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雷霆雨露俱君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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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區區一個知府,趙普有些不滿足,身爲御史,不彈倒一個宰相,那就跟沒當過御史一樣,沒甚意思!

又碰了一杯,趙普前探着身子道:“這些天將明都在京中,兩府宰執,可有......”

他悄悄朝皇宮方向示意。

沒有直接說出口,陳佑猜測他是不是在問有沒有宰執觸怒官家。

將酒盞放到桌面轉了一圈,陳佑盯着酒盞道:“政事堂劉雨潤,樞密院李守成,這兩位依然是國之柱石。”

或許是因爲使功不如使過吧,吳巒罷相之後,劉承澤和李繼勳除了多名故舊被貶之外,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李繼勳可是曾跟在吳巒身後推動陳佑領兵南征的,以前沒有機會也就算了,現在趙普有心做出一些政績,陳佑當然十分樂意幫他一把。

“這兩位。”趙普沉吟一番,微微搖頭,“的確被官家所看重。”

言下之意就是要等待時機。

陳佑點點頭。他不着急,他巴不得趙普崛起的速度慢下來,一旦兩人都站到頂峰,絕對會鬥起來,還不如現在一高一低正好能夠相互配合。

眼看喝得差不多了,陳佑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則平在江陵可曾見過那朗州盧刺史?”

朗州盧刺史,也就是盧子龍。

他帶着沈焱降周之後,趙元昌沒有給沈焱封爵,而是准許他收沈焱爲義子,改姓爲盧。

這其實是好事。因爲前蜀帝,現在的杞國公孟昶已經是重病纏身,眼看着就要命不久矣。而當初的南平王高保遜,更是早早就死了,且死因還是縱慾過度。

總之,沈焱變成了盧焱,至少這性命應該是保住了。

等盧家一家人跟着車駕前往洛陽的時候,已到了知天命之年的盧子龍被任命爲朗州刺史,負責對抗長沙府的宋軍。

“倒是見過幾面。”

好歹趙普當時也是江陵知府,能見到盧子龍不稀奇。

“盧刺史看着精神尚可,怎麼,沒給將明你寫信?”

“信倒是有,只不過只有幾句場面話。”陳佑頗有些無奈。

因爲趙元昌似乎要重用盧子龍的緣故,陳佑對自己老父的這個故交好友還蠻看重的,只可惜盧子龍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表現得有些疏離。

不談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酒喝到盡興,兩人便散了去。

趙普已經確定,上任的第一個目標就是現在的權知河南府事林師德,身爲林知府前任副手的陳佑可以提供一些小小的幫助。

分開之後,陳佑就來到了馮府,或者說馮太保府。

他得同馮道商量一下,應該支持誰接掌河南府。

江都府,宋國同平章事、大元帥、寧王白崇文斜靠在塌上,身後婢女用力揉捏着他的肩膀,堂下僚屬在稟報軍政諸事。

白崇文現年不過四十餘歲,其父本是吳國鎮南節度使,李昇篡位之後多次調動,再無建樹,最終鬱鬱而終,而他自己在禁軍之中也過得不順心。

六年前趙鴻運稱帝,中原紛亂,當時登基沒多久的李璟野心勃勃意圖北伐。

南唐烈祖李昇是之前吳國權臣徐溫的養子,稱帝之後因着這層關係多有徐氏。然而正應了那句話,鬥米恩升米仇。當時正是滅亡閩國的關鍵時刻,李璟急着收回兵力趁亂北伐中原,國內動盪不安,徐氏子弟就聯絡了當時坐鎮武昌的戴延康,意圖使皇位歸於徐氏。

終於,李璟北伐沒能成行,先鋒部隊被擊敗。東南方向閩國雖滅,但亂子一時之間無法平息。在有內應的情況下,戴延康領兵順流而下直入江寧府。

這時候白崇文突然開竅,帶着自己的人手掃清徐氏,在李璟被逼禪位之後成爲新朝功臣。後來又成了南唐舊人的領頭人,佔據了較爲富庶的江都一線,甚至因爲戴延康的一系列應對舉措而越來越強勢,最終有了如今的身份。

只不過戴延康雖然有時候會出昏招,但對國都江寧府的掌控還算嚴密,所以白崇文即便有個宰相的身份,卻不敢回京。

而白崇文這邊實力雖比不過身爲皇帝的戴延康,但若真是打起來,宋國必定會傷筋動骨,是以戴延康也只能容忍白崇文事實上的半割據狀態。

這次宋國試圖攻佔沈國,也是因爲戴延康同趙元昌有了相同的想法,想要挾大勝之威解決國內問題。

只不過趙元昌成功了一半,而戴延康則是騎虎難下。周國新得的三州至少是連成一片,而宋國得到的長沙府卻同本土隔着一大片山脈。

回到眼前,白崇文聽完幕僚所說的內容,毫不在意地揮揮手:“將人打發走就是了。”

那幕僚不由急道:“大王!周國現如今國勢正盛,便是不欲投周,也當好生招呼纔是!怎可隨意打發?”

聽到這話,原本不甚在意的白崇文臉色一寒,看向那幕僚的眼光有些不善:“孤叫你把人打發走。”

那幕僚一頓,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怔了怔纔出聲應下,緩緩退去。

待他離開,白崇文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合上眼繼續享受。

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這人不能留了。”

他話音剛落,一處屏風後面傳出一聲“喏”,緊接着腳步聲響起,漸漸遠離。

白崇文很清楚,他在宋國才能擁有這般權力,一旦投周滅宋,絕對比不上現如今的生活。

但他同時又很糾結,他要想保持現有的權力,就不能讓宋國皇帝太過強勢,在某些事情上,比如上一次拒周攻沈,他就拖了後腿。可這樣的行爲會導致宋國衰弱,最終還是有可能被周國剿滅。

往左也爲難,往右也爲難,甚至讓他生出“要不自己來當這個皇帝”的想法。

悠悠一聲長嘆,白崇文很苦惱。

“爹爹,聽說周國又來人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白崇文不得不睜開眼:“我兒從哪得知的消息?”

一個十八九歲身着勁裝的青年一邊跨進屋內一邊道:“我來時遇到了陸先生,問了他兩句。”

白崇文哼了一聲:“這事你少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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