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塵......赫連歆怔怔的看着眼前這一冷若冰霜的男子,心裡卻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融化,一如這初夏暖陽。
“客官,行李車馬都安排妥當了,這天聖書院離這兒也不遠,吃了午飯再上路也無妨。”客棧老闆笑得一臉諂媚,眼睛卻是直直望着赫連歆,昨日她隨意一出手的銀票便足以買下十間這樣的客棧,要是留她多住幾日,那他豈不是發大財了!
赫連歆看着他的嘴臉只覺得嫌惡,轉身看見風輕塵走出房門,便也跟了上去。
照例,風輕塵準備上馬駕車,一腳剛踏上去,便見得那刁蠻女人攔在自己面前。
“我也要駕車,車裡太悶熱了。”赫連歆面容倨傲,臉色卻是帶了一絲不自然。
風輕塵皺眉,皇甫璘這馬車怎麼可能會悶熱?且不說現在還是初夏,光憑馬車內明珠寒玉鑲嵌,便能解暑,更別提四匹馬跑起帶着風了。不過有人駕車,她自然落得清閒,轉身下馬。
赫連歆見狀咋舌,難道不應該是兩人同駕一輛馬車嗎?不過話已出口,豈能反悔,憋着一肚子火憤憤地上馬,卻不料剛跨上去,馬便嘶鳴起來,其聲聲嘶力竭,震耳欲聾,同時前蹄高高擡起,腳步變得凌亂不堪。
赫連歆一時沒抓住繮繩,一個不慎從馬背上直直掉落下來,一旁的風輕塵眼疾手快,急忙接住了她,卻不料手臂無力,因而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哎喲!二位客官沒事吧?要不要到小店歇息片刻再走?”客棧老闆見狀連忙上前詢問。
“滾!”赫連歆起身拍了拍土,一把推開客棧老闆,一把拔出劍,二話不說就準備像那幾匹惹事的馬砍去,卻被一隻手急急制止。
赫連歆目光落在那隻手上,白皙如玉的纖纖五指染上鮮血,豔紅扎眼,赫連歆嚇得一把把劍丟在了地上。
“不許傷馬。”風輕塵掙扎着從地上起來,她絕壁是倒了八輩子黴了纔會碰上這麼一個極品的主,爲毛她的人生總是這麼悲催。
赫連歆忙扶起他,原本纖塵不染的白衣袖口被鮮血染紅,想必是被地上的石子劃傷了手臂。“留了這麼多血!豆芽菜你不會死吧!”赫連歆大呼小叫道,眸中染上些許慌亂。
“我沒事......”風輕塵不想和眼前的女人講話,太費血.......
皇甫璘過來,直接將風輕塵抱回了馬車,見赫連歆欲跟過來,便朝一旁隨從使了個眼色,將其攔下。
“誒!爲什麼不讓我過去!你想對他做什麼!”赫連歆連連喊道,身子卻是被兩個面容冷酷的高個子駕着,不能動彈。
皇甫璘將風輕塵放在榻上,不由分說拉起風輕塵的袖子,用水衝去血跡,擦乾後從一旁藥箱取出金瘡藥細細灑了上去,接着拿布條一圈圈纏好。
“那馬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皇甫璘一邊忙着手上工作,一邊隨口問道。那馬是他養大的,風輕塵只不過和其接觸了兩天,卻是爲其屢屢出頭,以身試險。
風輕塵聞言想勾脣卻是無能爲力,只得悻悻作罷,“其實有時候,動物比人更加值得信賴。”
風輕塵想笑笑不出,皇甫璘聞言卻是笑了,容顏妖冶似曼陀羅,“換上這套乾淨衣裳,我們要開始趕路了。”
“喂!你把他怎麼樣了?!”赫連歆見皇甫璘出來,毫不客氣地衝他吼道。
“公子你還是顧着身後吧。”皇甫璘脣邊笑意不減。
赫連歆聞言狐疑地轉身,卻看見了東秦隨她而來的幾名護衛,暗叫不好,擡腳便跑,卻在片刻之間便被抓住。“你放開我!信不信我一劍殺了你!”
“公子還是隨我們回去吧。”護衛冷言道,隨即不由分說將其塞進了一輛馬車。
“你們這些混蛋!”赫連歆手腳並用卻還是無力掙脫,當初她也是憑着腦力逃出來的,若是真動起手來,她哪比得上這些從小便深受訓練的東秦一等御前護衛。
風輕塵撩開轎簾,見此情景微微詫異,看來這瘋女人果然系出身豪門。
“豆芽菜!上官塵!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赫連歆剛喊完這幾句嘴便被人塞住了,嗚咽着出不了聲。
風輕塵扶額,這話莫名的耳熟啊~
沒了赫連歆,車馬果然快了不少,不消兩個時辰,馬車便駛到了天聖山下。
一路上,風輕塵因流血不少,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便躺在榻上休息,也無暇去問那瘋女人的來歷,只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碰見她。
皇甫璘見風輕塵蒼白的臉色,在她睡着時給她服了顆丹藥,這女人於他還有用處。沒想到這女人無論男裝紅妝,皆是桃花簇擁,就連那東秦唯一的公主也難逃一劫,不過現下那刁蠻的丫頭跟着,顯然不大方便,還是速速打發的好。
“嗯.....到了麼?”風輕塵半睜開眼,迷糊中感覺馬車轎子停了下來,便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