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誰是你的男人!,契約軍婚,五度言情
眼看林婭玲就要被人拖出去,誰也想不到樑天逸會出現,而且竟然喝住了那兩個保鏢。
“天逸!”大概是想不到樑天逸會替自己出面,林婭玲激動得語無倫次。“快救救我啊!我錯了……嗚嗚,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會本本份份地守着你……”說到這裡突然省悟過來自己豈不是當着樑天逸的面承認不守本份半夜勾引樑二少?“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以後再也不惹二少爺生氣啦!你可千萬不要讓人趕走我啊!我捨不得你!嗚嗚……”
樑天逸根本懶得聽她的解釋,他只是將幽冷的目光轉向站在樓梯拐轉處的弟弟,抿緊脣角,半晌才說:“這個女人的去留由我來決定!”言下之下,除了他,任何人也無權趕走林婭玲。
樑峻濤攥緊了鐵拳,又緩緩鬆開。大哥自從出事後就一直萎靡不振,而且心態敏感又脆弱。自己盛怒之下驅趕林婭玲,卻忽略了大哥樑天逸的感受。
他這樣強勢,必定會讓樑天逸感受到壓力,認爲自己沒有把大哥放在眼裡。
忍下了怒氣,他冷冷地接了一句:“好吧!大哥自己決定,我回去了!”說完,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上樓去了。
二樓的走廊裡也鋪着厚厚的地毯,即使沉寂的深夜也聽不到夜歸者的腳步聲。
樑峻濤推開起居室的門,裡面亮着起夜燈,他在外廳換了拖鞋,才進到裡面的臥室。
室內沒有林雪的影子,他環顧一遍,目光凝向紗簾掩映的陽臺。
撥開紗簾,陽臺擺着一套從法國泊來的手工藤編桌椅,此時林雪就坐在其中的一把藤編椅裡,精緻的藤編桌上擺放着一隻啓動開的筆記本電腦,她正專注地看着裡面的內容。
隨手敲了敲玻璃,男子深邃的星眸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快得像天際邊的流雲,捉摸不定。
聽到響動,正專注於電腦的林雪擡起頭,見他回來,就站起身問道:“部隊有緊急情況嗎?怎麼突然這麼晚召開會議?”
“嗯”!樑峻濤點點頭,並沒有多言。大步往這邊走來,他隨意地拉開一把藤椅,往椅子裡一仰,順手將手裡的牛皮信封“啪”一聲丟到藤桌上。
林雪怔了怔,敏感的她從他剛纔甩信封的動作感覺出他的怒火和煩躁。睫羽微張,清眸睨向他如畫的俊顏,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好像在忖度他無名怒火的來由。
樑峻濤似乎有些累了,他微闔星眸,健碩雄偉的矯軀慵懶地半躺在藤椅裡,半晌,不動也不語。
空氣中似乎隱隱有火藥的味道在瀰漫,危險、緊張又莫名的憂傷。
纖手緩緩觸上那隻他甩到藤桌上的牛皮信封,裡面塞得鼓鼓囊囊,拿起的時候感覺沉甸甸的。信封沒有封口,伸手抽出裡面的東西,竟然是一厚撂的照片。
目光觸及照片上的內容,林雪頓時瞪圓了眼眸,因爲這些照片竟然都是她跟霍雲飛在一起的情景。
就是那日在高速公路跟霍雲飛飈車,她被困在了某個減速帶,任那個流氓欺壓。就是那個時候,她跟他比賽槍法,巧贏他之後又遭強吻……
照片有些模糊,好像是從視頻上抓拍的瞬間,可是不容置疑,這些照片的內容都是真的!
她跟霍雲飛並肩而立,他趨近她清麗的臉龐,那曖昧的神情和色迷迷的目光毫不掩飾對她赤(蟹)裸裸的**。
另一張是她跟他並肩比賽射擊,她握着短槍瞄準,霍雲飛卻趁機湊近她的臉龐,嗅聞她鬢角被風吹揚的秀髮。
接下來的照片更火爆,有林雪主動吻霍雲飛的瞬間,還有霍雲飛將她抵在車門上,跟她親吻的瞬間,這些鏡頭抓拍得最多,幾乎可以連貫成一系列的動作。
大約二十多張,每張都昭示了她跟霍雲飛不可撇清的關係。
纖手在微微顫抖,林雪怎麼都想不到那天自己跟霍雲飛的事情會被人偷拍。回想當時的情景,應該不是刻意的安排,而這些照片並不是太清晰。思忖了片刻,她就肯定,應該是霍雲飛的屬下先偷拍了他們的視頻,當時也許只是覺得刺激好玩,或者想事後送給霍雲飛做樂子,總之當時並沒有明確的目的,但事後發現了她的身份,又對這段視頻抓拍了許多角度曖昧的照片再寄給樑峻濤。
林雪也是剛剛得知霍雲飛的身份,他竟然就是盤踞在金三角的毒梟世家霍家的三公子!
莫楚寒跟其認識,可見莫楚寒的身家也不是很清白,林雪才決定調查莫楚寒。假如被她發現莫楚寒也跟毒品有沾連,那麼她一定會趁這個機會把他送進監獄。
不過眼前的照片卻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因爲她從沒有主動跟樑峻濤坦白過她和霍雲飛還有這麼一次危險曖昧的相遇經歷。
樑峻濤仍然闔着眼眸,好像仰靠在藤椅裡睡着了,林雪卻知道他在竭力剋制着怒火,等着她主動跟他坦白解釋。
這一刻連林雪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因爲她一次次地鬧出緋聞,先是莫楚寒又是霍雲飛,而樑峻濤每次都選擇無條件地包容她相信她,還一次次地召集記者幫她說話,替她澄清謠傳,捧她的場……想到他曾爲她做的一切,她這個“合作伙伴”實在做得太不稱職!
“對不起,”因爲理虧,她的聲音很小,“這件事情我怕引起你的誤會纔沒有跟你說,因爲當時事發突然,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嚯然睜開星眸,樑峻濤俊顏如罩寒冰,性感的脣瓣牽起一絲涼涼的弧度,覷着她,半晌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得他?”
“我不認識他!”林雪感覺他的表情有些古怪,睇着她的眼神除了慍怒還有一種複雜的玩味,好像在研究她還有多少不被他所知的隱情事實。
略略猶豫之後,她把那日在高速公路跟霍雲飛飈車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樑峻濤,因爲她不想因爲此事再讓他產生一些不必要的狗血誤會。“事情大體經過就是這樣!當時我也沒辦法,他帶着那麼多的人圍困住我,我要不吻他……他就不讓我走!”
大概是想不到她會做這樣的解釋,樑峻濤怔忡半天,在猶豫要不要相信她。
就因爲這些照片,軍部下達命令準備逮捕林雪,交給軍事部門審問處置,是樑峻濤硬壓下了這道命令,堅持要親自審問她。
說是審問,其實就是跟她聊天,不過他的態度比平常冷硬了一些。心裡很亂,那隻潛伏在他身邊的“內鬼”是林雪嗎?他要不要相信她?可是,無論怎樣,他都無法把她交給軍事部門刑審,別說那樣做,就連那樣想想就令他的心抽痛。
還好,林雪給了他合理的解釋,雖然出乎意料之外也讓他慍怒不已(敢私下跟陌生男人飈車),但總比她是霍雲飛派到他身邊的內奸結果要好些。
他願意相信她,相信她沒有說謊。不用什麼測謊儀也不用什麼測謊專家,憑着他對她的瞭解,憑着她的那雙澄澈的清眸,他無條件地選擇信任她。
凝視着她的目光漸漸柔和下來,沉吟許久,他伸出一隻鐵臂,對她招招手,說:“過來!”
看他拽了吧唧的樣子,林雪本不想搭理他,不過那疊照片就擺在藤桌上呢,讓她有些底氣不足。猶豫了下,她還是慢慢地走過去,距離他大約三步遠的距離處停下來。
危險地眯起星眸,他抿緊脣角,良久,再次重複道:“過來,到我懷裡來!”
首長大人的命令貌似違抗不得,但到他的懷裡去……那豈不是等同於自投羅網嗎?林雪有些躊躇。
樑二少奉行的原則就是:她不過來的他就過去!所以在失去了耐性後,他乾脆拍案而起,像只敏捷的獵豹般撲過去,成功地將林雪逮住。“小娘們,我讓你到我懷裡來,你聽不見還是怎麼的?嗯?敢不理我?想找抽是不是?”
在她的俏臀上拍了兩巴掌,他將她攔腰抱起然後大步走到陽臺的鐵藝欄杆前,再將她橫放在欄杆上面,用兩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圈住她。
雖然是二樓,不過這種姿式被擱置在欄杆上看起來也很危險,林雪本能地抱緊了他勁健的窄腰,蹙眉嗔道:“你發什麼瘋?快放我下來!”
“讓你在這裡吹吹風頭腦還清醒些!”樑峻濤俯睨着她清麗的嬌顏,心裡轉了無數的念頭,其中最揮之不去的念頭就是:假如查實她是霍雲飛派來的內奸,他該如何處置她?
“有病啊!你自己躺在這兒吹吧!”林雪以爲這隻大醋罈子又泛酸了,哪裡知道還有另一段公案。“快放我下來!”
“妞兒,”他輕拍着她細膩的臉頰,語氣陰魅地問道:“怕不怕我?”
怕他幹什麼呀?林雪嗔他一眼,說:“不怕。”
“……”這麼肯定的回答,讓他不禁呆了呆,心裡五味陳雜。
“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別玩這麼危險的遊戲?”林雪側躺在欄杆上,動都不敢動,她只能抱住他,避免自己不小心掉落下去。“把我擺在這裡很有趣兒嗎?你是不是變態?”
原想審訊她幾個問題,看她這麼緊張害怕他的心又該死地軟了。將她抱下欄杆,卻沒放開她。而是將她抵在那裡,然後用鐵臂圈住她,再開口,語氣有些冷硬:“問你幾個問題,老老實實地回答!”
“知道了!”林雪配合地摟着他的健腰,將臉蛋貼到了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樑痞子想跟她玩正經打官腔了嗎?那她就偏偏喜歡跟他反着幹!用自己柔軟的嬌軀輕輕摩擦着他鐵硬的身體,很快就感覺到男子身體的某處有了變化。
這個色胚,果然沒讓她失望。
樑峻濤直吸氣,這個小妮子,她想幹嘛?對他施美人計?俯首狠狠地吻着她誘人的小嘴兒,邊喘息着邊道:“老實點兒!呃……我有正事兒跟你談!”
還行啊,居然沒忘記他的正事!林雪暗中失笑,俏皮地歪了歪腦袋,問他:“到底什麼事?”
“你跟霍雲飛……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樑峻濤期盼她的回答,又害怕她的回答。假如她欺騙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林雪敏銳地感覺到他的糾結和異樣,疑惑地問道:“直接說出來,我會更容易弄明白怎麼回事!”
咬牙狠心鬆開了她柔軟的身體,樑峻濤怕自己再次失控,他就轉過身去背對着她,喘息了一會兒,等身體的燥熱緩過,才用淡冷的語調說:“在我面前你最好什麼事情都不要隱瞞,該交待地交待!不管你是什麼來歷身份,只要對我坦誠一切,我可以保你!”
這夠寬容的吧!就算她是霍雲飛的人,只要老老實實地跟他交待清楚,他可以保下她!只要是他樑峻濤想保的人,誰也動不了!
“神經病!”林雪懶得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傢伙繼續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繞過他走到藤桌前拿起那隻筆記本電腦。
看着她若無其事的樣子,樑峻濤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了。難道,她真得只是跟霍雲飛無意間邂逅?
星眸閃過寒芒,他似是隨口問道:“那隻電腦是在秋錦園裡找到的?”
那是莫楚寒留在秋錦園裡的重要物件,裡面應該記載着許多重要的信息,見林雪對這東西很感興趣,就說:“電腦肯定設有開機密碼吧?還是交給我,明天我讓電腦專家破譯密碼!”
“不用,我已經破譯出來了!”林雪對他展示了一下電腦屏幕,果然已經打開頁面。
不由瞠目,他走過去,伸手拿過來,迅速瀏覽了一遍,問道:“有沒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有啊!很多!”林雪見他總算問到正事,便坐下來,對他說:“這是莫楚寒的電腦,裡面記載了一些的信息。我解開了一些加密文件夾的密碼,還有一些沒有破譯,等明天交到部隊裡請計算機專家來破譯密碼,肯定還會有新的發現!”
特意留意了下她的表情變化,跟平常一樣,清冷中透着恬靜,根本沒有任何陰謀的味道!樑峻濤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不管她是不是內奸,都要提高警惕,不能再對她透露任何軍事機密。
說了半天,也沒聽見迴應,林雪擡頭看樑峻濤的神色,感覺他有些心不在焉。她就停住,轉而問他:“是不是困了?”
她的問題正中他的下懷,與其站在這裡胡思亂想地糾結,還不如跟她到牀上去交流呢!至於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點點頭,他直接用行動說話。關掉了那隻電腦,他抱起她回到臥室。
這晚,他的動作很狂野,帶着某種渲泄般的激忿,瘋狂地佔有着她。“林雪,記住誰是你的男人!”
她承受不了他的粗野,渾身的骨架都要被他拆散了,幾次叫停,但他根本充耳不聞。
“樑峻濤,你這隻色狼!”林雪氣得直罵他,“你要拆了我嗎?”她全身的骨架都要被他撞散,這隻禽獸今晚發情的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激烈,實在讓她招架不住。
“小妖精,我要吃了你!”他邪魅地笑着,肆無忌憚。
林雪咬緊脣瓣,不知爲什麼心裡有些委屈。他這樣待她,好像把她當成了泄慾的工具,讓她很是鬱悶傷心。
“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林雪,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以後你就是我樑峻濤的女人,敢朝秦暮楚,你得惦量下自己夠不夠膽兒!”他抵在她的極處釋放,霸道地壓制着她,不肯放她起來。
好不容易盼他發泄夠了,她擡起纖細的胳膊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和眼角滲出的淚花,然後將胳膊擋在眼睛上,似乎睡着了。
離開她的身體後,他跟往常一樣摟着她入眠,只是卻沒有再溫情脈脈地說一些讓她開心的情話。
男人真是心胸狹隘的動物,也是佔有慾極強的動物。他們容不得身邊的女人有任何思想上或者行爲上的逾越,就因爲她跟霍雲飛的那些照片,他就這麼作踐她。
想想這些,鼻腔就陣陣酸澀,眼眶也刺疼。不能哭,也不許流淚。林雪懲罰般地咬着自己的脣,不允許自己爲他流淚。
沒什麼大不了!她只是付出自己的身體來償還他的厚愛,這些事情跟感情無關!等把莫楚寒送進監獄,那時她就離開京都離開所有認識她的人,到一個遙遠的國度去,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去,開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餐桌上的氛圍明顯氣壓偏低,每個人都好像各懷心事,在沉默中吃着早餐。
樑天逸原本就極度的沉默寡言,經過昨晚樑峻濤未經他許可就要將林婭玲驅逐出去,他的心情更差,見到弟弟時,連瞥向他的那記眼神都冷冷的。
知道大哥對自己不滿,樑峻濤也懶得解釋。他一肚子的煩躁,哪有心情思忖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再說林婭玲實在太噁心,他本着淨化周圍空氣的原則把她趕出去,這也不足爲過吧!
真不明白大哥爲什麼執意要把這個噁心的女人留在身邊天天膈應自己,難道生理殘疾也會導致心理髮生奇怪的變化?
林婭玲因爲昨晚的事情心虛,當然不敢再多話,以免鬧騰起來連樑天逸都保不住她。她深深明白這個家裡還是樑峻濤的份量重一些,假如再惹他動怒,後果不堪設想。
樑仲全讓傭人把一盤色香俱全的光棍雞端到林雪的面前,說:“這是新來的廚師炒得拿手菜,你嚐嚐!”
正在埋首用餐的林雪有些詫異,樑仲全怎麼注意到她喜歡吃光棍雞?心裡微微一暖,她恭矜地說:“謝謝爸爸。”
劉美君不滿地撇撇嘴,積攢了多日的鬱悶終於暴發出來,她語含譏嘲地說:“看來長一張好臉蛋就是討人喜歡啊,婭玲雖然也漂亮,可她長得不像林雪的媽媽,就沒這麼好的待遇啦!”言下之間在影射樑仲全對林雪的生母許淨初舊情難忘。
這話一說出來,餐桌上的氣氛更僵冷,周圍的傭人連呼吸都似乎變得小心奕奕。
樑仲全好像完全聽不懂妻子的含沙射影,仍然面色慈善地對林雪解釋說:“昨晚的事情爸爸看得明白,不關峻濤的事兒!作爲丈夫,他很稱職。不是我誇獎自己的兒子,他自打跟你註冊登記後,整個兒就完全收心啦,再也沒有鬧過花邊新聞!爸爸知道這都是你的功勞,你能拉得住他的心,拴得住他這匹野馬的性子,謝謝你讓他有這樣好的改進!不過夫妻相處,偶爾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希望你們能互相包容些體諒些,你的好,爸爸全都看在眼裡!”
今天早餐的氣氛這麼僵,而且樑峻濤也沒有再跟往常一樣暱着林雪喁喁低語,更沒再給她挾菜,他就看出小兩口在鬧彆扭呢!本能地以爲是昨晚林婭玲糾纏樑峻濤的事情被林雪知曉了,林雪吃醋生氣,兩人才鬧彆扭,卻不知道其中另有隱情。
林雪也感覺出不對勁,尤其是林婭玲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好像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可不符合林婭玲一貫強悍潑辣又高調的作風。
還有樑天逸,儘管平日也沉默寡言,但今天的他更冷漠,坐在那裡周身簡直都要冒冷氣,讓人想忽略他都困難。
而樑峻濤更不用提,拽得跟兩萬八似地,繃着張冰山臉,誰也不搭理,包括她在內。
感覺昨晚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卻不知道。以不變應萬變,她淺淺挽脣,不動聲色地道:“我知道,爸爸放心。”
有了林雪這句話,樑仲全就真得放心了。他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待林雪的眼神更加滿意。
“啪”!樑天逸將筷子摔在桌上,什麼話都不說,自己轉動輪椅,就準備離開餐桌。
“天逸,”林婭玲見樑天逸走了,也不敢再吃,連忙站起身就追過去幫他推輪椅。
“滾!”樑天逸憋着一肚子的氣,此時扭頭衝着湊近前的林婭玲咆哮起來:“哪裡涼快哪裡待着去,別讓我看到你噁心!”
林婭玲嚇得渾身一哆嗦,也不敢再碰他的輪椅,縮手縮腳地退到一邊。
“幹什麼呀!我的小祖宗,你心裡生氣就說出來,發這麼大的火會傷身體!”劉美君心疼得要命,就走上前勸慰。“彆氣了,你弟弟那脾氣你是知道的,眼裡揉不得沙子,他真不是衝着你!要怪只怪林家的家風不好,生的女兒都不知廉恥,連累着敗壞我們的家風!唉!你弟弟還不是想清理門戶嘛,小祖宗,你也太任性了,爲什麼非要把這個林婭玲留在家裡……”
“嫌她礙眼?”樑天逸連眼睛都變得通紅,嘶吼道:“那你們嫌我這個癱子礙眼不礙眼?爲什麼不把我也趕出去!”
“哎呀,你看你越扯越離譜!”劉美君連忙撫慰兒子,息事寧人的地道:“好好,隨便你了!你喜歡把她留在身邊就依你好了,權當給你養着只寵物玩,只要你開心,怎麼着都好,你弟弟也沒有意見的!”
樑天逸還在呼呼地喘着粗氣,臉紅脖子粗,顯然火氣並沒有消。
顯然昨晚林婭玲闖下不小的禍差點兒被樑峻濤趕走,而且這兄弟倆爲要不要趕走林婭玲發生了爭執!林雪在心裡迅速就做出了正確的猜測和判斷,難怪今天早晨看到林婭玲表現得那麼老實,好像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應該就是做賊心虛啦。
樑峻濤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拿起溼餐巾揩了揩嘴角。傭人連忙遞上漱口茶,他擺擺手沒有接。“叭!”把餐巾丟在桌面上,他慢慢站起高大偉岸的挺拔健軀,誰也沒打招呼,轉身也準備離開餐廳。
經過樑天逸的輪椅邊時,他略略滯住步子,看了哥哥一眼,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結果他什麼都沒有說,快步走了出去。
林雪也吃了個七分飽,她放下筷子,接過傭人遞上的漱口茶,漱了口,便起身對樑仲全說:“爸爸,我要和峻濤一起回部隊了!”
“嗯!”樑仲全頷首,囑咐道:“峻濤有時候像個孩子,你……對他有點兒耐心,很快他就能陰轉晴。”
忍不住微微抿嘴兒,林雪輕輕點頭,然後她也轉身離開了餐廳。
小高邊開車邊從後視鏡裡偷偷地打量後排的那兩口子,兩人一個扭頭朝東,一個扭頭朝西,顯然正在鬧彆扭。
車廂裡氣壓太低,他啥話都不敢說,悄悄揩把額角的汗滴,儘量保持平穩的車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觸怒那位爺的火爆脾氣。
樑峻濤很愛兵,但他的脾氣也是出名的火爆。在他心情欠佳的時候,身邊的部下如果又碰巧觸到逆鱗,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車子是準備駛往706師隊方向的,但剛行駛沒有多一會兒,林雪就對小高說:“先去趟軍區醫院!”
小高不敢擅自更改路線,就請示首長大人的意見:“首長,先去軍區醫院嗎?”
沒有回答小高,樑峻濤轉過頭,問林雪:“去軍區醫院幹嘛?”
組織上決定要把林雪送到軍事部門接受調查審問,是他硬攔了下來,決定親自審問她。結果昨晚也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跟她做了場淋漓盡致的魚水之歡,想想就讓他汗顏。
林雪睨他一眼,那目光有些奇怪,好像他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當然是去看望你的初戀了!你不是說讓我陪你一起去看她嗎?”
“……”確實有這麼回事,不過最初他有些焦頭爛額,早把黃依娜的事情忘到了腦後,經林雪的提醒,他才記起。
黃依娜的情況一直很糟糕,除了樑峻濤帶她去A市的那段時間,她的情況好像一直未見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趨勢。後來她又鬧自殺又鬧復發的,更糟了。
半死不活地撐了這麼多天,揚言樑峻濤再不來看她,她就真死了!可是這次男子的心好像真得冷硬起來,無論她表現得多麼悽慘,他都始終沒有露面。
難道同情牌也不好使了嗎?黃依娜在心裡咒罵着樑峻濤的狼心狗肺,同時暗暗着急,這麼下去她怎麼完成任務呢?
正在心灰意冷的時候,護士突然來傳達上面的最新指令:“待會兒樑首長親自過來看望你,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治療!”
聞言心頭一喜,黃依娜總算盼到曙光了。的確不能再這麼折騰下去了,她的身體本來不好,再這麼折騰下去恐怕要弄假成真,英年早逝!
捧着大束的康乃馨,樑峻濤和林雪肩並着肩一起走進了軍區醫院。
一路上,林雪都很平靜,但她的平靜隱隱透着一種冷漠,這讓他的心裡有些忐忑。看着她清冷淡漠的神色,他就特別不安,總想觸及她的情緒,讓她變得鮮活起來。哪怕生氣或者吃醋鬧小性子,他都覺得很可愛,唯一不喜歡她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想再咬她一口喚回女子對他的注意力,可是軍區醫院裡人流交織,他好歹是堂堂軍區大校,再怎麼滴也得注意下形象問題。
“媳婦兒,回去的時候我給你買玫瑰!”樑首長緊走幾步攆上林雪,語氣有些討好的味道。沒辦法,誰讓他生了把賤骨頭,看着她愛搭不理的樣子就想湊上去,要麼咬她一口,要麼親她一口,此時兩樣都不能做,他就屁顛屁顛地獻起殷勤來。
早晨原打算想冷落冷落她,讓自己的腦子冷靜冷靜,可轉眼間他顯然就把這個打算忘到了腦後。
鮮花是醫院準備的,車子停下,馬上就有人爲樑首長送來鮮花,這種道具不需首長親自吩咐,下面當然早就準備好的。
接過大束的康乃馨,樑峻濤才發現,從他跟林雪認識到現在好像還從沒有送過她花兒!這是個很嚴重的疏忽,必須要及時彌補。
“不用!”林雪淡淡地移開目光,很不以爲然的樣子。其實女人都喜歡花兒草兒,看着樑峻濤捧着大束的鮮花卻是送給另一個女人的,她在心裡多少有些不是味兒。
“真不希罕?”樑峻濤好像看穿了她的口是心非,笑眯眯地瞅着她,慢慢地說:“不希罕我也買,你不要我就回家送給你姐姐,昨晚她還專門等在樓梯那裡想勾引我,你老公我坐懷不亂,你也不鼓勵表揚一下!”看她也對今天早晨的情形起疑,但這個小娘們喜歡裝悶騷,把一切情緒都隱藏起來。沒辦法,她不主動問,他只好主動對她來個坦白交待,去除她的疑慮,免得胡亂猜測。
果然,林雪的清眸閃過一抹異樣,抿緊了脣瓣,沒有再說話。林婭玲畢竟是她的姐姐,做出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讓她也覺得有些沒趣。
不怨劉美君忿懣,這兄弟倆的確都很任性,各執己見,讓常人無法理解。
樑天逸爲什麼執意留下林婭玲?她無法理解;樑峻濤爲什麼執意要娶她?她也無法理解。
也許樑家的兩位公子大腦異於常人,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來分析判斷。
軍區醫院不同於普通醫院,出入其間的當然都是軍區部隊的人,見到樑峻濤都會停下來恭敬地打軍禮。
樑首長一手捧着鮮花,有戰士跟他敬禮的時候,他也只好回軍禮,這樣就耽誤了一些時間,等他再擡起頭,林雪便跟他拉開了距離。
“媳婦兒,等等我!”真是的,是她主動要求陪他一起來看望黃依娜,現在看她那模樣好像又在吃醋鬧小性子!女人,變化莫測的東西。
樑峻濤疾步追趕着到了高級特護VIP病房專區,這裡接近黃依娜的特護病房了。突然間,冷不防從過道里衝出一位穿着病號服的女子,見到手捧鮮花的樑峻濤,便興高彩烈地迎上來攔住他的去路,語氣裡滿是莫名的驚喜:“樑哥哥,你是來看我嗎?”
樑峻濤定睛一看,竟然是沈盈盈。自打上次他親自把她押送回沈家,順便警告了沈錦昌看好女兒之後,就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沒想到今天碰巧遇到,還在醫院裡。
淡淡地瞄她一眼,樑峻濤的腳步沒停,繞開她的同時不冷不熱地回答:“不是來看你的!”
“呃,”沈盈盈滿臉的歡喜頓時化成了難過,她仍不死心地追上來,問道:“你帶着鮮花看望誰啊?誰住院了?”
“跟你沒關係吧!”樑峻濤最怕癡纏的女人,遇見了都會繞道而行。“喂,我很忙的,你別跟着我!”林雪呢?這個妞兒,怎麼跑得那麼快?他跟沈盈盈磨唧了兩句,再擡頭直接看不到她了!
沈盈盈好不容易見到樑峻濤一面,而且還是碰巧遇上的,哪裡肯走開。她貪婪地注視着他的俊美畫顏,這張在睡夢裡出現過無數次令她心動的臉龐,就像強磁場般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粘上來。
她邊追着他,邊嬌滴滴地訴苦:“樑哥哥,我在訓練的時候受傷了,脊背好大的一塊淤青呢!”
“受傷了還不快老老實實地躺着,你亂跑什麼?”樑峻濤哪有耐心跟她廢話,腳步絲毫不停,將她甩到後面。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黃依娜的特級護士病房門前,自有護士過來幫他推開門。
沈盈盈一路小跑着勉強跟在後面,見那位幫樑峻濤開門的護士攔截住她,就囂張地嚷道:“我跟樑哥哥一起來的!你攔我幹什麼?”
那護士見樑峻濤步履匆匆地進去了,也沒說不讓沈盈盈進來,再加上沈盈盈氣勢凌人,一看就是驕縱的官家小姐,也不敢輕易得罪,就放行了。
沈盈盈趕緊趁機跟了進去,想看明白樑峻濤到底來看什麼病人。
林雪早就到了,她坐在柔軟的布藝沙發裡,端着小護士送來的清茶,慢慢地呷着,坐等好戲上演。
黃依娜看到林雪的時候,美眸中本能地射出寒光,待到樑峻濤進來,連忙又換了幅表情,楚楚可憐地掙扎着探起身子,長長的捲髮披散着,瘦骨嶙峋的模樣。
“峻濤,你總算來了!”一語未畢,泫然欲泣。
樑峻濤看了黃依娜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病牀前,把那束康乃馨插到了花瓶裡。
“你送給我的嗎?”黃依娜高興起來,就嬌聲說:“謝謝你峻濤,我最喜歡花了!”心裡卻想,怎麼不是玫瑰呢?看來樑峻濤是徹底想撇清跟她的關係了!哪裡知道樑首長根本沒有給任何女人買過花,就連這束康乃馨也是醫院給準備的。
樑峻濤倒是準備了一些話想對黃依娜說,還不等他開口,沈盈盈就搶上來。
沈盈盈滿懷戒意地看着黃依娜,越看越可疑。她最愛的樑哥哥手捧鮮花來到醫院卻不是來看她,而是把花給了眼前這個留着長卷發的女人,她本能地把這個女人劃成了敵對派:“哎,你是誰呀?”
黃依娜並不認識沈盈盈,但見對方一副盛氣凌人的官家大小姐派頭,就知道肯定是軍門權貴之女。看對方的表情明白肯定也是樑峻濤的暗戀者,她不由暗中倒氣:一個林雪夠她頭疼得了,現在再加上官小姐,她愈發討不到好了。
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扮可憐最能博樑峻濤的同情心,黃依娜好像不勝嬌弱,連坐都坐不穩了。“我、我是峻濤的女朋友,我叫黃依娜!”
“什麼?”沈盈盈一聽眼睛都綠了,敢情她費了半天力氣連樑峻濤的邊都沾不上,因爲他隨時隨地用林雪做擋箭牌,現在平白無故地又多了個情敵,一幅病西施的樣子還自稱是樑峻濤的女朋友,她當然嫉妒不已。“你是樑哥哥的女朋友?那林雪呢?”說完,她也沒指望黃依娜回答,而是淚眼汪汪地看着樑峻濤,哽咽道:“樑哥哥,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