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沒再理她,揹着權墨走出去,留下尹天喻一個人站在原地,泳池的光映在她的身影,那光顫動着……
尹天喻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
“權先生多處骨折,內臟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大概是有醫生從旁照顧的,否則,權先生連續受到幾十個小時的虐待,命早就不能保了。”醫院裡,醫生如實向席南星報告。
“內臟受損有多嚴重?”
席南星問道。
以權墨的身體來說,外傷他還能撐,但內傷很容易留下後遺症。
“現在還很難說,像是胃部,被灌過刺激性流食,恐怕以後都會落下很嚴重的胃病,但目前來說,這都是小事了。這些天可能還有併發症出現,我已經將權先生轉進重症病房,會24小時觀察的,挺不挺得過這幾天還很難說。”
醫生拿着大量的資料和席南星詳述到。
“好,你帶醫療組最近都不要別的事,就治療權先生一個。”
“是,席總。”
“等下。”席南星想了想,又問道,“以你專業的角度來看,他承受的虐待有多痛苦?”
聞言,醫生站在那裡嘆了口氣,之後道,“老實說,我無法想象一個人能把這些痛苦承受下來還撐着一口氣,他身上的每一道傷都足以讓人想以死解銳。”
換而言之,那些痛,是比死亡更讓人難以忍受的。
“……”
席南星拿着厚厚的資料一轉身,只見門口站着安歌,她站在那裡,手上拎着一個行李袋,黑白分明的眼淡定地看着他們。
席南星下意識地將資料放到身後,走出來道,“你聽到了?”
“嗯。”
安歌點頭。
“醫生喜歡誇大病情,你不用太在意,我請來的都是最好的醫療團隊,加上最先進的儀器,他一定能好起來。”席南星和她並肩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他會死嗎?”
安歌淡淡地問道。
從那天知道權墨出事開始,安歌顯得比任何人都平靜,平靜得有些過份,讓人不解。
席南星停住腳步,眉頭蹙起,“他不會死的。”
“……”
安歌垂着眸,臉上沒什麼表情,連醫生都說能不能挺過這幾天還難說。
其實知道權墨隻身一人前去白家的時候,她就在瞬間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反而現在,她還沒有席南星那麼緊張。
她連權墨死的準備都做好了,還有什麼怕的。
“他說了,他的命不會還給我。而且,你該知道,他傷成那樣都要留着一口氣是爲了誰。”席南星說道,然後大步往前走去。
而且,你該知道,他傷成那樣都要留着一口氣是爲了誰。
爲了誰。
自然是爲她,她知道。
安歌停在那裡,眼中沒有半點光彩。
席南星走了幾步,回過身來,看向安歌,只見她就像那天在泳池邊上一樣,整個人沒有靈魂一般,就那麼木愣愣地站在那裡。
……
接下來的日子,席南星親自照顧權墨的起居,進出重症病房,事事親力親爲,一天只睡上兩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