瑞雪身上冷,被滕燕賜抱在懷裡,不自覺的生出一股眷顧之情來。
滕燕賜感覺到她緊緊貼着自己胸前,羅瑞雪的身量瘦弱,渾身到下又全都溼透了,肌膚入手冰涼,滕燕賜不禁將人抱的更近一些,輕輕摩挲着她的面頰,說道:“若是累就閉眼睡一會兒。”
羅瑞雪沒有說話,累倒不是,就是頭有些疼,恐怕是着涼了,這個身子骨本身就弱,進不得兩捧冰水澆下來。
郎纓趕車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王府門口,紀氏和老太太聽說羅瑞雪被綁走了,都是又驚又怕,紀氏正攙扶着老太太在大門前轉悠,倒是馬千柔一臉的幸災樂禍,還裝作寬慰老太太的樣子,說道:“老夫人,您也彆着急了,吉人自有天相……再者說了,若是有人命裡該着,那也沒辦法的事兒。”
她剛說完,就看見遠處一輛馬車飛快的駛過來。
趕車的是郎纓,車裡坐的自然就是滕燕賜了,馬千柔的心裡突突直跳,心想着不是這麼寸罷?這麼快就回來了?也沒準是帶回了羅瑞雪的屍體也說不定了,畢竟被綁了一個多時辰呢。
馬車停下來,郎纓打起車簾,滕燕賜矮身從馬車上下來,他沒有穿外袍,黑色的外袍裹在懷裡人的身上。
只見滕燕賜懷裡打橫抱着一個人,不是羅瑞雪是誰!
羅瑞雪面色有些蒼白,頭髮溼漉漉的,嘴脣發紫,雖然形容狼狽了些,但是根本沒有什麼事,這讓馬千柔頓時失望透頂。
紀氏扶着老太太搶過來,紀氏說道:“我的兒!這是怎麼了,誰這麼惡毒的用心
,竟然將瑞雪弄成這番模樣!燕賜,你可是王爺,定不能饒過這個賊人!不然就叫旁人看了咱們的笑話了!”
滕燕賜說道:“這是自然。”
老太太點點頭,說道:“這些都是其次,快進去,把瑞雪包進去,讓大夫看看。”
滕燕賜點頭,將羅瑞雪抱進去,並沒有送回小院去,而是直接踹開了自個兒的房門,將羅瑞雪放在牀榻上,也不嫌棄羅瑞雪身上是溼的。
馬千柔看了更是氣惱,那可是燕賜哥哥的牀榻,平日裡收拾的乾淨整潔,竟然讓一身骯髒的羅瑞雪給躺了,簡直就是糟蹋!
大夫很快來了,說道:“少奶奶寒邪入體,又瘦了些驚嚇,我開個方子,驅驅寒氣,好好調養一番,幸而沒有什麼大事兒。”
紀氏說道:“傷口有沒有事兒,瑞雪之前還受傷了呢!”
大夫說道:“少奶奶的傷口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沒有大礙。”
春禾趕緊領着大夫去寫藥方子,順便熬藥。
碧盞則是火急火燎的去了一趟廚房,讓小廝們擡着一個大木桶過來,往裡灌了許多冒着熱氣騰騰的溫水。
碧盞說道:“王爺,少奶奶身上都是溼的,奴婢服侍少奶奶洗漱一番,換個乾淨衣裳罷。”
滕燕賜看了一眼浴桶,說道:“你們都出去,本王來。”
碧盞一時有些傻眼,眨了兩下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王爺竟然要伺候她家小姐沐浴更衣!
碧盞這麼一想,頓時臉有點紅,趕緊就退了出去,心想着王爺可真是個好姑爺呀,一點兒也不像傳聞的那麼冷淡,對小姐那是真真兒的好。
羅瑞雪躺在牀上,有點昏昏欲睡的,只不過渾身發涼,又有些睡不着,突然聽到滕燕賜的話,嚇了一個哆嗦,也不知道滕燕賜這是想起了哪出,竟然要給自己沐浴!
雖然他們早就結成夫妻,拜堂回門一個不缺,但是還從未赤誠相對過,這讓羅瑞雪如果不尷尬。
羅瑞雪緊緊閉着眼睛,乾脆裝死,裝作睡着的樣子,想要逃避沐浴。
滕燕賜將外袍託了,然後還把袖子往上挽了挽,回頭看向躺在牀榻上的羅瑞雪。
羅瑞雪緊緊閉着眼睛,秀眉微蹙,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但是滕燕賜是何等人物,怎麼能聽不見她呼吸雜亂,一點兒也不像睡着的綿長。
滕燕賜也不叫她,直接將人一把抱起來。
“啊。”
羅瑞雪身子突然一輕,哪想到滕燕賜是個行動派,身子頓時僵硬,甚至還在滕燕賜懷裡打了一個挺兒。
滕燕賜將人抱着,輕笑了一聲,說道:“乖,泡一泡熱水澡就不冷了。”
笑聲很低沉,帶着男子特有的磁性,微熱的氣息就灑在羅瑞雪的耳朵邊兒,讓她渾身一顫,那股熟悉的酥麻感一下就涌了上來,直竄羅瑞雪的腦袋頂,一時間竟是忘了掙扎。
滕燕賜把她放在繡墩兒上,親自替她摘掉頭髮上的首飾,然後伸手就去接羅瑞雪的領口。
羅瑞雪一驚,趕緊伸手捂住領子。
這倒是惹得滕燕賜笑了一聲。
羅瑞雪尷尬的不行,趕緊咳嗽了一聲,強自鎮定的說道:“不勞煩王爺了,瑞雪的手腳沒有受傷,可以自己來的。”
滕燕賜也沒有爲難她的意思,說道:“那你自己脫,不過你眼睛看不見,脫完了之後我抱你進去。”
羅瑞雪只覺臉上“滕”的一下就燒燙起來,只是胡亂應了一聲,滕燕賜果然已經轉過身去,走到屏風後面。
羅瑞雪也不管那麼多了,趕緊兩三下將自己的衣服全都脫乾淨,一件兒不剩,手忙腳亂的扔在地上,她的眼睛本身就是好的,自然看得清浴桶在哪裡,趕緊踩着臺階跨進了浴桶裡,往下一沉,把整個身子全都浸沒在熱水中,水面直末到她的下巴。
“嘩啦”一聲水響。
滕燕賜自然聽得清楚,嘴角有些剋制不住的淺笑,繞過了屏風走回來,果然羅瑞雪已經跨進了桶裡,整個人都末在水裡,根本什麼都瞧不見。
滕燕賜低頭,看着地上散亂的衣服,外衫裡衣都有,因着方纔羅瑞雪的動作太過於匆忙,只顧着往水裡扎,也沒想到衣服的問題,此時衣服滿地都是,凌亂還是一回事兒,倒是顯得特別的……旖旎。
滕燕賜挑了挑眉,滿眼都是戲謔。
羅瑞雪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滕王爺平時總是一臉的面癱,想一想若是滕王爺總是一臉的戲謔模樣,那還真是很招人討厭啊!
滕燕賜並不走開,而是從屏風後面繞過來,羅瑞雪聽見響聲,後脊樑都繃直了,連忙說道:“滕王爺勞累了,還是回房間休息罷,妾身沒有傷到手腳,自己來就行了。”
滕燕賜輕笑了一聲,說道:“哦?可真是本王的房間。”
羅瑞雪的臉“滕”的一下就燒紅了,幾乎都燙手,可以滴出血來!她心中緊張,都忘了這是滕燕賜的房間,簡直不能再丟臉了。
滕燕賜走過來,說道:“你坐着,本王給你洗背。”
羅瑞雪的舌頭都捋不直了,趕緊說道:“妾身……妾身怎麼敢勞累王爺……啊。”
羅瑞雪的話還沒有說話,突然止不住的呻吟了一聲,滕燕賜的手已經碰到了自己的後背,她趕緊捂
住嘴巴,以免再發出這麼丟人的聲音來。
滕燕賜卻不理她,伸手過來觸碰到她的脊背,入手溫潤滑膩,白皙剔透的肌膚因着泡在熱湯之中,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殷紅,看起來格外旖旎,渾圓的肩頭因爲自己的觸碰,明顯顫抖了一下。
滕燕賜洗的仔細,寬厚的手掌中有一層薄薄的繭子,略微粗糙的觸感惹得羅瑞雪連連顫抖,身體裡好像過電流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覺直衝頭頂,讓她不得不雙手緊緊的扒住浴桶邊緣,咬着牙,抿着脣瓣兒,死死閉着眼睛,心裡直數綿羊來分散注意力。
滕燕賜看着她的反應,嘴角不禁有些上挑,旁人若是能讓滕王爺親自伺候一次,定然美得找不到北,但是這個羅瑞雪卻當真有趣,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彷彿腰上斷頭臺。
看着羅瑞雪雙肩顫抖,面上攏上一層薄薄的紅暈,比往日裡穩重自持的模樣更添加了一份女子的嫵媚,滕燕賜心中竟升起一股別樣的感受。
他伸手拿過旁邊花香的胰子,給羅瑞雪細細的塗抹上,沒一會子就生出一股芬芳的皁末,塗了胰子的脊背更加滑膩,那感覺幾乎滑手,滕燕賜的指尖像收到了蠱惑,一直逡巡着,往下而去,在羅瑞雪的腰際流連忘返,輕輕揉捏着她的的細腰。
羅瑞雪狠狠的打了個顫,死死閉着眼睛,就當是丫頭伺候自己!
滕燕賜有舀了清水給她將皁末子全都沖掉,羅瑞雪這才深深鬆了一口氣,聽見滕燕賜轉身走開的聲音,掙開了眼睛。
滕燕賜說道:“水冷了,快些出來。”
羅瑞雪也想出去,在這水中簡直是煎熬,別說誰冷了,就是裡面全是冰塊,也抵不住她心中的燥熱酥麻。
滕燕賜說着,卻不迴避,走到屏風旁邊,將搭在上面的大浴巾拿下里,展開來對着羅瑞雪,說道:“快過來。”
羅瑞雪頓時一口氣沒抽上來,差點噎死自己,滕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自己光溜溜的從浴桶裡邁出去,投懷送抱嗎?
羅瑞雪臉上更是發燒,心中突突猛跳,一咬牙,心想着反正方纔摸都被摸了,還在乎被看兩眼嗎,況且滕燕賜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夫君,這也沒有什麼的。
她想着,“嘩啦”一聲從浴桶中迅速的站起來,帶起一片的水珠兒,晶瑩的水珠兒有一些灑在了滕燕賜的衣襬上,滕王爺卻不着腦,而是伸手將浴巾往前迎了過去,將羅瑞雪白皙的身子整個包住。
然後一手託着羅瑞雪的背,一手攬住她的膝彎,將人打橫抱起來,又放到了牀榻上,有拉過錦被給她蓋上,怕她着涼。
羅瑞雪的頭髮是溼的,身上也是溼的,怕把牀榻給弄溼了,尤其這還是滕王爺的牀榻,她想要起身,但是浴巾裡面光溜溜的,一片衣裳都沒有,滕燕賜那樣子好像沒有給她拿衣服穿的念頭。
羅瑞雪乾脆躺在牀上,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裡裝睡,反正自己是受驚過度,裝睡覺的話,就不會覺得尷尬,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果然滕燕賜沒有叫她,任由她躺在牀上,只是走出去叫人來把浴桶拾掇出去,然而坐在牀榻邊,將羅瑞雪的身子攏過來,讓羅瑞雪躺在自己的腿上,拿了一個乾淨的布巾,輕輕的爲她擦乾頭髮。百度嫂索|-—棄妃這個高危職業
羅瑞雪起初繃直了脊背,躺在滕燕賜懷裡,身子特別的不自在,但是時間長了,只覺得滕燕賜給自己擦頭髮的動作很輕柔,大手溫溫熱熱的,偶爾磨蹭到自己的臉頰,頭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很受用舒服,竟有些眼皮打架,真的犯困起來,後來不知不覺就真的睡着了。
等羅瑞雪再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很重,似乎是被什麼壓着似的。
她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竟然有些天亮了,想要翻身,可是一翻卻動彈不得,肩頭還是被什麼東西壓着,而且周身都暖烘烘的,好像靠着一個熱源似的。
耳邊聽到一個沙啞的笑聲。
羅瑞雪一驚,擡頭一看,險些嚇得臉都白了,不爲別的,她幾乎和滕燕賜的目光撞在一起,若是真的撞在了一起,那豈不是穿幫了?
羅瑞雪身上只穿着一個白色的小衫子,而滕燕賜也只着了裡衣,衣帶子還半解開,兩個人的衣裳都薄薄的,羅瑞雪枕着滕燕賜的胸口,而滕燕賜的手臂則摟着她的肩頭。
滕燕賜見她醒了,笑道:“醒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