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再次把手遞向了玄子燁。
玄子燁不假思索的握了上去,現在的情況,他已經無能爲力了,只能夠相信無名。
雙手接觸的瞬間,一股力量隨之涌入玄子燁的體內,開始慢慢恢復着他枯竭的內力。
東君眼神一凜,在此之前她還很奇怪爲何本來已經是重傷的玄子燁剛剛怎麼又突然又恢復了一絲實力,現在看到原來是這樣。
“分開他們。”她冷聲道。
旋即,在東君的背後,暗金色的龍遊之氣升騰而起幻化成一雙金焰的翅膀,高貴冷豔。
魂兮龍遊,是陰陽家的一種即使連五靈玄同也難以掌握的陰陽術,能夠釋放出龍遊之氣來進行攻擊,強大無比。
而在這鎏金的火焰之後,一道道綠色,藍色,紫色的光芒也隨即亮起,漆黑的夜幕陡然變得異常詭異。
從道家脫離出來,劍走偏鋒自成一家的陰陽家一直都是百家之中最爲神秘的存在,外界對它們的瞭解知之甚少。
但是關於陰陽家的職位,除開首領東皇太一和比較特殊的東君之外,陰陽家一共有着兩大護法,月神,星魂,還有五大長老,雲中君,少司命,湘夫人,大司命,湘君,又代表着金木水火土。
每位長老和護法同時又都各自擁有着自己擅長的獨門絕技。
但是因爲大司命已經在楚國被玄子燁殺死,星魂也死在了無名的劍下,雲中君和湘夫人也並未在場,所以現在的人分別是東君,月神,少司命和湘君。
他們雙手結着各式不同的手印,正在凝結着強大的陰陽術,而在無聲之中,羅網的人也早已悄無聲息地掠向了玄子燁和無名二人。
一時間,凌厲壓抑的氣息逐漸逼近。
玄子燁的視線在近處的羅網和遠處的陰陽家之間快速切換,他低垂着眼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龍淵,心想,這就是最後的戰鬥了嗎?
那麼,來吧!
小雨帶着細微的沙沙聲隨風飄舞,林中高處的樹葉颯颯搖擺。熊熊的火焰已然熄滅,只留下了帶着絲絲火星的的餘燼劈里啪啦響着。
耳邊的風聲突然變得鋒銳,兩把殺意盎然的利劍從高處斬落,玄子燁和無名揮劍擊退兩人,然後瞬間向後急退。
果然,就在退開身位的下一秒,轉魄和滅魂的劍就已經來到了他們剛剛的位置。可想而知,要是他們退得再慢上一秒,這兩把劍刺進的就是他們的身體。
然而攻勢還遠遠沒有結束,玄子燁的眼中,無數的枯葉從遠處飛向自己,在飛來的枯葉之上還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層藍色的光芒,這是附帶着月神力量的萬葉飛花流。
萬葉齊發,片片鋒芒逼人。
近在咫尺,無數的樹葉從四面八方射來,玄子燁快速地揮舞着手中的劍,樹葉與龍淵劍身碰撞到一起竟然迸濺出了微弱的火花,倒像是兩把利劍正在對決。
而另一邊,無名的臉上映上了一層火光,忽明忽暗,燃燒着金色火焰的三足金烏像是點亮了整個夜晚,它帶着高亢的鳴叫聲向着無名飛去,金烏飛過的一切地方都被那炙熱的火焰引燃,猛烈的大火再次燃起,像是要把一切都燃盡。
等到金烏靠近,無名側過身子揮出一劍,伴隨着一道劍光帶着毀滅氣息的三足金烏直接被斬成了兩半,化作泡影。
金烏消失的瞬間,地面之上突然捲起了一陣狂風,狂風向着四周擴散,把無名的長袍吹得獵獵作響。
遠處,看見這一幕的東君勾起一絲冷笑,她結了一個手印。
下一刻,肆意侵略一切的火焰陡然停了下來,就像是得到了某種命令,所有的火焰向着空中匯聚,慢慢又聚集成了一隻三足金烏,新生的金烏在火中尖銳的鳴叫,像是在慶賀自己的重生,又或是復仇的嘶鳴。
以火而聚,慾火重生。
羅網的刺客正面進攻,陰陽家的人則是在遠處用陰陽術配合,他們並不需要急,只用慢慢消耗兩人,這場慘烈的戰鬥最後的贏家毫無疑問會是他們。
而對於玄子燁二人來說,此時的玄子燁必須靠着無名輸送給他的力量才能勉強與羅網和陰陽家的對抗。
就像是原著中喪失內力的蓋聶和逍遙子依靠天明的內力一樣,但是這樣同時也導致了兩人無法分開,只能夠被動的捱打。
玄子燁再一次擋住一片鋒銳的像是利劍的樹葉,擋下這一片飛葉之後,他無力的半跪在地上,握劍的手變得沉重無比,就像是綁上了鉛一樣。
他已經是無法再揮出下一劍了。
然而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又是一道破空聲,玄子燁沒有任何猶豫,他放棄了手中的劍轉而伸出手去阻擋飛葉,手臂傳來刺痛,飛葉徑直刺進了他的手臂。
玄子燁咬着牙,即使無法用劍去擋,但是也不能讓一片葉子飛過背後,這一點無容置疑。
因爲在他的背後,無名白色的長袍也已經染上了鮮紅的血跡,有他的,也有其他人的。
他站在玄子燁的背後,面容冷漠。
殺招一波接一波的到來,恍惚之間,玄子燁就已經感覺到了殺意再次襲來,但是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反擊了,他費力的擡了擡眼皮,血紅色的利劍向着自己的胸口刺來。
所有人都認爲這一劍必定會殺死玄子燁,甚至就連他自己都這樣認爲,但是那道白光亮起了。
有些模糊的視線之中,刺向自己胸口的劍突然不見了,世界沒有風聲,沒有雨聲,沒有火焰燃燒的聲音,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安靜的可怕。
玄子燁用劍支撐着身體費力的站了起來,他的喉結滾動,嘶啞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
像是到了另一個空間,視線環顧之處,全是空白,什麼都沒有空無一物。
這時候玄子燁突然意識到源源不斷的力量仍然向着自己的身體涌進,他猛地回頭,果然看到了無名。
無名微微擡起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然後他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些許追憶,對着玄子燁說。
“一種無法解釋的東西,就像是,蒼龍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