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向李偲,伸手示意了一下元月月,問:“那這位是你的朋友嗎?需要她留下來陪陪你嗎?”
李偲看了眼元月月,嗤笑地開口:“不用,我還沒有弱到需要人陪着的地步。”
李偲越是說不用,元月月心裡就越是難受——難受的時候自然希望有人陪在身邊啊!
元月月嘴脣動了動,剛要說點什麼,溫靳辰卻搶先開口。
“陸旭留下,月兒跟我出來。”一錘定音,溫靳辰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霸氣。
溫靳辰的這句話,讓剛走到門口的陸旭,硬生生將腳步給停了下來。
溫靳辰也不容元月月的反對,就將元月月給拉了出去。
留下陸旭和李偲在大眼瞪小眼的。
陸旭臉上寫上了,我不想陪着你這幾個大字。
李偲躺在牀上,跟沒有看見陸旭臉上的意思一樣,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將頭給轉過一邊,既沒反對也沒有答應。
陸旭掃了一眼醫生,醫生只是忙着拿工具檢查,只是抓着工具的手法不是太熟練。
陸旭冷哼了一聲,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視線掃到屋內唯一的一把椅子,朝着那椅子走了過去,背對着李偲坐了下來。
他坐得筆直,視線落在窗外的那顆樹上,耳朵卻豎起來傾聽身後的動靜。
“將衣服拉上去。”醫生的聲音響起。
陸旭身後傳來悉悉率率的的聲音,然後就聽到李偲輕微的痛呼聲。
接着就聽到手掌打開什麼的聲音。
李偲難忍又帶着怒意的聲音響起,“別碰我了,我是經痛。”
陸旭在那一瞬間皺了皺眉,李偲和他一起住了這麼久,都不見她有這麼痛過,整天生龍活虎的,難不成是最近酗酒了?
還是因爲?
不熟練操作的醫生,想將元月月強行留下的醫生,溫沛芸也在醫院,李偲的內奸嫌疑……
所有的線索聯繫在一起,讓陸旭迅速轉過身。
醫生手裡還拿着檢查的器具,手掌被李偲打得很紅,眼裡除了怒意之外,並沒與其他情緒,不像是串通好的。
陸旭還是保持心裡懷疑,視線往下看了眼李偲。
李偲還沒來得及將衣服給放下來。
闖入陸旭視線的,是李偲姣好的身段,只是露了一小節腰出來,膚色晶瑩,卻在誘人浮想聯翩。
一秒後。
陸旭立馬轉移視線,好像急忙撇清什麼一樣,“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態,李偲將衣服放了下來,撇了撇嘴,“放心,只是一小段腰而已,海邊露腰露腿的姑娘大把,我也不是那麼無理的人,不會逼着你對我負責。”
李偲聲音輕了輕,“你也不用避我如蛇蠍。”
陸旭想反駁,但想想有時候,他確實是避她如蛇蠍了,抿脣,不解釋,權當默認了。
被李偲看穿心思,陸旭心裡有點惱,他轉移話題:“你明知道自己是經痛,爲什麼不直接去治病,反而要先來檢查,這不是在浪費時間麼。”
聽到陸旭有點衝的語氣,李偲按住自己的腹部,強撐力氣去反駁陸旭:“浪費的是我的時間,並不是陸總的時間,陸總你大可回去上班。”
陸旭朝着天花板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是我想陪着你的?”
李偲的肚子疼到,好像被密密麻麻的箭射中一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抱怨:“陸總,你能不能彆氣我?”
氣?
陸旭心裡疑惑,他做了什麼讓她生氣了?
完全沒有啊!
他就是說了兩句實話而已!
李偲不知道陸旭心中所想,若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更加氣惱,氣惱這個榆木腦袋一點都不開竅。
陸旭沉聲:“李偲,你還沒有明確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李偲想了想,聲音略有緩和,問道:“是明知道是經痛,爲什麼不直接去治病的問題嗎?”
陸旭頭還是轉向一邊沒有看着李偲,他點了點頭,“是。”
李偲不回答,陸旭還是會懷疑,醫生其實是和李偲串通好的。
李偲見陸旭還保持扭頭的姿勢,考慮要不要讓他轉過頭來。
思考再三,她還是決定作罷,陸旭的頭愛偏向哪邊,是他的自由。
李偲嘆了一口氣,“來之前我還在懷疑是不是痛經,現在可以確診了,這樣的解釋,不知道陸總你滿不滿意?”
陸旭抿脣,這個理由有點牽強。
李偲從牀上起身,“我先上個洗手間。”
醫生接話道:“洗手間出門右拐直走就能看見了。”
檢查室是沒有洗手間的,李偲道了一聲“謝謝”。
陸旭聽到李偲的腳步聲,將頭轉了過來,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讓他的脖子有些酸。
看到李偲跟老婆婆走路的姿勢一模一樣,陸旭臉黑黑的,“需要我……”
李偲沒等陸旭說完,好像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一樣,直接拒絕,“不需要。”
門外,元月月和溫靳辰還在外面。
元月月看見李偲出來的時候,急切地問道:“檢查結果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
李偲臉上閃過一點元月月看不明白的情緒,她搖了搖頭,彷彿沒有力氣回答元月月一樣,朝着右手邊的方向走去。
陸旭站在元月月身邊,冷淡地開口,“不用管她。”
元月月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然後就看見李偲拐進了洗手間。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元月月疑惑地問道:“她是?”
“經痛。”陸旭說的這兩個字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陸旭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一時半會他又分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他回頭看了眼醫生,醫生正在認真地給下一個病人檢查。
是……錯覺嗎?
元月月坐在椅子上,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李偲的腹痛,不是什麼需要動刀的大問題。
他們三人原地等待着,可是等了好長時間,都不見李偲從洗手間裡出來。
元月月像是想到了什麼,倏地瞪大眼。
李偲當時是空着雙手進去洗手間,衣服口袋也不見可以放紙的地方。
元月月轉頭,朝溫靳辰徵求,“我能不能進去看看?或者是問問李偲有什麼需要我去買的。”
溫靳辰摸了摸元月月的腦袋,她總是這樣,總是將別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元月月是女性,也許可以幫上點什麼忙。
保鏢都已經排查過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溫靳辰點了點頭,然後輕聲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