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懷着身孕堅持上班到春節前夕,在她感覺實在困難了,她才請長假待在了家裡。她這一待在家裡,這虞華雖然知道老婆懷孕待在家,但是他想:她臨產也還有這麼久,家裡事情也不多,管她的,我還是像平常一樣自由自在的過。所以,他還是照樣的有些時候同那個馮春花鬼混。
珠兒心裡是很明白的,但是她想到:遇都遇到了這難改吃屎的狗,你就是再和他氣都是枉然了的,反而會把自己急得不好了。而且她又考慮到了肚子裡的孩子,爲了自己肚子裡孩子的安全,所以,她就只好採取了忍氣吞聲的態度,儘量不去想這些。
這個時候,她就想到了她的同學們,她想:我這些同學離我都很近的,我何不在這心裡煩悶的時候和她(他)們聯繫一下感情呢?於是,她就在心裡盤算着以前的哪些同學和她是最要好的。
她首先想到了的就是吳先妃,吳先妃不但離她最近,而且讀初中高中都是和她一個班。她們的性格也很合得來,據說她嫁個老公也不錯,她老公是個大醫院的主治醫師,她自己又在稅務所工作。雖然這幾年她們很少往來,但是她們個別時候還是見面有聯繫的,她們也知道雙方的家住哪裡。
那個星期天,珠兒就去到了吳先妃的家,吳先妃熱情的招呼她坐。吳先妃說:“你我老同學雖然離得這麼近,但是在一起耍的時間就是太少了,今天見了你我真的太高興了。你現在過得還好嗎?你們家那個現在對你怎麼樣?他還在不在外面亂來?”因爲吳先妃有一次在外面碰見了珠兒,珠兒也大體說了一下他老公對她不忠不話,因此這時吳先妃就這樣問她。
珠兒聽老同學這麼問,她也就把她們家的實際情況給她說了。她在說這些的過程中,也就忍不住的流着眼淚,她最後說:“我要是沒有懷孩子的話,我是一定要考慮離婚的,但是現在有了孩子就不敢這麼想了。現在我的願望就是,把孩子生下來,慢慢的帶大了有個靠頭就是了,別的什麼都不去想了。”吳先妃也陪着珠兒落了些眼淚。
吳先妃同情的說:“唉,我們女人的命就是這樣的,嫁人就像是在賭博一樣,賭贏了,就算運氣好,賭輸了,這一輩子就很悲慘。”她看着珠兒很認真的說:“我還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也比你好不到哪裡去,從表面上看,我比你好很多,因爲表面上我和我們的那一個工作都很好,收入也不錯,但是,一般的人都不曉得我們家的底細。”吳先妃的臉低沉了下來,她接着說:“我們家那個雖然不嫖,但是他要賭。你別看他是白衣衛士,工作也很認真,但是他的賭癮也是很認真的。所以我說,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
那天這兩個老同學談了很久,也正因爲吳先妃的老公星期天上牌桌去了。所以她們兩個敞開心扉,互相傾訴着心中的委屈,人間的悲涼。最後她們互道尊重,揮淚而別。
雖然說這虞華在外面鬼混,但是他只要一回到家,他還是表現得很好的,他又什麼都會做。因爲他想象得到:老婆雖然是睜隻眼閉隻眼,她都是在拿自己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這樣的,她也是爲了這個家好,如果我還讓她生氣的話,那也就太不叫話,也太過分了吧。
差不多事情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他總是改不掉好那一口,他好那一口就像是一個吸毒鬼一樣,只要走上了這條路,那是很難回頭的了。
但是,他心裡還有個不能和老婆志同道合的遺憾就是:他總感覺老婆就是那種工作狂,一天就是這種除了上班下班,煮飯吃飯睡覺,其它的就沒有了。
他認爲的是,一個人應該有一些多樣的愛好,比如週末在一起逛逛公園啊,有時候在家空的時候娛樂玩耍嘻戲一下啊。這些都是老婆沒有的,也是她不喜歡的,她就是那種隨時都是很傳統,很保守很認真的樣子,也就是隻知道幹,活累了就睡覺那種。
再有個最傷腦筋的就是:她始終在那件事情上不感興趣,盡是你來又來去又去的,她就是那種連迎合的意味都沒有。這真的讓他很掃興,所以他也就離不開外面那個善解人意,百般風情的馮春花。
恰恰這個星期天是一九九零年的一月二十一號,也就是農曆的八九年的臘月二十五。這天虞華在家睡懶覺,他老大上午了都沒有起來,珠兒也沒有理他,她就各人走吳先妃那兒去了。這一去老同學見面就有說不完的話,所以珠兒在她那裡,吃了午飯後還在繼續交談。
虞華見珠兒下午了還不回家,他想:你都這樣自由,我也一樣的自由了啊。於是,他就去了馮春花那裡。當他一進馮春花的屋,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此時的馮春花倒在牀上正哭得死去活來的。
他撲在她的身上,問她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傷心。馮春花抽泣了很久才說出話來,她抽抽噎噎的說:“我們家那個王永祥翻船死了,你看我這輩子來怎麼辦喲。難怪不得,他往年老早就回來了,今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上面纔來通知我說,說一個多月前他們出海,出海遇到了颶風,他們那個船上的人,人和船全部沉到海里面去了。”她還是隻顧哭。
這時的虞華雖然有些爲她失去老公惋惜,但是他的心底又有一絲的喜悅。他喜的是現在和馮春花,不會像以往那樣有所顧忌了,這馮春花現在就是他一個人擁有的了。
他也知道馮春花有錢,馮春花自己給他透露的,他老公出去這三年,第一年的錢就買了兩間街房。後頭這兩年的錢,除了她一個人用以外,絕大部分都是存銀行的。她說,說老實話,那些錢的利息都基本上夠她一個人花了。
所以這馮春花也從來沒有要虞華用過錢,她也不需要他用錢。她知道他有一家人,要是有一家人的人在經濟方面出了問題,而且對方又曉得你把錢用在了情人的身上,那這家人就更加維持不下去了。
她並不希望看到她的情夫敗家,她只希望能和情夫長期好下去。她也並不貪財,她只貪的是這要不要就能吃上一嘴的小白臉。所以她經常這樣想:我是怎麼就有了這個愛好的呢?那還是從我的初次,我的初次也太隨便了,所以就收不了口了的緣故是吧。誰讓當初家鄉那個花花公子死纏軟誘的要得到我,我就是那樣的一下子就對這個這麼有興趣了的啊。
但是,此刻的馮春花真正的是傷心過度了,因爲沒有了老公,就沒有了經濟來源。儘管她偷情,但是有老公在,就像是家裡有個頂樑柱立着一樣的,讓人有個安全感。老公又如那細細的流水一樣滋潤着這個家,他還會讓你在家裡心安理得,悠悠閒閒的安心過日子。
讓她最痛心的還是沒有給老公生兒育女,哪怕是生個女兒都是有個依託的。也正因爲是沒有了生育,所以心裡感到空虛才甘於墮落,才收不住春情把不住性,如果有孩子的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放縱自己。
這時她想的就是:我今後來怎麼辦?
這時的虞華卻以爲用他的所謂“愛”來安撫她,他緊緊的抱住她說:“親愛的,不要這樣難過了吧,現在這已經成事實了,你再嘔夥氣也是不起作用的了,這裡還有我呀,我會對你更好的。”馮春花一下襬脫了他,她又一下坐了起來,她聽他這樣說了,她的氣還真不打一處來,她站起身來吼道:“你能給我啥子,你能養活我嗎?你能一年給我那麼多錢嗎?你能讓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嗎?你啥子都不能,你啥子都不會,你那點錢養活你一家人都不夠,你根本就沒有本事。你只曉得,你只曉得……。”當她說到接近了她(他)們有共同“愛好”這兒就打住了,她繼續嗚嗚咽咽的哭着。
她這樣一吼,他卻怔怔的呆住了,他坐在那兒想:是啊,我是無能,我掙這點工資自己吃點菸喝點酒雖然是還剩下那麼多,但是老婆也沒管也沒要我的,我也不知道結婚過來這麼久了,怎麼手邊還是沒有好多錢。和這馮春花網(網起:好上的意思)起以來,雖然她不要我用錢,但是我總是離不得買這樣那樣的東西討好她。還有就是,有時候在外面吃點這樣那樣的零食,買點看得如意的衣服,這錢在手邊就這樣隨隨便便細花起走了,所以手邊的錢很難成個整數。再過些時間,老婆就要生孩子了,這說用錢就要用錢的呀,我還這樣散慢的是有些不對哦。
想到這些,他似乎明白了馮春花失去老公爲什麼這樣傷心,又想到了他自己,他自己也作爲老公,怎麼就不重視家庭。
後來他還是給馮春花煮了夜宵燒好了開水,在他一再的勸解過後,馮春花的悲慼稍有緩和。但是那天馮春花根本就沒有了那個興致,最後虞華就掃興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