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臉皮厚度。
我與那男模對視一眼,我臉上熱得厲害,他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年紀不大。顏不錯,應該是剛出道的那種。
我嘆了口氣。罷了。我已經在社會上輾轉幾個月了,牀單都滾過千百回了。勉強算是老江湖了,還是我先來吧!
於是。我再次主動解下我的襯衫。
在攝影師的指導下,我們相互配合着擺了很多姿勢。
比如,他坐在椅子上,我單膝跪在他大腿上。挑釁的去擡他的下巴。
比如,我坐在桌子上。他做出了親吻的姿勢。
比如,他抱着我,我雙腿盤在他腰上。
比如。我摟着他的腰,他摟着我的脖子。我們目光相撞。
再比如,我趴在桌子上,他從後面抵着我,扶着我的腰。
這只是一組照片,拍完了就了事了,我努力的這樣告訴自己,然而,我失算了。當拍到他從後面抵着我的這張時,我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反應。
我能感覺到那東西在快速的甦醒、長大,灼熱的感覺隔着薄薄的衣料彷彿就要穿透我,我下意識的想推開我,然而那男孩卻扶住我的腰,上半身伏下來,壓在我耳邊輕聲的說:“蘇小姐,求你了,我不能穿幫,穿幫他們會趕我走,我就沒飯吃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顫抖,也能體諒他的戰戰兢兢,他還年輕,他不過是跟我一樣艱難求生的不得不賣弄身體的小人物啊!
他的反應,是出自於本能。然而這一刻,我卻沒有感覺到很侮辱,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他。
我腦袋裡飛快的運轉着,我知道我應該立刻推開他來保證我的清白,只是,想起他在我耳邊的哀求,我卻有些不忍心。
我嘆了口氣,猛地站直了身體,撞到了後面的男孩,男孩被我撞得往後一倒,身子順勢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我揉揉眼睛,無辜道:“對不起,我突然有點頭暈而已。”
我扭過頭,我看到了黑着臉看着我們的攝影師,同時我也看到在一邊的霍黎希,還有他漆黑的臉。
我忽然有些煩躁,不知道霍黎希看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識破我這拙劣的謊言。
我看着霍黎希陰沉着臉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然而,我想錯了,我真的想太多了。
“這組照片,全部銷燬。”霍黎希冷冷的看了已經扶起來窩在椅子上坐着的男模一眼,冷冷吩咐清場,攝影棚裡很快被清場了,小男模被捲起來丟出去,張助理等閒雜人等也迅速退散,裡面一下子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他面色冰冷的一顆一顆的解掉自己西裝外套的扣子,波瀾不驚的淡淡道。“我親自來。”
什麼?他要親自來?親自拍這樣掉身份的照片?我驚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他,他卻恍若未見似的,走到我身邊來,輕聲的淡淡道:“十八歲那年,我曾爲了初戀女友跟我家裡決裂過,爲了賺錢,我做過一段時間的模特。”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卻將我一拽,冷聲道:“開始。”
由於是他親自上場,
如果說起先我還以爲霍黎希是搞着玩的,但當他引導着我,一點一點的擺出親密又撩人的姿勢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是放空的狀態。
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拉扯着,指引着,擺佈着。
每一次親密相貼,每一次熱烈的碰撞,我能聽得到彼此咚咚的心跳,也能感覺得到他粗喘的呼吸,和我胸腔裡叫囂着的渴望聲。
我覺得他是故意撩我,每一次他故意撞我,然而我還是不幸上道,可恥的溼了。
結束的時候,我們各自都滿頭大汗。
攝影師漂亮的打了個響指“完美”,霍黎希冷冷的放下我,白了攝影師一眼,淡淡道:“頭切掉。”
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攝影師卻聽懂了,因爲等我看到傳上來的樣片,卻發現最後一組照片裡,除了我的臉,那個男模是沒有腦袋露面的。最終,我與霍黎希被搭檔的照片還被選作了封面,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而此刻,霍黎希只冷冷一個眼神,那攝影師就點頭哈腰的淡淡道:“霍總你放心,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的。”
霍黎希淡淡的的點點頭,轉身進了裡面的試衣間。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剛纔騷包魅惑的他不見了,又恢復了冰冷如鐵的樣子。
他向我使了個眼神,我趕緊害怕的跟着他走出去,我被帶到了會客室。
霍黎希在這裡並沒有職位,也只偶爾過來,所以這裡並沒有他的辦公室。
“碰一碰就盪漾了,蘇爾,你的貞操還真廉價?”身前冷然的聲音傳來,我不敢擡頭,只挺直了腰板。
我依舊不說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我告訴他我是因爲在那男模身上看到了跟我一樣的對於身份卑微和賺錢艱難的渴望,所以纔會同情他嗎?
這時候我手腕一緊,整個人被拽了過去,面前的霍黎希一臉冷漠,額頭青筋暴起掩蓋不住滿臉的怒氣。“啞巴了?”
我的心微微的痛着,他的話在暗示着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不愉快的過往,哪怕他真的非我不可,用暴力的手段留我在身邊,他也是瞧不上我的,是不?
我瞪着他,隱藏得很好的情緒完全的爆發開來,咬牙道:“你有病吧,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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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病?我的女人像表子一樣被別人頂着,我的女人還掩護那個野男人,我嚥下怒火成全我女人的尊嚴,你說我有病?我他媽都要瘋了你還說我有病?”霍黎希一把抓着我的手腕將我往桌子上看,我的掙扎在他面前完全沒有任何意義,我渾身緊繃的奮力抵抗,他卻還是將我按在這兒,他做出了男模最後的那個姿勢,從後面進入了我。
外面是磨砂玻璃的門,人來人往的,我覺得害怕,更多的是羞恥。
漏風的感覺讓我有些涼涼的,我抱緊了雙臂,他卻將我的手扯開,冷笑道:“別怕,馬上就熱起來了。”
他退出了我,手向花幽深處探了一把,一雙眼睛瞬間盈滿了笑意:“瞧你,嘴上說不願意,身體不是很配合我嗎?這還沒開始,就溼了?”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我只知道,我被人翻了一面平放在書桌上,他搬起我的腿架在他肩膀上,進入了我。
我痛得抽搐一下,他緩慢動了幾下,等我適應了之後,節奏開始劇烈起來。
我整個人都是蒙的,透過磨砂玻璃我看得到外面的人,我憋着自己不敢叫出聲來驚動外面的人。
一開始不舒服,到最後,我的身體漸漸又臣服了。我不得不承認,與霍黎希的交鋒,無論是牀上還是牀下,我沒有不認輸的。
我不知道做了多久,我只知道結束的時候,像是從浴缸裡撈出來似的。
結束之後我穿好衣服,一步一步的向外面走去,他也冷冷看着我,沒有勸阻,和挽留。
我回到了酒店,這一次的拍攝結束了,我連夜就回到了深圳,再後來,我又是許多天沒見到姓霍的那個神經病,我的生活漸漸又恢復了正常時候的雲淡風輕。
最後,胡醫生的一通電話,打破了我的平靜。
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我父親已經從醫院裡挪走了,轉去了一家條件很不錯的療養院。這些手續,是一個自稱是我朋友的人辦的。我妹妹的生活也有了改變,平日裡住學校老師家,週末的時候,據說我朋友買了套房子放在學校隔壁,還給請了個保姆,我妹妹週末可以去住。
我努力的不去想這個朋友是如何的神通廣大,我只知道,我第一反應又想到了霍黎希。
我覺得我和他之間變得十分的可笑,我一步一步的想離開他,然而他做的一點一滴,卻又讓我離不開他。一起一落得糾纏,讓我們之間漸漸走上糾葛不清的不歸路。
我的思緒開始有些恍惚,恍惚到連胡醫生說了什麼都沒聽清,便匆匆掛了電話。
我給自己洗了個澡,準備好好睡一覺,我不會承認,當我在機場看到霍黎希的那一刻,我整個人便都處於高度緊張中。
我回到公司的第一天,蔣東麒便把我叫去了辦公室,我纔剛坐定,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我:“蘇爾,加入這一行,你後悔嗎?”
後悔嗎?不後悔吧!我搖搖頭。如果當時蔣東麒沒有給我一張名片,如果他沒有拉我一把,也許我現在還在夜總會裡艱難求生,也許我攢夠了錢離開了夜總會去做一份安穩的工作,但不管是個什麼樣的結果,不管我是否能保全自己,那樣的幻想與我的現在相比,都是無法相媲美的。
胸模雖然不光彩,卻撐起了我這個月最灰暗的時光。
我堅定的點點頭,聲音清脆無比。“不,我覺得這樣很好。”
蔣東麒笑了一下,吩咐我坐下來,給我倒了一杯茶,又問:“蘇爾,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目的纔會說你不後悔的,那麼,我倒也是很想問你,你有什麼職業規劃嗎?”
職業規劃?我困惑了!
在剛剛入行的時候我曾經想過,有一天能成爲知名模特,能站在鎂光燈下光芒萬丈。但很快我便發現了,即使成爲了知名模特,等待我的仍舊是一次次的脫衣服,一次次的裸。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生活,但我知道,這一點的追逐,是我眼下寂寞生活裡,唯一的追求。
“蘇爾,你是個好苗子。”蔣東麒嘆了口氣,將一張花花綠綠的宣傳紙塞到我手裡來,淡淡道“你自己看看。”
我打開一看,這張彩色的紙是電視臺胸模大賽的宣傳畫,上面清楚的寫着,獲得第一名將有參與影視的機會,還有豐厚獎金。
我擡起頭來,驚詫的看向蔣東麒,蔣東麒卻衝我平靜的點點頭:“是的,爲什麼不可以呢?人家坐檯女還能做明星,你不過就是個模特,爲什麼就不能有追夢的機會呢?蘇爾,你條件很不錯,天賦也還行,你快去試試吧!你還年輕,理應有更多追夢的機會,而不是困在這裡,做一名卑微的小模特,了此殘生。”
他望着我,目光裡是無與倫比的溫柔與鼓勵,而我捏着宣傳畫的手在用力收緊,我在蔣東麒專注的目光裡,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