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怡臉色慘白,全身顫慄,整個人呆若木雞,臉上掛滿了淚水。
“搬張椅子過來。”看到她這個樣子,喬希怡怕她倒下,就命令保鏢搬椅子過來給她坐下,然後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想安慰她,但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緊緊地握着她冰冷的手,擔心地看着她。
得到消息的喬正海,方麗,喬珍珍還有宋浩都跑來了,喬正海,方麗更是撲到奶奶的屍體上大哭起來。
喬珍珍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宋浩扶着她,她紅着眼睛看向喬希怡,氣勢洶洶上前質問道:“奶奶爲什麼會死?”
喬希怡不說話,呆呆地盯着某處,像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我問你話呢!”喬珍珍撲上前,拽着她的衣服搖晃道,“你回來我啊!奶奶爲什麼會死?”
“誰讓你碰她的?放手!”在旁的宋一帆冷麪地看着她,沉聲道。
觸及到他那犀利的暗芒,喬珍珍心下一怔,趕緊鬆開手。
宋浩扶住她,皺着眉頭看着宋一帆,不滿他的態度,“五叔,珍珍只是因爲奶奶的死一時情緒失控,你這樣吼她,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情緒失控就要動手動腳嗎?”宋一帆冷冷地看着他,反問道。
宋浩一時語塞,但眼裡的怨恨越發明顯。
喬珍珍故作靠在他懷中哭了起來,聲音有點大。
方麗更是背了過去,喬正海抱着她,“珍珍她媽,你沒事吧?”
喬珍珍見狀,掙開宋浩的懷抱,跪在方麗面前,三人痛哭流涕。
警方取證完後,護工擡走了奶奶的屍體,大家跟着出了酒店大門。
外面停了三輛警車,一輛救護車。
奶奶的屍體被擡上救護車,車門關上那一剎那,喬希怡的淚水啪嗒啪嗒掉落,心裡難受得要命,有點喘不上氣,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似的。
方麗哭得非常大聲,喬正海抱着她,喬珍珍則靠在宋浩懷中哭泣拭淚。
可他們這些淚水,在宋一帆看來演戲的成分居多。
負責此案的一名習姓警官跟他們說會盡快查出真相,喬希怡緩緩轉動着淚眼道:“還用查嗎,是趙婉婷,是她害死了我奶奶,是她,快點把她抓起來……”
她情緒激動,宋一帆扶住她,“希怡,你別這樣!”
喬希怡反抓住他的雙手,滿眼淚水地看着他道:“是趙婉婷,是她擄走了奶奶,是她把我引到這裡來的,是她害死了奶奶,是她……”
聲音很大,大家紛紛看向她。
看到她這個樣子,宋一帆眉頭緊蹙,“你先冷靜!”
“我看到了她,她就在酒店裡,她把我引到二樓……”喬希怡指着酒店大門,淚水從她通紅的眼眶裡奪眶而出。
許是情緒太過激動,加之心裡難受,外加整夜未眠,喬希怡在下一秒直接暈了過去。
“希怡,希怡……”宋一帆看到她暈了,趕緊打橫將她抱起,放到護工推過來的擔架,和奶奶一同去醫院。
看着警車,救護車都走了,方麗一邊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邊補妝道:“我剛纔哭得怎麼樣?還行吧?夠逼真吧?”
“媽,你簡直可以獲得最佳女主角了,”喬珍珍用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道,“那我呢?演技如何?”
“不錯,比媽媽還要好,要是女兒你是演員的話,一定會大紅大紫的。”方麗毫不吝嗇地誇讚喬珍珍。
“小聲點?你們就不怕被人聽到嗎?要是被喬希怡知道老太婆的死跟我們有關,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喬正海瞪視方麗母女倆人道。
方麗嘁了一聲,收起鏡子,表情不屑道:“就算她知道那又如何?她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單憑我們片面之詞,法院是判不了我們罪的。”
“但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在外面嘻嘻哈哈地說這事,你知我知珍珍知就行了。”喬正海有點害怕,畢竟喬希怡是老太婆一手拉扯大的,感情非常好。
若她知道這事跟他們有關,他們的下場肯定比老太婆從舞臺上面掉下來還要慘,何況她身邊還有個宋一帆,他的勢力不容小覷。
方麗和喬珍珍相互看了看,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這時宋浩開着車過來,三人坐車直接回喬家了。
喬奶奶從帝豪大酒店的舞臺上面掉下來的事,被當時的客人用手機拍了下來發到網上,一時引起轟動。
有記者上門找喬正海夫婦,他們對着鏡子抹淚水,但對奶奶在醫院被人擄走一事隻字不提。
當時也有記者得到消息,跑到醫院採訪喬希怡,但好在宋一帆安排了保鏢,記者纔沒能見到喬希怡,只能在醫院外面蹲守,對一些來看望她的親朋好友進行圍堵,醫院不得不安排大量的保安維持秩序。
喬希怡已經醒了,呆呆地靠在牀上看着新聞。
怕她受刺激,宋一帆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心疼地看着她道:“你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叫她怎麼好好休息?
奶奶因她而死,她怎麼可能休息得好?
想到這裡,眼眶頓時蓄滿了淚水。
看到她又哭了,宋一帆的心猛地一揪,手足無措道:“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喬希怡擡起淚眼,聲音顫抖道:“我想去看看奶奶!”
對上她那懇求的眼睛,宋一帆不忍拒絕,可又怕她承受不了又暈過去,只好婉約道:“我等下問下醫院。”
喬希怡點了點頭,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啪嗒啪嗒掉落下來。
宋一帆拿過紙巾,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是楊赫打來的。
他到外面接聽,“找到了嗎?”
“沒有,趙婉婷根本沒有出現在帝豪大酒店,跟嫂子接觸的是個戴着面具穿着燕尾服的女人。”
“戴着面具,穿着燕尾服的女人?”
“昨晚化妝舞會,所有來參加舞會的,都戴着面具,所以看不清楚那女人的樣子。”
“那她是不是趙婉婷?”
“不確定!”
“繼續給我找,找到爲止。”
“是!”
掛斷了手機,宋一帆臉色鐵青,昨晚的事,一定跟趙婉婷有關,之所以沒有看到她,很有可能是她的同夥。
想到這裡,他撥通了趙婉婷的手機號碼。
通了,響了三下,那邊接了起來,“你終於捨得打電話給我了。”
“我們見個面,地點人民醫院附近的星巴克。”宋一帆說了地址,不容對方多說,直接掛斷了手機。
這個時候他必須見她,當面問清楚所有的事,不然下一個死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宋一帆看了眼已經躺下的喬希怡,跟守在門外的保鏢交待了幾句,便離開了醫院,前往星克巴。
他在那裡等了不到五分鐘,趙婉婷就出現了,身上穿着黑色的裙子,戴着墨鏡,化着淡妝,那樣子完全不受她大哥入獄的影響,依然漂亮性感。
“你突然約我出來,不會只是喝咖啡吧!”趙婉婷要了一杯拿鐵,掀起那雙漂亮的眼睛,勾脣含笑地看着他道。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宋一帆冷冷地看着她,直接問道。
“什麼爲什麼這麼樣?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麼?”趙婉婷靠向椅背,長腿交疊,鞋尖突然踢到他的腿。
宋一帆收回腿,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就在昨天凌晨兩點鐘,市人民醫院,有人把希怡的奶奶擄走,然後敲詐勒索,接着當晚,帝豪大酒店,希怡的奶奶突然從舞臺上方掉了下來,這一切是不是你乾的?”
趙婉婷勾脣輕笑,看着他慍怒的眼睛道:“一帆,我知道你心疼喬希怡,但你不要一出事,就把所有的事賴在我身上。”
“你還敢狡辯,希怡說在酒店裡看到你了。”宋一帆直直地盯着她,試圖想從她的神情和眼神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這時服務員把趙婉婷要的拿鐵端了上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趙婉婷說了聲謝謝,然後悠悠地說道:“新聞我有看些,裡面有說喬希怡因爲她奶奶的事,徹夜未眠,精神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你確定她看到我的時候不是幻覺?”
宋一帆倒被她問住了,他之前有看過車子的追蹤器和監控的記錄,喬希怡的精神確實處於一種慌忙又緊張的狀態。
即使如此,宋一帆仍舊站在喬希怡這邊,“就算她真得出現幻覺,那又是誰如此成功地將喬奶奶帶出醫院?”
趙婉婷抿了一口咖啡,脣角微揚,“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這些事的大有人在,再說了,我跟喬希怡的奶奶無怨無仇,我爲何要害她?還費那麼大的勁,弄到帝豪大酒店?”
她真會狡辯,懂得偷換概念,宋一帆在心底冷冷一笑道:“很簡單,爲了救出你大哥而進行的一場敲詐勒索。”
攪拌咖啡的動作不由頓了頓,趙婉婷放下匙更,擡眸看着他道:“看來你真得很恨我,強行把這些罪名扣在我的腦袋上,如果你懷疑我,那你就找出證據來證明喬希怡的奶奶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