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上,齊珞想到永和宮那場鬧劇就不由的朱脣上翹。眼裡透着點點笑意,今日之後,恐怕京城就會傳遍了李氏的瘋魔之症,再也不會有人提起想見她了,見過鬼還不怕黑嗎?德妃那副悽慘的樣子,齊珞解氣的同時也也有那麼一絲的擔憂,不管怎樣她總是胤禛的生母,百善孝爲先,愚忠愚孝盛行的年代,胤禛會不會覺得自己做過了?可是德妃對弘旻那些歹毒的手段,齊珞還覺得自己很善良呢,暗下決定要同胤禛說上一聲,若要因德妃引得他心中不痛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回到府中,李氏捆綁得結實被帶出了馬車,此時她已然完全清醒過來,雙目彷彿噴火一樣盯着一臉平靜的齊珞,不停的掙扎着,奈何嘴被堵住,根本發不出聲來。齊珞覺察到李氏的目光似刀,彷彿要將她一片一片的颳了。挺直了腰背,瞧見府中下人的偷偷打量,沉聲道“李側福晉在永和宮內舊疾發作衝撞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側福晉,德妃娘娘心慈...”
弘時弘旻等人從府外走了進來,他們也都接到音信,弘時疾馳兩步,噗通一聲跪在齊珞面前,懇求道“福晉,額娘只是一時失態,她的病症會逐漸好轉的,請福晉開恩。”
“弘時,這是德妃娘娘的意思,李側福晉還是閉門養病的好。”齊珞不爲所動,弘時含着淚連連磕頭“福晉,求您開恩,額娘已經被關了十餘年,她不會同您爭什麼,您就大人大量,放過她...”
弘曆的眼睛咪了起來,弘旻瀟灑的用康熙賞的扇子敲打着手掌,嘴邊露出一分笑意,彷彿在瞧一出好戲,只是在他望向弘時的眼中雖然有着盈盈的笑意,但卻難掩其中的冰冷,拉住想要上前的弘曆,微微搖頭。
齊珞擰着眉頭,喝止道“住口。你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李側福晉身患惡疾已犯七出,即使不休離,也應降位纔是。”弘時臉色蒼白,抿着嘴脣,不敢再求情,李氏身子不停的晃動,嘴中嗚嗚的發出聲音,被秦嬤嬤命兩個破婆子壓制住,嘆了一口氣“弘時,念在李側福晉爲王爺生兒育女的情分上,我只是讓她閉門將養身子,已經從寬處置了。”
弘時張張嘴,攥拳頭,咬着舌尖“謝,謝,福晉恩典。”齊珞點頭,看向面如死灰,雙目呆滯的李氏,“李側福晉,你還是好生休養的好,你儘管安心。吃穿用度上不會少一分,至於弘時,已然成親,他福晉是個賢惠的,你也可以安心。”隨即命人將李氏重新帶回那個院子,看着慢慢合上的院門,李氏徹底的暈了過去,她明白此生再無可能踏出這一步。
安撫好弘時,齊珞環顧一下四周,見到弘旻悄悄的伸出大拇指,瞪了他一眼,扶着秦嬤嬤的手緩步向內宅走去,弘曆快跑兩步,拉着齊珞的左手,陪在她身邊,小嘴不停的講着好笑的事情。
“李側福晉興許哪日又能見好轉呢,嫂子這一日又累又嚇的,弘時哥哥還是帶她回去好生歇着吧。”弘旻安慰了兩句,才轉身離去,弘時看到他手中的扇子,心中的悲憤更盛,事關他最大的靠山德妃,又怎麼能再爲生母求情?額娘,兒子一定要爭得爵位,將您恭迎出院落,讓他們都跪在您面前請罪。
仔細詢問了弘曆弘旻的功課,其實這些之乎者也的文章齊珞也不太懂,但還是要交代他們要敬重師傅,眼界要放開一些。不能僅侷限於書本上的東西,摸着弘曆的腦袋,輕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有耀自他,我得其助。’你們要記在心中。”
弘曆弘旻點頭,見齊珞滿臉的倦容,弘旻輕聲說道“額娘,您先歇着,我領弘曆去書房。”
齊珞歪在塌上,疲倦的合上眼,剩下的就只是不讓胤禛起疑,這件事就大功告成,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碰觸,緩慢的睜開眼睛,胤禛站在她的面前,收回放在她脣邊的手指,眼底劃過一分的尷尬,彷彿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快就清醒過來。
齊珞向旁邊挪了挪,輕拍一下身邊的空位,甜膩的說道“爺,陪我。”胤禛暗自嘆氣,對她這副撒嬌的模樣總是狠不下心。別的女人這樣做恐怕自己會擡腳就走,可是對於她在塌上,很自然的將她攬在懷中,“今日永和宮的事,爺已知曉,李氏就如你的安排閉門養病。”
“娘娘那...”齊珞咬着嘴脣,她可沒有自信自己這點小花招會瞞過胤禛,還是實話實說的好“爺,你會怪我嗎?”
胤禛慢慢的合上眼,不自覺的轉動着扳指。宮中的往事一幕一幕的重現,年幼時的眼淚,德妃的憤恨,額孃的委屈,語調帶着一絲的感傷“爺,爺不會,是應該給她一個教訓,纔會長記性,不敢再插手王府的事,給爺添亂。”
齊珞靠近胤禛,雙手保住他有些僵硬的身子,能察覺到他骨子裡透出來的淡淡的哀傷落寞,甚至還有幾分的思念,應該是對佟皇后吧,從孝莊的手稿可以看出,康熙興許對佟皇后有着一分很特別的感情。
“爺,若是娘娘不打算毀了弘旻的名聲,我也不會如此。”齊珞頭枕在他的肩頭,狠絕的開口“我受委屈無所謂,但是我不能容許弘旻他們再出岔子。”
胤禛輕拍她的後背輕嗯了一聲,齊珞想了一下,撐起身子看着他,有幾分不忍,但歷史上德妃真的給雍正添了許多的麻煩,在登基時絲毫不念母子之情,甚至逼的胤禛險些拔劍自盡,雖然這些都是傳說,但齊珞真的很心疼面前這個感情從不外露偏執又太過純粹的男人。由於自己一家介入到歷史中,將來的情形可能沒有那麼糟,但興許會更混亂,也要讓胤禛對德妃將來的腦殘行爲有所準備。
定下心思,齊珞沉聲說道“爺,說句誅心之言,娘娘恐怕不會罷手,除非...除非您不再同十四阿哥爭那把椅子,對他俯首稱臣,否則...”胤禛猛然睜開眼睛。裡面掀起滔天的怒意,手抓緊齊珞胳膊,“俯首稱臣?爺會向他跪地稱臣?不會,德妃永遠也等不到那一日。”
胤禛的手勁很大,手面青筋暴起,齊珞擰着眉頭,輕拍他由於怒氣起伏的胸膛,安慰道“我曉得,我曉得,就因爲如此,纔想給您提個醒兒,我擔憂將來娘娘會中傷您,爲了十四阿哥她...”
“她什麼都做得出。”胤禛將齊珞重新按在胸前,接下她的下半句,“爺早就知曉,當初她就曾經說起過,她的兒子只有,只有老十四胤禛,只是...只是她晉升嬪位的...”
胤禛斷斷續續的話更是讓齊珞心疼不已,乖巧的趴在他懷裡,輕聲說道“爺,皇阿瑪是看重你的,娘娘從女官晉位爲四妃之一,除了她的心計之外,更多的,更多的就是因爲她是你...胤禛...皇阿瑪親封的雍親王的生母,母以子貴,我不覺得自大魯莽的十四阿哥會得皇阿瑪看重,真正讓她穩居德妃之位的是您,將來您會帶給她的尊榮更多,只是她恐怕是鬼迷了心竅,想偏了。”
“齊珞,爺已然不在意了,你不用擔心爺會怪你。”胤禛將頭埋進齊珞的肩窩,不在意?那肩胛處的溼潤有是從哪來的?齊珞輕撫着胤禛的後背,緊緊的同他貼到一處,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冰冷孤傲的雍親王。
康熙聽聞永和宮的事,忍不住一口茶噴在地上,連聲咳嗽,李德全忙上前輕錘着他的後背,康熙帶着幾分的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德妃被老四的側福晉給打了?”
“回皇上的話,李側福晉突然癲狂起來,是舊疾復發。”康熙推開李德全,沉思半晌,遺憾的開口“朕最近總想着西北的戰事,沒空理會後宮諸事,少看了一場好戲,早知老四福晉今日進宮,朕也應該去永和宮逛逛纔是。”
李德全見康熙眼裡隱隱透出的笑意,低頭不敢說話,康熙重新端起茶盞,寬着茶葉,得意的開口“看來朕罰老四福晉,到讓她清醒了不少,這纔是朕給老四挑的福晉,沒有些手段,將來怎麼拿捏得住...不,興許用不上了,德妃,朕再瞧瞧。”
“皇上,德妃娘娘宣召了李太醫問脈,李太醫回府之後,就暴斃而亡,李太醫的家人慾扶靈返回江南,說是李太醫的遺命,落葉歸根。”
“朕曉得了。”康熙並不在意,在他心中帶不起一絲的漣漪,怪就怪他跟錯了主子,放下茶盞“宜妃去過永和宮了?”
“回皇上,宜妃娘娘被擋在永和宮外,德妃娘娘要靜養,不見訪客。”康熙笑着說道“德妃也太過小氣了,宜妃也是一片好意,傳旨,命宜妃代朕探視永和宮德妃。”
德全派小內侍下去傳旨,見康熙心情舒暢,想要在開口湊趣兩句,內侍進來稟報“啓奏萬歲,致遠公凌柱請求覲見。”
康熙算了一下時辰,他此時匆忙進宮所爲何事?沉聲道“宣。”
ps明日繼續三更,視角將會轉向西北戰場,由於以前已經改變了一些歷史的進程,所以這場仗不會像歷史上那樣打那麼久,所以十四阿哥和齊珏即將歸來,其實是我的親媽本性,不想讓胤禎在外,九龍都在京城,胤禛登基才更熱鬧,更明正言順,呵呵,請各位親不要忽視蝴蝶效應,說實話,我還挺想念球球的。改錯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