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丹青竟然就這樣招呼着自己回家,任飛揚有些弄不明白,兀自在心中暗想,“東西被拿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可以再去找回來,雖然那件東西的氣息自己可能感知不到了,可拿走那件東西的人,他可以試着追尋到,怎麼可以就這樣回家了呢?”
任飛揚越想就越覺得不能就這樣打道回府,且不說那件東西對丹青是多麼重要,單是他這是第一次找自己幫忙,結果事沒辦好,他的心裡怎麼能夠過意得去。
任飛揚很單純,丹青又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位可以稱得上兄弟的朋友,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辦妥了,讓那件東西物歸原主。
所以,在他們跨出華府院門的時候,任飛揚就反手拉住了丹青,憤然開口:“怎麼?咱們就這麼回去了啊?那件東西不要了?”
丹青聞言,便是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是啊,都已經相處那麼久了,他又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自己怎麼能不瞭解呢。
也就是因爲了解,丹青也早就想好了勸導任飛揚的方法,之所以剛纔沒有主動說出來,就是等着他開口追問呢。
丹青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任飛揚徹底死心,暫時的,至於以後的事,那就不是目前就能說了算的啦。
丹青再次在腦海中捋了一下,剛纔所想的說服任飛揚的藉口,在確定的確是沒有什麼紕漏了之後,就將其從嘴裡說了出來,告訴了他。
丹青所說的內容可以分爲三點,其一便是給任飛揚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實力懸殊情況,即便是找到了那個人,他相信,是個他倆綁一塊,也不可能是那人的對手。
雖然是任飛揚也曾說過,沒有探聽得到那個人的修爲境界,但先前趕來那兩個人的境界修爲,二人卻是知道的,已然是紫氣步雲境,兩個這樣的人物都會跟那人服軟求饒,更別說僅憑他一個剛剛步入紅氣踏基境的了。
至於丹青自己,那就更不用說了,連入門都還不是呢。
第二點,也是最爲重要的一點,丹青給任飛揚說了關於那件東西的部分實情。
那件東西目前來說對他來說還不是很重要,即便是要用到那件東西,至少也是三、五年之後的事了。
有着這三、五年的光景,丹青相信,他們兩個的能力都會有一個極大的提高,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再前去尋找,勝算肯定是比現在要大一些。
至於這最後一點,也可以說是和第二點有些關聯,剛纔任飛揚也是已經說了,那個人已經是在數百里之外了。還說了,無論是多麼遠的距離,亦或是過了多長時間,他都可以感覺得到那個人的位置所在。
基於這些因素,丹青給任飛揚分析了,就單論尋找來說,現在和以後沒有什麼區別,但結果就不一樣了,明顯是以後對他們更爲有利一些。
果然,在聽了丹青的解釋分析之後,任飛揚也是贊同了他的觀點,這件事日後再做打算。
不過,任飛揚卻也是硬拉着丹青擊掌盟了誓,三、五年後,若是真的前往尋找的時候,一定得叫上他一起。
直到丹青真的和他擊掌盟誓之後,他心裡那極爲過意不去的感覺纔算是消褪下去,若是不然,他以後就會生活在陰影下了。
在離開之前,丹青讓任飛揚回去將院門重新從裡面閂上了。
“花小寶夫婦究竟會是去了哪裡了呢?”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這樣的一個念頭再次浮現在丹青的腦海。
想到這個,丹青不禁又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便是喟嘆一聲,然後扭頭就和任飛揚一起回家去了。
任飛揚聞聲,還以爲丹青仍然是再爲沒有拿到那件東西而感到可惜呢,隨即就開口反過來給予勸導。
丹青聞言,隨即便掩嘴輕笑起來,因爲他發現,自己對於任飛揚的勸說還是很成功的。
與此同時,丹青心中那些許的陰霾情緒,也伴隨着這輕聲一笑而消失的沒有了蹤影。
就這樣說笑着,用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丹青和任飛揚兩人不覺間便是回到了上官府宅。
在回來的路上,丹青也是已經向任飛揚詢問了,在確定了不會有人能夠追尋到這裡之後,他們兩個纔敢放心回來的。
還未曾來到府外的時候,他們兩個便是看到了府外停了一輛馬車,看着還是有些眼熟。
待二人走到近前,他們便是認出來了,這輛就是先前馬建麗所乘坐的馬車。
確定了這點之後,他們兩個的心中就冒出了一個共同的問題,“她怎麼會來到這裡,是來幹什麼的?”
側頭看到同樣一臉疑惑的任飛揚之後,丹青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肯定是來找你小子的,你還當真是豔福不淺啊。”
這樣的話,丹青也就只是在心裡自語一番,又怎麼會真的說出口,他可不會破壞兄弟的終生幸福。
同樣,在看到丹青臉上的神情變換之後,任飛揚亦是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下臉上的神情就黯然了下來,隨後他便開始考慮起怎麼應對的事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丹青卻是已經走到院門那裡,敲門呼喊,叫常嬸前來開門了。
聞聲之後,任飛揚急忙來到丹青身後,一把將其拉到一旁,輕聲開口:“你怎麼就叫門了呢?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嗎?”
“怎麼能這說呢,作爲兄弟,我又怎麼會害你呢?幫你還來不及呢,走吧,進去再說,再說,你看現在都是什麼時辰了,馬上就要開始吃年夜飯了,你不會是不準備吃了吧?”
說話的時候,丹青反手拉過任飛揚,想要讓他跟自己一起回家。
這邊沒等任飛揚出言反對,院門就伴隨着“吱呀……”的聲音響起,被人從裡面打了開來。
兩人聞聲回頭,緊接着便看到馬建麗竟是和常嬸一起走了出來,出來之後,常嬸就來到丹青面前,開口向他轉達了老爺和夫人的意思,讓他去請那些朋友來府上吃飯,飯菜基本上也是已經準備好了。
那馬建麗卻是徑直走到了任飛揚的對面,在距離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下,然後就那樣近距離的擡眼看着他。
早在聽到門響看到兩人出來的瞬間,丹青就是急忙鬆開了手,和任飛揚分了開來。
此刻,看到這樣的一幅情景,丹青便回頭給常嬸說了一聲,隨後便疾步離開去棋香苑叫玄之、浩瀚去了。
常嬸也是在丹青應聲離開之後,返身回府繼續準備去了。
看到丹青竟然丟下自己一個人,任飛揚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想要暴打他一頓的衝動,覺得他也太不是兄弟了。
不過生氣歸生氣,自己現在所面對的問題也還是要解決的,撇身一旁去追丹青已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和馬建麗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憑藉任飛揚的能力,想要從馬建麗的面前脫身離開,並不是什麼難事,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不過,貿然離開之後的結果,他也是可以想象得到。
先前因爲惹到馬建麗生氣,從那天吃過飯之後,她就沒有再搭理過自己。
原本,任飛揚覺得事情就會這樣過去,也是正合他的心意,沒成想今日馬建麗竟然又找了過來,單看這情形,他便知道了還是那麼的直接。
任飛揚是很單純,不過對於異性而言,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女性共有的特點的。
所以,任飛揚選擇了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這也是他跟丹青和司馬玉在一起的時候,從中學到的一些簡單經驗。
這方法雖然簡單,任飛揚卻也知道,還是很實用的。
多少次,丹青就是這樣避免了和司馬玉發生進一步的接觸。
現在,任飛揚也是將馬建麗歸類成和司馬玉一樣的類型。
在起先馬建麗來到任飛揚面前的時候,他也就只是低眉看了一眼,隨後便將目光移向了他處。
不同的是,馬建麗卻是一直舉目凝望着,就好像是想要試圖穿過他的外表,直接看到他的心底一樣,看看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有沒有空出一席之地是留給她的。
雖然是不曾觀看,任飛揚卻是能夠切身感受得到。
等到丹青、常嬸離開之後,馬建麗開口說話了,“你怎麼能夠這樣?你也太狠心了吧?明知道我生氣了,也是因爲生氣不再理會你,你竟然就真的不再理我了,那你當初又何必出手救我呢?爲什麼?爲什麼……”
說到這裡,馬建麗便一把撲到,距離自己不足一尺之人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任飛揚沒有想到,在發出一連串的喝問之後,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
原本在馬建麗動身撲來的時候,憑着任飛揚的能力,他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躲開的,可他並沒有那麼做。
即便是心裡明明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他所想面對的,任飛揚卻還是選擇了立身站定,給了馬建麗一個極爲堅實溫暖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