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回到自己的寢宮,在雪晴的伺候下很快梳洗完畢,然後就去了哲哲的寢宮。
玉兒到哲哲寢宮見多爾袞幾人還未來,就先進裡面去看了哲哲。玉兒看着哲哲越來越虛弱的臉色,再看看一旁陪了哲哲幾乎一整天的福臨,心下微微有點酸澀。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就看到蘇墨爾從外面走了進來。
玉兒放下自己的心思,迎向蘇墨爾,蘇墨爾見主子走向自己,微微福了福身,開口道:“格格,兩位王爺和範大人在外面求見。”玉兒聽了,向她點了點頭道:“你辛苦了,這樣,你先帶皇上下去梳洗一下,順便讓他將今天的功課完成,再帶他過來。”說完,似是不放心,走到福臨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勸慰:“福臨,聽額孃的話,皇額娘不會有事的,你先和蘇墨爾姑姑下去洗漱一下,將今天的功課完成了,然後再來看皇額娘可好?”說着,看福臨準備開口反駁,繼續道,“福臨聽話,你是大清的皇帝,不可以任性,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大清,切不可以大清爲兒戲,你要記住,你是帝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就是你皇額娘知道了,也不願你如此荒廢了功課,乖,聽話,啊。”說完,給蘇墨爾使了個眼色,看着蘇墨爾帶着福臨走了出去。
玉兒目送着福臨跟着蘇墨爾出去,讓雪晴出去將多爾袞三人請到偏殿,自己則叮囑了桑蘭好好照顧哲哲,之後才走了出去。
多爾袞和代善、范文程三人在外面看着福臨和蘇墨爾走了出來,不等蘇墨爾行禮,先向福臨行禮,待福臨叫起之後,才受了蘇墨爾的禮,待聽說皇上是要回御書房,再次行禮恭送皇上離開。
三人看着皇上離開,心裡各自有着自己的計較,但是誰也沒有先說話,只跟着前來宣召他們的雪晴進了側殿。
多爾袞三人進了側殿,玉兒還並未到,而是在三人等了又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之後纔到。
要是玉兒斷不會讓諸王大臣在單獨宣召的時候等自己這麼長時間,可是現在哲哲病重,加上外面的傳言,因此三人也不敢因爲玉兒的來遲而不滿,而是像往常一樣,恭敬地站起來,迎接玉兒。
玉兒一套湖藍色的旗裝,
臉上略施粉黛,不若平時的端莊,也沒有其他女人的豔麗或嬌弱,而是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愁緒,讓人看了心裡一陣憐惜。不過她現在畢竟是一國太后,所以三人就算同樣位高權重,還是不敢過於失態,只低頭問安,等到玉兒賜坐之後,才坐下等玉兒發話。
“今天找兩位王爺和範大人來,相信幾位也都能猜到。”玉兒也不和他們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三人聽了玉兒的話,就想到估計外面的流言,也沒有其他事情能讓玉兒在這會兒宣召他們進宮了。但是猜到是猜到,代善和范文程卻都未開口,只有多爾袞,接着玉兒的話道:“回太后,是臣治家無方,請太后治罪。”玉兒看着跪着請罪的多爾袞,並未直接叫起,而是對着代善和范文程道:“今天哀家叫你們來,也不是爲了追查責任,至於幕後之人,先暫且放着吧,姑姑身體不好,此時不宜處置人,哀家也沒有精力關注這些,所以還請兩位王爺和範大人多費心了,至於流言之事,雖說流言止於智者,但是,這流言畢竟關係到我們大清的名譽,所以還請幾位費心,儘快解決這件事。”“是,臣遵太后懿旨。”代善和范文程跪下和多爾袞一起跪下領旨。“兩位王爺和範大人都起來吧。”多爾袞一直到玉兒叫起,這才和其他兩個人一同起身。“攝政王這些年爲了輔佐皇帝,勞心勞力,日理萬機,有些事情顧不上很正常,只是哀家希望,以後這些事能少發生,也希望各位大臣們能多多幫幫哀家和皇上,我們孤兒寡母,朝政上要仰仗各位,現在又要照顧姑姑,就更是什麼也顧不上了。”玉兒落了多爾袞的面子,此時又給出一個甜棗,多爾袞無論心裡如何,也不好發作出來,只得和其他人兩人一起告退。
等到三人走後,一直被桑蘭攙扶着站在外面的哲哲才進來。玉兒一見,忙上去,從桑蘭手上攙扶起哲哲坐到椅子上。“姑姑,你身體還沒好利索,怎麼就下牀了呢?”玉兒邊說邊打量哲哲的臉色,這一看嚇了一跳,哲哲由於生病,蠟黃了幾個月的臉,竟然變得紅潤,整張臉顯得神采奕奕,竟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病色。玉兒的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不漏聲色的道:“姑姑,您今天感覺怎麼樣了?”“我沒事
,今天感覺好多了。剛纔在外面聽見你和多爾袞他們說話,這些年你處理事情越來越穩重了,這樣姑姑就算走了,將大清留給你和福臨,也不用怕先帝我了。”“姑姑,您說什麼呢?您不會有事的,你這不是已經慢慢好了嘛?您還要看福臨君臨天下,還要看他結婚生子呢,所以您要健健康康的。”玉兒的語氣有點急。“好了,你別安慰姑姑了。”這則拍了拍玉兒的手,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伸手擦去她臉邊的淚,一如當年玉兒剛到遼陽的時候,“你看看,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愛哭,都是大清的太后了,怎麼能還像個小孩子似地。姑姑活了這麼些年,從咱科爾沁的琪琪格到滿洲的福晉,再到這大清的皇后,值了。要說姑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個兒子,可是,幸虧有你,有福臨,讓咱們科爾沁和大清的結盟沒斷在姑姑這裡。現在就算姑姑離開,也有臉面去下面見先帝和你額布格了。”哲哲似乎潛意識裡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拉着玉兒絮絮叨叨地說起了以前的事,玉兒邊聽邊哭,聽着這些年哲哲對自己的庇護與算計,玉兒的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似乎是說夠了,感覺再沒什麼可說的了,哲哲讓玉兒扶着自己去在宮裡轉轉,說是想再看看這大清的後代們將要住的地方,以後好向先帝說。
玉兒真的帶着哲哲去皇宮轉了轉,還專門去看了福臨,召見了幾個大臣和后妃,一直到天色暗下來,才又由玉兒扶着會寢宮用了膳,睡下。
玉兒看着哲哲安詳的睡顏,心裡一陣難受,在她的牀邊守了很久,纔回自己的寢殿休息。
第二天一早,玉兒剛起牀,就聽道外面的宮人回報:“母后皇太后薨了。”玉兒忙帶着人去了哲哲的寢宮,蘇墨爾則帶人請了皇上過來,就下去安排人昭告百官了。
哲哲的喪禮辦得很隆重,這位大清建國之後的第一位皇后,於順治六年四月十七日(1649年5月28日)逝於北京紫禁城,享年五十一歲。
順治七年(1650年),其梓官運至瀋陽火化,與太宗皇太極合葬於清昭陵,順治帝爲其上諡號“孝端正敬仁懿莊敏輔天協聖文皇后”。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