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絕心仙主目視着秦音扶起石心,對方給他的感覺太強烈了。可是仔細一看對方修爲,卻是僅僅虛境巔峰,並沒有踏入她這個層次。至於秦音身後的那名少女根本不值得關注,不過是一隻小妖而已。
“本座?”秦音愣了一下,才戲謔地道:
“你沒有了解清楚冥雲宗有什麼人就敢來撒野,你卻來問我,我是誰?”
聽的這話,絕心仙主模糊不清的面容可以看得出已是冰寒一片。
“冥雲宗的人,本宮都知曉,從未聽說過有道友這一號人物。”
絕心仙主臉上冰寒很快隱去,不露絲毫不快。
石心怔怔地仰視着秦音近在咫尺的臉龐,眼中絲絲霧氣縈繞,終於哽咽着輕聲問道:
“你終於來了!我以爲你不來了……”
秦音淡淡笑道:“沒辦法,冥宵提的條件,我難以拒絕,所以就來了。”
隨即看向絕心宗主,掃視了一眼花塵宗的諸位長老以及護法。
“人倒是挺多的,卻是不知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真的要踏平冥雲宗嗎?”
秦音語氣略顯平淡,可是平淡之下的不滿以及寒冷,諸多護法長老都是能夠感覺到,至於絕心仙主卻是不由得一哂。
“是又如何?!”
絕心仙主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秦音又將目光轉回絕心仙主。
“挺好!這次殺人,應該不會有人阻止吧?好久沒殺人了!”
瞬間,冰寒之息蔓延,薛紫凝剛要揮動鞭子,卻覺得手中的力道不對勁,低頭一看,嚇了一跳。
佈滿荊棘的藤鞭此時已經被凍成了冰棍,彎曲扭結,最終“喀嚓一聲”裂了開來,化作一片一片。
至於其餘幾位護法以及長老也是被冰寒之力凍傷,體內靈力艱澀難以調動,甚至想要伸展一下身體都覺得隨時可能凍裂。
絕心仙主只看了一會兒就不得不出聲:“夠了,道友!”
“沒必要和小輩一般見識,平白掉了身份!”
秦音不由得被逗笑了,把手背在身後,伸了一下頭,認真地問:“哦,是嗎?”
“什麼是小輩?我和這些小輩修爲相當,怎麼會是她們的長輩?”
秦音卻是使了壞,故意將前輩說成了晚輩,可是絕心宗主卻又無法反駁。
“道友何必自降身份,你我皆是同一層次,對這些小輩出手未免太過了。”
絕心宗主避開輩分不談,只是想讓秦音放過身邊這些人。
“哼!暗中相助手下弟子公平交手一事就不覺得過分了嗎?”
聲音冰冷,卻是第一次明顯表現出怒意,冰寒之息又重了幾分,那七人頓時個個捂着胸口難以站立,有的更是因爲心脈被凍住而血脈崩裂。
“不用強行運功抵抗了,徒做無勞!”
絕心宗主見事不可爲,便對手下人說道,強行衝破心脈,只會造成更重的傷勢。
秦音見七人受的折磨已經夠了,也不再揪着不放。絕心仙主說得對,對小輩出手毫無意義,他經歷了那麼多強大對手,早已把自己放在與他們相同的層次上。
絕心宗主深深地看了秦音許久,終於放棄,道:“我們走!”
有秦音在,已經無法達到目的了,所以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意義了。
絕心能夠感覺得到,對方鬥戰之能或許與他相差無幾,絲毫的優勢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宗主!我們……”薛紫凝不甘心地想要哀求。在她看來,宗主一定能夠打得過秦音,爲什麼宗主要退走,這樣豈不滅了自家的威風?
絕心擺擺手,示意無需多言。
衆人只得作罷,準備起駕回程。
然而身後卻傳來一聲:“就這麼走了嗎?”
薛紫凝當即怒了:
“你還要如何?!”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沒有這樣的道理,總得留下點什麼?”
秦音安撫了石心,示意不用擔心,他能應付。
絕心仙主好奇地打量過來:
“哦?的確得留下些什麼!”
絕心贊同地點點頭,旋即聲音魅惑地道:
“那我留下,你覺得呢?”
聲音曖昧無比,引人盪漾不已。
別人或許會想入非非,眼神中迷離不已。秦音卻只有一片清明,然後漸漸被黑色覆蓋。
突然改變的瞳色,讓衆人感覺到震撼,還有神秘。
“本座不是不殺女人!”
終於一翻手,雲牀簾幕通通被撕裂,變成破布條碎屑在空中飛舞。
雲牀上,絕心仙主外面只披着一層粉色半透明宮紗,慵懶地半躺在雲牀上,如今雲牀通透,自然驚慌地捂着身前防止春光乍泄。
本是要發怒,卻見秦音冷漠的雙眼一片漆黑,望着自己,沒有絲毫情緒。
不知爲何,當看到那雙黑色的眼之時,不禁顫抖了一下,似是在戰慄。
隨即又被自己一瞬間的弱勢所激怒,索性直接鬆開雙手,讓身前一覽無餘,只是修爲不夠之人卻怎麼也看不清,若有若無,卻恰是更加讓人爲之心折。
秦音陡然身形一動,卻是出現在雲牀上,單腿跪着抓着絕心仙主的脖子,凝視着絕心仙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
絕心仙主痛苦地仰着臉,近距離看到秦音的雙眼,驚恐地睜着雙眼,手中的力道無法使她窒息,使她窒息的是恐懼。
這些都只發生在瞬息之間,衆人還來不及反應,絕心仙主反應過來了,可是秦音雙瞳卻在一瞬間剝奪了絕心仙主的意識自由,使之無法動彈。
薛紫凝等人才反應過來,秦音已經捏住了絕心仙主的要害,令她們投鼠忌器。或者說,即使她們都上了也沒有半點作用,於事無補。
秦音抓着絕心仙主的脖子良久,眼中的黑色才漸漸消弭,恢復清明。
當時本來手中的力道越來越緊,可是那種狀態下所剩不多的自我意識卻是告訴自己:這個女人還有大用!
於是手上的力道漸漸鬆開,滑到絕心仙主的臉上,輕輕用手背摩挲着,抓起她的下巴,道:
“本座座前還缺少一個侍女,就你了!你應該不會逃走吧?”
絕心仙主死死地盯着秦音,倔強而驕傲,眼中的意思很明顯,她死也不會做他的侍女。
秦音卻是無視了她的倔強,站起一步步走下雲牀,回到石心面前,看了一眼,又來到何平身前,看了一眼他的傷勢。
旋即伸出手打算再割一次手腕,旁邊卻伸來一雙鮮嫩的小手,看過去,卻是那隻小兔子在護食。
秦音不禁啞然失笑。
罷了,看着自己的手腕,也是再次啞然失笑,最近總是把自己的血給別人,就形成了習慣,自己成了什麼?雖然修煉《心冥經》,全身精血已經非同尋常,每一滴都蘊含了海量的靈氣,可是也沒必要當藥用啊。
於是手指點在何平肩膀,一縷縷黑色光華沒入傷口,在何平體內遊弋,沒遇到一絲毒氣就會拔出,不一會兒一縷縷綠色物質被黑色光華帶出,沒入秦音指尖。
毒一經被拔出,以修士的體質,行功之後就會痊癒。
“本座雖然答應冥宵會幫冥雲宗,但是本座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所以外間事物自然有你去處理,本座相信你一定會處理好!”
至於石心,他卻是不再看,兩人之間的緣法究竟如何,無須強求,況且於他而言,不管好壞,都沒有必要。
隨即率身進了冥雲宗,而小兔子也是抓着秦音的衣袖,害怕地跟在身後進了冥雲宗。
何平等人,包括那些長老和弟子在秦音走後立即開始竊竊私語。
“宗……何長老,你說這位前輩他究竟……”
一位瘦削長老驚疑地看着秦音的背影,不禁問道。畢竟秦音修爲境界雖然時隱時現,可是還是能夠感知的,但與神通手段卻太過匪夷所思,自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平則是敬畏地對着秦音的背影躬身,待其完全消失不見之後才起身。
瞥了那位長老一眼,悠悠道:“如你所見!”
“……啊……這……”
其餘長老都是吶吶不能言,面面相覷。
何平走到石心身邊。
“宗主,不必看了,這位秦前輩志不在此,總有一日會離去,日後宗主當勤加修煉,提升功行,否則,秦前輩一離去,禍福就在旦夕。”
石心低下頭,不理會和平的話,慢慢地走近宗內。
何平嘆息了一聲,有道是落花逐流水,奈何流水無心戀落花。更何況,在他看來,似秦音這般絕豔修士必然不會被男女之情牽絆,石心也配不上秦音,一廂情願罷了。
冥雲宗的人都回了宗門,隨即便大門緊閉。
薛紫凝這纔看向絕心仙主。
“宗主,我們……”
絕心面無表情,直接走下雲牀,離開了冥雲宗。
薛紫凝等人大喜,自家宗主怎麼可能做別人家的侍女呢?
可是當一行人將要走至十里之外之時,猶豫許久,絕心仙主卻是往身側的一座光禿禿石峰往上一躍,坐在了石峰峰頂,俯瞰冥雲宗,閉目養神。
薛紫凝等人震驚地不能自已,絕望如同潮水般涌來。
石峰上,絕心仙主耳邊還在迴盪着秦音走後耳邊傳來的一句話:“敢出十里之外,本座將你扒光了扔在凡人集市!”
絕心皺着眉,難以靜心,臉色變換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