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我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呢,兄弟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句,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好警察,你不但是好警察,也是個好人,你可不能隨波逐流乾壞事啊,李警官,一定要堅持正義,秉公執法,凡事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啊,李警官!”王子喻在李爲民爲他打開手銬和腳鐐之後,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給李國棟灌輸着正確的思想,生怕他加入賴長山一夥。
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不知爲何,王子喻竟然對李國棟產生了莫名的親近之感,難道是一見鍾情?當然不是,這可能就是男人間的惺惺相惜吧。
另外,他在李國棟眼神裡看到了一絲不甘心,還有那麼一丟丟的良知,知道這位李警官跟其他人不一樣,這也是一直鼓動他的原因所在。
“尼瑪的!閉上你的臭嘴,你是誰兄弟,你個階下囚用你教嗎,你算老幾啊你,再婆婆媽媽的我他麻的一腳踹死你,快點滾吧你!”李爲民一見王子喻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頓時來氣了,一腳踢在王子喻屁股上,令他身子前撲,差點摔個狗啃屎。
“真他孃的賤,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貨,非得讓我收拾你,不收拾你不舒服是吧,媽了個腿的,小賤人!”李爲民看着王子喻驚慌失措,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提審室,心中甚是得意,眉眼含笑,如沐春風。
王子喻剛剛跑出門外,忽然感覺下身一涼,然後腳下拌蒜,身體踉踉蹌蹌的摔倒在門口處,右膝蓋着地被磨掉了一層皮,泌出星星點點的血絲,兩隻手掌拄地,蹭上了一層黑灰,形象非常狼狽。
咋回事呢?
王子喻鬱悶的低頭查看,原來是褲子掉到了腳踝處,之前體檢時皮帶被收走,現在腰間繫的是楊春給他的一條塑料繩,剛纔被李爲民一腳給踢壞了,褲子隨之掉落,還露出了裡邊的小褲褲。
而且,小褲褲的後屁股處還有一個菸頭大小的破洞,位置恰巧在腚溝處,一時間春光乍泄,風景大好!
“哈哈哈,這小子,是猴子派來的救兵嗎,這麼搞笑,他孃的,不去演小品真是白瞎了你這個人才了。”李爲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幸災樂禍的拍手叫好,王子喻出醜,他比誰都高興。
這時,一個女警察帶着一個女犯人向這邊走過來,正好看見王子喻狼狽的站起來,六目相對,下身春光全被看光,這令王子喻非常尷尬,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名女犯人一頭披肩長髮,瓜子臉,大眼睛,長相端正,十分漂亮,而且是大高個,身材完美,氣質優雅,一下子吸引了王子喻的目光,這廝目光下移,突然發現此女竟然有兩點激凸時隱時現,天吶,她竟然沒戴罩罩!
王子喻褲子剛剛提到一半,兩手一頓停在那兒,目光癡癡的盯着人家姑娘看,如癡如醉,差一點流口水,而且這廝竟然生出了原始反應,令同樣觀察他的美女臉色緋紅,神色嬌羞,連忙低下頭去。
“色狼!”倒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女警察,俏臉一冷,神色一暗,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你,快點把褲子提上,不然我告你猥褻良家婦女!”
什麼?
猥褻?
我啥都沒幹,我還猥褻,我猥褻誰啊我!
雖然心裡不服氣,但王子喻依然麻利的穿好褲子,等他再次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人家姑娘一個逐漸消失的背影,令他頗爲惋惜,意猶未盡。
王子喻嘆息一聲後順着來路,原路返回……
“老李,怎麼樣,那件事考慮的如何了?”
李爲民和李國棟並排站在窗臺前吸“毒”,李國棟深遂的眼神望着看守所的藍球場,悠然出神。
李爲民左手插在褲兜裡,右手夾着香菸,嘴巴一張一合間噴出一個個菸圈,怡然自得的看着自己的傑作,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等到煙霧散去這才轉頭看向身邊的李國棟,詢問他的想法。
李爲民靜靜的等待着,心裡琢磨着,不論李國棟答不答應,反正好處費已經收了,也跑不掉,如果李國棟答應下來,他就多個幫手也是好事。
“哎呀,我說老李,你還猶豫什麼呢,這麼好的條件,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人生能有幾個機會啊,是不是,一定要抓住啊!”李爲民實在忍不住,開始在旁邊扇風點火,添油加醋。
天上掉餡餅?怎麼可能?也可能是掉陷阱!
一中隊隊長,條件這麼好?
爲什麼?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李國棟做爲一名刑偵經驗豐富的老刑警,早就查覺其中有問題,但是究竟哪裡有問題,他一時半會還沒想到。
“我還沒想好呢,再想想吧,你別急,想好之後我告訴你。”李國棟看着泛起淡青色的草坪,慢悠悠的說道。
張國輝爲什麼會給出如此優厚的條件呢?我跟他雖然是警校的校友,但這麼多年來兩人之間的交集並不多,而且早期還存在着競爭關係,雖然沒有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但現在也只是點頭之交,根本沒有情誼可言,他怎麼這麼好心,突然間無緣無故的幫我,這是爲什麼呢?
李國棟吸着煙,想着心事,想要弄清楚背後的隱秘……
很快,提審室在兩杆老煙槍的一翻操作下,弄的烏煙瘴氣,煙霧繚繞。
“哎呀,老李,要我說你這人就是心思重,想那麼多幹嗎,拿到手纔是真的,說啥都沒用。”李爲民看着李國棟有些憂鬱的眼神,頗感無奈,好言相勸道:“老李,你就是刑事案件辦多了,生性多疑,這裡邊能有什麼事,你說說,不就是讓你記錄一下案情嗎,我跟你說實話吧,人家賴所長和張局長已經達成了協議,也不是說非得讓那小子承認什麼強姦罪,咱們也不玩移花接木那一套,無非是想嚇唬嚇唬他,多關他幾天,好讓他家裡拿錢贖人!”
李爲民終於和盤托出,一口氣說完,漲的臉紅脖子粗,他對李國棟還是很有感情,透底了,他真心希望當年的李師傅能夠振作起來,好起來。
就是爲了多關幾天?
“就這麼簡單?”李國棟有些犯迷糊,這也太簡單了,就爲了嚇唬人才找的我?別人也可以啊,我就想不明白,我跟張國輝的關係一般,他怎麼就突然間無緣無故的幫助我呢?真是想不明白啊,鬧心!
“當然就這麼簡單,還還有啥可想的啊,真是的,我跟你說一點貓膩都沒有,這事你要是不答應下來,那可真是個大傻子!”李爲民眼見李國棟磨磨唧唧的,優柔寡斷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但他越這麼說,李國棟就越覺着其中有問題,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有因必有果,天理循環,這是人之常情,也是因果報應,可眼前這事兒還真是詭異,肯定不簡單。
“小李,你別說了,讓我靜一靜好嗎,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好好想一想。”李國棟掐滅香菸,隨手扔進菸灰缸裡,對着李爲民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小子對我的關心,真的。”他抿着嘴脣,順手拍了下李爲民的肩膀。
“那行,老李,我也不催你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了。”李爲民打了聲招呼,轉身離去,走到門外還搖頭嘆息,這老李這兩年真是頹廢了,不但脾氣磨沒了,連從前的朝氣都給磨沒了,唉,真是怪可惜的。
事情越簡單,事兒越大!這是李國棟多年來辦案得出的結論!
看着李爲民精神抖擻的從窗前走過,李國棟不禁讚歎一聲,年輕真好!
“小李,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報告張局長,李國棟還沒有答應,不過,我相信他會答應的,我這邊會繼續努力,保證完成張局交給的任務。”
“好,不錯,有信心就好,一定要把他拿下來,聽到沒有,這是死命令!”
“好,保證完成任務!”
李爲民回到警局之後,第一時間來到張國輝副局長辦公室彙報工作,雖然不明白爲何張局長如此執着讓李國棟參與此事,但還是信心滿滿的答應下來,面帶笑容的走出張局辦公室。
“喂,是李少嗎,誒,李少好,我是誰?啊,我是咱們縣公安局的張國輝,小張啊。”張國輝副局長在李爲民走後,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打電話,一改之前威風嚴肅的模樣,臉上盪漾着獻媚的微笑,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對着電話點頭哈腰的自稱小張,真是可愛之極。
“今天打電話,就是想報告李少一個好消息,就是之前,您讓我辦的事兒,現在已經有眉目了,馬上就要辦妥了,呵呵,啥?有點慢,不好意思呀李少,所謂慢工出細活,要想辦好事,可不能急啊。”
“呵呵,謝謝李少的誇獎,小張我受之有愧,不敢當啊不敢當。”
“行,李少,那您先忙吧,呵呵,有結果我再給您打電話!好嘞!”
張國輝心滿意足的放下電話,身子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心情愉悅,看來這事一定要辦好,要是能得到李少的支持,局長的寶座也可以衝一衝嘛,哈哈哈,想想都舒服!
……
另一邊,李國棟仍舊在做着激列的思想鬥爭,一邊是升職加薪,一邊是冤假錯案,夾在中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張國輝不可能這麼好心,絕對不可能!
這裡邊肯定有問題!
他們……該不會是想讓我來背鍋吧?
嗯,有可能,很有可能啊,世世難預料,人心難測,不得不防啊!
如果我不答應他們,估計以後也沒好果子吃,與其讓他們抓住把柄,還不如先行動起來,展開自救,同時還黃書一個清白。
李國棟左思右想,決定把這件案子徹查到底,一定要查個一清二楚,水落石出,絕不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跟他們這些人鬥到底!
……