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沉下臉,半晌沒有動靜。
孃親望了他一眼,又瞅了我一眼,才緩緩道:“各位將軍,今日議事就到此爲止吧,各位將軍先回去休息吧。”
幾位副將相互覷了一眼,彼此點頭,朝將軍一拱手,遂退出大帳。
沈如沫(孃親)拉了拉我的手,將我拉到一旁椅子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茶,道:“究竟是什麼事兒,值得你大老遠跑到這兒來?可是皇城出事了?”
正覺得喉嚨乾澀,我便接過茶盞,匆忙飲下,隨即道:“爹,您守江這一仗吉凶難料。”
“廢話。”良天辰(爹爹)冷哼了一聲,轉身坐到自個兒的椅子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行軍打仗,哪能預料吉凶,你來只爲這一句無用的話?”
我心中一急,從椅子上站起來,急急道:“爹爹,是西琅胤和西琅寰希望您能夠爲國捐軀啊!”
良天辰立時眯眼,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雙手握拳。垂在雙腿之上。
沈如沫拉住我的手臂,緊張道:“錦兒,你說什麼?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講!”
我搖頭,握住她的手,定定道:“女兒不敢誑言。西琅胤和西琅寰擁立五公子爲帝,正是考慮到如今戰火已起,不宜內亂。可我已誕下皇子,他們害怕爹爹的勢力,更怕爹爹擁兵擁護我的孩兒,同他們爭奪帝位!”
“爲父軍功顯赫,擁兵數十萬,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大的不利。這一步,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竟是在我誓死守衛邊疆之時。”良天辰搖頭一笑,頗爲無奈,“看來,他們是打算棄金謫關了。”
“老爺,我早說過,這些事兒必有蹊蹺,如今...”沈如沫說道一半,沒了下文,垂下頭,哀哀一嘆。
“娘,您說的又是什麼事兒?”我不禁開口詢問。
她又嘆了一聲,遂慢慢道:“兩個月前,大軍抵達金謫關時,發現關內儲糧竟不足半月。幸而你爹籌謀有序,我們離京時備足了兩月軍糧,沿途徵收,又湊足了三月糧草。金謫關小民少,雖又徵收過一次,但也僅夠維持半月。如今我們的糧草,僅夠維持不足一個月,向玉壺提運,竟被回絕。”
我立刻瞪眼,不可置信,“回絕?玉壺大關,儲糧絕虛,怎可一口回絕?”
“他們以關內糧草不足回絕,言辭鑿鑿,並拒絕我們入關。”
“實屬胡言!”
“將大軍拒於關口之外...”我抿着脣,憤憤道:“即使我們想收兵回朝,也要將我們拒之關外嗎?”
“罷了!”良天辰擺了擺手,似不願繼續這個話題,他緊皺着眉,瞧着我道:“你是如何離開西京的,寰王竟肯放你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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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