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禮結束,我都沒看到妻子的臉色轉好,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婆,怎麼感覺你不太開心?”我拉着她的手,輕聲問道。
陳安琪猶豫了一下,還是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羨慕。”
我這才反應過來,妻子爲什麼會失落。
她不欠我一張民政局的結婚證,我卻欠她一場婚禮儀式。
女人都是喜歡浪漫的,更何況是婚姻大事,竟然沒有一點形式感,也難怪她觸景生情。
也就是這個原因,才讓尹成林之前認爲我並沒有結婚——那麼重要的儀式都沒有,你還說這個美女是你老婆?
我緊緊將她抱住,誠懇地說道:“老婆,我們補上一個結婚儀式好嗎?”
“嗯。”陳安琪也將我抱住,把下巴放在了我的肩頭。
就在這個時候,林飛開玩笑的聲音打斷了我們:“誒誒誒,過分了啊!今天我是新郎官,該我發狗糧,你們怎麼在我的場子撒起狗糧了?”
我和陳安琪這才鬆開懷抱,和他說笑了兩句。
林飛邀請我們吃過晚飯再走,但我們都說不了,他也就沒有多做挽留,問要不要送我們回去。
“不用了,洞房花燭夜,好好珍惜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那就不送你們了。”林飛衝我們揮了揮手,“有空來玩,帶你們去芙蓉山。”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陳安琪纔拿出婚禮上得到的雙喜紅包,準備拆開。
我感受到手上沉甸甸的重量,感覺有點不對頭。一般這種隨份子錢的時候,婚禮方給的紅包都應該是13或者14元,但這個質感就不對。
我拆開一看,就看到幾張大紅鈔票,直接給我整蒙了。
數了數,九百九十九。
嗯,天長地久。只是每個隨份子的人都這麼包,那怕是可以破產了。
陳安琪拆開她的紅包,也是一樣。
我和她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我和陳安琪一共隨的份子錢就是2000,也是超水平送禮了,沒想到林飛早有準備,直接就給我們還回來了。
“不用問林飛了,他肯定故意的。”陳安琪倒是想得開。
我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一想也能夠知道,就我們兩口子最特別,搞得像是他給我們隨份子似的······
我和陳安琪討論了一下我們的婚禮儀式,但因爲時間準備關係,今年這個假期應該是來不及了,只能暫時向後放放。
談到這種話題,女人果然都是很感興趣的。
妻子直言不諱,說再放一放沒關係的。畢竟現在我和她都沒多少存款,也辦不出特別浪漫的婚禮。
“我不要他們千篇一律的白婚紗,我要鳳冠霞帔中式婚禮。嘿嘿,老公,你還得八擡大轎迎娶我過門呢。”陳安琪眼睛都笑成了一彎月牙,充滿了女人幸福的憧憬。
情緒是會傳遞的,搞得我也像吃了蜜一樣,恨不得用盡一切滿足她的願望。
歡樂輕鬆的時光,總是會過得很快。
眼看離大年只剩兩天了,街道上充滿了過年的氛圍。
空氣中瀰漫着鞭炮的氣味,一地鞭炮放過後的大地紅。小孩們手裡拿着煙花和擦炮,留戀在各個零食攤和爆竹攤前面。
我爸讓我去帶着陳安琪去鄉下,說是爺爺奶奶很想念她。反正還有兩天就過大年了,到時他們也會回來做年夜飯,帶陳安琪去鄉下玩玩,呼吸新鮮空氣也好。
我看向陳安琪,見到她輕輕點頭後才應了下來。
一聽說我要去鄉下,尹成林激動得很:“走啊,我送你們回去啊。你們魚塘的龍蝦可多了,這次說什麼我也要釣幾斤回去。”
“滾,不要你這個電燈泡!”我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
他也是搖頭唉聲嘆氣的:“有了老婆忘了兄弟,重色輕友,交友不慎啊。”
我也是無語了,該說交友不慎的不應該是我嗎?
一路坐車來到公路邊上,下車後右拐,我和妻子也就來到了鄉間的小路上。
這是一條碎石路,陳安琪不得不除下了腳下的鞋子,將一雙包裹在絲襪下的蓮足小心翼翼地踩在石子上。
“哎呀,咯腳。”走沒幾步,她就停下了腳步。
“我揹你。”我在她身前蹲下。
“老公,你吃得消?”陳安琪略帶不信任。
“總不能白健身這麼久吧?來嘛。”我催促她。
妻子這才軟軟地趴在我的後背,將我緊緊摟住。
我向後伸出手,拖住了她裙底的桃臀。
噫,雖然說只是揹她走路,但手上傳來的觸感還是令我想入非非,忍不住做了點小動作。
“討不討厭啊?”陳安琪輕咬着我的耳垂,低聲呢喃,“把我撩出火了,別怪我讓你下不了榻。”
我一臉懵逼,整個一黑人問號表情包。
啥子喲,這話不應該是男人對女人說的嗎?
我哭笑不得,竟然還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事實證明,堅持鍛鍊還是有用的。哪怕回家這些天,在陳安琪的督促下我也有晨跑之類的,不曾落下。
揹着她走在鄉間下路上,至少沒有出現不堪重負的情況。
夕陽西下,撒下大片美麗的金色餘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道路兩旁野草叢生,行不多時便有兩側竹林,右側還有一戶人家。走過竹林,便見左側水田,沒有莊稼,而右側是一塊魚塘。
這一路很是安靜,唯有清風拂過草木,淺唱低吟。
偶見幾處人家,炊煙裊裊。
陳安琪將下巴擱在我的肩膀,陶醉地做着深呼吸,感受着鄉間清新而乾淨的空氣。
“老公,突然發覺你這樣揹着我,好有安全感啊。”妻子輕聲開口,聽得我心裡暖暖的。
她甚至輕輕晃起了絲襪美月退,輕聲唱起了《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風兒與魚塘流水,也爲之輕和,輕奏出一曲鄉間的悠揚。
清風徐來,寧靜的小路邊,樹葉飄落。
歌聲隨着風兒,飄出去很遠,很遠。
在浮躁的歲月中,像一盞清茗,滌盪了浮塵。
當走完這段石子路,眼前變成泥巴路的時候,陳安琪從我的身上爬了下來,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我正準備蹲下給她穿上高跟鞋,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又是尹成林這個二貨打來的。
我接通電話,就聽到他納悶的聲音:“鵬哥,你認識一個叫李清揚的人嗎?”
我眉頭一皺,怎麼又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