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逝世之後,似乎由於受到大的打擊,玉兒的身體也在一段時間內變得相當差,只是朝堂上的局勢卻容不得她有絲毫鬆懈,加上皇上年紀小,因此她就算再如何,也必須時刻關注着朝政。
而由於多鐸、哲哲、小玉兒的相繼去世,多爾袞似乎也有了一些變化,對權力的控制更是變得肆無忌憚。特別是在順治免其御前行跪禮,又封其爲皇父攝政王之後,他更是變得行止囂張,不將皇帝與太后放在眼裡了。
就在哲哲去世後的幾個月,順治六年農曆八月,多爾袞向皇帝和太后提出了追封其母妃。對於這件事,玉兒本覺得這件事無所謂,可以直接答應的。可是作爲太后,她已經習慣了很多事情想得複雜一點,於是,她叫來代善和范文程,共同商議此事。
玉兒就此事叫來了代善等幾位總是親王,他們雖是不願阿巴亥以皇后之位,在宗廟之中和努爾哈赤一起接受後世帝王宗室的拜祭,但是有了豪格和濟爾哈朗等人的前車之鑑,也沒有敢去再挑戰多爾袞的權威了,因此也就沒有了反對聲。玉兒本來對這些個就看得不是很重,在加上多爾袞的手段日漸強硬,玉兒也不想因爲這點事情和多爾袞撕破臉,所以也點頭了。倒是福臨,對此頗有爲此,不過玉兒知道他只是在以此表示這些年被多爾袞壓制的不滿,所以也沒有怪他,只是稍微地勸慰了幾句,就讓福臨下了聖旨。福臨雖是不願,卻也知道自己額娘和滿朝文武都已商議好,自己就算再反對也沒用,因此也就只得將自己的不滿壓在了心裡。
很快,追尊皇父攝政王多爾袞生母烏喇納拉氏爲“孝烈恭敏獻哲仁和贊天儷聖武皇后”的旨意就下了。一時,多爾袞的風頭再次大漲,甚至再次蓋過了皇上和皇太后。
太后宮中,玉兒聽着蘇墨爾回報着這幾天侍衛回報
過來的話,手腕處的佛珠被她退下來在手裡飛快地反覆轉動,但是表面上,玉兒仍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直到蘇墨爾住了口,她才停下袖子下的動作,擡手端起一邊的茶,慢慢地品了一口,看向仍舊站在一邊的蘇墨爾:“就這些?”“回格格的話,就這些了。”蘇墨爾見玉兒並未因爲這些消息有什麼反應,於是也斂了心神,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玉兒並未說什麼,拿出一封信,遞給蘇墨爾:“派人送給禮親王,記住,避開攝政王的人。”蘇墨爾接過玉兒手裡的信,立即下去按玉兒吩咐辦事了。一邊的雪晴見蘇墨爾離開,立即上來,玉兒看了她一眼,狀似隨口地吩咐道:“一會去叫皇上來陪哀家用膳,還有,叫範先生一起。”雪晴聽到玉兒的吩咐,也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下去辦事了。
用膳的時間快到的時候,范文程跟在福臨身後一同到了玉兒的寢宮。等到兩人請過安之後,玉兒讓雪晴帶着皇上先去稍事休息,自己則留下范文程商量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範先生,坐吧。”福臨走後,玉兒並未急着開口,而是給范文程賜了座。范文程謝過恩之後,便在下手的凳子上虛坐了下來。“不知太后娘娘宣臣前來,可是有事?”玉兒見范文程先問了出來,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你對追封孝烈皇后的事可有什麼看法?”范文程見玉兒有如此一問,遂想起了這些天朝堂內外的事情,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太后娘娘想必在王爺開口討要追封的視乎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了吧?”說道這兒范文程頓了頓,偷眼看了下玉兒的表情,見她並無不虞,這才接了下去,“而且,臣也相信,太后娘娘必是想到了應對之法,纔會順水推舟,送了王爺這個追封。”范文程邊說邊在心裡掂量自己說的這翻話。別人或許不知,但是他自己可是知道的,這位看起來平和慈藹的
太后娘娘,並不似外人所想的那樣,她確實是位走一步想三步的主,而且,她雖是不貪戀權位,可是,這帝王心術,那也是運用地進退得宜,若是身爲男兒,必是不可多得的治國之才。
玉兒可不知道範文程在心裡給自己下評價,只想着,現在自己的計劃該怎樣用,於是,當下臉色一變,道:“哀家雖是料到了,可是,我畢竟只是個深宮女子,許多事情無能爲力,現在的狀態發展下去,恐怕着大清的江山,又要易主了。唉,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信之人,說不定,那天就將先帝留下的基業弄得丟了,倒是,就算哀家去了九泉之下,也無顏見先帝和姑姑了。”說着玉兒用帕子拭了拭自己的眼角。“格格,快別傷心了,您爲了皇后娘娘的事身子都熬垮了,現在好不容易好轉,怎可再憂慮?在說了,着朝政之事,不是還有範大人幫着呢嗎?這範大人可是先帝的肱股之臣,自是會幫着您和皇上保住先帝留下的基業,不會做出背棄之事。”蘇墨爾一番看似安慰玉兒的話,引得范文程一陣側目。他自然是聽出來玉兒是準備部署些什麼了,而這一主一僕的話也是爲了讓自己選擇立場,當即站起來,行禮道:“太后娘娘,先皇和娘娘對臣的知遇之恩,臣萬死難報,但是臣自知自身力量有限,爲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幫太后娘娘和皇上保住這大清江山了。”顯然,玉兒對范文程表的忠心很是滿意,當下示意蘇墨爾扶起他,又很是誇獎安撫了幾句,這才商量起了正事。
三人足足商量了又半個時辰,纔算妥當。范文程在玉兒的再三叮囑下,離開了皇宮,出宮之後,無論誰問起,都只是說太后娘娘叫自己是考校皇上的學業,而衆人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也有人信了,但是他們卻沒想到,着卻是一場風暴颳起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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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