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此刻,感受着懷中傳來的異樣感覺,任飛揚還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
任飛揚並沒有如常人那般,環手過去攬着撲倒在自己懷中哭泣的佳人,依然是定身立定,雙臂下垂,任由馬建麗埋頭趴在他懷裡哭泣。
此時此刻,任飛揚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心中更是沒有滋生旖念,所想的卻是,“還一哭還沒完了,你這究竟是打算哭多長時間啊?我現在真是有些後悔了,就不該留下承接你的身體。”
在哭泣的同時,馬建麗也是察覺到了,更是發現了,任飛揚竟然就如一個木偶般,任由自己這樣抱着,根本就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就連那心跳的節奏,也是如先前那般,並沒有絲毫加速的跡象。
時至此刻,馬建麗便覺得突然有一陣凜冬的寒風吹來,直接讓她墜入了一個極度冰冷的世界,不光是冷入心扉,就連那骨髓裡所充斥的,滿滿的也全都是凜冽的寒意。
也就是在這股寒風來襲之際,馬建麗感覺自己所趴伏的,也不再是溫暖堅實的男子胸懷,而是一座非一日之寒所冷凝而成的堅實冰柱。
馬建麗還感覺到,那徹骨入髓的寒意,更多的則是從這座冰柱上所散發出來的。
心及於此,馬建麗即刻放手離開了那座冰柱,想要躲避那冷徹入骨的寒意。
從任飛揚懷中起來的同時,馬建麗也是止住了哭泣,不過,她並沒有去擡手擦拭臉上那哭泣之後所遺留的痕跡,而是再次聚焦於目,深深凝望了任飛揚一眼。
可能也就只有馬建麗自己知道,也可能是連她自己也不太清楚,這一眼所包含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感情。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由愛生恨嗎?怎麼感覺是那麼的彆扭呢。”隨後,就有這樣的一個念頭浮現在馬建麗的腦海。
馬建麗突然從任飛揚的懷種離開,凡倒是讓他感受到有些失落的感覺,按照先前的想法,這突然間所發生的事情,他應該是感到高興纔對啊?
在思索自己所產生的矛盾狀態時,任飛揚也是察覺到了馬建麗投來的目光,那眼神中所包含的情感,他並不知道。
不過,任飛揚卻還是能夠確定一點的,那就是馬建麗真的生氣了,還是很嚴重的那種。至於會嚴重到什麼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任飛揚心中倒是希望,能夠嚴重到兩人就此不再往來的地步。倒不是說他心若磐石,不懂得憐香惜玉,只是因爲他很單純,沒有經驗,覺得這樣就是最好的拒絕方法。
也正是因爲心中所想到的這些,在看到馬建麗沒有乘坐馬車,兀自邁步離開的時候,任飛揚並沒有上前阻攔,也是沒有追步相送。
任飛揚也是已經知道了馬府的位置所在,即便是不予親身相送,也是能夠清楚地知道她是否安然回府。
所以,在馬建麗離開之後,任飛揚就直接邁步來到門口,準備開門直接回去。
院門打開之後,任飛揚卻是發現了一個小姑娘,看其穿着和驚慌失措的情形,猜出她可能就是跟在馬建麗身邊的丫環,在這裡等候小姐的呼喚呢。
隨後,任飛揚就將馬建麗已經徒步離開回家的事情,告訴了這個丫環,並讓她趕快去叫上趕車的夥計,乘車去追趕她的主子。
沒等任飛揚將後面吩咐她的話說完,那個丫環就已經是慌忙跨門跑了出去。
“麻煩公子告訴我家府上的夥計,讓他快點趕着車去追我們,若是沒有……”
在跑出去的時候,那個丫環反倒是給任飛揚交代了一件事情,而且是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那個丫環肯定是覺得已經走得遠了,說了他也未必能聽得到,所以就沒有將話說完。
不過,那個丫環卻也是能夠確定,相信任飛揚一定會明白她後面想要表達的意思。
果然,任飛揚找到馬府那個趕車的夥計之後,就讓他趕快駕車去回府的路上追他家小姐,如果是一直追回到府上,也是沒有找到,不要通知府上的人,馬上再趕回來找自己。
馬府的夥計應聲之後就急忙離開了。
不過,看着那夥計離開的身影,任飛揚心中卻也是知道,他是肯定不會完全按照自己所說的做,不過好在那馬建麗確實是回家了,此刻就已經是快到馬府了。
處理完這些,任飛揚便過去和上官夫婦見禮去了,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已經是把二位老人當成了自己的長輩,雖然說不上能如丹青那般,卻也已經是把他們當作親近的人了。
……
丹青從家裡離開之後,沒做任何停留,就直接去了棋香苑請人,對於任飛揚的處境,他並不感到擔心。
就如先前丹青所說的那般,他是真的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夠幸福,通過他自己的瞭解,覺得馬建麗這個姑娘還是很不錯的,就是性格上有些和司馬玉一樣。
不過,丹青覺得任飛揚和自己的情況不一樣,他還是一個人,能夠和馬建麗走到一起,想必一定是能夠幸福的。
心及於此,丹青便是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片刻之後,丹青來到了玄之的房間,結果和上次一樣,並沒有看到玄之的人。不過還好,浩瀚在呢。
丹青沒有想到,浩瀚這傢伙竟然是那麼能睡,這天都快黑了,他還躺在牀上睡着呢。
在叫了幾聲沒有反應之後,留守在這裡負責照顧浩瀚的丫環開口說話了,“下午的時候李公子又喝多了,這剛剛睡下不久,您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聞聽此言,丹青就輕聲開口將丫環叫到了外室,隨後便出言詢問是怎麼回事?
聽了那丫環的講述,丹青便是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浩瀚醒來之後,通過詢問得知了司馬玉已經離開建康的消息,心生鬱悶之下,就獨斟自飲,借酒澆愁,結果就再次喝多了。
昨天晚上在看到丹青出現的時候,浩瀚是想要馬上就去找司馬玉的。
奈何因爲天色已晚,加上喝酒的事情,浩瀚就沒有前去,打算第二天再去。
沒想到這醉酒醒來,便得知了司馬玉已經再次離開建康的消息。
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丹青心裡反倒是覺得更加糾結了,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牽扯到了自己。
再次來到牀邊看了浩瀚一眼,丹青叮囑了丫環要好好照顧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來到屋外,丹青就根據剛纔那個丫環所說的,直接去了小青的房間。 Www ▪тт κan ▪℃ O
丹青決定,今天這頓飯不叫浩瀚了。
讓他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就是浩瀚確實是醉得厲害,已經是很難將他叫醒了。
至於另外一點,就是丹青個人的因素了,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理他得知浩瀚喜歡司馬玉的這件事情,想要趁着晚上吃飯的這個機會,找玄之好好商談一下,對於浩瀚而言,畢竟是他們兩個接觸的時間更長一些。
敲開小青的房門之後,丹青便看到了睡眼惺忪的玄之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見是這樣,丹青急忙開口問道:“你不會是也再次喝多了吧?小青姑娘呢?”
沒有看到小青的出現,丹青有些疑惑,還以爲她也是在房裡睡着呢,所以就沒有直接進門,而是率先開口發問。
“你想什麼呢?誰又喝多了,我就是昨天沒有睡好,小青有事出去了,你怎麼來了?”說完,玄之便邀請丹青進屋說話。
“你先坐下等會兒,我洗漱一下。”招呼着丹青坐下之後,玄之就進了內室。
“哦,是這樣啊,這麼說浩瀚喝多的事你是真不知道了,至於我啊,我是奉命前來,請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飯的。”
因爲知道這是小青所住的房間,丹青也就只是依言坐了下來,並沒有跟着進入內室察看。
不過,即便是沒有進入內室,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丹青就已經聞嗅到了,這空氣中濃郁的香蘭之氣,甚至於還有那淡淡的女體之香。
可能是因爲接觸藥物過多的緣故,丹青對於這氣味的分辨,還是極爲敏感的。
已經在內室開始洗漱的玄之,得知浩瀚再次喝多的消息,並沒有感到吃驚,可以說是,他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種情況,也是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對於丹青過來,叫他回家一起吃飯,玄之就更是沒有感到奇怪了,因爲他知道今天是除夕,憑着他倆之間那過命的交情,丹青怎麼可能會不來叫他呢?
過了一會兒,丹青見裡面只偶爾傳出幾道淅瀝的水聲,玄之並沒有開口回話,他便是明白了,隨即再次開口說道:“怎麼?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虧我還專門過來請你一起回家吃飯呢。”
丹青這樣說,就是爲了試探一下,關於浩瀚和司馬玉之間的事情,玄之是不是真的知道,又知道多少。
其實在開口之前,丹青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爲了再次確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