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覺得自己很大度,程樂樂卻不買賬:“憑什麼啊?我纔不會給別人當小三兒!愛情是自私的!咱們可以成爲好朋友,可以分享很多東西,但愛情不能分享!絕不!”
肖瀟被程樂樂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跟劉巖結婚了,他事業有成,圍在在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他包了二奶,你會怎麼辦?”
程樂樂沒想到肖瀟會突然問這個,順着她的思路假設,覺得心裡很難受,義正詞嚴地說道:“你不準胡思亂想,劉巖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不會出軌的,我也不會出軌的!”
肖瀟一邊搓洗着短褲,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火車都能出軌,更何況人呢。男人不出軌是因爲遇到的誘.惑還不夠,女人不出軌是因爲對方開出的價碼還不夠高。現在劉巖揹着鉅債,只有咱們兩個不離不棄,如果有一天劉巖功成名就,追求他的女孩子多了,都是一些二十多歲,漂亮,有身材的小姑娘,用盡各種各樣的手段,而那個時候咱們都已經人老珠黃,你就那麼肯定劉巖不會出軌嗎?”
程樂樂被肖瀟的假設嚇着了,開始沉默不語。
肖瀟繼續說道:“妹妹啊,當姐姐的得給你上一課,女人啊,永遠也不要過分自信,當男人真的出軌了,要學會裝糊塗,慢慢解決,一旦撕破臉皮,就不容易挽回了。聽葉姐說你也曾經是官員的兒媳婦,那個羣體的很多風流韻事你應該有所耳聞,你看那些官員的夫人,哪個又哭又鬧吵着要離婚了?不同身份的女人,就要有不同的處世原則,同樣的錯誤,你的前夫犯了,你會毫不猶豫地離婚,若干年以後,假設你嫁給劉巖,他也犯了呢?”
程樂樂實在不知道該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劉巖真的在婚後背叛了自己,自己該怎麼辦?程樂樂越想越頭疼,恨恨地說道:“肖瀟,你少詛咒我們,以後的事情誰都不好說,現在你就說句痛快話吧,我是不會放棄劉巖的,你想怎麼做?你可不許又說什麼當情人的事情,我還沒有你那麼開放!”
肖瀟抖了抖剛剛洗好的短褲,耐心地掛了起來,然後悠悠地說道:“貼身的衣服不能放進洗衣機裡洗,必須親自搓洗,除了丈夫和兒子,沒有哪個女人會給其他男人洗短褲,我和你一樣,我也不會離開劉巖,而且我必須成爲他的妻子,我的身份沒有辦法當情人。”
程樂樂恨得牙根發癢:“你不願意當情人,難道我就願意嗎!我也不!再說劉巖可不是你說的那種多情的男人!”
一直沒有開口講話的葉秋雨突然插了一句:“樂樂,你說錯了,劉巖不是不解風情,只不過他的感情都寄存在了陳飄雪那裡,當有一天他從陳飄雪的身上徹底收回了這份深情,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清楚。我看你們兩個都別爭了,我給你們出一個主意,從明天開始,你們誰也不許給劉巖好臉色,讓他自己去選更願意和誰在一起。不過有一個前提,不管劉巖怎麼選,都不要破壞咱們之間的感情,你們敢打這個賭嗎?”
肖瀟和程樂樂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好!有什麼不敢的!”
第二天上午,劉巖從醉夢中醒來,三個女人都已經離開了,凌亂的房間已經收拾得規整如初,自己的衣服也已經熨燙平整,規規矩矩地擺在牀頭。
讓劉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不着寸縷,難道是自己醉酒的時候脫掉的?也不知道當時的醜態有沒有被那三個女人看見。
劉巖圍着毛巾被在臥室裡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短褲的蹤跡,只好找出另外一條換上。在去衛生間裡做新陳代謝工作的時候,劉巖看見自己的短褲赫然掛在裡面,頓時眼前一黑,不知道是肖瀟和程樂樂哪個女人洗的,總之一定不會是葉秋雨。
劉巖剛剛拿起電話,想含蓄地問問肖瀟,結果電話自己響了,上面顯示着一個讓劉岩心跳加速的名字——飄雪。
“飄雪,是你嗎?”
“劉巖,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飄雪的聲音似乎很疲憊。
一個電話打亂劉巖的心神,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一番,然後來到約定的茶樓,茶樓的名字很有中國文化氣息,叫紫氣東來。
飄雪穿着一身很素雅的衣服,臉色很蒼白。
“夏哲沒來?”劉巖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夏哲的蹤跡。
飄雪淡淡地笑了笑:“你的十一個老婆沒跟着?”
劉巖又想起那個荒唐的晚上,尷尬地搓着手:“這個……那個……對了,你和夏哲到底哪天結婚,那天晚上忘記了問你們。”劉巖在拼命轉移話題,希望不要再說那晚的醜事。
飄雪熟練地點燃一支香菸,吐出一個菸圈。
劉巖一皺眉頭:“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對肺不好。”
飄雪看了劉巖一眼,又狠狠地吸了一口,說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又怎麼會傷到呢?”
劉巖看出飄雪的情緒很低落,小心翼翼地問道:“飄雪,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和夏哲吵架了?不是說好了要結婚嗎?到底幾號啊?”
飄雪擠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臉:“前天,夏哲結婚了。”
“哦,恭喜你了,前天我還在莫力達瓦,沒有趕上你的婚禮,真是抱歉。”劉巖覺得自己的心口被人打了一下,飄雪就這樣嫁人了。其實劉巖出差去莫力達瓦,一方面是因爲工作需要,另一方面也是想避開飄雪的婚禮,眼睜睜地看着深愛二十多年的女人嫁給別人,實在是一件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飄雪掐掉了手裡的香菸,使勁按進菸缸裡,淡淡地說道:“不是我的婚禮,而是夏哲的,新娘你也認識,秦虹。”
“秦虹?”劉巖驚訝得霍地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你開什麼玩笑?夏哲和秦虹結婚?就是那個徐銳的女朋友秦虹?”
飄雪點了點頭:“就是她,挺漂亮的,據說婚禮現場很熱鬧。”
劉巖慢慢平靜下來,掐了自己幾下,很疼,說明不是在做夢,飄雪的眼神很真誠,看來夏哲真的和秦虹結婚了。
“夏哲怎麼會和秦虹結婚呢?奉子成婚?”劉巖想不出夏哲爲什麼會放棄飄雪,而選擇幾乎人盡可夫的秦虹,似乎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二人鬼混之後,秦虹珠胎暗結,把夏哲給賴上了。
飄雪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因爲我悔婚了,而夏家已經發出了很多請柬,對於那樣的家庭而言,必須臨時找到一個女人,完成這場婚禮。”
劉巖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爲什麼要悔婚呢?”劉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一熱,難道飄雪是爲了自己嗎?
飄雪看出了劉巖的想法,幽幽地說道:“你可別胡思亂想,我悔婚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只不過是不想嫁給夏哲了。”
劉巖愣了愣神,問道:“飄雪,你今天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
飄雪低頭不語,沉默了足足五分鐘,才擡起頭,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皓齒緊咬着嘴脣,滲出了點點血絲。
好一會兒,飄雪才艱難地說道:“求你件事兒,我病了,你能陪我去醫院嗎?”
劉巖一愣:“飄雪,憑咱們的關係,這事兒還用說求嗎?剛纔我就看出你臉色不好,究竟哪裡不舒服?胃病又發作了嗎?咱們去第一人民醫院吧,那裡的醫療條件……”
飄雪輕輕搖了搖頭:“小毛病,我已經找好醫院了。”說完站起身。
劉巖趕緊去吧檯結了帳,然後去停車場取車。因爲生意需要,他臨時借用了邱老五的悍馬,否則開着破面包確實影響企業形象。
經過飄雪的指點,二人來到了一個讓劉巖覺得熟悉的地方,有間醫院。
有間醫院裡仍然是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患者,上次見到的那個陳護士仍然在醫院裡到處轉悠,她竟然還記得劉巖,詫異地問道:“那個醉鬼已經出院了,你又來幹什麼?不會是又來送錢了吧,我們可不敢收了,你不帶這樣沒完沒了的!”
劉巖先是一愣,然後笑道:“陳護士,我今天來不是找劉大哥,而是陪朋友來看病。”說着指了指剛剛掛了號走過來的飄雪。
陳護士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了飄雪一番,然後問道:“你這朋友模樣還不錯,瞧什麼病啊?婦產科嗎?在三樓。”
劉巖擔心飄雪不高興,連忙說道:“別開玩笑了,我先帶朋友去看醫生,您忙您的。”說完問飄雪:“去幾樓?”
飄雪還是不悲不喜的表情,平靜地說道:“三樓。”
劉巖好像被噎了一下,跟在飄雪的身後來到婦產科門外,剛想進去就被飄雪攔住了,她仍然很平靜:“這裡不許男人進去,我得等着叫我的名字。”
此時此刻劉巖的心裡波濤洶涌,百感交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飄雪真的是來婦產科。她懷孕了,懷了夏哲的孩子,而夏哲卻和秦虹走進了結婚禮堂。
“我去找夏哲!”劉巖再說受不了沉悶的氣氛,霍地站起身。
“別去。”飄雪依然很平靜地制止了劉巖:“這是我的事情,不要告訴夏哲。”
劉巖有些疑惑,小心地問道:“是……夏哲的嗎?”
飄雪白了劉巖一眼:“我可沒有十一個男人,不是夏哲的還能是誰的,但我不想告訴他,已經和他,還有他的家人撕破了臉皮,我以後也不會和夏哲有複合的機會,這個孩子留着對誰都是傷害,畢竟夏哲已經有妻子了,而我以後也要有丈夫,不可能永遠一個人。”
劉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飄雪,抓緊了她冰涼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飄雪輕輕地抽出了被握住的手,淡淡地說道:“別這樣,都是成年人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奇怪的,你還不知道吧,我曾經爲了夏哲偷偷打過一次胎,還是在大學的時候。那年非典封校,我懷孕了,是夏哲通過關係把我送了出去,對你謊稱我家裡有事,其實是去墮胎。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在同學們面前裝清純,實際上早就污穢不堪了。”
“別這麼說!你別這麼說!”劉巖陡然聽到飄雪平靜地敘述起往事,覺得心裡很難受,不因爲飄雪曾經對自己的隱瞞,而是因爲心疼,他想不到飄雪竟然遭那麼多罪,大學生未婚先孕,又趕上非典封校,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只能用厚厚的衣服遮着,作爲一個學生而言,那是一段多麼恐慌的日子。
劉巖聽人說過,經常墮胎的女人會失去生育能力,他爲飄雪的將來擔心。
“飄雪。”劉巖突然站起身:“留下這個孩子吧,我當孩子的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