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黃三,這小子昨天查了一天,估計屁也沒查出來,我要舉報他敷衍了事,工作態度有問題,希望你們派出所嚴肅處理,清除害羣之馬。”經王佳成一打岔,柳德喜終於想起此行目的,開始打王子喻的小報告。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王佳成正愁如何給王子喻穿小鞋,結果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這下心裡都樂開花了,笑眯眯的拍拍柳德喜肩膀,“等我批評他!”然後衝小黑屋高喊,“黃三!趕緊來綜合辦!”
王佳成喊我啥事?
不會又整啥幺蛾子吧?
王子喻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綜合辦。
“你柳叔捱打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王佳成笑眯眯的看着進來的王子喻,仿若看着一隻待宰羔羊,只要回答沒有,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訓斥他,肆無忌憚的批評他,甚至還可以羞辱他,心裡一陣竊喜。
“柳叔,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案子已經有眉目了,咱們出去說吧。”王子喻一見沉着臉的柳德喜,再看看笑容玩味的王佳成,知道準沒好事,心思電轉決定化被動爲主動,笑嘻嘻的拉着柳德喜往外走。
“啥事啊,不能在這兒說嗎。”王佳成頻頻向柳德喜使眼色,可柳老扣正琢磨怎麼找兇手報銷醫藥費的事,壓根沒看他。
“有些細節需要確認一下。”王子喻一邊說一邊拉着柳德喜走出門外。
你妹!
不按套路出牌!
王佳成眼睜睜的看着倆人從身前走過,幹嘎巴嘴說不出話來,一肚子污言穢語無處發泄,有如吃了蒼蠅般難受,預想王子喻痛哭流涕,大聲討饒的場景更是沒有出現,氣的只能在心裡恨恨的罵了一句。
“究竟是誰打了我?”王子喻和柳德喜來到走廊,在靠近門口的長條椅上坐定,柳德喜側着身子迫不及待的發問,他也很好奇兇手是誰。
兇手是誰?
我哪知道,只是怕王佳成借題發揮,隨口一說而已。
王子喻看着柳德喜一臉期待的樣子,當然不能告訴他實情,只能搪塞道:“柳叔,現在已經有線索了,你再給我點時間,肯定能把兇手抓到,之前你可是跟我約定三天破案,現在纔過去一天,你彆着急啊。”
“聽你的意思,你是啥也沒查到是吧。”柳德喜立即坐直身子,臉上也沒了笑模樣。
“也不能那麼說,兇手馬上就查到了,還差一點驗證。”王子喻訕笑着解釋。
柳德喜登時不樂意了,騰的一下站起來,牛眼一瞪,“你小子逗我玩呢!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耍我是吧!”嘴角噙着冷笑點點頭,“行!你小子給我等着!”
“柳叔,你別激動,坐下來聽我說成嗎。”一看這架式估計是要投訴,王子喻連忙站起來抓住柳德喜胳膊,強按在椅子上。
“柳叔,現在已經確立嫌疑人,但還需要調查取證,只差一點就可以抓人了。”王子喻清澈的眸子中綻放着自信的光芒,讓人不得不信,隨後語氣放軟,“叔,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這樣,下午我去你家彙報案情進展,怎麼樣?”眼見柳德喜一直不鬆口,王子喻只好退一步,想早點把他打發走。
“行,那我就在家裡等你。”柳德喜心想,看你小子能耍什麼花樣,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查不到兇手,我就過來鬧騰。
“老王找你啥事?”王子喻強顏歡笑的送走柳德喜,一回到小黑屋,楊春光便笑嘻嘻的湊過來八卦。
“沒事,柳德喜過來問下案子情況。”王子喻摸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輕籲一口氣,掃了一眼史三,探詢的目光看向楊春光。
楊春光同情的看着王子喻,隨後俯耳說道:“盜竊案,史三不知情,看樣子不像撒謊,別問了,估計也問不出啥來,要不把他放了吧。”
“還是等李所回來決定吧。”史三多次跟自己做對,王子喻決定多關一會是一會兒。
“那先這樣吧,我還得去老柳家一趟,哎,煩死了。”王子喻怕柳德喜出幺蛾子,趕緊行動起來,本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原則,去王老八的小吃鋪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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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呆着呢,”下一刻,王子喻出現在小吃鋪門前,只見王老八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抽菸,現在還不到飯點,小吃鋪沒客人。
“小黃來了,來來來,裡邊坐,想吃點啥儘管說,我請!”一看見王子喻,王老八笑着站起來,熱情的招呼。
“王叔不進去了,我過來問下,前天晚上王凱和馮力是不是在你們飯店喝酒來着?”
“咋地,他倆犯事了?”王老八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一雙疑問的大眼睛看着王子喻,一見沒接茬,不好意思的嘿嘿一樂,“呵呵,機密是吧,那什麼,前天他倆是在這兒喝過酒。”
“他們幾點走的?”
“大概九點左右吧。”
“他倆喝酒時的對話還記得嗎?”
“這個……當時王凱喝的有點多,說過一些要教訓柳德喜的狠話。”
“那馮力說過啥沒?”王凱的嫌疑已經解除,王子喻現在只關心馮力。
“馮力啊,他……”王老闆摸着光禿禿的腦門,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他好像說過,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幫着搞定之類的話,可能我說的跟原話對不上,但意思差不多。”
“好的,謝謝。”王子喻一聽心裡便有了底,一個大膽的猜想呈現在眼前,又去水果攤買了一些水果,興沖沖的直奔柳德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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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嬸在家呢,叔,我來看看你。”王子喻一進柳家的院子,看見柳德喜的悍妻正在菜園裡鋤草,柳德喜趴牆頭跟她聊天。
“來了小黃,不是下午來嗎,你說你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柳德喜一見西瓜,香蕉,那嘴咧的像瓢似的把王子喻讓進屋裡,他媳婦哼了一聲,繼續幹活。
“柳叔,現在事情基本調查清楚,只等你出馬了。”王子喻進屋後發現柳菊不在,嬌滴滴的大美人不在,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我出馬?咋回事?”
“根據調查得知,王凱因介紹費懷恨在心,在和發小馮力喝酒時訴苦,馮力抱打不平拍了你一板磚,事情的經過基本這樣,現在只要你指認馮力,一切萬事大吉!”
“馮力?原來是這小子!那趕緊抓他呀!還用我幹啥呀!”柳德喜怔了一下,臉上笑容漸起,醫藥費終於有着落了,能不樂嗎。
“這不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嗎,需要你出面詐他一下,讓他自動露出馬腳。”
“啥?沒證據?你小子又忽悠我!”柳德喜再次瞪起牛眼,痛心疾首道:“黃三你這孩子咋這麼不靠譜啊,沒影的事你跟我說啥啊。”要不是看在水果的面子上,早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了。
“柳叔,話不能這麼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是破案的基本原則,而這個猜測也合情合理,而且有人能證明,馮力確實說過要爲兄弟出頭的話,絕不是瞎猜。”王子喻苦口婆心的解釋,眼看柳德喜遲疑,又加了一句,“現在馮力是唯一嫌疑人,如果你不去,那醫藥費就沒人報銷了。”
“行,那我去試試。”事關醫藥費,柳德喜立馬同意,“如果不是馮力,那醫藥費你來報銷!”他倒不吃虧,給自己加了保險。
“馮力,出來!”不多時,倆人來到馮力家,王子喻在院外等候,柳德喜一進院便大吼大叫,氣勢洶洶。
“誰呀,吵吵啥呀?”馮力一邊嘟囔一邊推開房門,定睛往大門口一瞅,原來是柳德喜,“哎呀,柳叔啊,啥風把您給吹來了,呵呵,來,屋裡坐。”
“坐個屁!”柳德喜面如鍋底,怒氣沖天的一指馮力,“你小子給我過來!”
“啥事啊柳叔?”
“啥事你不知道?還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吧!”柳德喜人老成精,一見馮力目光躲閃不敢與之對視,底氣十足,上前一把抓住馮力胳膊,“讓你不承認,走!跟我去派出所!”
“啥事啊柳叔,有話好好說,拉我去派出所幹嗎?”馮力一邊費力掙脫,一邊色厲內荏的質問。
“非得讓我說嗎?”柳德喜一看這小子不承認,心頭不由一緊,睛睛一瞪放出殺手鐗,嘴一撇冷笑道:“那天晚上你幹了啥,以爲我沒看到是嗎,這兩天是給你機會,既然你不珍惜,走!跟我去派出所!看能定你啥罪,是故意傷害還是故意殺人!”說出這番打好草稿的話,柳德喜心裡一直打鼓,也不知道能不能詐出來。
馮力神情一震,目光錯愕,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應該啊。”與柳德喜冰冷的目光一對,隨即意識到失言,馬上捂住嘴,可惜爲時已晚,這句話已經讓他暴露無疑。
柳德喜心頭狂喜,還真讓黃三蒙對了,隨後再次抓起馮力胳膊,“走!去派出所!”
“你鬆開我!跟我有啥關係!”
“呀呵!到現在還嘴硬!臭小子,我讓你硬!讓你不承認!”柳德喜揚起蒲扇大的手掌,劈頭蓋臉的拍打馮力腦袋。
“哎呀,別打了,柳叔我錯了,我承認還不行嗎!”馮力捂着腦袋連連後退,沒挨幾下便開口求饒,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都怪我一時衝動,柳叔您就原諒我一回吧。”
“馮力,你歐打他人,致人輕微傷,已經觸犯了治安管理處罰法,拘留10日,而且要賠償受害人醫藥費,誤工費。”見此情景,藏在大門後的王子喻一握拳頭,那顆提到噪子眼的心終於落下,大步流星的走到二人身前。
打人兇手終於現出原形,偷牛案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