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看到一個色眯眯的男人,長着猥瑣的小鬍子,拿手機對着我拍照。
“你幹嘛?”我猛然站起。提高了警惕。
“長這麼美,不就是給人拍的?”猥瑣男一臉嘚瑟的笑。“剛剛在舞臺上看到你。身材可正點着呢。”
“流氓。滾。”原來是聞香而動的蒼蠅,我抓起腳邊的高跟鞋丟過去。
“開個價。跟了我,如何?”高跟鞋沒砸中。猥瑣男走到我跟前來,粗糙的大手探過來,笑得很銀蕩。
猥瑣男的手急切的要探向我的胸,卻被橫空伸過來的一隻手攔住。我擡頭。入眼的,是一張棱角分明的淡漠的臉。
“我的事。你少管。”猥瑣男看起來很不屑要打掉霍黎希的手。
“我的人,你別碰。”霍黎希含笑走過來,溫柔牽了我的手。那神情就好像愛我至深似的。他側頭看了我一眼,又轉頭對猥瑣男道:“王總。碰我的東西之前,請打聽打聽我霍黎希是誰!”
“霍少?”猥瑣男詫異道,眸子裡的猥瑣因爲驚呆一下子消失無蹤。他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雖然不甘,恨恨的瞪了他們一眼,雖然不甘,最終還是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
屋子裡頓時只剩他們兩個人,男人負手看着我,目光飽含深意而沉默。
“我暫時信你了!”他抱肩冷笑。“如果你沒有被陷害,一切應該不會發生得這麼巧!”
聞言我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算他真的放過我了,我擡頭看他,對上他蒼涼冷漠的眼,卻聽他又說:“你給我滾回去老實的呆着,一切我會去查,你沒做的我不會冤枉你,同樣,你做了的我不會放過你。”
他打了個電話,打給誰的我不知道,但我大抵聽得出來,他投訴的是節目方失責導致給了小人下手的機會,同樣,還投訴更衣室門不夠結實,歹人想進來就進來。
話畢,他說他就隨便投訴投訴,希望大家看着辦,然後傲嬌的掛了電話,就扯了我的手:“走。”
我沒敢問他帶我去哪裡的,我一點都不敢問,現在的我害怕多說一個字他都會生我氣。
等到到達下車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帶我來了醫院。
他又打了個電話,立馬就有白大褂的醫生滿頭是汗的帶我們去了檢驗科,粗壯的針管不由分說的扎進我胳膊裡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這是要抽血化驗。
好,化驗了就可以洗脫了冤屈了,這樣想着,我也不覺得胳膊上有多麼不自在了。
抽完血我耐心的坐在那等,他長腿一伸在窗戶邊抽菸,而我一點都不敢去攔。我從後面望着他風姿卓越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怎麼一點一點的就到了這一步,我只知道,原本我都下決心安心被包養的,怎麼世事難料的非要到了如此地步呢?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終於回來了,霍黎希掐滅手裡的香菸向醫生走過去,辦公室裡煙霧繚繞的醫生臉色有點難看,但當着霍黎希的面他也不敢吭聲。
醫生將一份檢驗報告遞給霍黎希,一邊說:“從常規值來看,蘇小姐的血液有點點奇怪,不過平常的醫學手段看不出來是不是藥物所致,這個問題我們也不敢定論。”
“這就是說,也有你們辦不了的事咯?”霍黎希高昂着頭,語氣裡很是囂張。
那醫生臉很黑,低下了頭。
霍黎希哼了一聲,將報告甩在醫生臉上邁腿就向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來似的扭頭吼我:“還不快點滾過來。”
我趕緊小跑的跟在他後頭,他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經歷了這麼多次我要是還摸不清他的脾氣還不能對他學乖,我也真的是傻。
我們兩個人下了樓上了車,我要坐後頭,他卻要我滾到前頭去,等我坐到前面了,他卻扭頭一看到我就罵:“麻痹,你看看你給我惹了多少事兒?”
我悶頭不說話,他卻又扯着我頭髮將我提起來,愣愣的瞅着我半響,喘了口粗氣說:“蘇爾,別以爲化驗了你就悠哉了,你跟那鴨子到底有沒勾搭我還不知道呢,我暫時不會放過你的。”
我趕緊點頭,現在這個狀況,他說什麼都是對啊!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烏黑的眼珠子裡滿是深沉,他忽然又嘆了一口氣,將手拍在方向盤上,說“蘇爾,你知道那小子爲什麼死要着我不放嗎?”
不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筏子,這還用問嗎?
“因爲,我找人爆了他菊花!”不等我回應出聲,他似是自言自語的繼續說:“我知道我這個人的很變太,我看上的東西不容許別人染指,那小子對你起反應,你以爲我真的會放了他?可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倔啊,他斷定了我不敢沾染人命,便這樣落我面子,他真的以爲我治不了他嗎?”
他還在咬牙切齒的咆哮着,我的心卻涼到了谷底。如果說之前我還恨着蘇巖的,哪怕現在,我除了厭惡蘇巖爲了報仇不折手段竟然拉我下水,心裡甚至也有痛快的拍手叫好。是啊,男人最恥辱的事都經歷了,還在乎什麼?要是是我的話,還在乎什麼?
我忍不住心裡一陣惡寒,時至今日我越來越害怕這個人了,剁手指,輪x,爆局,在他那裡竟然都是揮揮手的小事,那麼,出身貴族性格乖張的他,到底還怕什麼?
他到底看上了我什麼?會不會有一日,他像對付這些人一樣對付我?
我望着前方的馬路發呆,他卻忽然一個巴掌拍過來,很兇悍的說:“想什麼呢?”
我沒敢說我在咒他死,我只擡了擡我的手,我說我手痛。
他對我到底還是有點良心的,他聞言看了一眼我的手有些羞愧,他想了想便說:“我會補償你的。”
他寫了五萬的支票扔給我,惡聲惡氣道:“給,拿去治病,別留病根,就當又被我嫖一次了。”
他拉開車門就把我踢下去,臨走時跟我說:“無論是蘇巖的事還是我照片曝光的事,他都會去查。”
我回到了天歌附近,卻不敢正面露面公司,也不敢回宿舍。我在附近酒店定了房間,拜託溫情幫我把行李拿出來。溫情後來跟我進到比賽現場,裡面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道,她只心慌慌的告訴我,我跟一隻鴨子有舊情又被霍黎希活捉差點沒把我打死的事已經傳開了,現在天歌人人都說我釣金龜失敗了。
人言可畏,我卻並沒有太多的放在心裡,畢竟,我需要憂心的事比我嚴重得多,哪有時間在這傷春悲秋。更何況,被人瞎傳也不會掉塊肉,我還是省省心吧!
我打開關了很久的手機給蔣東麒打電話,接到我電話的時候蔣東麒態度很冷淡,根本就不想來,而我好書歹說的哀求,他才答應抽空來看我一眼。
見面那天,我與蔣東麒約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爲了怕認出來,我特意穿了長裙戴了帽子和口罩去赴約。
見面時候蔣東麒一看到我,就將目光放在我受傷的手上,淡淡問:“好些了嗎?”
“好些了。”老闆問話,我趕緊點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影響工作的,休養段時間就好了。”
“這就是說,至少得個把月不會接工作咯?”蔣東麒皺着眉問道。“好吧,我去安排。”
我點點頭,對於出了這樣的事蔣東麒這樣對我我還是挺感動的,我眼圈都有些紅了,眼淚一把的正要說話,蔣東麒打了個姿勢把我一攔,然後又挑眉問我:“蘇爾,你的靠山是霍黎希?”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做什麼,我低着頭不想過多作答的,蔣東麒卻又眯眼笑着說:“不錯,人人都說你們倆關係到了盡頭,不過我倒不這樣覺得。我覺得他對你還算是盡心,不然不會那麼大的事都給你瞞了下來。”
“什麼事?”事關我自己,我終於起了點興趣。
“就是比賽現場的事,他一個個敲打全都瞞了下來瞞得密不透風,據說他曾放話,如果有人在網上看到過某些相關的言論,他會一個個去發律師函。”蔣東麒靠近我,笑容俊朗,笑了。“你說,至於爲你費這麼大勁嗎?這不是看重你那是什麼?”
我忽然明白了蔣東麒至今還對我和顏悅色的原因,想到霍黎希做的,我忽然又想笑。爲什麼總是如此矛盾?狠狠傷害我又給我溫暖,這到底是爲什麼?
“奉勸你一句,能傷害你的,都是你最親近的人。”蔣東麒抱胸而立,眯眼笑。“蘇爾,天歌不缺條件好的女人,話題多的女人不多見,我能容忍你,就是下決心要保下你。你先好好休息,等麻煩徹底解決了,再回來找我吧!”
“看來,你這張臉,真的極好。”蔣東麒修長的手伸出來,一把挑起我的下巴,幾乎要把我揉碎的力度。
我不想說話,跟凌薇長得像的這件事,對我來說並不是很光彩的一件事。
“好好伺候霍少吧!”蔣東麒嘆了口氣,目光終於放柔了一些。“打碼照滿天飛、有渣男在等你、有無數人要害你,他掌握着你的命脈,決斷着你的未來,孰輕孰重,你自己選。”
我咬着脣,久久給不出答案。
蔣東麒摔門而去,帶起一陣強勁的門風。
我又在酒店裡獨自呆了兩天,直到第三天,我收到了霍黎希的短信。
他給我發了一個地址,只有兩個字“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