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是頭一次看到林水晶這樣孩子氣,這樣俏皮的一面,只見她一張溫柔而漂亮的臉上,佈滿孩子氣的可愛笑容,竟是嫣紅的嘴脣湊過去,在亦峰的臉上吧的吻了一下。
“好了,不要生氣啦!”她笑呤呤又俏皮地說丫。
白惠眼看着伊亦峰的大手擡起來,在林水晶的腦袋上,揉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無奈的寵愛。
她有一種十分羨慕的感覺。
她不由就站了起來,“水晶姐,我還是回去住吧,我忘了跟你說了,我睡覺擇席。”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林水晶擰眉,“你說假話吧?”
“沒有,是真的。”林水晶說。
伊亦峰便笑道:“呵呵,她睡覺是擇席,我聽長風說過。”
“去你的,你跟他走得很近是嗎!媲”
林水晶板了小臉,小拳頭揚了起來,對着亦峰的胸口就是兩拳。
“不是,不是,就是偶爾見過。”亦峰帶着笑,捉了林水晶亂揮的兩隻手,“瞧你,越來越厲害了,像個小野貓似的。你看人玲玲多溫柔。”
白惠便笑了笑,而林水晶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頭過來,“玲玲,你真擇席呀?”
“嗯,真的。”白惠一口咬定了自己擇席的事。
林水晶便皺眉道:“那好吧,你回去睡,我明早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回家。”
她走過來執了白惠的兩隻手,白惠點頭。林水晶和亦峰一直送她到賓館門口,白惠上了車子回頭的那一刻,但見那兩個人已經擁吻在一起。
男的攬着女友的腰,女的,秀臂勾緊男人的脖子,吻得熱情而濃烈。
白惠的脣角不由就彎了起來,弧度美麗。這,或許是他們久別之後一個美好的夜晚,她擇席擇的對呀。她在心底裡祝福她的姐姐,永遠都幸福。
轉頭的那一刻,心頭不由又涌出悵然。她看着車子外面,車流如龍,燈影閃爍,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渺茫。
在這座城市的一家咖啡館,徐長風一身黑色坐在窗子的一隅,他掏出一根菸來燃上,若有所思地吸着,有侍者走了過來,“先生,這裡不允許吸菸。”
他便斂了眉,將手裡只吸了三口的香菸碾熄了。迎面,有高挑的身影走過來,一身黑色水貂的大衣,及膝的靴子,楚喬散着一頭長髮走了過來。
她高挑的身形在徐長風對面的位子上坐下,卻是明眸流光一閃,“我沒看錯吧,竟然是徐先生要見我。”
徐長風黑眸幽幽,卻是凝着她說,“楚喬,我不想跟你多費脣舌,把左手給我。”
楚喬輕扯脣角,眼角流露出嘲弄,“做什麼?”
“拿過來!”徐長風身形微微拉近,眼睛裡卻是有一種不容抗拒的說不出的一種霸道之色。
楚喬眼神一深,似在猶豫琢磨他要做什麼,徐長風的大手已然伸了過來,隔着玻璃的咖啡桌,竟是直接地攥了她的左腕。楚喬的左腕上,是那串價值連城的珠子,她戴着,正好。
他的大手攥了她的手腕,手指迅速地移到了那串珠子上,用力一扯,珠子線咯崩斷開,昂貴的珠子頓時崩落一地,蹦跳着滾開。
楚喬頓時目瞪口呆。細嫩的手腕被那珠線崩斷時彈了一下,很疼,可是她更加驚駭于徐長風所做的事情。她看着那些翠綠的珠子打着滾,滾得四處都是,卻是心驚不已。
“我本以爲,用這串珠子將我們過去所有的恩怨一筆了斷,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各不相干。卻不想原來,你用這串珠子禍害我。
楚喬,我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就是跟你有過戀情,跟你是青梅竹馬,如果讓我重新活一次,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你從我的生活裡剔除。”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撐住了精緻的玻璃桌面,五指上的青筋根根迸現,眼睛裡陰鷙籠罩,“楚喬,別讓我知道你還做過別的,不然,我管你是誰的女兒,豁出一條命,我都要殺了你!”
他對着她慢悠悠,卻是陰沉無比的出口,眼睛裡隱隱的戾色迸出來。
楚喬心口處猛的一縮。卻是脣角輕勾,笑了,“長風,你恐怕還不知道,你那可愛的老婆,她一直都瞞着你一件事。
你的孩子,並非出生之後就死了,死的只是女孩兒。至於男孩兒,被你的好妻子和瀟瀟一起,送出了醫院,不過聽說,出去之後就死了。”
她慢悠悠地說着,漂亮的眼睛裡流光璀燦。
徐長風的深眸一下子就望了過來,那眸中的犀利直直地削在楚喬的臉上。
他的臉頰上肌肉抽動,緊緊地盯視着她的眼睛,卻是半天才道:“楚喬,你這樣的戲碼上演的太多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他說完轉身便邁步離開,身後楚喬的聲音又懶懶傳來,“信不信都由你。”
徐長風的身形僵了僵,但還是邁開步子大步離開了。
白惠一個人躺在牀上,有點兒興奮,水晶姐回來了,她又有了說話的人,她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而且,明天就又可以見到林爸爸林媽媽,還有小豆豆了。
她是在興奮中睡去的,睡着的時候,脣角都是彎的。轉天一早,林水晶的車子還沒有過來,她卻接到了楚瀟瀟的電話,這時,已是年三十了。
楚瀟瀟的聲音有些沙啞,白惠擔心地問了一句,“瀟瀟你怎麼了,嗓子怎麼啞了?”
楚瀟瀟道:“有點兒感冒。”
“哦,那你要多休息,多喝水啊。”白惠在電話裡囑道。
楚瀟瀟笑:“我知道。”他的聲音發緊,竟是咳嗽起來。一連串的咳嗽,清晰而緊促。
手機還開着,他的咳嗽一聲一聲地傳入白惠的耳膜,揪着她的心似的。
“瀟瀟,你怎麼咳嗽這麼厲害?”她問。
“沒事,咳……”楚瀟瀟說話的時候又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咳嗽。白惠心裡已像起了火,“你告訴我你在哪兒啊,我去看看你。”
“咳……不用。”
“你說啊!”
“我在部隊醫院。”楚瀟瀟說。
白惠十分惦記楚瀟瀟,他咳嗽那麼厲害,讓她說不出的擔心,她立即給林水晶打了電話過去,“姐,你們先回去,我回頭自己過去,我這裡有點兒急事。”
“什麼急事啊,我們等你。”林水晶說。
白惠道:“不用了姐,你們先回去吧,爸爸媽媽一定在盼着你們了。我會盡快過去的。”
“嗯,好吧。”林水晶道。
白惠手機一收,便立即穿了大衣,蹬蹬地從樓上下來了。
她一直小跑着出了小區,跑到了外面的馬路上,上了一輛出租車奔着楚瀟瀟所在的醫院而去。
而在她的身後,一輛黑色的賓利中,一雙深黑的眼瞳看着她匆匆地從小區裡跑出來,又鑽進了藍色的出租車。一大早,她去哪兒?
他不由就驅了車子緩緩地跟在了後面。
白惠在醫院的門口處買了一些蘋果,然後走進了住院大樓。楚瀟瀟所住的樓層很安靜,看得出來,是屬於比較高等的病房。
她找到了病房門號,輕叩了叩門,“瀟瀟?”
“進來。”一聲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惠便推了門,她看到楚瀟瀟躺在病牀上,英俊的容顏上,兩隻原本十分漂亮的眼睛凹進去很多,神色萎靡,但是見到她的那一刻,兩隻眼睛還是亮了亮。
他向着她伸出了手。“來。”
白惠便將手裡的一兜蘋果放在了他牀頭處,將自己的手擱在了他的掌心。他的掌心微燙。
“你在發燒吧?”
白惠的手被他輕攥了一下後,已是輕抽出來,放在了他的額上。
“是有點兒燒。”楚瀟瀟輕扯了扯脣角,似是在笑。
白惠擔心地道:“你有沒有吃退燒藥啊,這樣燒着多難受啊!”
“沒到吃的地步,還不到三十八度。醫生不是說,不超過三十八度五就吃退燒藥,會破壞身體的免疫力嗎!”
楚瀟瀟仍是笑,雖然精神中染了萎靡,但卻是不想讓她擔一點心。
“那我去問問醫生該怎麼辦,你不能總這樣啊,這樣身體也會受不了的。”白惠說着,就要走,但是楚瀟瀟的大手扯住了她的手腕,“別走,陪我呆一會兒吧,挺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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