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雅,你真的不後悔嗎?”
眨眨眼,伶雅的淚終是不可自抑地流了下來,用着泣不成聲的語調給了羽菲最後的答案。
“五爺,謝謝您,伶雅不悔!”
羽菲雖然心裡仍是排斥着這樣的結果,總覺得事情並不如表面上這樣,但面對着伶雅的熱淚盈眶,她卻是無法再堅持下去了。
如果這是伶雅想要的,那便成全她吧。
“伶雅,十日後,我會讓你風光從倚舞樓裡嫁出去的!”
對這些對她付出過真心,並切實地關心過她的姑娘們,羽菲心底深藏的那份只對母親與胞妹才展現的柔軟,在不經意間,悄悄地流露了出來——
就在十日後,羽菲懷着不安的情緒與倚舞樓的衆姑娘們將伶雅送上迎親的花轎時,深不知在倚舞樓的某處,也有一人,懷着比羽菲更加複雜的心情目送着伶雅離開。
“小姐,今天伶雅姐姐可真漂亮啊!”
“我怎麼這麼不走運吶,難得有機會來看看名滿都城的倚舞樓,可沒想到卻碰上了閉門休息的日子,我的運氣啊~~~”
伴隨着小悅激動無與倫比的心情而來的,是一道令羽菲熟悉,且充滿調笑意味的中氣十足,精神奕奕的男子嗓音。
雖然這男子一嘴上說着不走運,可他語調裡卻滿滿都是興奮,一點也令人感覺不出他哪裡覺得可惜了。
“我的運氣真的是特別不好呀,在營里老被左護軍欺負就算了,沒想到難得來次都城還這麼不招人待見,我可真可憐吶。”見無人搭自己的話,這男子又自顧自地接下去道,“蘇軍師,你說是不是呀?”
“啊?右護軍你怎麼來了?”
在音兒的詫異聲下,羽菲徐徐轉過身,緩緩揚起脣,看着這個在浮雲山給予自己很多幫助,但卻總不正經,愛說笑的彭江的得力愛將。
“右護軍,好久不見了。”
一見自己終於引起了羽菲的注意力,右護軍咧開嘴,臉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就朝着羽菲急奔而來,看那架勢完全沒打算停下,想就這麼直直撲進羽菲的懷裡似的。
“喂,哪裡來的淫/賊啊,你給我停下,別想靠近我家小姐!”
右護軍的速度快,但護主心切的小悅也不慢,只見在右護軍在離羽菲三步遠時,小悅就已直直擋在了兩人中間,隔絕了右護軍想進一步靠近羽菲的意圖。
“小悅,別無理。”站在小悅身後的羽菲輕笑着擡手,輕敲了她的後腦勺一笑,在小悅出聲抗議前,又對着一臉難掩激動神色的右護軍接着道,“右護軍,裡面請。”
於是就在小悅嘟着嘴,滿心不服,音兒打發着衆人時,羽菲親自帶着右護軍來到了內院。
一坐定,羽菲就直入主題地看着還是一臉好奇四處打量的右護軍道:“右護軍,軍餉的事有進展了?”
“啊?”剛纔還滿眼好奇,東瞧瞧西望望的右護軍一聽羽菲這麼問,嘴巴立時張得老大。
“黑絲草的事,也結案了吧。”
“嘿嘿,是。”闔上自己的嘴巴,右護軍收起自己的驚訝,樂呵着回答,“還真給左護軍說對了,只要我出現在蘇軍師的面前,就算什麼話也不說,您也能猜出我來都城裡究竟是爲了什麼事,就連結果也能說中。”
“起初我還不信,現在不得不說左護軍那個傢伙,有時候說得還是蠻準的,可惜了我那罈好酒啊,就這樣輸給了那傢伙。”本來還說得好好的右護軍講到後來,臉上就變成了陰雲密佈,想來是又和左護軍打賭輸了。
羽菲有時候真搞不懂眼前這個老是笑哈哈,好似沒有什麼煩惱,但武藝卻不弱,斬殺敵人無數的右護軍,明明知道自己贏不過左護軍,卻還老是愛和他較真。
或許這就是她永遠也不明白的,所謂的生活樂趣吧。也虧得是右護軍這樣的性子,才能在那樣隨時可能爆發戰爭,丟卻性命的邊境如此豁達。
“右護軍,在回去前,如果方便就來倚舞樓小住幾日吧,也讓我儘儘地主之宜。”
“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我怎麼會特意來這倚舞樓找蘇軍師您呢,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和左護軍講講我在這裡的神仙生活。”
在羽菲的挽留,與右護軍的興奮下,他們就這樣達成了共識,迎來了數月不見的再次相逢。
羽菲本以爲這次右護軍可以呆不少日子,而右護軍也認爲過幾日,自己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回浮雲縣了。
可沒想到,隔日從南雀國和北虎國邊境傳來的賈將軍的戰報,卻生生熄滅了他們的以爲。
在天龍大陸裡,與南雀國相鄰的有三個國家,最西邊的則是國力雄厚且野心勃勃的北虎國,而後是與北虎國相鄰,卻與四國都交好的較弱的青國,最後纔是兵力與物產皆不輸於北虎國的東楚國。
來自浮雲縣的右護軍所在的彭江的軍營,他們守衛的是南雀國與東楚國的邊境,而賈將軍守衛的則是與北虎國鄰近的邊境。
北虎國雖野心勃勃,但近幾年兩國之間卻也是相安無事,如同這樣突發戰事,對南雀國進行攻擊,還是首次。
而戰功顯赫的賈將軍如此危急地向都城請兵,也是他自征戰以來的第一次,可以想見這次北虎國的進攻有多麼激烈,換一個角度來看,也可以看出北虎國對這次的進攻籌謀了很久,是有備而來。
在傳來戰報的正午,右護軍就被匆匆而來的宮廷侍衛給請走了,當羽菲目送着臉上揚着燦爛笑容,還大大咧咧安慰她沒什麼事的右護軍離開時,她心底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事實也正如此,第二日羽菲就聽說雀成宇派出二皇子、右護軍和多位戰將前往邊境處支援賈將軍,看來戰況是非常危及了,否則也不會派本該駐守浮雲縣的右護軍前去,難道就不怕東楚國趁機來襲嗎。
也是在二皇子率領衆軍出城的這日,羽菲才從去看熱鬧的小悅口裡得知,原來那個前陣子總來樓裡,想聽羽菲奏曲的黃公子,竟然就是二皇子。
原來如此,怪不得秋碌他們阻攔不了這個當時還是黃公子的二皇子,而阻攔成功的也只有第一次,那時只怕秋碌他們是不知這二皇子的真實身份。
那麼後來呢,秋碌他們又是如何得知了二皇子的真實身份的呢?
想到這裡,羽菲腦海裡浮現出一道自己特意選擇遺忘的修長身影,那個總是泛着溫和笑意,眼睛和嘴角時時都在笑,但卻是戴着面具,在無形中與人保持着距離的男子。
葉陽墨奇,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姐,雅王妃來了。”
就在羽菲心思紊亂之際,門外傳來了一直蒙着面紗,遮掩容顏的歐梅的聲音。
“快快有請。”
自慶功宴那日後,羽菲便再也沒見過青雅,對這個琴音更勝母親,在這異世對自己首次示好,並真情實意地關心自己,且在宴會上出聲爲自己求情的被困守於一方院落,只寄情於琴絃的擁有無數婦人羨慕榮寵的尊貴王妃,羽菲其實是擔心的。
只因那晚青雅的臉色就不太好,而她的身體嬴弱也是衆所周知的。那晚爲了她,青雅勉強自己出席慶功宴,最後在求情不成後還反被赫王妃送回赫王府。
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的羽菲,按照她心底的真正想法,是在隔日她就想去赫王府拜見青雅了。
可無奈文素素受傷之事,羽菲爲勉再生事端,也再替青雅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她只好忍下去探望青雅的念頭,想等風頭過了,有機會再去看望青雅,沒想到羽菲沒去成赫王府,青雅卻先來了倚舞樓。
“雅王妃,那晚是羽菲連累了你,害得你身體又不舒服了。”
青雅方進羽菲廂房,她便急切地上前,邊說出心中的感謝,邊打量青雅的氣色。直到發現青雅的氣色確實是好了許多,心底的歉意才稍減了些。
“羽菲,你還要跟我這麼客氣嗎?”拍拍羽菲的纖纖素手,青雅拉着她往椅子處走去,“可惜那晚我還是沒幫上什麼忙,要不然也不會,”
羽菲一見青雅又自責於那晚在慶功宴上沒幫上自己的忙,便技巧地打斷了她之後想說的話,反問道:“雅王妃,你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羽菲,你還記得數月前,你問我關於‘天龍之子’的事嗎?”心思細膩的青雅又怎會不知羽菲轉移話題的用意,所以青雅便順着她的話不再提慶功宴那晚的事了,轉而想起自己今日前來的原因。
“記得。”
怎麼會不記得,當日她還覺得那可能是無稽之談,只是個傳說,更甚而不想去理會,只想專心尋找歸家之路。
只是卻聽聞青雅說起北虎國皇上認爲天龍之子是存在着的,當時的皇上更是大力尋找,在自己的國土上遍尋不果時,最後將目光放到了別國,以致引發了戰爭。
等等,戰爭?!
莫非——
“雅王妃,這次北虎國來犯南雀國,難道又與天龍之子有關?”
PS:寫網絡小說的人不可勝數,可真正有成績的寥寥無幾,想想卻是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