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小主子坐在它身上的時候,無形無質的天地之息,這時候就會環繞在沈煉身邊,可以說沈煉自身就是一個隨時在聚集元氣的靈穴,而且以他超越凡俗的神念淨化元氣,那些天地之息實是比日精月華還有純粹的靈力,讓黑虎吸一口,就能抵過去一夜吸納的日精月華。
這就是境界高的好處之一,同樣的呼吸吐納,沈煉的效率何止是普通修行者的千倍萬倍。
只是沈煉真正看重的還是天地元氣裡的那絲陰鬱氣息,可以幫他將前世的元神之力在這世界合法化,至於肉~身只是自然而然錘鍊,慢慢彌補因爲早產造成的虛弱。
這種補充是緩慢而自然的,沈煉沒有刻意干涉。
到了西樑城的城牆外,看着斑駁的城牆,他的神念隨之侵入,一種厚重古老的氣息被他感知清楚,他的神念藉着城牆延伸,何處有巡邏,何處有士兵,以及他們行動的規律,此時的狀態都被他一覽無餘地。
黑虎在沈煉指揮下,攀爬城牆,每一次落爪,必然是在城牆的縫隙間,輕輕借力,不斷按着一個曲折的線路上升,最終到了城牆上,一閃而過,恰好此時周遭毫無一人。
這個機會只有一瞬間,錯過了就錯過了,但是沈煉是不會錯過的。
他毫無得意,如同一臺精密的光腦,更如煌煌天道,將萬物籠罩其中,分毫無漏的算計着。
沈煉似乎一剎那間,把握住了城牆這片空間的現在過去未來。
這種美妙的感覺,讓他心生嚮往,又是牴觸,因爲他能觸及城牆這片時空的過去未來現在,自然會有更偉大的存在,看透芸芸衆生的過去現在未來,因勢利導,以時空爲棋盤,衆生爲棋子。
自得和警醒的情緒同時存在,讓沈煉平復心境。
黑虎輕~盈的爪子越過重重警戒,愈發靠近城主府。
沈煉沒有來過城主府,沒有見過高潔,但是他能找到高潔在何處,更感受到高潔的氣息同那個黑袍怪人挨着的。
兩人顯然在一處地方。
當高潔向巫師說完話後,看到巫師在沉思,她知道事情多半就成了,即使強大的人,只要有貪婪,亦可以利用。
沒等到巫師回答,緊閉的房門就開啓了。
巫師綠油油的眼睛望向門外,高潔拔~出長劍,一個嬰孩騎着黑虎施施然進來,外面的侍衛彷彿都被施了魔法,陷入熟睡。
巫師的目光集聚在嬰孩上,高潔看到嬰孩,又想到鼎裡面的嬰兒,心中充滿恐慌。
黑虎邁着步子往前,足音滴滴落在高潔心口,她越來越害怕,可是喉嚨卻說不出話來,黑虎猛地一撲,以極爲熟練的動作,咬斷了她脖子。
然後扭着頭,森森看着巫師,發出低沉的虎吼。
巫師看着沈煉道:“閣下是什麼來頭?如果我有什麼得罪過你的地方,在下願意賠罪。”
稚~嫩的童音響起在屋子裡,“你沒有資格得罪我。”
巫師心中憤慨,得罪人難道還需要什麼資格不成,這是他內心中最後一個念頭。
因爲他的頭顱就這樣爆了,一道劍光不知何時,引爆了他內心的種種慾念,紛至杳來,直接讓巫師爆出了腦漿。
沈煉對於這等邪修連問話的興趣都沒有,連他的名姓來歷都不屑於知曉。
黑虎目睹了巫師頭顱爆炸的全過程,心想着什麼時候學會小主子這一招就好了。
沈煉的聲音在它內心響起:“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學不好,也可能把自己腦子爆了。”
黑虎諂媚的搖着虎尾,內心回道:“不學了,不學了。”
沈煉對於這隻黑虎也是有些好笑,分明是百獸之王,一天到晚都只知道阿諛奉承,一點霸氣都沒有,他都懷疑這是不是一條狗的魂魄投錯了胎。
懶得享受黑虎內心的諛詞如潮,他直接吩咐黑虎將高潔身上鮮血沾在爪子上,在地上刻畫出奇奇怪怪歪歪斜斜的溝痕,沈煉澎湃的精神力注入那血液溝痕中,好似引動了冥冥中的力量,一瞬間無形的波動從房間裡散發。
這種無形之波,能夠擴散很遠,最終城裡面凡是跟高潔有相同血液的高家人都彷彿聽到了一種特異的調子,眼神愈發渙散。
與此同時,沈煉對着那口煮着嬰兒的大鼎,唸唸有詞,古怪的音節從他口中吐露,鼎上聚集着許許多多的魂煙。
在沈煉口吐音節下,魂煙開始凝聚,只是最後並沒有成形,而是崩的一下,往四面八方消散,隱逸在茫茫天地間。
沈煉暗自嘆息,連往生咒都沒法對她們渡死往生。
他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爲西樑城女嬰是由於子母河才誕生的,所以先天上魂靈就有所不足的緣故麼,居然死後連不化的怨念都沒法形成,四散於天地。
沈煉已經做到能做的了,接下來的事都該他母親來完成。
夜色逐漸褪去,太陽遵守它和星月做下的盟約,逐漸從遠方升起,沈煉騎着黑虎到了最高處的塔樓,迎接雲霞的萬千變化。
他如今能動用的神念又更多了,似能從那輪灰紅的日中,看到一隻朦朧的身影,好似一隻鳥類。
這裡的太陽絕非體積龐大的星辰。
沈煉覺得這個世界恐怕才和以前所讀神話的天圓地方相吻合。
與此同時,陳箐淡然自若帶着數百人向着西樑城前進,斑駁的千年古城出現在陳箐她們面前,隊伍裡漸漸有了騷~動,不少人心裡想着等會勢頭不好,就先一步制住陳箐,這可是大功一件,。
韓瑩護佑在陳箐身邊,目光冷森,她的氣勢毫不掩飾的放出來,震懾着這人心不齊的隊伍。
城池越來越近,聲響自然驚動了守城的軍士,可是他們都有些茫然失措,軍中每一位高家的人,都無聲無息的死了。
沒有呼吸,沒有傷痕。
好似不可言說的詛咒,讓背叛者嚐到苦果,並且再無機會悔過。
未知造成恐懼,沒有首領的束縛更讓這種恐懼蔓延。
陳箐兵不血刃收復了西樑城,輕鬆到連她自己都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