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琪琪搖了搖頭,再次點燃一根香菸,吞雲吐霧地講述了下去。
“那年我讀初三,我該叫繼父那個男人,把我推到在牀——”陸琪琪頓了頓,似乎在想怎麼措辭,“逼着我做了男人都懂的事。”
我心頭狠狠一跳,光是想到那個畫面都覺得很不是滋味。
“後來我也就無所謂了,呵呵。”她攤手聳肩,臉上的神情卻一點也看不出來無所謂,只有深深的恨意和痛楚交織在一起。
“那會又在青春叛逆期,就想着反正我都這樣了,我媽也不管我,那就隨便吧。”陸琪琪告訴我,她初三的時候就成正統的小太妹。
跟校內校外的混混青少年糾纏不清,一口一句“草泥馬”,飛揚跋扈的。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從207名掉到600多名,又一口氣掉到900多名。
不用她說下去,我也知道她就從此學壞了。加上還有母親傍上大款的“薰陶”,恐怕更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而是用在了牟取利益方面。
就像和杜金浩的苟且一樣。
甚至,爲了追求純粹的刺悸,也願意去在婚外發生一些不正當的關係。
“知道爲什麼我被你戴着面具的形象吸引了吧?因爲我缺乏安全感,而你那個時候看起來就很神秘,很成熟穩重。”
“我一度以爲,那就是我想要的安全感。”陸琪琪眼睛都哭紅了,這個時候終於哭到告一段落。
“讓你失望了,我不是那種成熟穩重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多少有點說教的意味:“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是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陸琪琪睜大了雙眸,一臉驚駭地看着我。
我猜,她應該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眼看她默不作聲,我也就換了話題:“你一度以爲那是你想要的安全感,那麼現在呢?”
陸琪琪告訴我,她想要的安全感或許不是在別人身上,而是應該靠自己去尋找和建立。她一度很不自信,認爲需要出賣身體走些邪門歪道才能換得工作上的進展。
但我那一個善意的無心之舉,卻讓陸琪琪重新找到了希望。那就是相信她自己,其實也可以辦到的。
“我也不求混得多好啊,只要能讓自己過得滿意就行了,爲什麼不能做到?”陸琪琪終於笑了。
我心裡真的是唏噓不已,沒想到還會有和陸琪琪聊人生的一天,好像還聊得有那麼一點點深度······
陸琪琪坦白地告訴我,她和那個書香門第的男人結婚,就是想能夠過得好一些而已,跟感情屁關係都沒有。
現在想明白了,她也就要結束這段婚姻,嘗試着不做任何人的附庸,而是去活一遭自己。
“我真不明白,你一個女人,講點感情上的事情而已。怎麼就讓我有種‘天地慨而慷’的感覺?”我真心納悶,乾脆就問了出來。
陸琪琪聽到這話也笑了,但也只能搖頭,告訴我她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情緒太深層次了。
我全然沒想到陸琪琪會有這樣的過往。難怪她總是話裡帶刺,和誰都合不來,原來是經歷養成的孤僻性格。
雖然我很想安撫一下她的情緒,但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後,我覺得不行了。
13:45,午休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算是遲到。
“走了,回去上班。”我帶着陸琪琪離開花壇,又趕回了項目中心。
她又洗了一把臉,但眼睛和鼻子都是通紅的,眼皮還有點發腫,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等我坐下後,趙玉好奇地問我:“鵬哥,你對她做什麼了啊,怎麼都哭成那樣了?”
我根本沒法回答,只能故作嚴肅道:“上班時間,專心工作。”
“哦。”趙玉悻悻地應了一聲,又開始埋頭苦幹。
只是她故意用力在鍵盤上敲得噼裡啪啦的,簡直可以說是工作噪音了,似乎在發泄心頭的小情緒。
反正我也不用工作,全然不會被影響,根本就不理她。
幾分鐘過去,趙玉敲打鍵盤的聲音就正常了。
“咚咚咚”,就在這個時候,項目中心的門被敲響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因爲上班時間敲門,十有八九都不是好事,很有可能有人要被拉去約談了。
果不其然,杜金浩直接推門而入,故作一臉嚴肅地環視了一下四周。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陸琪琪,你午休超過規定時間二十多分鐘,來我辦公室一趟。”
不僅是我愣神了,我猜所有項目中心的同事都愣了。
因爲我是和陸琪琪一起回來的,如果算遲到也應該是算我們兩個人。但杜金浩卻很有針對性的,只約談陸琪琪,這種操作很不科學。
杜金浩或許也是想到了不對,但也只是皺了下眉頭,揹着手就走了。
“煩死了。”陸琪琪一腳踹開椅子,一臉的不情願,跟着走了出去。
我也沒多想什麼,不覺得杜金浩會在明面上能怎麼太刁難陸琪琪。按照公司章程,無非就是扣點薪水,然後口頭教育批評一頓而已。
哪怕是杜金浩想小題大做噁心人一下,最多也就讓她寫一份書面檢討。
反正都是要辭職的人了,更沒必要那麼怕他。
但沒過幾分中,我的微信就收到了陸琪琪的一條消息:“先開具發發火”
我直接就看懵了,她在杜金浩辦公室裡還能發消息?
不對啊,這個消息我特麼怎麼看不懂?
我頓時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杜金浩對她做了什麼,讓她慌忙之下只來得及發出幾個亂打出來的字?”
臥槽,以杜金浩那種畜生一般的性格,還真的很有可能啊!
要是以往我肯定懶得理會,但聽過陸琪琪的往事,又看到她想要重新開始那種決心,我覺得不能坐視不理。
我踏馬一個踢翻了垃圾桶都要自責半天去處理好的人,要是不管這事,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論如何,先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想到這裡,我立即起身,很快走到經理辦公室門口。
還沒敲門,我就聽到杜金浩惡狠狠的聲音:“你個馬蚤女人跟我裝尼瑪呢,今天跟周國鵬出去把你餵飽了是吧?”
“快,給老子撅起來!”
話音一落,我就聽到“嘶啦”一聲,好像是衣物被暴力撕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