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冷哼一聲說道:“不能定性?模糊不清,我看醫院內好像有高清視頻監控探頭吧?這個夠清楚的吧?蔡寶山同志,我希望你不要告訴我那一天醫院大廳內的幾路高清探頭都出現了問題?更不要告訴我那天的監控錄像丟失了,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很不高興的。”
柳擎宇直接給蔡寶山來了一個提前打預防針。
蔡寶山聞言腦門上頓時便冒汗了,因爲這些準備工作,的確早就已經做完了。
柳擎宇看到蔡寶山的表情便知道事情的結果如何了,他冷冷的說道:“怎麼,蔡寶山同志,你流什麼汗啊?”
蔡寶山聞言苦笑着說道:“柳局長,你說的這些事情的確已經發生了,事後我們也曾經去醫院監控室去了解過情況,據監控室人員說,他們醫院的監控主機已經壞了兩三天了,一直在等設備廠家前去進行維修呢。所以,對於當時的監控錄像,醫院方面恐怕沒有辦法提供。”
蔡寶山剛剛說完,便聽到岳雲強大聲說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在事情發生之後,我曾經親自前往監控室要求去查看監控錄像,當時監控室的負責人告訴我,要想查看監控,必須要有他們院長的簽字,我當時清楚的看到當時整個監控系統還在好好的運轉着呢,柳局長,這位領導根本就是在瞪着眼睛說瞎話,即便是監控出問題的話,也應該在事情發生之後纔出現的的問題,不可能已經壞了兩三天了。”
岳雲強的話一下子讓蔡寶山的老臉通紅,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番話竟然直接被岳雲強這麼一個大學生給駁斥倒了,不過好在他經驗豐富,他冷冷的看向岳雲強說道:“這位同學,沒有證據的話你最好胡說八道,否則的話,那可是涉嫌誣陷了。”
岳雲強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再次調出了一段音頻文件,遞給柳擎宇說道:“柳局長,您聽,這是我當時與值班室保安之間對話的錄音,我知道,當時錄像肯定不行,所以就把手機拿在手中錄音了。”
柳擎宇聞言並沒有去接岳雲強的手機,而是目光冷冷的看向蔡寶山說道:“蔡寶山同志,這次,你的確對我撒謊了。”
說着,柳擎宇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從裡面調出了一段視頻文件當場播放了出來,頓時,現場衆人全都傻眼了。
蔡寶山更是被驚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柳擎宇冷冷的說道:“蔡寶山同志,你口口聲聲說醫院的監控壞了,但是我這個監控又是從哪裡出來的呢?我告訴你,我這段監控,就是從醫院的監控系統裡拷貝出來的。對此,你如何解釋?”
蔡寶山頓時無語,臉色有些羞紅、憤怒,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柳擎宇突然狠狠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蔡寶山同志,我告訴你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發生之後,有我們市局的人員專門找的醫院監控室的值班人員,要求他們直接交出了視頻監控主機,並且當場對視頻監控進行了刪除,還刪除了一兩天前的視頻文件,想要製造出一種兩三天前視頻監控就已經壞了的假象,但是那些人並不知道的是,在事件發生的同時,已經有人進入監控室把相關的視頻文件拷貝出來了。
現在,蔡寶山同志,你卻告訴我說監控系統壞了?我倒是很納悶,到底應該說是視頻監控系統壞了,還是應該說我們市局內有一些同志們的良心壞了!搶奪死者遺體在前,意圖毀滅證據在後,執法犯法,天理何在?公平何在?良心何在?到底是誰下令搶奪的遺體?到底是誰下令要毀去監控,這些事情,我們公安局內部必須要調查清楚,該處理的絕不輕饒!不管涉及到誰,一旦確定,立刻就地免職!”
柳擎宇話音剛剛落下,現場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尤其是範鐵錘和岳雲強兩人,更是使勁的拍着手掌。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之前他們想盡辦法想要求見的主管領導蔡寶山竟然在柳擎宇面前被柳擎宇批了一個體無完膚,灰頭土臉。更沒有想到,柳擎宇這位年輕的被全國網友讚譽爲最爲正義的官員的確名不虛傳,確確實實時刻都是站在公平和正義的這一方陣營的,確確實實不懼怕任何勢力,絕對不會徇私舞弊,官官相護!
四周圍觀的大學生們和死者家屬們也全都被柳擎宇這番聲色俱厲的話給感動了!因爲那些話在蔡寶山等人聽來是聲色俱厲,但是在他們聽來卻猶如天籟一般,那是公平與正義的話語,那是讓人振奮、讓人充滿希望的話語,那是充滿了良心的話語。
掌聲,經久不息,現場很多人眼神中都充滿了激動和興奮之色。
然而,此刻,蔡寶山內心深處的感受卻與現場衆人的感受大相徑庭。此刻,他真的被柳擎宇這神出鬼沒的手段給震驚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事件發生之後,第一時間便派人去把醫院監控系統的數據給刪除掉,按理說時間上應該足夠早了,卻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在事件發生之時就已經派人前去進行拷貝數據了,這說明什麼問題?這纔是他最爲害怕和擔心的?
別人只看到了數據這個簡單的事情,而他看到的卻是柳擎宇此人的心機和手段。
本來,他的打算是把整個事情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讓柳擎宇徹底無法插手這件事情,所以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他都沒有通知柳擎宇的打算,一直到今天早晨數百名大學生前來市局大門口處的時候,他發現事情已經難以控制了,他不得不請柳擎宇出馬,同時也方便讓柳擎宇擔任替罪羊來承擔責任。
他原本認爲,柳擎宇剛剛到達嵐山市,就算是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也無力插手。但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柳擎宇的能力,柳擎宇竟然能夠比自己提前那麼多就想到了視頻監控的問題,甚至還派人拷貝走了數據?到達是誰拷貝的,對於蔡寶山來說並不是問題,因爲這件事情只需要稍微動動腦筋就知道肯定是柳擎宇的秘書周尚武搞得,因爲在嵐山市公安局內,柳擎宇身邊除了一個周尚武以外,他基本上和別人接觸的機會非常至少。
周尚武能夠爲柳擎宇所用,這一點也大大出乎了蔡寶山的意料之外。因爲他估計着周尚武那種狂傲之人柳擎宇根本不可能降服得住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有些失算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蔡寶山不得不考慮整個事情的善後問題了。
現場,蔡寶山在飛快轉動着大腦,思考着應對之策。
柳擎宇也沒有閒着,因爲整個事情發展到現在,事情的眉目已經開始漸漸顯現出來了,以柳擎宇的智商自然不難從整個事件的發展中推測出,市局本身在這起事件中肯定是心虛的一方,什麼人才會心虛?只有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心虛?
想到此處,柳擎宇目光看向範鐵錘說道:“老鄉,你剛纔說你有三點疑問,那麼你現在再說說你的第二點疑問吧?”
範鐵錘點點頭,目光中閃動着悲憤的光芒:“柳局長,我的第二點疑問是我兒子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會被抓?還說是因爲嫖*娼被抓的?柳局長,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我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我還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我們家在農村,家庭條件非常不好,我和我妻子要供養着小海上大學,供養着他弟弟上高中,爲了供他們上學,我們老兩口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幹活掙錢,我們的錢賺得不容易,這一點小海非常明白,而且他每年的生活費都遠遠低於他的同學,他自己平時不僅省吃儉用,還會自己打工賺些錢,在這種情況下,我兒子怎麼可能拿得出錢去嫖*娼呢?嵐山市警方憑什麼斷定我們兒子是嫖*娼呢?你們到底有沒有證據呢?”
柳擎宇聞言使勁的點點頭說道:“嗯,老鄉這個疑問提的非常好,蔡寶山同志,你是這個事件的主要負責人,你來說說吧,老鄉的這個疑問你們當時是如何解釋的?”
還沒有等蔡寶山說話呢,岳雲強已經充滿憤怒的說道:“柳局長,當時這個問題我們提了很多遍,沒有任何人跟我們解釋,就連新聞發佈會的時候,也對此事一句話都沒有談,只是嘆了一句範慶海因爲搶救無效死亡,事件的原因正在進行調查之中。柳局長,我認爲你們市局在這件事情的程序上存在着嚴重的問題。而範叔叔的疑問必須得到肯定的、正面的回答。”
柳擎宇目光瞥向了蔡寶山:“蔡寶山同志,我現在請你正面、肯定、直接的回答這個問題,我希望你這次不要在撒謊了。”
打臉!絕對的打臉!這一次,柳擎宇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蔡寶山留!
蔡寶山臉色鐵青,咬碎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